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同人)大雪满弓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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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王同人)大雪满弓刀-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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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蛇挣扎着吐出信子,却在下一秒软软地垂下头去。
  菊丸顺手把死蛇扔得远远地,伸个懒腰道:“没几两肉,塞牙缝都不够。”随即跳下树,正轻轻落在树下拴着的马上。他伸手解开缰绳,亲昵的拍拍马头,冲不二笑着吐下舌头:“准备赶路啦?”
  完全没有要为“对殿下无礼”做出什么表示的意思。
  不二想说点什么,看看菊丸红衣上东一条西一条裹着的伤,却又沉默了一下,只是微笑着说:“翻过这山头就是长河……我们就回家了。”
  回家。听到这个词,连眼中满是讥诮悲伤的菊丸的目光都柔和了些。这一路下来,侍卫几乎全部殉职,除了侍卫长菊丸……还是一名忠心的下属以命换命搏来的;就连不二身上都不轻不重挂了彩。而“殿下”,奇迹般地毫发未伤。
  这一切都是为了回家。菊丸扭头向东南望去。山峦阻隔,但至少,那边的天空是可以看到的。
  清澈,蓝色。
  菊丸忽然一笑:“死去的兄弟看到了,多半也会高兴。我们终于回来了。”说着目光掠过龙马,却看到他脸上无悲无喜,一片木然,只是也抬了头,远远地望了山那边一眼。
  这样沉默冰冷的人,也懂得什么叫近乡情怯吗?菊丸有些恶意地想。但龙马依旧漠然,只是向前走去。
  不二微不可闻地叹息。
  一个十七岁的少年,但他的人生,已经在敌国为质的日子中度过了十年。
  菊丸的心忽然有些柔软。
  但是,如果没有他,冰帝不会派出这么庞大的力量追击。同袍也不会死伤如此惨重。
  菊丸隐约觉得自己或许是在迁怒。但他却无法不怒。
  一时间三人都沉默了下来。不二翻身上马,轻轻一拉缰绳,说:“走吧。”
  时已入冬。山上风荒石碎,草木萧瑟。沿着溪流一路前行,便是长河山吹渡口。三人低头赶路,翻过山去,又走了两个时辰,日色渐暮。不二心中有些着急,长河自古不夜渡,如果赶不上日落前到达,就必须在河边露宿一夜。——可追兵在后面,那另外安排的诱饵恐怕并不能阻他们一夜之久。正在担忧,忽听菊丸欢呼:“长河!”
  的确是长河。从杂木树丛中看下去,已经可以隐约看到长河凝然苍蓝的水面,侧耳听去,那本以为是风声的声音,原来却是水击两岸的涛声!临近江东,似乎连风也变得柔和了些。
  龙马看着那一线河水,有些出神,竟勒马停驻。菊丸策马走过他身边,因心情正好,也懒得去刺他,只是在他眼前摆摆手:“喂,殿下,回神赶路啦。”
  再往前走,因是下山,反而见不到河水,只是涛声渐渐清晰,风中似乎也多了一丝水的气息。忽然龙马说:“有马蹄声。”
  菊丸奇道:“什么马蹄声?你不会听错了吧?”不二看龙马一眼:“殿下似乎不谙武事,耳目为何如此灵敏?”菊丸说:“他肯定听错了。”
  龙马淡淡看他一眼,重复道:“有马蹄声,后面。”
  不二点点头,说:“菊丸。”
  菊丸有些不服地跳下马,俯身将耳朵贴到地面。不二和龙马一起安抚马匹,周围一时陷入静默。菊丸凝神听了片刻,忽然抬起头,脸上变色:“确有马声!”
  不二微一皱眉:“多少骑?有多远?”
  菊丸利落上马:“五骑,恐怕只有五六里了。”
  ——五六里!
  三人再不多言,奋力催马急驰。眼前道路渐渐平坦起来,转过一个弯,顿时豁然开朗,渡口已经可望。此时正值落日,金红遍染,云水一色,但三人又哪有心思欣赏。
  马蹄声已经极近。隐约可听到呼喝声:“前方可是青国世子?请驻马片刻,王上有要紧话说!”
  菊丸喊道:“请贵国王上改日光临敝国再说罢!”
  饶是催马紧急,不二也不禁一笑,道:“莫与他们多言。快看,那船要开了。”
  渡口已经近在眼前。三人互视一眼,同时弃马向前奔去。渡口只剩一船,孤零零停在那处。船尾一个半大清秀少年正在射弹弓玩,听船头蓑衣人道:“今天又是不开张。太一,开船。”那名为太一的少年应了一声,便去解那缆绳。
  菊丸大喊:“船家,这就开张了!等等!”
  那少年闻言抬头,手上却习惯性地未停。缆绳一松,船头蓑衣人便是一竿。眼看船缓缓离岸,菊丸心中一急,凌空跃起——他轻功本是最强,冲在三人最前。这一掠眼看落地,离船却还尚有数尺之遥。他牙关一咬,左脚疾点右脚,生生又向前几尺,落下时脚尖挂住岸边木桩,身子一倒,正抓住缆绳。蓑衣人又撑一竿,却发现船向前滑行一点却又忽然停住,似是有些奇怪地“咦”了一声。菊丸一声闷哼,豆大汗珠滴下,手中却是一紧,哑声道:“快!”那船尾少年似是已惊呆了,后面却有人喝了声彩:“好俊轻功!”
