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8我想和这个世界谈谈(全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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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8我想和这个世界谈谈(全本)-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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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几块钱,因为我一会儿要打个电话。
  我说,你是要打给孙老板?
  娜娜点点头,看着我,说,我要开始打了。
  我说,请你尽管打,我不会吃醋的。
  娜娜说,不,我过了今天晚上再打。你什么时候去接你的朋友?
  我说,明天中午。
  娜娜说,那我明天早上再打这个电话。反正今天打明天打一样的。
  我笑道,你是不敢打吧,你怕打过去以后停机了或者号码不存在,你可以先发一个短信啊。
  娜娜说,我不喜欢等。
  我说,你是喜欢立等可取,死得痛快那种是吧。
娜娜说,也不是,你管不着,你睡你的,我睡我的。我睡这张床,因为这张床离卫生间近,你睡窗边那只。把电视关了,那个节目我不看了,别告诉我后来是谁猜对月饼了,哦,反正你也不知道。
  我关上了电视,月光隐约地从窗里透出来。我说,娜娜,你睡着,我窗边站会儿。
  娜娜笑着说,你是要和我一样,把光挡住么,哈哈哈哈哈,来,我多给你五十。
  我转过身,说,娜娜,我没有力气开玩笑,我开累了,你睡吧。我站会儿。
  我看不见娜娜的表情,只有一团黑影在床上支了一会儿,然后说了一声对不起,钻进了被窝。
  我微微拉开窗帘,这是五楼,但周围没有比这个更高的楼,我想,远处就是江水,它流过宜昌、武汉、南京,最后流到上海,沉沉人海。楼下时常有改装过排气管的摩托车开过,还夹杂着少年的欢笑声。我打开烟盒,拿出火柴,回头看了看蜷缩在被子里的娜娜,又放回了口袋里,却莫名划亮了一支火柴,看见有一只蜘蛛正在窗框上爬地欢畅。娜娜从被子里起身,我转过身去,火柴最后的光正好照到她,旋即熄灭,她说,你怎么了。
  我说,睡觉吧。
  娜娜躺在床上翻了两个身,问,我能不能跑到你床上玩一会儿。
  我说,你来。
  娜娜火速钻到我的床上,睡进我的臂弯,说,你别误会,我可是一点儿都不喜欢你。
  我说,我知道,你喜欢孙老板和那个王菲的假制作人。
  娜娜捶我一下,说,其实,在我开始工作的这么多年里,你算是和我在一起时间最长的异性了。
  我说,嗯,我包了三夜。
  娜娜说,我们只过了三个晚上么?
  我说,是,三个晚上。
  娜娜感叹道,我感觉过了好久啊。但就算三个晚上,也是最长时间了。
  我笑道,嗯,—般没有人会包夜你三个晚上吧。
  娜娜说,讨厌。
我说,你知道我最喜欢你什么吗?
  娜娜问我,什么?
  我说,我最喜欢你怎么开玩笑都不会生气。
  娜娜说,我会生气的,你要是开她的玩笑,我会生气的。
  说着把手摁在她的肚子上。
  无语一分钟,娜娜摇了摇我,问,你要那个什么吗?
  我说,那个什么?
  马上我明白了什么,连忙说,不用不用,罪过罪过。那天是我真不知道。
  娜娜说,废话,我当然知道,我也不会再让你得逞那个什么了,但是你要那个什么吗,我可以帮你,比如说手手之类的。
  我问她,什么是手手?
  娜娜严肃地回答道,就是打飞机啊。
  我大吃一惊,道,娜娜,你什么时候又这么不好意思起来,在我心里,你一直是很好意思的一个????一个女生。
  娜娜说,可能没开灯吧,我不好意思。
  我说,嗯,一般都是开了灯不好意思,你真怪。
  娜娜说,我也觉得了,但到了光线亮的地方,大家都能看清楚了,我觉得我没有什么地方可以藏的,就放开了,但是到了没亮的地方,我总是想藏一藏。
  我把被子往她头上一盖,说,那你藏一藏,但今天真不用手手和口口了,我明天要去迎接我的朋友,今天晚上我不能乱来。
  娜娜说,真奇怪,你又不是同性恋,还要这样去迎接一个同性朋友,我能和你一起去么?
  我说,我一个人去。
  娜娜说,好吧,那快睡吧,我要回到我的床上去了。你的床太软了,我的床硬,我要睡硬的床。
我说,你这个理由真好,一个标准间里的床还有软硬。对了娜娜,当然,我不会,但是如果我那个什么的话,你打算怎么收费?
