《读你自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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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你自已-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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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妻不乐意了,嗔道:按你说,我这当妈的岂不是操之过急了?儿子脑子灵光,不早教他,成了呆子你高兴? 
  我以笑作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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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想看书来

洗 碗

  洗碗这活儿,在我,似乎成了一种职业——虽十分不乐意,却又不得不为。妻大抵已抱定终身不洗碗的宗旨了,儿子好象永远长不大似的,还是那么个“小不点儿”,洗不成。因此
  这美差便成了我的一种光荣使命。 
  唉,苦矣,一日三餐,以平均五个碗计,来葛洲坝一年又四个月,算来已洗了七千二百多个碗了,多么恼人和可悲的职业啊!” 
  因为感到烦恼,我便常做不洗碗的梦; 因为觉得可悲,我便常想起留在黄石读书的弟弟:他和我们同住的几年里,我,是绝少光顾洗碗这一行啊! 没奈何,我便打探我的小儿子,
  想试着把未来洗碗的重任移交给他,想不到,他欣喜异常:我洗,我会洗,现在就帮你洗,啊?! 
  多美,他不仅满口答应,而且跃跃欲试哩,于是,在妻的笑声里,在我的夸赞声中,儿子认认真真地洗了一次碗,洗得非常干净(整整花了二十分钟)。 
  然而,也就只这一次了,实习的实践证明,真正办移交,最早也得等到明年的这个时候。唉,还有七千多个碗啊……把偷懒的机会寄托在来客身上?好主意!可惜客不常来,绝少在吃饭时来,真的来客多了,也未必能免却洗碗的荣幸哩。 
  “还是面对现实,老老实实洗碗吧!” 
  发愁时,瞅着桌上一片狼藉而懒得动弹时,理智常这样催促我,提醒我。于是,就开始动弹了,开始反省了:你这家伙在家啥事不干的,洗洗碗还觉得委屈么? 
  可不是,晚上“爬格子”,哪天早晨不赖到非起来不行才起来?早晨匆匆吃着“自来食”赶车,中午回来饭已熟了。晚上照旧吃现成的,有啥好怨的?一不买菜,二不做饭,三不洗衣,仅仅洗碗而已…… 
  这样想,我洗碗的动作便利索得多了。况且,前途并不悲观,儿子他非常乐意干洗碗这活儿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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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3+1=3的时候

