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如初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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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如初见- 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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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篇
当我拿起笔准备开始写下那尘封已久的记忆时,脑子飞速的流转到那些久远的画面里。我要把那遗失在时间罅隙里的片段一一捡起,慢慢的把零星影象拼成文字,缅怀我的所谓童年……

  时光散乱的拉开序幕,那些已经发黄的回忆依然可以扣痛我的心房。让思绪穿过一个模糊的年代,寻找曾经的绚丽多彩。 故事不知道被卡在那里,象似不经意的咽口吐沫却被呛的猛咳不止。我要它他平淡点再平淡点。

  时间产生小小的碰撞,让我几乎只能靠臆想去陈述那些快要被掩埋的往昔,我要怎样去给它做一个开头呢?

  (1)

  灼热的阳光刺痛我的双眼,懒懒地开始环视眼前的这个世界,一切都是应有的摸样,于是我轻呼了一口气。脑子还是有点杂乱,爸爸这会应该早早的出去上班了吧。侧耳可以听到窗外有依稀的声响,大概是妈妈在院子里收拾一些杂物。通过这些可以推断时间还早,我应该可以再睡会懒觉,一直可以等到妈妈把我叫醒。盛夏的阳光变的欲发不安分,透过木制的窗户直射到我的床头,我充满敌视的与它争执。眼睛又开始刺痛起来,索性又闭紧。再睡会?再睡会?

  身子下面冰凉感开始让我不适,用左手很努力的把身子支撑起来,低头看到身下湿漉漉一片,稍微做了个冥想,差点一下跳起。很懊恼的狠狠在脑门上拍了一记,日,尿床了……

  我开始回想这些天发生的一切。印象里生平第一次的逃课,让我不安和胆怯,骨子里的懦弱也慢慢的浮出水面。其实我又不是故意的,我为什么一定要自责呢?前阵子小黑的死在我幼小的心灵上烙下深深的印记,象一片乌云一直照在我的脑子里,伴随着一片阴影,让我不能在那份悲哀里走出。陪我走过懵懂年代的伙伴啊! txt小说上传分享

小黑
(2)

  我把手中刚抽完的劣质烟扔到地上,余烟缭绕,顺着大气压力一直上飘上飘,任它们飘到我的故事里面。关于那段日子所有情节粘稠的挤压在一起。

  小黑是在我很小的时候在二大娘家寄养过来的小狗。那时我们全家都在我姥姥家。我爸为人特别好,他有个工友是四川过来的,说话特有意思。他跟我爸关系很好,人生地不熟,也没个安身之处,爸爸经常请他到家里来坐。我总是围在他身边听他说,他一走我就去别人家学人说普通话。我爸后来把自家房子让他住下,等他老婆、儿子过来再找地方安顿下来。这一住就是两年多。

  当我看到小黑时欢喜的不得了,我轻轻一抱就能抱得起来,往往小的东西都是很可爱,也招人喜欢。不象姥姥家的大黄,据说大黄的年纪比我大多了,个头很显然比我大出许多,我不会傻到抱那么一个庞然大物玩。有一次我在画册上第一次见到狼,我一下就想起了大黄,如果把它耳朵竖起来那就是一个狼模样。狼性跟狗性兴许区别就在于此,狼在任何情况下都不会对人耸拉耳朵的,也不会因为你给他二两肉就冲着你摇尾巴,更不会帮你看家护院。每次去姥姥家的时候,大黄总是一边跳一边摇尾巴,象跳舞一样捎带着栓狗链子叮叮作响。我每次都给过它不少好处。可每当离开姥姥家的时候,只要手里拿着东西他就会狂吠不止。由此可见大黄确实是看家的好料,把狗性发挥到了及至。

  大黄死的那年我上初二,推算一下它的年龄,至少要够可怜的小黑轮回好几次的。那年姥姥提起大黄的时候,眼神特暗淡,说大黄死的前几天就不能吃东西了,除了皮就是骨头。硬是这样撑了好几天,姥爷一直在身边看着睡觉都合不上眼。姥姥眼里闪着泪光说其实大黄不想走,不想走的。大黄被葬在了姥姥家的菜园旁边,慢慢的分解成颗粒,变成有机物,来年那里就会开出绚烂的花儿来。不象当年小黑死了时候被卖了钱,就是意味着小黑死后也留不住全尸,被人拆筋断骨熬汤,最后变成粪。姥姥姥爷的悲痛也不是当时我那个年纪可以体会的。整天活得没心没肺,连安慰的话语都忘记了说。但是说了能怎样呢?我不知道这种悲伤会伴随两位老人家多少岁月……  

  那会儿我整天抱着小黑在姥姥村里跟人装逼,我屁股后面总会跟着一群小孩和我一起跟着小黑颠颠乱撞。常常忘记吃饭,却没忘把妈妈给的那几毛钱买了火腿肠去喂小黑。馋的流口水却乐此不疲。因为这我还背了很长时间败家子的罪名,在当时火腿肠对我们来说那就是山珍海味。每当看着小黑吃的很香的时候,偶尔会忍不住嚼上一口,打打牙祭,或者只是舔上那么一下从来没舍得多吃。大黄总是可怜巴巴地趴那看着,猜测小黑口中是为何物。

