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身子不受控制的抖了一下,手心倏然的掐紧,直到尖锐的疼痛袭来,她才怔仲的缓慢放开。
早已知道的,早已刻骨的明白,他这一辈子怕是都不会变了,这一份嗜好,已经钻入了他的骨髓中,拔都拔不出来,她为什么要那么执拗的想要改变呢?
那时候还年轻,气盛的紧,眼里一粒沙子都揉不下,倔强的高傲的离开他,可如今,还不是要乖乖的回来。
她爱他啊,爱的已经失去了全部的自我,失去了那个骄傲的曾经在大学里被人称为传奇的罗曼真自己。
她变成了自己都讨厌的自己,可这又如何?她能在他的身边,睁开眼就看到他,闭上眼就可以靠在他的怀中,她能看到他穿她亲手熨烫出来的白衬衫,她能闻到她最爱的那一种古龙水的味道,她闭上眼就能听出他的脚步声,她张口就能说出他四五个惯常的习好,她的生活里到处都充盈着他的一切,这样的感觉,这样的幸福,岂是那些虚无缥缈的骄傲和自尊可以比拟的?
她不是那个十九岁的小女孩儿了,她知道她要的是什么,她就会亲手好好的把握住,不再放开,不再愚蠢的,主动放开。
“还是你用的这一种玫瑰味道的香水最好闻……”
顾亦寒的声音里有一丝暗哑的情。欲在一点点的膨胀,他的唇柔软的拂过她的眼帘,一遍一遍的吻着她的眼眸,罗曼真不再让自己的思绪游离,她反手轻轻环住他劲瘦的腰:“你喜欢,我以后再也不换香水了……”
他仿佛是轻轻的“唔”了一声,随即那吻又强烈了几分,罗曼真倚在他的怀中贴近他滚烫的身躯,在情浓的时候,她听到他的声音低低的,仿佛有些不真切的,在她耳边缓缓响起:“我们订婚吧……曼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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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订婚?”顾亦阳有些讶异的看了顾亦寒一眼,就连老爷子都一下挺直了脊背,连茶杯都放了下来,那一双苍老却仍是锐利的眼眸扫了一眼这个让他头疼至极的儿子,询问出声:“是谁家的小姐,平日里怎么都没有听你说起过?”
“您大概是忘记了,以前我曾带她来过家里,您是见过的。”
顾亦阳脑子转的飞快,却还是顾亦殊先想了起来,她惊愕的“呀”了一声:“该不会是那个罗曼真小姐吧?”
顾老爷子的脸一下就沉了下来,顾亦阳却是倏然地松了口气,微微笑道:“却没料到三弟还是个情种呢,这么几年了……啧,我们都忘记这个人了!”
“不行!”顾老爷子使劲拍了一下桌子,气息都粗重起来。
顾亦寒懒散的站起来,睨了自己父亲一眼:“我只是回来和你们说一声而已。”“你这个逆子……”
“我去看小秋了,这孩子听说又闹着不吃药了……”顾亦寒抬脚就出了客厅,顾老爷子差点气的晕厥过去,顾亦阳和顾亦殊兄妹自然是体贴备至的劝慰起了老爷子,把孝子这个词给演绎到了极致。
顾亦寒仿佛没看到那父慈子孝的一幕——这一切,自小就与他毫无关系,现在,也与他毫无关系。
如果不是因为母亲把他带到了顾家,这一家子的人,哪一个又和他有一丝一毫的关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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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夏远在西安都听说了顾亦寒订婚的消息。
毕竟,这个A市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花花公子要收心订婚,着实是一件世人瞩目的大事。
而这个让人又羡慕又嫉妒的幸运儿,更是成为了全城的焦点。
表舅舅拿着报纸看的时候,表舅妈伸过头瞄了一眼,又盯着那大幅的照片看了一眼,忽然目光转向一边坐着的盛夏:“夏夏,我怎么觉得这个罗小姐,哪里和你有点像啊!”
盛夏正在翻书,手上的动作一顿,心里突突跳了几下,可嘴里却笑道:“舅妈您看错了吧,我怎么会和人家长的像?”
表舅舅也抬起头端详盛夏,和自己老婆对视了一眼:“还别说,真有几分像,特别是这双眼睛,只是……”
表舅舅推了推眼镜,复又说道:“咱们夏夏的眼神更跳脱活泼一些,这个罗小姐,更沉静内敛一些,因此,虽然她们两人眼睛形状相似,但不仔细看,却还看不出来呢,这也幸好是看照片,若是看到真人,大抵就更加的不像了。”
表舅妈连连点头,盛夏却是握着书角,脸色一点点的白了下来。
她恍然间想到很久很久以前,苏晋把她绑走,在那个昏暗的房子里,他捏着她的下颌说的那一句:若不是这张脸,顾亦寒哪里会多看你一眼?
她当初根本就没有多想,事后也没有放在心上,只以为苏晋说的是疯话——毕竟,她就算是长的不错,可顾亦寒什么样的漂亮女人没见过,会被她的容貌给吸引?