  “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 
  的确、从小伙子成为丈夫,从姑娘变成妻子,即使还不曾养孩子,那本难念的经书便被历史老人授予,犹如做和尚,你不得不温习、念叨了。 
  我们小家庭要念的经则是“3+1=3”。自打结婚之日起,我和妻便开始精打细算,节衣缩食。因为我在农村的弟弟已开始与我们同吃同住,在本厂职工学校念初一,以后还要念高中甚至大学(如果他有幸考取的话)。父母负担过重,当儿子的能揽过一点担子,使父母轻松些
  (哪怕稍微轻松一点),我引以自豪——因为由长期向父母索取转为奉献和报答,并不是所有当儿子的都乐意的。这得感谢妻,是她主动向我父母提出要弟弟到城里读书,并且保证他
  的衣食住行。这件不小的小事,使妻赢得了许多人的赞美。而她,即使当面听了,也不过笑笑说:“他家里穷,我们帮帮,也应该”。 
  送子娘娘似乎待我格外恩宠,不到一年,妻便生了个八斤二两的胖小子。从此,小屋多了一种喧闹,我和妻多了一份欢欣,也多了一份忧愁。那年月,3+1=3,粮食虽不愁,然而四个人却只有三份油票和肉票呀,俩口子的总收入还不足80元呢。那时过日子的心情犹如唱高调的琴弦,整天都绷得紧紧的。然而在少脂肪的清汤寡水的餐桌旁居然常有笑声溢出窗子。偶尔开荤,弟弟尖着筷子,我尖着筷子,妻也尖着筷子,似乎腻了样的,竟吃不动。每每这时候,妻就会发脾气,甚至骂弟弟,直到弟弟的碗被夺过来“丰收”为止;我当然也要“沾光”了,吃得美美的;只有妻,依然我行我素,大口扒饭,尖着筷子夹菜……过后,我不免悄声埋怨几句,可她说:“谁叫你们吃肉不长肉?粗茶淡饭,我瘦不了”。其实她也不胖,她也并非没有食欲,只是因为眼见着本来就不饱满的钱袋瘪了,瘪得越来越厉害了。 
  因为3+1=3,在这机那机轰轰响的年代,我和妻只有资格享用小型晶体管收音机(有时还不出声音,要拍一下)。即使现在,儿子快五岁了,我们的家庭电气化也只实现了一小“化”
  ,买了部别人处理的十二〖HT5,6”SS〗口〖KG…*4〗寸〖HT5SS〗“莺歌”牌黑白电视机。于是,儿子居然也大叫了几天:“我爸买了电视!” 
  苦么?实实在在。悲么,倒不觉得。别人有的,我们没有;我们有的,别人不见得有,有些人甚至一辈子也不会有哩。 
  我和妻常常聊以自慰,据此心安。我们期待并且相信:“面包会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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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做家庭妇男
讨厌,上闹钟干嘛?醒后一揉眼,摸摸妻子,不在。我赶紧翻身坐了起来。于是,大喊大叫,张牙舞爪,逼哄结合,花了半个小时总算把儿子弄醒。 “快,洗口洗脸!爸去买早点,
  啊?!” 
  手忙脚乱,拿盘子找饭菜票,大步流星跑到食堂。 
  长队。我看看表,离上车时间只有一刻钟,我傻眼了。 
  “去他妈的吧!”撤出食堂,我疯似地往家里跑。可进门一看,火腾地一下从心里窜了出来,儿子又倒在床上睡着了。 
  拖着哭叫的小东西到小卖部,门却没开。咋办?只有饿一餐了。送他到幼儿园门口,我心里象长了毛毛虫:唉,该诅咒的五月二十一日!独自承包印刷厂,整天忙得团团转,你却还把儿子扔给我出差,不让我活了是不? 
  为弥补儿子早晨的“损失”,我上班后抽空到集贸市场买了两斤鳝鱼,打算慰劳慰劳他。临下班时,铸字机出了毛病。我只得打电话请同事代领儿子并管饭。为防晚上下班再误车,我请他做“预备家长”。还好,晚上,我还没掉车。从幼儿园领回儿子,我便拖着疲惫的身子,
  学着干儿子的妈妈常干的活儿—— 
  点火。烧鳝鱼。煮饭。炒菜,做蛋汤……颠三倒四,稀里哗啦,鳝鱼臭了,饭烧焦了,菜里没盐,汤咸得没法喝。儿子扔了筷子,哭了,我放下筷子,傻了。 
  没法子做儿子的思想工作,以“煮三个带壳的蛋蛋”为条件达成妥协:改吃面条。 
  俩人一顿饭,折腾了两个多小时。接着,按妻的吩咐,勒令儿子画画,我打扫“战场”:洗碗拖地、洗衣(妻昨晚走,衣裳已有了一大堆),洗澡……等我干完活,时钟已敲打了十一
  下。唉,好困啊! 
  儿子入梦了,我竟睡不着。怪啊,累了不是好睡么? 
  脑子出了毛病,哦,想起来了,妻临走前是这样和我“亲热‘的:“哎,出趟差——注意,
  把宝贝儿子留下,行么!” 
  “留就留——呗”。心里发虚,嘴却硬得很,“你以为,没了你,我和儿子就不能 活啦?”
  “哼,只怕活得不舒服!” 
  “鬼话!你试试吧,明天就走!保证你回家时,儿子胖两斤十两”! 
  “难得,”妻快活地笑了,“半个月哩,烦了可不许拿儿子出气哟!干‘小事’恼火了,就想想我。呵?!” 
  翻身,叹气。抽烟,又翻身……夜好长呵!好厉害的老婆哟,竟料知我会抱怨会烦闷哩。
  呵,夜真长,梦呢? 
  朦胧里,觉得儿子在长大,妻却在衰老; 
  恍惚间,似见妻在为儿子掖被子、为我打扇,神情是那么安详,动作是那么轻柔……我醉了,醒了。儿子正大喊大叫哩:“爸,快呀——我要屙尿!” 
  往日里被吵醒,我会不耐烦的。可今晚反常,我搂抱着闭眼叫唤的儿子,寻乐似地去上厕所、回头来倒在床上,仍无睡意。 
  ——为什么不呢?!明天、后天……十五天后,我非叫儿子长三斤肉不行! 
  我得意地笑了。这一笑,竟到了太阳晒屁股的时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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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念,并非总是亲切

  老太婆不小心歪倒,怏怏半月,竟走了,一年来杳无音讯…… 
  多少次,妻下班兴冲冲进门,习惯性地扫一眼位于小房门端坐的“菩萨”,欲喊声“老太”,泪却抢先涌出来了。我呢,虽系孙婿,断无牵肠挂肚之情怀,然毕竟与老人朝夕相处了六
  个年头,习惯了她的存在,听惯了她夜半梦游时的“惨叫”(她一贯坚持认为有鬼且每晚与鬼们“格斗”),也听惯了妻与她“三碗罗卜、罗卜三碗”似的唠叨……陡然间,这个
  “习惯”不复存在了,亦感觉怅然。于是,妻便常念叨老人健在时的往事,我亦不无感触。
  煨汤了,满满一罐子是习惯,因为老太婆特别能喝,且每每能“消灭”罐中最面上的一大碗油。过去一罐子最多两餐便见底,如今连吃几天竟难“扫荡”干净。这时,不论我和妻或十岁的“小东西”,均会由衷地念及老太婆,彼此叹息一阵子。能吃,不算有福。有人愿给
  她吃,这才是福。妻子与老太婆,在吃这方面,可谓“克己奉‘婆’”,道地的孝孙。逢年过节不说,每月发饷了,多式点心水果之类,定使老人眉开眼笑,心里喜嘴埋怨:“买这多
  做么事?” 
  每当此时,“小东西”定会多嘴:“给您吃,还做么事!” 
  妻呢,往往得意地一笑:“还少得了‘小老子’的,拿去!” 
  实打实地说,小东西“瓜分”得少,老太婆收藏得多,当爹的装作没看见,小东西却不争,怪呢,哪家孩子不贪嘴? 
  老太婆走后,一次打扫卫生,竟从她房子搬出一大堆空瓶子。这一“战果”,绝大部分归功于老太婆,往日,餐桌上绝少无酒,我无酒瘾,然老人谗它。遇上好菜,即便我们忘记,
  她也断不会少一杯,喝了酒,吃罢饭,便“消灭”一碗白开水,心满意足地和衣歪在床上,睡了。 
  见她这样躺着,从来不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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