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炸芒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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爆炸芒果- 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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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却又不知道客人到达的具体时间。只因等待的是美利坚合众国的第二号权势人物,巴基斯坦的二号人物也就不介意在黑暗之中苦等了。
  阿克塔将军下一次站在机场,将全副戎装,他不愿意却又不得不登上飞机,皆因对他的首领的敬畏。那将是他最后一次服从一个人的命令。
  望着*堡淡桔红色的夜空,阿克塔将军心里犯着嘀咕,不知客人被什么事情拖住了,迟迟未到。
  比尔?凯西的C…141“星辰号”飞机其实早已抵达,一直在*堡空军基地的上空盘旋。可以降落的指令也已发出,打了两个小时盹儿的比尔却还没完全清醒过来。机舱内部分为两大部分,一部分堪比酒店房间,一部分装备通讯设施。它犹如一架飞行的指挥中心,三位中士二十四小时不间断地守着一大堆灯光闪烁的仪器仪表,监听和解读出出入入的信息。干扰系统可覆盖半径十英里的范围,数字致偏器可以误导向飞机发射的导弹,使之偏离目标。反干扰系统又可以将整个地区的干扰信号清除干净。该机拥有五个不同的代名,洲际飞行时可自动转换呼号。从沙特*起飞时它叫做“公爵”,飞临*海时又变成了“得克萨斯2号”。
  比尔的座舱里设施如同酒店,一张双人床、淋浴器,还有一台小电视。他刮了脸,把行包重新整理了一遍,故意消磨时间,好让纳伊夫王子赢得比赛。跟这位沙特对手的五年交道让比尔得到一个教训:一个贝鲁因人,你可以劝他走出沙漠,可以劝他别骑骆驼而搭乘这架世界上最昂贵的飞机,但千万别试图劝他戒赌。所以,王子提出比赛,中情局局长也就由着他了。
  比尔的C…141最后一次接近跑道,驾驶员开始跟空中交通控制台通话,反干扰系统也自动开始工作,发射出干扰脉冲。斯里兰卡广播电台“金色老歌”节目的成千上万听众正欣赏着自己喜爱的歌曲,却被一片喜鹊的聒噪给败了雅兴。这架飞机的到来事属机密,就连习惯了美国军用飞机深更半夜突然降临的控制台工作人员也不知道,他正与之通话的是一位如此重要的人物的专机。他给出了允许着陆的指令,心想,准是又给美国大使馆的那些特务送酒肉来了。
  飞机徐徐滑向跑道尽头,直至完全停下来,跑道灯才骤然亮起。六辆黑色马自达豪华轿车紧挨跑道停着。六位摩托车手——在VIP卫队内部,他们被称作“向导”——骑着川崎1000摩托等在车队前面,打开头盔上的耳机听候命令。阿克塔?阿布杜尔?里赫曼将军向比尔?凯西致礼——一个标准的军礼,脚后跟“咔”的一响,手掌伸直与右眉齐平。
  “欢迎,大元帅,”他说。当初俩人第一次见面时,比尔一直叫阿克塔总司令。“我要是总司令,你就该是大元帅了。”阿克塔说。后来只要一见面,俩人就总这么戏称对方。 电子书 分享网站

爆炸芒果 第六章(4)
“唉,阿克塔,”比尔?凯西举起发僵的手还了一个军礼。“我疲倦得要死。”
  摩托车次第鸣笛,阿克塔将军和比尔?凯西进了第四辆轿车。西装革履的CIA特别行动组看不出带了什么武器,而巴基斯坦的警卫们则端着闪闪发亮的Uzis冲锋枪,他们钻进另一辆轿车,车队便浩浩荡荡向三军总部进发了。普通车辆跑完这段路程得耗时四十分钟,而在交通管制下,VIP车队只须十二分钟就足够了。但阿克塔将军似乎并不着急。
  “赴宴前要不要先喝上一点?”他问。
  “咱们这是直接去赴宴么?”比尔问,听声音就不难知道他有多疲惫。
  “纳伊夫王子早就到啦,老兄。”
  “我那位朋友,”比尔拇指和食指在上唇一抹,模仿齐亚将军的八字胡,“还总是一副精神抖擞的样儿?”
  阿克塔将军苦笑着叹了口长气,语气显得很是忧虑。“十一年的时间可不短哪,他的精力已不比从前了。”
  “跟我详细说说,”比尔往座背上一靠。“来吧,我先来它个一醉方休。”齐亚将军的餐桌上从不备酒,哪怕是国宴,哪怕明知你是出了名的酒仙也不会为你破例。阿克塔?阿布杜尔?里赫曼将军觉得让客人有个好心情是自己义不容辞的责任,不管是在他的办公室还是在去总部的路上。他拍拍司机的座椅,司机头也不回,递过来一个黑色帆布袋子。阿克塔取出两个杯子,一个银质冰桶和一瓶“皇家礼炮”威士忌。他给比尔斟上一杯酒,给自己的则是一杯清水;他让司机把车速放慢,举杯道,“干!”
  “干杯!”比尔说。“敬你,将军。你们这个国家可真不错。”他掀开窗帘一角看看外面。人群挤在路边,焦急地等待着车队通过,以便继续赶自己的路。
  “没办法,来不及找地方坐下来好好痛饮一番了。干杯!”
