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佟被限制不许外出,债主又将他堵在公司,一时间他为骗保险谋害妻女的留言不胫而走。债主将刀抵在他咽喉,冰冷的刀刃沿着他脸颊轻轻一划,惨白的脸颊上便划过一道血痕。陈佟吓得魂胆具破,哆嗦着身子躲避刀尖,哭喊道:“饶我一命,我就是变卖家产也会把钱还给你们。求求你们通融通融,公司已经没钱了,我只能卖房子,可那房子出过命案不好卖,家里又被人盗了,一时半伙实在是拿不出钱来。各位大爷,通融几日。”
这几人干的都是明火直抢的勾当,是当地有名的恶势力,陈佟哪敢得罪他们,一个劲地求饶。
为首的刀疤男一拍他脸颊,猛的将刀刺向他。陈佟一闭眼,嚎了一嗓子。讥笑声从头顶传来,刀疤男一把抓住他头发,用力拽了几下,阴笑道:“给你三天时间,钱和命你只能留一样。别把我们当做傻子,你杀了老婆孩子骗来的保险赔偿和你老婆留下的遗产都藏哪去了?可千万别说没有,你要是说没有,我这刀刺的可不是地板而是你咽喉了。”
几人对着他踹了几眼,这才扬长而去。陈佟大力咳了几下,吐出几口血水,不甘心地瞪着公司外。员工早已被他们吓得缩在拐角,此时正战战兢兢地看着自家老板不知如何是好。陈佟挣扎着站起来,怒吼一声道:“还不都给我滚,留在这看我笑话是不是?”
他这一喊,众人争先恐后的奔出门外,陈佟咽下怒气将自己收拾好,这才逃命般的躲回家。下车后,他脸色的血痕太吓人,邻居的指点让他更是怒火中烧。常与张玲一起接送孩子的王大妈拉住他关心道:“我说陈佟啊,你这伤怎么回事?张玲的案子可有消息了,这哪个丧尽天良的干这伤天害理的事。虽然你不常在家,但我们邻居十来年,还是要提醒你,做事要讲良心啊。”
陈佟憋了一天的火,又听她唠叨不停,不由猛地将人推开,怒斥道:“死老太婆,谁要你多管闲事。”
他这下手极重,王大妈被他推倒在地,便见对面的刘裁缝从店里冲出来,高声道:“你做什么?”
这刘裁缝和陈佟一样细皮嫩肉,两人虽都瘦他却没有陈佟生的高挑,只到他胸口处。陈佟一看是他,连着他一并推倒在地,指着他骂道:“你是个什么东西!不就是个小小的裁缝,要不是靠着我们家,就凭你那手艺能赚几个钱,早就睡大街了。”
王大妈不乐意了,这陈佟说话也太难听了。
“陈佟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打人在先,现在又口出恶语,这多年的邻居,有必要闹得这么僵么?我看你啊,自从有了钱,心就黑了。再说了,刘裁缝的手艺在德城有几个能比得上?他裁的衣服合身做工又细致,要不然张玲能件件都让他做,还介绍朋友来。”
陈佟脸上青白交加,半晌转身进楼,砰地一声关上门道:“多管闲事!”
刘裁缝将人拉起来,王大妈直叹气道:“这人早已不是以前的陈佟了,他家的事我也不多嘴了,就是可怜了张玲了。对了,刘裁缝什么时候回来的,我有件衣服坏了得让你帮忙补下,这几天都没看到你,等会我就拿过来给你。”
“今天才回来的,你拿过来我看看吧。”
“哎,好。”
这边陈佟龇牙咧嘴的回家了,DBI里却是忙的不可开交。针对陈佟的情况,公孙泽已经申请了搜查令将对他家进行全面调查。从陈佟公司带回来的账目仍需仔细核对,他应不止做了一本假账。吩咐展超查阅的信件以及老王、老马搜集来的线索都需要做个汇总。公孙泽与包正下午便开了一个详细的案件探讨会,将各种线索进行归纳梳理,分析陈佟作案可能性。
一下班,两人并没有回DBI,包正拉着公孙泽去给小膘和膘老婆买鸟粮。对于包正来说,小膘与膘老婆不是两只鹦鹉,而是自己的家人。他这样认为,私心里自然也希望公孙泽这样。这点起初对公孙泽来说太过勉强,他对毛发之类的过敏,小膘它们又时长常掉毛,公孙泽避之犹不及,哪有心思为它们买鸟粮。若不是包正三番五次地拖着他来到宠物店,他也不会熟知各色鸟粮。来的次数多了,那老板每回见他便推销最新进口的鸟粮,公孙泽一想到那价位不由肉疼。所幸,包正的工资一直是他在打理,公孙泽也就不计较了。
买完鸟粮,包正又带着人去爱来不来喝了一杯。
公孙泽闲闲靠着窗户,扭头去看雨后的德城,微黄的暖色染在天际,让人心里不由一软。公孙泽很喜欢德城,这样的宁静让他觉得安心,自己所做的一切都值得。
老布给两人上来特饮,照例给公孙泽赠送了份甜点。包正笑道:“新出的品种?”
