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小六就嗯了一声。
郑守义黑着脸道:“葛小六,虽然你说你不是有意要加害于我的,可你也活不成了,知道为什么吗?”
葛小六问道:“刘副团长现在还在台上吗?”
郑守义道:“他已经死了。”
葛小六想了想道:“是怎么死的?”
郑守义就如实说了。
葛小六笑道:“我明白了,在大家的眼里,你和刘副团长是从一个村里打拼出来的,而且关系一直很好,要是大家知道是刘副团长加害的你,你可就不落脸了,就是他们几个也不落脸。为了你和他们几个的脸面,你还得把加害于你的恶名叩在我的头上,而我一死,也就成铁案了。如此,既保全了你和他们几个的脸面,也能让刘副团长继续当他的英雄了,且也保全了你们大刘庄人都是英雄好汉的脸面。我说的是吗?”
郑守义端起一杯酒,“葛小六,你是个明白人。来!我们干一杯!”
葛小六端起酒杯,和郑守义的酒杯碰了一下,一饮而尽。
郑守义不无惋惜地道:“葛小六,你有知识有文化,又会些拳脚,可谓文武双全,真是个人才,要是不出这档子事的话,我想我会重用你的。”
葛小六哈哈大笑,“郑副司令,有你这句话,我葛小六死不足惜。”
王成彪站了起来,“既然如此,那我就先送你上路吧。”
葛小六也站了起来,“郑副司令,我过去好歹也是独立团的人,对独立团还是很有感情的,我身上还有点钱,能让我为这桌饭结账吗?”
宁馨儿见郑守义黑着脸不说话,就道:“可以的!我叫宁馨儿,是个医生,看你也是个有情有义的汉子,来!我敬你一杯酒。”
“谢谢!”葛小六接过酒,扬脸喝干了,然后大声叫道:“老板,结账。”
葛小六结过账,等老板走后,“王连长,一会来点痛快的,最好是一刀致命。”
“念你也是一条汉子,我会的。”王成彪说过,就和纪四一人架着葛小六的一只胳臂离开了饭桌。三人到一个巷子里停了下来,王成彪道:“就在这吧。葛小六,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葛小六道:“该说的我已经说过了,二十年后我又是一条汉子。”
“那好!”王成彪说过就拔出了刀子。
“刀下留人!”
来人是宁馨儿, “你们三个跟我回去,我有话要说。”
于是,三个人就跟着宁馨儿回去了。
郑守义原以为宁馨儿是去看热闹的,见王成彪三个人回来了,就有些愕然。
宁馨儿先坐回原位,“你们三个人也坐下吧。”
等三个人坐下后,宁馨儿道:“守义哥,别看葛小六眉清目秀的,可也是一条汉子,我很欣赏他,就留下他吧,跟我去徐州。”
郑守义神态冷峻,想了想,“也好。”
葛小六站了起来,给自己倒了一碗酒,一扬脖子,咕噜噜地就喝干了,潸然泪下,“宁馨儿,我这条小命是你的了,什么时候需要,尽管拿去。”
宁馨儿露出了满意的笑容,“高兴章,把枪还给他。”
葛小六接过枪,把枪插好,“郑副司令,你们先吃着,我回去给他们说一声,一会就回来。”
宁馨儿道:“不急。先把你未婚妻照顾好吧,什么时候走,我会让人通知你的。”
葛小六就把她未婚妻的名字和住宅说了。
吃过饭,郑守义人等就启程了,葛小六挥泪送别。
《水抹残红2》81
路上,王成彪问郑守义,“大哥,葛小六的事怎么和黄书记交代呢?”
郑守义道:“我也在想这个问题呢,确也是个难题。”
宁馨儿接过来道:“葛小六是去徐州,又不是回驻地,就当没找到他吧。”
郑守义慢悠悠地道:“也只有这样了。”
王成彪骂咧咧,“娘的!真想不到刘阶民会干出这等伤天害理的事,简直就是个畜生所为。可也把大刘庄抹黑了,连我们这几个兄弟也跟着丢人。回去我把他的坟头掘了。”
郑守义却道:“没这个必要,哪天我还要到他的坟前上香烧纸去呢,好歹也是兄弟一场啊!”
王成彪道:“真让人咽不下这口气。”
之后,再没人吭声,只有不疾不慢的马蹄声。
马队在孙围子东约一百米的地方停下了,宁馨儿让纪四先到孙百康家看看情况,纪四下马去了。不一会儿,纪四回来说沛县宪兵队的人刚离开孙百康家一会儿。
上午,美惠子第二次离开孙百康家时,低头见孙百康大门口的小路上,有几处倒掉的中药渣子,就又起了疑心。回到 “新月客栈”之后,给山口一郎写了一封书信,就让董大川送去了。
天黑下来不久,山口一郎就带人包围了孙围子,又把孙百康和翠兰家围了个水泄不通。这时,孙百康已经躺下,孙黄氏正在堂屋一边纳鞋底一边陪石头写作业,就被翻墙入院突然闯进来的几个日本兵唬了一跳,就站在那不动了。几个日本兵也不和娘俩纠缠,用手电筒把屋里都照了一遍。一个日本兵把孙百康从床上拉了下来,孙百康刚穿好衣服,山口一郎和欧清山等就进屋了。孙百康见欧清山也来了,因知道他是打入敌人内部的,心里稍微平静了些,见欧清山和自己装不认识,也就装作和欧清山不认识了。
山口一郎一声令下,几个日本兵和欧清山就押着孙百康去西间下地道了。
不一会儿,孙百康又被押了上来,一个日本兵向山口一郎汇报,说地道里和后院均没发现什么可疑情况。
山口一郎冷面用协和语问孙百康,“你的,为什么挖地道?”