  娜娜犹豫了半晌,说,嗯,我想不收你钱,但我还要收十块。
  说罢,她一把盖上被子,把自己蒙在里面,我只听到她仿佛很远的声音说,睡觉了睡觉了,收你两万块。
  我本怕失眠,却很快入睡。
  早上八点,我被闹钟闹醒,我起身僵着身子靠在床上。外面突然传来卡车的爆胎声,我颤抖了一下。娜娜在一边依然睡得满脸诚恳,我起床慢慢洗漱,仿佛迈不开步子,并且又洗了一个澡,从包里拿出一套干净的新衣服穿上,回头看了看娜娜,给她留了张纸条,写着,千万别跑,我中午就回来,然后我带你一起找孙老板。虽然未吃早饭,但我丝毫没有饿意,只是胃部有些紧张,还带动了别的器官。我在 1988 边上上了一个厕所,再打开地图,木然开去。
  中午十二点,我回到了旅馆,先去续了房费,接着到了房间。娜娜已经起床,窗帘完全拉开,桌上还有一碗馄饨。娜娜正在洗手间里洗头,我说,我回来了娜娜。
  娜娜哦了一声,说,馄饨在桌子上,你朋友接得怎么样。
  我说,娜娜,你不是昨天晚上才洗头么,现在怎么又洗头。
  娜娜边擦着头发边出门说,因为我忘了昨天晚上我洗过头了,昨天晚上我说的话也都忘了,你可别放在心上哦,大嫖客。
  我说,嗯。
  娜娜接着说道,快吃,已经要凉了。
  我说,哦。
  娜娜一跳站到我面前,说,你仔细看看我的头发吧,一会儿我就要去剪成短头发了,很短的那种。
  我说,为什么?
  娜娜告诉我说,因为长头发对宝宝不好,会吸收养分。
  我说,没那么严重吧,无所谓的。
  娜娜说,有所谓的,你陪我去剪头发,怎么了,我怎么看你不太想说话?是我骂到你了吗?还是你朋友惹你不高兴了。 我猜猜,哦,是不是你开了这么远去接他,还禁欲沐浴更衣,你朋友不领情啊?
  我说,他领情。
  娜娜笑道,那他人呢,怎么不上来。
  我说,坐在车里,坐在后座上。
  娜娜说,带我去看看,你打算怎么向他介绍我,我是无所谓你告诉他我是干什么的,但是我觉得这样会不会对你不太好,所以你暂时隐瞒一下也可以, 反正估计过两天我们也就分别了,到时候你再慢慢说。我没问题的,我谈吐也不差,唱唱歌说说话,一般人都看不出来。
你看我话说的有点搂不住了,你就给我一个眼色,我就收回来。你觉得怎么样?就这么着了,走,带我去看看你的朋友,这个馄饨就不要吃了,我们找个地方再去吃一顿,去接风洗尘。
  说罢,娜娜挽着我的手臂下楼。到了最后一层台阶,娜娜松开了我的手臂,特意走在我的后面。下台阶后,她径直看向 1988。然后看看我,说,你的朋友呢?
  我发动了车,未说话。
  娜娜坐到了车里,往后座看看,说,可能是你的朋友去买东西或者抽烟了。他的包还留在车里,不是包,是包裹,我看看。
  娜娜转身吃力地拿起一个塑胶袋封的包裹,说,上面写的什么字,真难看。这是什么东西。
 我看着娜娜,说,骨灰啊。
  娜娜大叫一声,撒开双手,塑封的盒子掉在她腿上,然后她马上意识过来,又用手指抵着拿了起来,放回原处,说,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你对不起你朋友。你早点告诉我,我就不那么胡闹了。
  我说,没事。
  娜娜问我,你的朋友怎么了?什么时候的事情?是????是他已经变成这样了,还是我们到了以后他变成这样的?
  我说,他今天早上执行的,我朋友的律师早几天已经告诉我,说救不了了,不会有变了,肯定会核准,今天具体时间我也不知道,我只是去殡仪馆领骨灰。
  娜娜小声问我,你的那个朋友犯了什么事?
  我说,我哪能和你说得清楚,他的事都能写一本书。
  娜娜问我,什么罪?
我说,????
  娜娜低头说,我不多问了。我本来想今天告诉你一个不开心的事情,但是我觉得比你起,我的都算不了什么。
  我把朋友的骨灰放端正,说,是不是没有找到孙老板?
  娜娜咬下嘴唇,道,嗯,停机了,但是我给他发了几条短信,也许他欠费了。
  我说,可能吧。我们去江边走走。
  我开着车带娜娜到了江边,娜娜说,你是打算将骨灰撒在江里么?
  我说,不,我只是走走。我有一堆骨灰要撒。到时候我留着他们一起撒。
  娜娜问我,你怎么死那么多朋友?
  我说,这倒是意外,每个人长到这般岁数,或疏或近,或多或少,都死过几个亲人朋友。
  娜娜问我,他们是你多好的朋友。
  我说,我把他们当成人生里的偶像,我总是恨自己不能成为他们。
  娜娜说,他们是死了才变成你的偶像的么?
  我说,不是。
  娜娜笑说,那就是变成了你的偶像以后就死了。
  我也笑笑,说,也不能说是偶像,只是我真的羡慕他们,我总觉得自己也能像他们那样的,但他们为什么都离开得那么早。
  娜娜说,哦,因为他们的性格容易死呗。
  我说,如果是一个陌生人这么说,我说不定会生气,但其实也许真的是这样吧。你说,我什么时候才能像他们那样。
  娜娜说,那简单,娶了我呗,你就和他们一样了。哈哈哈哈。
  我也哈哈大笑,道,你开玩笑。
  娜娜站定,没有露出任何的表情,说,难道你认识的人里面里就没有混得特别好的么?有钱,有势,有地位。
我也站定,说,当然有,但我不喜欢他们,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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