“试吃啊,吃完提点意见。”
“我是无福消受了,不过这卖相倒是不错。”
包正的夸赞让老布很受用,他勾着唇笑了下,开口道:“拍马屁也得照单付钱。”
包正哎呦合掌一拍,暗笑不止道:“那我岂不是白夸了。”
公孙泽随意扫了他一眼,道:“昨天才来的,今天怎么又来了。”
“找个机会和探长哥单独相处,哪需要什么理由。还是探长哥不愿意?”包正端起特饮与他碰杯,公孙泽歪头看他一眼,举杯喝了口。
公孙泽是个绅士,喝酒的姿态更是有种不可言说的风度。包正的目光流连在他修长的手指以及吞咽时滚动的喉结。见他喝完,包正收回目光,似笑非笑道:“探长哥不愿意也不要说,说了下次我还得找其他借口,这样不好。你知道我这脑子里一天到晚想案子都够头疼的了,如果探长哥想要在我脑中留的更久些,那就开口说不吧。”
公孙泽对他这种睁眼说胡话的本事十分佩服,却又不好反驳,总觉得一开口便落进了他设下的套,只好将剑眉挑的老高,眼睛瞪得圆溜溜,装作一个炸毛的猫。
包正很喜欢他这样子,平时心思缜密办事严谨,也因太过严谨不经逗,每每被包正惹的跳脚。这让包正觉得很有趣,对着他时,总是免不了言语上调侃几句。久而久之,两人也都默认了这种相处模样,各自乐在其中。
晚饭两人是在外面餐厅吃的,回去后天色已晚,薇薇安正吃着草莓陪包妈做脸部护理,见他们回来只道:“哥,包大哥,要吃草莓么?”
两人摇头,他们倒是不饿,小膘和膘老婆怕是饿狠了,一见到公孙泽手里的鸟粮,当即扑腾着翅膀闹了起来。公孙泽可受不了它们傻帽傻帽地喊个不停,也受不了那乱飞的鸟毛,将鸟粮塞给包正便坐到了沙发上。他一只手撑着脑袋闲闲的半靠在沙发上指使包正喂食,看他轻声哄着小膘它们,心里简直要乐开了花。
这一夜也就这样平静地过去了。
☆、章十:罪证确凿
第六日
公孙泽今天心情很好,这点可以从早餐的丰盛程度看出。
包正咬着油条望着公孙泽碟里的煎蛋,惋惜道:“色香味俱全,可惜……”
公孙泽的厨艺很好,只是他吃不得鸡蛋。
他啧啧摇头,公孙泽规矩地切着煎蛋,指了指他眼前的粥道:“快点喝完去DBI。”
包正歪头看了眼卧室的方向,半倾身靠近公孙泽小声道:“薇薇安还没起,要不要等她一起?”
“不用了,今天我们提前走,我去喊她起床。”说着公孙泽便起身解开围裙去敲薇薇安的门。
薇薇安揉着眼睛扒拉几下头发扒着门迷糊道:“哥。”
公孙泽看她一副困极的模样,不由道:“晚上早点睡,给你留了早饭,等下自己吃。我和包正先去DBI,就不送你上班了。”
薇薇安自发的点头,打着哈欠道:“今天这么早?”
“今天至关重要,我们提前做好准备,以防万一。不要睡回笼觉,粥要趁热喝,还有油条、煎蛋、炒饭,你自己选着吃。”
“哥,你一早做了这么多?”
“随便做做,不说了,走了。”
他一说走,早已站在门前多时的包正即可拉开门道:“探长哥,一起。”
公孙泽腕间搭着黑色风衣整了下领巾大步朝他走过去,包正一合门两人这就离开龙图公寓。
包正低头叠纸鹤,状似无意道:“探长哥认为今天能从陈佟家里找出有价值的线索么?”
公孙泽一个转弯,镇定道:“线索皆有价值,只不过有些线索会加快我们破案的脚步。若陈佟行得正坐得端,任何所谓的线索都无用。若他真的做下杀妻害女的命案,线索便会将他送上公正的审判。包正,从目前的线索来看,他的嫌疑最大。”
包正闻言一抬头,对他笑了下,捏着眉心道:“事实上,命案发生后,所以的线索都指向了陈佟。这就像是一起早已安排好的谋杀案,死者在死的那一刻便告知了凶手是谁。”
公孙泽微挑眉:“你怀疑这命案另有隐情?”
包正堪堪靠在后座,淡笑道:“只是觉得一切线索都来的太巧合了些。”
“你忘了一句老话,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牵一发而动全身,既走了第一步,必会留下痕迹。”公孙泽稳稳地将车挺好,扭头道:“下车,签字。”
包正极快的跳下车,朝公孙泽喊道:“今天我的工作就是签字?”
他一脸的失落,似因公孙泽这话受了极大的委屈。公孙泽一扭头,双目如炬晶亮异常。
“你要是再不跟来,这字也不用签了。”
这怎么行?没有检察官的签字,这搜查令可没有作用。
DBI公孙泽办公司内。一人站在办公桌前将一张纸递给了与他面对面的人。
公孙泽拧开钢笔递给包正,眼风一扫道:“签吧!”
包正啧啧道:“我怎么觉得自己这签的是卖身契?”
展超咧嘴笑道:“包大哥不是早就签给了探长?”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