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
耶律大石说:“就是这首:‘盼子兴西风,疑云东南去;昏暗从此结,普天庆太平。’”
文妃摇头说:“没记得写过这首歌词,更没请人弹唱过!”
耶律大石惊讶说:“娘娘,那你是遭人陷害呀!他们让你来这里时,没说你有什么罪名?”
文妃说:“没有,他们只告诉我,皇上让我到这儿冷静一下。”
耶律大石说:“这些奸贼,简直欺君犯上!”
文妃却无所谓地惨然一笑说:“我早料到会有这一天的,只是早与迟的事。命运不济嫁到昏君耶律延禧手里,就像在毒蛇身边睡觉,挨咬是一定的,不挨咬倒奇怪了!”
耶律大石说:“娘娘,何必这么较真呢!”
文妃笑说:“当初立天祚帝这个昏君当皇帝,就是老天有意惩罚大辽国,让大辽国走上灭亡之路。作为大辽国的皇妃,覆巢之下,安有完卵。与其落入敌人之手,受尽侮辱,还不如死在昏君手里,落得一世清名。”
耶律大石说:“娘娘,我会上殿面君、犯颜直谏的!”
文妃摇头说:“没用,不必费劲了,弄不好还会牵连到你。谁也救不了我,这都是命啊!”
耶律大石告别文妃出来,心情异常沉闷。 txt小说上传分享
第10节
天祚帝在南京行宫大殿里召集文武臣僚议事,准备启程到西京大同府郊外打猎。
天祚帝说:“冬天将要过去,正是春猎的大好时机,朕打算到西京大同府去看一看那里的防务,顺便到云中打猎,查看一下那里的武备情况。”
刚被天祚帝召到行宫议事的萧兀纳第一个出班奏道:“皇上,时下东北军情正紧,刚度过寒冬的女真人正准备发起新的进攻。当此危机关头,皇上不亲到东北督战也就罢了,怎么能到远离东北战场的西京去。再说,西京与西夏国为邻,大辽国与西夏国近年来交往繁多,双方互派常驻使节处置两国事务,是友好邻邦,西京的防务不必查看。相反,倒应该把西京的精兵调一部去东北。”
天祚帝皱眉看着萧兀纳厌恶地说:“在你看来,朕做得每一件事,说得每一句话都是荒诞不经的!你让朕亲赴东北战场,是想让朕被女真人活捉吗?”
萧兀纳跪倒在地说:“皇上,臣没那个意思,臣只是想提醒皇上,东北军情紧急,女真兵正枕戈待旦啊!”
天祚帝变色说:“女真兵正枕戈待旦,我国在东北的十几万大军呢?他们在干什么?难道他们每天搂着女人睡觉?朝廷每年花费巨银供养军队,危机关头他们睡大觉可不行……”天祚帝仰着脸想了想,说:“这样,既然萧爱卿对东北军情这样牵挂,朕就委你为御营副都统,归萧奉先节制,即刻赶赴东北督军。这样,朕到西京狩猎也心安一些。”
萧兀纳迟疑一下,只好遵命。
正这时,东京急报送进殿来,渤海人高永昌聚众谋反,杀死东京留守萧保先,攻占东京辽阳府。高永昌自称大渤海皇帝,各地渤海人纷纷起来响应,辽东五十余州全部沦落入高永昌之手。
天祚帝被这消息惊得脸上一阵白。他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萧奉先“呜”的一声哭出声来:“我那命苦的兄弟呀!你替大辽国镇守东京,为皇上分忧,日夜操劳、呕心沥血,最后却落得身首异处啊!皇上,臣请提王师即刻赴辽东,杀死逆贼高永昌,为我弟报仇伸冤!”
萧奉先一哭,天祚帝显得六神无主。他说:“准奏,任萧爱卿为东京招讨使,调集大军2万,即日奔赴东京辽阳府。剿灭叛贼高永昌。”
这时,耶律大石从起草圣旨的桌前站起来说:“皇上,臣有一本要奏!”
正站在那儿擦眼泪的萧奉先说:“皇上,朝堂之上,应该有朝堂的规矩。耶律大石身为翰林承旨,是专门撰写圣旨的,没有当堂奏事的权利。”
耶律大石向皇帝御座前走几步说:“皇上,据臣所知,东京留守萧保先为官贪婪,为政严酷、贪赃枉法、欺压百姓。弄得东京府*人怨、民怨沸腾,才有今天身首异处的结果。东京的逆贼确实该剿灭,但万万不能再派萧奉先这样不懂军事的人到前方去瞎指挥了。鉴于此,臣冒死提议:其一、皇上立即驾临广平淀,坐镇处置全国军务;其二,由懂军事的南京留守、天下兵马大元帅耶律淳统筹谋划全国军务,罢免萧奉先军中之职;其三,抽调全国各路军马,组成朝廷常备军,派萧兀纳萧大人总督全国军务,统筹编练军队;其四,以广平淀为中心,重新划分全国防务,重新调整各地守城军队,做到牵一动十,避免现在各自为战的状况;其五,重用契丹、奚等部族将士,在西、北部族招募擅长骑射的兵士组成御营兵;其六,在东北路、东京道等地构筑州、府、县城防御,多屯扎擅长守城的汉军,用深沟高垒对付女真的快马硬弓。以己之长,击敌之短;其七,建议皇上勤政爱民,亲贤臣,远小人,整肃朝纲、肃清吏治,安抚民心;其八,文妃娘娘无罪而被打入冷宫,晋王受到牵连遭起居监视,这事为亲人痛恨为仇人痛快。建议为文妃*,撤除对晋王的监视。以上所言,为臣耶律大石冒死直谏!”