  龙马脚步沉重,落在最后。不二顾不得什么上下尊卑,一把抱住龙马,急速前赶几步,一个纵身,两人齐齐摔入船舱。不二虽听龙马闷哼一声,却也来不及查看,连忙翻身起来去看菊丸,只见他两手中极粗一条血痕,已经无力软下,整个人向水中落去。不二厉呼:“菊丸!”扑向船边伸手去拉,却是扑空。
  菊丸被绳子一拖,已经落入深水。本来因耗力过巨和拉扯剧痛,脑中已经昏沉,被水一激,反而清醒了些许。菊丸本是江东人氏,惯习水性,倒也并不慌张,伸手向上试图爬上船去,却正巧抓到不二。不二正急之间,柳暗花明,自然大喜,硬将菊丸拖上了船。
  此时追兵已经追到岸边。带头将领面目秀美,眼角却微带狠辣之色。眼看船已离岸而去数丈,竟不减速。□□白马显然知主心意,唏律律长鸣一声,便向船上跃去。
  龙马早已站起。看到那将领未曾勒马时,便向那名为太一的少年伸出手去:“请借弹弓一用。”
  太一的脸瞬间涨红,极干脆地把弹弓弹珠都捧在手里,挺挺胸膛大声地说:“请。”
  龙马拿起弹弓和一颗弹珠,极熟练地拉开对准那将领,微微眯了眼睛。
  此时那将领正在空中,看到龙马的姿势,脸上却有了些慌乱。
  龙马看他神情,眼神略略柔了一下,弹弓微不可见地偏了一偏。
  松手。
  一颗弹丸疾速射出,正正击中将领拉缰绳的右手食指指节。
  十指连心。那将领痛极缩手,却未来得及放开缰绳。马儿遭绳一带,顿时乱了平衡,旧力不继新力难生,从空中直直落水。
  岸上的人慌作一团,纷纷叫道:“快救统领!”
  龙马把弹弓放回太一尚未及收回的手里,扬声道:“向日,转告迹部景吾。越前龙马从此与他天南海北,再不相见。越前龙马……”他的声音略略迟疑,却又重新恢复稳定,“要回家了。”
  向日岳人落下时离岸不远,又有部下相救,轻易便上了岸。再回首看时,那船顺风顺水,艄公几竿撑足,早去得远了。江面上只剩日影余晖,云霞沉沉,荡漾如歌。
作者有话要说:  

  ☆、东城高且长

  古都青陵,今日依旧不减繁华。大街上人来人往,车水马龙。
  桃城武坐在酒楼的二层向外望望,笑着又喝了一杯酒。夕阳西下,都城的大小楼阁,仿佛都定格成了一个金色的侧影,灿烂却忧郁。
  忽听楼梯那边有人噔噔上来。桃城武回头一看,原是小二带着一对小夫妻,并未在意,便继续喝酒。不料那小二逡巡一圈,便端着笑上来:“这位大爷请了。鄙店座位已满,那二位小哥没的坐处,跟大爷凑一桌可要得?”桃城武抬眼扫一眼那小二身后的两个客人,见不过十几岁,倒也眉目清秀,便把桌上的刀朝自己挪了挪,混不在意道:“出门在外岂能不行个方便。二位请坐。”
  小二松口气,这才看看那把刀,心里抹把冷汗,陪着笑又道了谢,这才下去。那二人在桃城身边坐定,二冷二热二荤二素四个菜便端了上来。荤的是梅花扇贝、冷桂鸭肫,素的是时令绿蔬、千层菜卷,旁边清香缭绕,乃是热热地沏了一壶碧螺春。饶是桃城武这边牛肉半斤馒头两个女儿红四两吃的有滋有味,看了也不得不暗暗赞声不俗。
  只是这雅虽雅了,却未免清淡柔弱了些。桃城武心里想着,便又扭头看了眼对面二人。丈夫见他看来,便狠狠瞪将回去;妻子却红了脸低头,只顾吃。桃城武心中称奇,看看二人身上衣饰虽素淡细看却不菲,那丈夫领子束得颇高几乎连耳垂也挡了去,而且两人都皮肤白皙手指细长……
  桃城武心里暗暗笑声,便不再看,只自顾自干了一杯,再倒时壶中已空。他索性放了酒杯,眼珠一转,便击节而歌:“燕赵多佳人,美者颜如玉。”两句一出,那脸红的妻子连耳朵都红透了。桃城武心下更无疑问,悠悠唱完:“被服罗裳衣,当户理清曲。音响一何悲,弦急知柱促。驰情整中带,沈吟聊踯躅。思为双飞燕,衔泥巢君屋。”一曲歌毕,那脸红女子微微抬头,眼中竟已含了泪水,三分羞涩三分怒急,却有四分都是忧悒。
  桃城武不由得一呆,心道莫非被我说中心事?又暗叹一声,大约眼波渺渺,如水似烟,也不过如此。他生来不拘小节,确信对面这个“丈夫”乃是易钗而弁,一时兴起才出言调笑,不料两人心中似有千千郁结,此时心中却有些微歉,大声道:“小二,再烫二两酒来!”
  酒很快端了上来,桃城武自己倒了,举杯道:“敬二位。吾本乡野粗鄙之人,无意惊扰,今日萍水相逢,他日相见不识。”说罢干了。
  脸红女子痴痴望向窗外,似是未闻。那瞪人女子倒是大大方方,压低声音道:“多谢,在下以茶代酒,敬壮士一杯。”说罢也饮了,放下杯子,低声吟道:“饥不从猛虎食,暮不从野雀栖。野雀安无巢,游子为谁骄。”
  这却是在隐隐褒奖桃城,也是求他不要声张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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