  小黑稍大一点,我也给它弄了一绳子栓在它脖子上,每每绳子刚套上小黑都又撕又咬,死活拉不动。也是,在你脖子上也栓那么一根绳子,你肯定也不爽。也就作罢。妈妈说等小黑长大点再把他栓起来。可等到自己长大点的时候,我发现自己在不知不觉中被那些束缚栓的透不过气的时候,连撕咬的勇气都拿不出,甚至哼一声都没有……

  某天,小黑淘气的把我的凉鞋拖走,我就跑在后面跟他抢,没想到它这小子把鞋当成自己的午餐,看到我抢的时候竟然没人性地把我给咬了。爸爸把嗷嗷大哭的我带进医院打狂犬疫苗,说不然会的疯狗病,逮谁咬谁。看着红色药水通过注射器一点点流进我的皮肤,我哇的一声,委屈的泪水再次泛滥。

  我开始记恨起了小黑,我他妈对你那么好你还咬我!它好象后悔想跟我道歉老跟在我的身后时候,我总会毫不留情地一觉把它踢开。面对我的冷淡,小黑总会趴在院子前的篱笆旁,病恹恹的时不时瞪我一眼。我想它会不会就这样一直孤独的趴下去呢?

  小黑过了一段日子竟然恬不知耻去跟大黄套近乎,东跳西跳的围着大黄打转。大黄会象对孩子似得轻轻舔小黑的绒毛。我总是坐在台阶前静静地看,一边暗暗吃醋,一边摸着已经结疤的牙印。

那条车辙
(3)

  发现年纪很小的时候,我们总是很豁达的。

  对于小黑的记恨很快就被抹得一干二净,我还是象往常那样轻轻的给它挠痒,小黑还是轻轻的蹭我的裤脚。阳光照在我们的脸上反射出好看的金色光芒,那一大段的日子,深深的刻在了我的记忆里,不断的升华。导致我在失去小黑的很长时间里,一直都感觉幼小的小黑静静地趴在前方不远处晒太阳,时不时地盯着我……

  后来,我们搬回了自己家,把小黑也一同带了回去。临行前,大黄狂吠不止,链子险些被挣开。好象是舍不得我跟小黑离开,兴许它这么卖命的叫只是护家罢了,毕竟姥姥家里一下被抬走这么多东西。至于路上怎样的颠簸我已经记不住了。

  家里已经是面目全非,四川叔叔跟我们做了邻居。我可以整天去他家听他说话,却不知道刚学的普通话要学给谁听。家里的一切开始让我感觉陌生,院里的老洋槐树出奇的开了新枝,听爸爸说前些年树干里就快空了,每到下雨天竟然还会在上面采到木耳。洋槐树上开出零星的白色小花似乎还散发出淡淡的香味,一切都显得不真实,却又那么真实的存在着。除了这香味的萦绕,那时的影像感觉一下子被掏空了,让我一下子无法把我的故事接下去。这种感觉让我很害怕,好象得了逃避性失忆症。应该是挺灰暗的一段情景,要慢慢适应种种的不适。那凭空消失的记忆是怎样的呢?脑子不断的被挤压变的生疼。

  再把记忆接起来,我又有了新的朋友,其实也不能这样说,充其量也就是我玩了两年的消失,重新回归了大部队的怀抱。姥姥家的那一帮小伙伴到现在我好象连名字都记不住了。人的一生不知会不经意的、狠心的丢弃掉多少本应特珍贵的东西,那些被遗忘掉的事情曾经那样鲜活地在我们的身边发生过,让我们胶着而且无力。 

  小黑被结结实实的拴在了院子里,偶尔会变得狂躁不安,它始终没有摆脱大黄一样的命运。失去自由,看家护院。

  (4)

  奶奶家门前是一条不算宽的的土路,那时下雨好象很频繁,因为印象里这条路总是泥泞不堪,大人们总小心奕奕地踮着脚走过去。邻居是张彬的大爷,他家有一辆拖拉机,每次出去都要在这路上过去,日积月累就留下了一个不深不浅的车辙。下雨天会蓄起水,这成了我和张彬的乐园。张彬是我十四岁以前最好的朋友。上初二的时候我转学到了县里的中学,这样我们彼此见面的机会就少了。这也就是大黄死的那一年,转学后我很多时间都是怀念以前的点点滴滴,时不时跟朋友谈张彬的种种糗事。“怀念”是一个不痛不痒的名词,偶尔会让你不禁的傻乐,笑出声来;偶尔会让你钻心的疼痛,潸然泪下……

  我带着在姥姥家集市上买的太阳帽整天出去显摆,张彬总是羡慕的要命,跟在他妈屁股后面要买一顶跟我一模一样的太阳帽,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但是这顶帽子是村子里独一无二的,已经“绝版”了。这样我就有些肆无忌惮了,冲着他老嘟囔着谗死你。毕竟小小的虚荣心还不成气候,会很慷慨的借张彬戴一下,却不忘一直叮嘱别给我弄坏了。当时我还不知道他的名字,正是这顶太阳帽让我们熟悉起来。

  我们整天就在奶奶门前的车辙里,一次下雨我们能在里面玩好几天,防洪抗洪,乐此不疲。总会弄的衣服上浑身都是污泥,后来就干脆光着屁股混在里面。这是一项技术含量很高的工程,我们要准确无误的掌握泥土的粘稠度,还要熟悉在哪个路段洪水更为凶猛,哪个路段适合我们及时的挡住上游的水流……张彬大爷总是在不合适宜的时候开着拖拉机驶过。这样我们就会前功尽弃,慢慢等着洪水澄清,从头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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