  警察拉起的警戒线外,人们等待着,猜测着:一个少年焦急地等着继续试骑他新买的本田70摩托;一个醉酒的丈夫使劲儿嚼着槟榔,想在到家前去掉嘴里的酒臭;一辆马车不堪重负,马儿尥着蹄子,乘客骂骂咧咧,抱怨车夫不该选择这条道路,而车夫鸦片烟瘾发了,觉得两腿针刺般痒痛;一个女人浑身被黑色罩袍裹得严严实实,身体唯一暴露的部分是正在奶孩子的左乳;一辆汽车里,一个男孩试着想拉拉他初次约会的女孩的手;一个七岁的小孩在兜售扑满灰尘的烤鸡豆;一个拎羊皮袋的老人吆喝着在卖水;一个毒贩斜眼瞟着等在路对面的买主;一位阿訇在担心晚祷要迟到了;一个吉普赛女郎在叫卖**的鸡仔;一位空军新兵训练教官身着军装坐在一辆丰田科罗拉中,开车的是个叼着登喜路香烟的平民;一个报贩吆喝着当天的要闻标题;新加坡航空公司的一群司乘人员挤在一辆面包车里,操着三种不同语言说说笑笑;两个军火走私贩子紧张地抚弄着手上的提箱;一个三年级的医科学生准备卧轨自杀,在等待着即将到来的沙利马号快车;一对夫妻骑一辆摩托,正在从产科医院返家的路上;一个来自孟加拉的非法移民打算去卖肾,好给家里捎点钱回去;一个盲女人早上刚从监狱逃出来,正竭力为自己辩解,让围观者相信她并非乞丐;十一个白衣白裤的少年焦急地等着赶往球场参加晚上的板球比赛;下班的警察等着搭便车回家;一位新娘正在人力车上,正要去美容院;一位被儿子赶出家的老人决心步行五十英里去投奔女儿;一个火车站的苦力还穿着制服,购物袋里装着准备晚上换穿的漂亮纱丽;一个戴黑头巾的卡车司机扯开嗓门唱着一首情歌;“女性健康调查”组织的一群实习生乘一辆大巴,准备赶往一家公立医院值夜班。引擎排出的废气混合着*堡渐次浓重的夜雾,等待的人们耐心已快到极限,他们似乎都在心中诘问:“这又是哪个大人物出笼了?这么高的安保级别,何不干脆把自己关在三军总部,永远也别出门?”
  

爆炸芒果 第七章(1)
透过车窗,我全神贯注地盯着前方,好像是我在开车似的。对基亚尼少校我只有佩服的份儿,瞧他开车的劲头,仿佛这条狭窄的坑坑洼洼的道路的路权只属于他一个人。迎面驶来一辆大卡车,基亚尼开着车大灯,车速丝毫未减,还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手指合着音乐的节奏在方向盘上敲击着,最终让步的还是那辆卡车,一个急刹停在了路旁。基亚尼少校的这辆科罗拉仿佛就是他权力的延伸,毫不犹豫,毫无节制,蛮不讲理。
  公路两边是丰收在望的金色麦田,一个小孩冷不丁蹿了出来,基亚尼少校猛摁喇叭,笛声持续了足有一英里远。
  这个时候路上车辆并不多,而且大多是卡车或夜班公交车,偶尔会碰上一辆拖拉机,车斗里装着成吨的甘蔗,后面跟着几个顽童,试图偷拽一根两根下来。我们超过了一辆靠边费力前行的牛车,拉车的两头牛被车灯晃得眯缝着眼睛;一条狗跟在牛车后头,被飞驰而过的这个庞然怪物吓得狂吠一声跳了开去。
  慢慢地,慢慢地,答案开始在我脑海里浮现,是针对基亚尼少校势必会提的那些问题的答案。他肯定想要弄清楚我到底知道些什么。我必须做到的是,我所给出的答案要起到这样的作用:在他已经知道的和想要知道的东西之间把距离越拉越大。我的乐观不无道理——假如他已经真相在握,就不会把我带走。那我就不会舒舒服服地坐在科罗拉中,听着加扎勒民歌了。此时此刻的我应该是被塞在一辆吉普车的后备箱里,双手戴着手铐,两眼被蒙上,判决书已经写好,只待宣判了。要么我已经被人用我的床单吊死在我的宿舍里。
  “基亚尼少校来自何处?”
  “三军情报局。”
  “情报局是干什么的?”
  “调查。”
  “调查什么?”
  “他们尚不知道的事情。”
  我敢肯定,任何一个身处悬崖边上的人,都会自我安慰,说转机就会出现,故事会有一个好的结尾。而现在,这故事的主人公就是我。
  我是打心眼里感到乐观,也就不在乎基亚尼少校会把我带到哪儿去。路牌告诉我,我们正朝拉霍尔方向驶去,但前面还有七八个路口,可通往这个国家的任何地方,更何况基亚尼少校很可能故意反方向行驶,绕着弯儿去往真正的目的地。堵车了,警察在前面设起了路障,我们只好耐心等待,等一队黑色轿车驶过。
  “我干这一行,一切都是你爸教我的,”他说,目光直视前方。“但看上去你什么也没从他那儿学到。美国人是麻烦,我知道的,你的朋友班农是这桩疯狂冒险的幕后主使。”
  “那为什么你不去找他却盯上了我?”我问。
  “你知道是为什么,”他说。“他是美国人,我们的客人。他不该跟你们这样的人搅在一起的。演练是为了*表演,演练之外的事就归我管了。”
  “你们找到飞机了吗?”我问,小心翼翼地避免提到奥贝德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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