孙百康叹了一口气,“太君,是用来防土匪的,前一阵子好多村子都闹土匪了,不然谁吃饱撑的,费事劳神地挖这干什么?”
“三口君,前一阵子确实闹过土匪,”欧清山说到这,见几个翻箱倒柜的士兵也没发现什么情况,就骂道:“娘的!这是谁瞎搞的情报,害得我们三更半夜也不得安生?”
山口一郎避而不谈是谁搞的情报,一挥手,“开路!”
等郑守义人等进家,孙百康就把刚才的情况讲了,最后依然惊魂未定,“幸亏你们离开这了,要不然,可就麻烦了。好玄啊!”
“可不是嘛!”郑守义又道:“今天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是想回家和到玉芝的坟上看看去。”
孙黄氏神经兮兮地道:“看来是玉芝在天之灵让我们躲过了这一场灾难。”
郑守义不置可否。
宁馨儿纳闷道:“真没想到那个女间谍居然又杀了个回马枪,难道还是因为地道的事?我看不像,那又是什么细节或地方引起了她的怀疑?”
郑守义终于控制不住气愤的情绪,浓眉在上下耸动,怒不可遏道:“娘的!她不是要找我吗?与其这样被动设防,不如我们及早地把她挖出来,干掉!”
宁馨儿附和道:“我也这样认为,这才是以绝后患的根本方法。”
郑守义余怒未消道:“明天让侦察排的弟兄们过来,查找一下那个女人的落脚点。有道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贾厚利和王成彪异口同声地道:“好!”
“我给提供那个女人的长相。”宁馨儿说过,给石头要了一张纸和铅笔,就在桌子上吃吃地勾勒了起来,不一会儿,一张素描就出来了。
一个驻守便衣战士看过,赞叹道:“画得可真像啊!”
纪四拿过画像,看了看,笑道:“要不是个女谍,跟俺当媳妇该多美啊!”
王成彪笑道:“今天晚上就先揣你怀里吧。”
纪四嘻嘻哈哈的,当真就把那画像折叠一下,揣在了怀里。
宁馨儿嫣然一笑。。 最好的txt下载网
《水抹残红2》82
第二天下午,侦察排的弟兄三三两两地相继来到了沛城南,按照事先划好的片就分头行动了。这时,钱强带着一个战士来到了“新月客栈”,把老板单独叫到一边,就把宁馨儿的大作拿了出来。老板一看,就道:“这个女人在这住好长一段时间了,也不知道是干什么的,天天出门,或早回来或晚回来不等。她的房间隔壁住着一个男人,是和她一天住进来的,也是天天出门,或早回来或晚回来不等。我从未见两个人说过话,更没见两个人一起出出进进过。可是,今天上午,两个人却一起结账走人了,我还在纳闷呢。”
钱强问两个人去了什么方向,老板说没注意。
钱强由老板带着,去了那一男一女住过的房间,见没发现什么,又问了一下那个男人的长相和岁数就走了。
原来,内海美惠子在得知山口一郎去孙围子无功而返后,十分失望,可是,她并没有气馁,反而更增添她要找到郑守义的兴趣和欲望。无论如何也不能让郑守义在某处养伤的消息白白浪费掉,毕竟这个消息的获得也是来之不易的,更何况,她也不好给酒井康中将交代啊!
沛城南几乎所有的大小药房、诊所,以及大刘庄和部分村庄,她和董大川都暗访过了,可就是不见郑守义的蛛丝马迹。郑守义究竟藏在哪里养伤呢?是不是自己的工作思路出了问题,以至于这么久了还没找到郑守义?
蓦地,她豁然开朗:独立团的人现在不是不找郑守义了嘛,那是因为知道了郑守义的下落,与其这样大海捞针般地寻找,不如去独立团驻地挖情况,也免得整天东跑西奔的了。想到这,她会心一笑,这才是个行之有效、事半功倍的办法呢,就和董大川一起结账走人了。
内海美惠子和董大川是在傍晚时分进入根据地的,可也不是根据地的腹地,是住在了一个叫做杏堌墩的村庄。
明朝以前,这里有个高地,高五六尺,方圆有数亩之大,上有一棵生长数百年的大杏树,高三丈多,十几里开外可以望见,堌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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