统的名门贵族。我看不出弗莱厄蒂为什么需要意大利侨民的支持。后来又风闻弗莱厄蒂的老朋友霍夫暂离州公共建筑部门的要职,重新出山辅佐弗莱厄蒂。
弗莱厄蒂的这个稽查办公室一直被看作是埋有政治定时炸弹的地方,坐在主任这个位置上的人没准哪一天会被九泉之下的告密者召去,或者成为某个居心叵测的政敌的替死鬼。
弗莱厄蒂需要的是一个既诚实可靠又不会把事情弄糟的人来坐镇稽查办公室,因为今年白宫的主人打算参加连任竞选,执政党不允许再发生类似过去牵涉到国务卿的有关500万美元石油租约交易的丑闻。
在去出席弗莱厄蒂圣诞晚会的路上,我向朱利安作了这方面的介绍。
“霍夫为什么现在登场?”
“因为大选临近了,”我答道,“华盛顿方面希望别出乱子。弗莱厄蒂也想换个环境,他下一步想直接进入法院。”
“他得到许诺了?”
“没有证据,但据可靠消息说,他只要不弄翻船就可以得到这一任命。”
“那么说,霍夫是来助他一臂之力的?”
“毫无疑问。你可别小看他,霍夫看上去像个睡不醒的人,可他对纽约市的政治和治安情况了如指掌。所有的法制新闻记者加起来,也不及他了解的情况多。”
权位(4)
赛维奇摇了摇头。
“可我还是弄不明白他为什么要选用德洛伦佐,”他说。
“有霍夫在,弗莱厄蒂就敢把5岁孩童放在这个位置上。霍夫不会让任何人做出不利于地方检察官的蠢事来的。”
“可弗莱厄蒂还在位呀?”赛维奇不解地问。
“我的老板,你没看报吧?上星期我们发了一条消息:弗莱厄蒂由总统委派,将出席在日内瓦召开的联合国有关麻醉剂的大会,是5名代表之一。他要离开一阵子了。”
赛维奇略显窘迫。
“这么说,弗莱厄蒂与霍夫的关系非同一般啰?他们是怎么认识的?”他问道。
“大概是30年代后期吧,当时霍夫是东区检察官,而弗莱厄蒂只是个年轻的检察官助理。据说,一次弗莱厄蒂被派去处理一件普通的毒品走私案,得知此案的一名毒品代理商秘密拍下一卷记录了毒品传递镜头的电影胶卷。经过努力他弄到了这卷胶卷,并交给了霍夫。当时霍夫正在为一家报纸写一篇政治述评。自然,他在这上面大做特做文章了。为了回报弗莱厄蒂替他搞到了独一无二的材料,霍夫便提携了他。他们很快就成了莫逆之交。”
弗莱厄蒂的圣诞晚会规模盛大,任何一位政客都会为自己受到邀请而感到万分荣幸,因为这是对他的社会地位的肯定。政治专栏作家也乐意光临,因为在那里他们可以准确地预测竞选班子的最新变动。我也认为,要是有更为重要的政治交易的话,那准会是在弗莱厄蒂举行的各种聚会会上达成。
弗莱厄蒂穿着一件双排纽的蓝色西装,系一条黑色丝绸领带,手上端着一杯尚未沾唇的酒,脸上挂着微笑,缓缓穿行于客人们之中,显出一副清高超然的样子。
“真是仪表堂堂。”赛维奇说了一句。
“可别让他的微笑把你迷住啰。”我提醒道。
我环视四周,确信这是一次非同寻常的政治聚会。
赛维奇跟着我穿过人群,来到弗莱厄蒂身旁。我碰了他一下臂膀,于是他转过身子。虽然他堆起的笑容里显露出惊喜,但我确信他早就知道我和我的出版商到了,因为客人一到,站在电梯门口的仆人就会传话进去。
“杜克!你能来真是太好了,”弗莱厄蒂有一种轻柔温和的声音说道。
我向他介绍了赛维奇。
“赛维奇先生,很高兴见到您。我一直想给您去个电话。你的报纸办得不错。”
言下之意,赛维奇的前任办报似乎略为逊色了点。我朝赛维奇偷偷投去一瞥,显然他没把这恭维话当作一回事。
迷人的微笑又冲着我来了。“赛维奇,我早就认识杜克了。他是个出类拔萃的记者。”
“我们也这么认为,”赛维奇接口道,“他所在的采编室不仅对本报,而且对本城来讲,都是最重要的部门之一。这就是为什么他从现在起获得自主权的缘故。”
我尽可能做到面无表情。这还是我第一次知道自己从未获得过自主权呢。
我发现弗莱厄蒂的笑容有点勉强。“揭露那些在建筑行业从事非法活动的人是一件对公众有益的事,”他十分谨慎地说道。
赛维奇耸了耸肩。“本可以做得更好。当时查办的只是些经营房地产的小代理商和建筑部门的职员。”他呷了一口威士忌。“弗莱厄蒂先生,我本想瞧瞧某位真正的大人物受到指控。就像昨晚我对杜克所说的那样,没有市政府某些高层人物或房地产业某些巨头的默许和纵容,这种事怎么可能发生呢?”