萧奉先被耶律大石的奏章气得直哆嗦。
天祚帝听后却哈哈大笑,他说:“好你耶律大石,萧奉先不懂军事,朕不懂用人,朕是昏君,萧奉先是奸臣……大辽国丧师失地的责任都推到我们君臣的身上来了。耶律淳、萧兀纳成了懂军事的能臣,忠臣良将,你居心到底是什么?你认为朕不敢杀你,还是不忍心杀你?你错了,朕想杀人太容易了,就像一脚踩死个蚂蚁……不过,朕今天不想杀你,杀了你,成全你忠臣的美名,朕倒落下不能听谏纳言的昏君之名。朕把文妃打入冷宫,派人监视晋王起居,这是朕的家事,你个翰林承旨也要干涉……来呀!”
四名御前侍卫走上前来。
天祚帝指着耶律大石说:“把这个妄言犯上、混淆视听、用心险恶、别有用心的乱臣贼子给我拿下,打入死牢,听候发落。”
耶律大石没用侍卫动手,自己转身向殿外走去。
赶走萧兀纳,拿下耶律大石,大殿里一时沉寂下来。
天祚帝看着因兄弟被杀而显得悲痛万分的萧奉先,忽然觉得刚才耶律大石的一番言语虽然莽撞,但也不无道理。此时站在朝堂之上,历来为他所信任的萧奉先萧枢密使,确实不太懂军事。那么,应该派谁去扫平东京的叛乱呢?这时,他的目光落在知南院枢密事张琳的头上。尽管祖上有规矩,汉人不可参与军国大事,但到现在这种危机时刻,也就顾不了那么多。于是,他清清嗓子说:“萧爱卿沉浸在丧弟悲痛中,暂时不好领兵出战,就由张琳率军出战东京府,扫平叛乱。”
知南院枢密事张琳领旨。
天祚帝本来还想提去西京打猎的事,考虑到驱逐了老臣萧兀纳,捉拿了翰林承旨耶律大石,东京留守萧保先又被害,只好改天再说。
第1节
天祚帝神情忧郁地仰靠在一把太师椅上,萧莺站在背后为他按摩。天祚帝很舒服地眯起双眼闭目养神。揉完肩,萧莺又到前边为天祚帝揉腿。天祚帝微睁开眼睛,专注地看着同样专注的萧莺。
天祚帝轻轻叫声:“萧莺。”
萧莺抬眼看天祚帝,并没停手。
天祚帝:“你知道朕为什么愿意跟你在一起吗?”
萧莺摇头。
天祚帝:“朕跟你在一起,特别随便,特别舒心,特别舒服,特别放松!”
萧莺点头。
天祚帝:“女人分许多种,一种像母亲,对你无微不至,这种朕只听说过,没感受过;母亲在朕不到两岁时被人害死了;一种像保姆,悉心照顾你的饮食起居,对你一心一意,有时还要讨好你,巴结你,元妃是这种人;一种像诤友,总想潜移默化地改变你,只要你一到她身边,就觉得你不如她,比她矮一块,不舒服,不自在。所以你就不想到她身边去,尽管也觉得她不可能害你,但是,你讨厌她,希望她离你远远的;文妃是这种人;还有一种像朋友,像前世的知己,一见面便彼此心照不宣,两心相系,两情相悦。在她的身边你特别随便,特别自然。想坐就坐着,想躺就躺着,想打哈欠想伸懒腰无所顾忌。有她在你身边,你才知道什么叫情,什么叫意,什么叫红颜知己。你萧莺就是这样的人。”
萧莺脸上浮起一阵红晕,她说:“感谢皇上拿莺儿当朋友看。其实,莺儿是个没什么见识的女人,莺儿感觉皇上身上有一种亲和力,有一种吸引力,这种力量能让莺儿忘掉一切,忽略一切。只要能呆在皇上身边,能服侍皇上,照看皇上,甚至只要能远远地看着皇上,莺儿就心满意足了!”
天祚帝伸出一只手握住萧莺的手说:“莺儿,其实这就足够了!”
萧莺摇头说:“皇上,如果你只是个普通朝臣,是个小官吏,是个富家翁,是个寓公,这足够了。可是,你是天子,既然是天子,光有这些就远远不够了。”
天祚帝有几分扫兴地松开萧莺的手说:“莺儿,你也想教训朕!”
萧莺站起来后退几步,跪在地上。
天祚帝向萧莺伸出手说:“莺儿,起来,朕刚说完咱俩像前生的朋友、知己,你就来这套,这不是在打朕的脸吗!”
萧莺起来,仍然为天祚帝捶腿。她说:“皇上,人吃五俗杂粮会不会生病?”
天祚帝笑说:“那还用说!”
萧莺说:“得了病,有人送药,这东西苦涩难咽,但能治病;还有人送蜜,这东西甜蜜可口,但却与治病无关,甚至还会加重病情。是有人送药好,还是有人送蜜好?”
天祚帝笑:“那还用问,当然是有人送药,药到病除啊!”
萧莺站起来又向后退两步,跪在地上说:“皇上,恕臣妾直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