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雨新朋的追忆:梦回沙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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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雨新朋的追忆:梦回沙河-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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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憋着嗓子说话一跳一跳走路的卡通黑凉鞋;?老秃笔则是*倜傥哼着小调每天盼着抱美人的唐伯虎;?耳顺当然是我自己;?上次辱骂我的那个叫什么来着?雅亿,对,她就是个每天叫着上帝名字做坏事的老巫婆;?墩子实在太帅,沉鱼落雁都不够比喻。哈哈,我这下子就像傻帽儿范跑跑一样把五味斋的上下左右全开罪了。 想象想象,别上火,也许张冠李戴,只是想象而已。
  雷子是我哥哥他们那伙战友里最小的一个,不过智商却最高。 我从来都相信年轻就是美,就是聪明。 但是雷子内向,不善言语和表现自己。他既不像我哥那么显摆,也不像狐灵那么聒噪,当然也不具备蓝阳的领袖气质,我估摸着就是那种别人抬头吆喝着看路,他卖力低头拉车的无怨无悔的大眼睛毛驴儿。反正听说他是极少数出息的部队大院干部子弟,上了著名的北京大学,好像还是研究生,后来又出国去了加拿大。
  听我哥他们有时聊起雷子就笑,说他这年纪了还特喜欢在电脑上打游戏,一打就是三天三夜,不眠不休。这让我想起了我所尊敬的著名哲学学者劳思光,这位七八十岁的老先生经常弯着腰费劲地慢慢走过马路,然后一头钻进十几岁小孩子们的电玩店去打小蜜蜂。我从来就敬佩那种思想复杂深刻而心智明净单纯的人,也深信要想成功就需要具备这样的人格特质。所以,听起来这个雷子挺对我的胃口。其余的我就不知道了。
  为感谢k26s给潘涌的短短留言引起了我的回忆,我决定回答他对我提出的问题。我在五味斋只告诉他一句,我哥哥曾在上海虹桥和江湾机场当兵。万万没想到他回帖说:“我是你哥哥非常要好朋友,你哥哥叫aaa ,原名bbb ,笔名 ccc。”我看完后吓得半死,手脚冰凉,半天只回了一句蠢帖:“可我没承认呀。”
  事后我越想越头皮发麻,觉得这是不是所谓的“人肉搜索”?可我既不是范跑跑、也没骂政府、没高跟鞋踩死小猫、也没有逼人自杀,怎么会搜索到我?不过连我哥的曾用名、笔名他都知道,那肯定也知道我的,万一他知道我的信用卡号码和密码……啊……不能再往下想了。
  于是,我打电话给我姐姐说了情况并让她立刻就打电话给狐灵,问是否他们有朋友在美国。狐灵说估计这人很可能就是雷子。于是,我星期一就在五味斋大厅里吆喝:
  “请问k26s在吗?”
  “在,什么事?”他冒出水面。
  “你是北大毕业的吗?”我假装底气特足。
  “你人肉搜索查到我的底儿了。”他好像也被吓着了,呵呵。
  “你是雷子!!!”我使劲儿大声说。
  “!!!”他更使劲儿地跺了三下。
  这就是我在五味斋的奇遇。如果k26s没有偶尔浮出来冒泡,这辈子也就不会有这篇我生命中一些经历的记录。在此感谢五味斋,感谢k26s。
  剩下我没写完的有关雷子的部分,就拜托k26s代笔了。
  

谒墓者的神思
“喂,你上哪儿去?”八宝山看门的老人探出了他的白胡子,“是扫墓吗?”
  “是。”我慌乱地点点头。不知为何我心里有点紧张。一个充满生命力的活人对墓地总有异样的感觉。
  “我,我要去瞿秋白的墓。”我轻声地说。
  他抬起头,睁大眼睛看着我,过了好一会儿,才小声嘟囔了一句:“尽头儿。”
  清明刚过,这儿出奇地静寂。我沿着一条细长的小路走在墓地里。白色的墓碑整齐地排列着,每一块石头上都镶嵌着逝去者的照片。间或,可以看到一小篮的鲜花站在墓前,黄黄绿绿的,异常清亮。我从一座座墓前走过,一张张陌生的面庞迎来,每双眼睛里都是亲切。
  想快一点找到瞿墓,但却不能。走近一座青瓦红墙的院落,以为是高级墓园。待进去一看,原来是灵骨塔。年青的女服务员指了指:“出门再往里走三十米就是了。”循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赫然又是一片墓园,地势比别处高,松柏环绕,碑石高耸。
  最上面一层应该有三个墓的台地上,只并列着两座墓。任弼时居中,张澜靠左。任弼时墓前的花圈最多,被园工用绳索捆在一起,虽经几度风雨,花色依旧鲜艳。
  台地的右侧理应是瞿秋白的墓,然而睁大眼睛望去,竟是空空荡荡。后面墙脚下,有几块长条墓石堆放在那儿,一条石总有几百斤重。墓碑呢?我急切地寻找这是瞿墓的证据,移步向台地阶下的草丛走去。明明是春天,这儿却满是晚秋的萧瑟。齐腰高的衰草,掺杂着片片干枯的落叶。一块块断碑残石,有的散落在草丛里,有的半埋在泥土中。细细数数,总有一百多块。其中一块汉白玉碑石,正是碑文的下段,“宣传家”“活动家”“永垂不朽”的字样,经过十七年的风雨冰霜,依然清晰可见。
  我想,人是最懂情感的,比任何动物都爱得深,爱得痴狂;?但是,人也最会恨,可以恨到镂心刻骨。瞿秋白恐怕是最让人恨的,不然为何蒋介石一抓到他就必置其于死地?为何在他人去魂飞数十年后,还有人发疯般的捣毁他的墓碑?
  我望着那被砸得七零八落,斜斜地躺在茅草里的碑块,禁不住潸然泪下。静下来,自我安慰,也许瞿秋白的早逝是个幸运,否则,他衰弱的身体,恬淡的气质,如何能承受这样强烈的冲动。坚硬的汉白玉石尚且大卸一百余块,更哪堪血肉身躯?
  我曾以为自己饱尝人间冷暖,至此才明白,我对人间情感的理解是如此浅显。
  我踏着细碎的阳光漫步在荒草残石之间。冬天已经走了,树丫上闪出了亮亮的嫩叶。奇怪的是这一片片荒草还是齐刷刷地站在那里,它们从鲜绿站到了枯黄,也不知还要站到什么时辰。一种不可名状的惆怅压得我喘不过气来,我忽然觉得为什么要呆呆地站在这块土地上?它既没埋有瞿秋白的遗骨,又不立有瞿秋白的墓碑,有的只是,只是……谒墓者淡淡飘过心头的几缕神思……我想,这样的归宿瞿秋白在生前就已经料到了,至少他在长汀狱中,在罗汉岭下面对枪口盘膝而坐时,是料到了。怕死就不做共产党。
  我仿佛听到了他的吟哦 ——
  春华秋实,你的使命尽了,
  地上枯死了绿茵的草,
  枝上飞去了啁啾的鸟,
  只落得把秋来报告。
  大概是出于历史癖,我竟想,何不就让这块荒凉的墓地作为陈迹依旧荒凉下去,一抔宿土,掩尽所有*。
  