弗莱厄蒂沉着应答:“赛维奇先生,我们必须根据原则办事。证据不足的案件是不能成立的,所以我们把有关材料移交给了建筑业联合总公司,让他们自己查处。”
这时从旁边传来一个声音:“检察官,根据最近统计的数字,该公司根据你们送去的材料,开除了两名监察员,调走了10名职员。”
我们的目光寻声转了过去。接过话茬的是霍夫。他变化不大,还和我上次见到的那样,瘦得像根细竹竿。一张瘦削的长脸,一双深沉的黑眼睛稍微有点眯缝,就像栖息着的老鹰的眼睛。
他同我握了握手。我把他介绍给了赛维奇。一个侍者走了过来,我们都又要了一杯。我看见霍夫连灌了两杯。
“霍夫,我不知道他们进行了这么一次大整顿,”弗莱厄蒂热切而又欣喜地说道。
“我刚同艾姆斯专员核实过,”霍夫向赛维奇解释道。
“这么说,你已经正式调回费莱厄蒂办公室了?”我问。
“只是暂时的。”
“你将从事对外联络工作?”赛维奇问。
“不仅仅是对外联络工作,赛维奇先生,”弗莱厄蒂插话说。听得出,他有点不耐烦。“鲍勃还要接管非常重要的公共关系工作。”
“公共关系工作?”赛维奇惊奇地问道。
弗莱厄蒂很快克制住一时冒出的烦躁,重又露出迷人的微笑,条理清晰地解释公共关系事务对本市提供些什么服务,为什么说它是非常重要的。这时周围的人越站越多,一个个的脸上都挂着一副饶有兴趣的样子。我发现鲍勃?霍夫一直在仔细观察我和赛维奇。
我刚要用肘触碰赛维奇,示意他抽身出来,突然闻到一股高级香水味。
原来江尼?德洛伦佐陪同他的未婚妻康妮?莱德,还有未婚妻的父亲科尔顿?莱德来了。
我心里不知被什么东西拨动了一下:科尔顿?莱德——奎因?弗莱厄蒂?野心勃勃的地方检察官加上金钱与势力,等于什么呢?
我们互相作了介绍。“我告诉康妮,她的联合会举行宴会,你也许会去捧捧场的,”江尼冲着我说道。
“乐意效劳。什么时候?”
“几星期后在阿斯特饭店举行,”她答道。“我们还邀请了亨德森参议员。”
“你真走运。他最近的活动日程安排得很紧呢。”
她笑了,脸上浮现出动人的酒窝。“噢,我知道他会来的。我让他女儿在联合会里担任我的助理。”
她具有南安普敦人的特点,沉静,自信。今天她穿着一件质地高级但不刺眼的黑色服装。
“杜克,我们还可以派一句摄影师去。”朱利安插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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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丑叫人流泪(1)
序幕
现在小丑上场了。
他们跌跌撞撞走路的样子,惹得孩子们勒起嗓子,迸出一片尖利的欢叫。身穿黄黑方格纹上装的小丑又高又胖,身穿红白方格纹上装的小丑却又矮又瘦。两个小丑画着滑稽可笑的脸谱,穿着奇形怪状的鞋子,腿上套着晃晃荡荡的灯笼裤,头上扣着顶小帽子。
孩子们哈哈大笑。
紧靠表演场的第一排坐着一个妇女,身边是一个小男孩。那个妇女身着暗黄色的连裤西装,那个小男孩上身穿着一件运动夹克衫,下身穿着一条法兰绒裤子,甲克衫里露出白色的衬衫,系着儿童领带。他大约7岁,正喜孜孜地看着母亲。
那位年轻的妇女满怀慈爱地注视着鼓掌喝彩的儿子皮埃尔,抚摩着他的黑发。她的头发也是黑色的,剪成短短的阵风式发型。狭窄的脸上,那双乌黑的大眼睛显得十分突出,老是流露出警觉的目光,眼底含着一丝忧郁,即使在笑时也是如此。右眼的眼白里有一点罕见的色斑,也是黑色的,像粒黑煤,那么细小,给她的脸增添了特别的魅力。她的肤色使人判断她是那种经常生活在户外的人。
那个剪着短发的大眼睛女人,听见一个男人在放声大笑,便扭过头去,看见那个男人坐在她后面第二排的位置上。他虽然年龄刚过45岁,但脸上已经起了皱纹,头发已经灰白,他认出了年轻的女人,朝她点点头打了个招呼。她也朝他打了个招呼。男的身边坐着他的妻子,又娇小又温柔,还有两个小女孩。黑发女人知道那是他们的女儿。
这时胖小丑抱来一只黑色的大箱子,放在场子中间。
两个小丑拼命拽着黑箱子的锁,猛的一下箱盖弹了开来。两个小丑倏地并排站在一起,各人手里握着一支冲锋枪,旋即朝年轻的女人和灰白头发的男人所在的观众席扫射。
场上顿时一片慌乱,孩子在哭,男人在喊,女人在叫。冲锋枪不停地开火。这儿一个小孩被击中了,还有一个妇女遭殃了,那儿又有一个小孩中弹了,他们淌着血扑倒在地上。那个头发灰白的男人从座位上滑倒下来,一颗子弹打穿了他的额头,血汩汩地喷了出来,流了一摊。他的妻子和两女儿也倒下了,血像潮水似地往外涌。两个小丑还在朝倒在地上的人开火。
观众闹得沸反盈天,企图离座夺路而逃,过道太窄,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