但如今细细一想,竟是忽然间明白过来苏晋那句话的意思,她大抵是因为长的有些像罗曼真,才得以在他的身边待了这快三年吧……
大抵也是因为她有几分像罗曼真,所以苏晋才会动了那样的心思把她送到顾亦寒的床上去。
那么,那与他相伴的长长时光中,缱绻缠绵的每一个夜晚,他给她的每一个拥抱和亲吻,又有几分,是因为她本人而不是她像罗曼真?还是说,她只是可怜的替身,玩偶?
ps:心情不太好,想虐虐来发泄。。。。
痛失孩子
盛夏忽然觉得过去的一切就仿佛是一场可笑至极的笑话,而她,就是那个最可笑的小丑,所有观众都指着她笑的前仰后合,她却根本不知道,犹自沉浸在那剧情中,让自己一步一步,走向暗无天日的毁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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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去的一切她都已经遗忘了,就算有时候一个人的夜晚里偶尔也会梦到从前,但她知道,顾亦寒在她的心中,早已变成了曾经,永远都不会碰触,也不会再去回忆的曾经。
后悔么?她也问过自己,可是当她挺着高高隆起的小腹走在西安那座古城温暖的阳光下时,当她感觉到腹中宝宝的第一次胎动时,当她第一次看到他在她肚子里的模样时,盛夏方才深深的知道,她至少没有一错到底,至少,她这个决定是正确的。
虽然为了这个孩子,她到现在还没能拿到毕业证书,她不得不离开那座从小生活的城市,她舍弃了那些亲人和最好的朋友,远离了早已习惯和熟悉的生活,一切都要从新开始,可她却从来不觉得苦滟。
不久的将来,这世上就将有一个小小的生命,完全的属于她,与她相互依偎着度过最美好的时光。
她不再是那个孤零零的孩子,不再是那个四岁就要一个人睡一个大房间,不再是那个眼巴巴看着母亲抱着哥哥和妹妹亲昵说话,羡慕的几乎要流泪的可怜的孩子——
她的母亲,在她离开之后的这么几个月,从不曾给她打过一个电话,也许此刻她早已忘记了,在这个遥远的地方,还有一个可怜的女儿隧。
当然,她现在不但成了穷光蛋,更会成她的拖累,她怎么会与她联络呢,恐怕巴不得这一辈子她都不要回来的好。
她疼爱的小女儿在顾亦寒的帮助下已经出国念书两年了,她偏袒的儿子,也早已借助她这个可怜的妹妹的力量成家立业,聂元梅万事如意,事事顺心,怎么会去管她的死活?
她有时候甚至也会忘记,她还有一个母亲,在遥远的那座城市,却不能成为她无助时的依靠和港湾。
甚至,还不如西安古城这个多年未见的表舅舅。
当初决定离开A市的时候,她想了很长时间才决定去哪里,一个年轻女人,怀着身孕独自生活,风险实在太大。
为了孩子考虑,她还是决定先去亲戚那里,多少也能有个照应。
顾亦寒留给她的店,她自然是完璧归赵,还有那栋房子,她也没有要。
只有给她的那一张卡,她动用了其中的两万元,然后就与那栋房子的钥匙一起寄回了他的公司。
她不是个圣人,能一分钱不要就潇洒的一走了之,如果是她一个人,她想她能做到,但现在不同,她的肚子里多了一个小家伙,她能吃的苦,她却不会让他受。
今天照例是去做产检,离预产期只有半个月了,医生说宝宝虽然有些弱,但大体发育的还是不错的,只是叮嘱了她要注意补充营养,空闲的时间还要多走走路,以免生产的时候吃苦。
盛夏经过菜市场的时候,折进去买了一些新鲜的蔬菜和水果,表舅妈待她还算和善,但她不是没有眼色的人,隔三差五的就会买一些东西回去,经常会给表弟表妹们零花钱,因此,她这段时间住在表舅舅家,倒也算是遂心。
表舅舅家有四个孩子,除却大表哥已经到了结婚的年龄之外,余下几个还都在念书,表舅舅家境不好,大表哥日子过的也有些不如意,听说未来的大表嫂拖着不肯结婚,就是因为没有婚房,但这些盛夏也无能为力,只能心里感叹一声。
快到家的时候,天色忽然间就阴沉了下来,着六月的天,还真是说变就变,盛夏赶忙加快了脚步走回去,雨点就落在了她的身后。
看着她提着几个袋子进门,表舅妈脸上的笑容就更加的深邃了几分,这个看起来有些市井圆滑却又不失淳朴的中年女人,一边拿了干毛巾递给她,一边接过她手里的袋子,笑的眼睛都眯了起来:“怎么又买了这么多东西回来?”
盛夏抿嘴一笑,眸子一闪一闪的明亮:“表妹很喜欢吃水果,这不是回来路过菜市场了么,就顺手买了点。”
“你就惯着她,你来这么一段时间,这孩子嘴都叼了。”表舅妈嘴里抱怨着,可面上的笑容却是更盛了几分。
盛夏没答话,只是依旧笑容满面,表舅妈扶了她在沙发上坐下来,话锋一转就问道:“夏夏,你来家里这么久了,舅妈一直都想问你个问题,你也知道舅妈没什么文化,说话直接,你听了也别放到心里去啊。”
“舅妈,看您说的,有什么您就直接问吧,我怎么会和长辈计较呢?”
盛夏是说的真心话,她并不是那种忘恩负义的人,别人哪怕对她只有一分的好,她也心甘情愿的愿意用十分来回报别人。
但她也很记仇,伤害过她的人,她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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