我记忆中的学生运动会(1)

  很多人不信,我这个看起来病病秧秧,瘦不啦叽,脸色苍白,散漫贪睡的惰性气体居然会是学校田径队的重要成员。也真是,我怎么就混进去了呢?
  其实外表的蔫儿并不代表我的性格,早在六七岁还是一个小女孩儿的时候,我就像个野孩子一样喜欢漫无目的地自由奔跑,尤其是在当年北京寒冷洁净的冬日里。 至于为什么要跑,我记不清楚了,现在每当看见我家小狗突然在后院里搭拉着尾巴,背着耳朵,神经病似的来回疾奔,我就想起了我自己。不过,奔跑后停下来的那种美妙感觉我却是牢牢记得的:头顶像个小蒸笼一样地冒着白气,脸颊滚烫,耳朵通红,浑身上下大汗淋漓,所有的害怕和忧郁一扫而光,深吸一口空气,就能把新鲜的冰凉咽在肚子里。
  父母不在,管理我的保姆就把脏兮兮的我提溜起来丢进盛满水的浴缸里,她一边给我擦肥皂,一边不厌其烦地谆谆教导说女孩子不能像调皮捣蛋的秃小子一样地疯跑,成个什么样子?每次当肥皂打到我的脖子下面时,会有一种好受的感觉,我就咯咯地笑了起来。
  但是我从不知道自己跑得还挺快,直到返回北京上高中。有一天上体育课,短小精悍的体育刘老师往同学面前一站,嘶哑着嗓子说今天练跑步。那天刮起了北京的风,呼啸凄厉,尖锐又霸道,飞起的尘土扇过人脸没商量,领教过的人才能知道我的意思。
  老师把男女生分开,平着站成两排,指示说他一吹哨,学生就要很傻地拼命往前跑,从操场的这一头跑到那一头。于是大家就抱着鼓得跟风帆似的衣服跑,跑过去时顺风,一抬腿风就来推你,根本不用使劲。 我跑到一半,却发现只有我和另一个同学,心想坏了,可能是听错了,赶紧停下来回头一看,风沙裹着一大群张牙舞爪的人扑面而来。
  下课后,老师来找我,问我是新转来的?回答是。他让我把新买的白底黑灯芯绒面的懒汉鞋脱掉,又让我把裤腿往上拉拉,我诧异地问干吗?他点点头说,脚腕子那么细,可以跑短跑。于是他让我参加了田径队,练百米和跳远。
  每天早上我要提前一个小时到学校训练,练原地踮脚跑、高抬腿、后蹬腿、起跑、变速跑、冲刺等等。我的条件不太好,主要是肌肉不壮,导致力量不够用,短了后劲,除了爆发力和频率快以外,别的都差强人意。所以练来练去,我的百米成绩总是不死不活地停留在14秒上下。
  我们班还有一个田径队的女生叫田丽霞,她高大结实,稀疏的头发抓成两个小揪揪,脑门前齐齐的刘海,疏浅的眼睛里永远是兴高采烈,黄黑的脸颊上像描上了两片红红的脸蛋。她走起路来一踮一跳,就好似鞋后跟装了弹簧。田丽霞是学校无人不晓的明星,除了不太爱读书以外,烦心的事情一概没有。她跑得可比我快多了,还代表北京参加了中日中学生田径对抗赛,而且好像还赢了。
  不久,一年一度的学校运动会就来到了,不用上课,真好,现在回想起来还满是惬意。那天我们学校借用了北京体育师范学院的标准操场,早上起来阳光明媚,神清气爽,10月北京的秋天里,处处感受到微微萧瑟的温暖。
  运动会开始了,先是高分贝的扩音喇叭训话,然后正经八百地进行升旗仪式。前一天也不知为何挑选了我去升旗,让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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