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咬死的那一句“三少的孩子”,和佣人们此刻说的话呼应起来,仿佛是在狠狠的嘲笑罗曼真,她此时此刻心慌意乱,脑子里所想的完全都是盛夏是不是已经知道了所有的内幕?
可她拿不准何嘉木有没有胆子把她和萧南方的事情捅出来,此刻的半信半疑却更是折磨人!
罗曼真甩手将身侧的人推开,她目呲欲裂望向盛夏,“你这般担心我的孩子做什么?还不快些去医院看看你那个短命的女儿能不能活过今天……”
盛夏脸色煞白,一双眸子里几乎是寒气逼人,她抬手就是一耳光搧出去,动作快的惊人,不等罗曼真反应过来,竟是左右开弓狠狠打了她数个耳光。
“你若再敢诅咒我女儿一句,我一定让你后悔!”
她那张总是带着灿烂笑容的容颜,此刻却像是地狱中的恶鬼一样让人胆寒,罗曼真一时之间被她震慑住,竟是怔在原地,半天都没能说出话来。
盛夏打的手掌都发麻了,可心却像是渐渐结冰的湖面,冷的蚀骨。
她不曾料到,顾亦寒竟然会这样快就对罗曼真说了一切,罗曼真有这样的态度,是不是代表了顾亦寒也是如此的态度?
他这些天对她避而不见,是不是就是表明了,他不会认下这个女儿,同理,他也不会救这个女儿,她是死是活,都与她毫无关系……
罗曼真的脑子里也在飞速的转动,她想到那天那个人对她说的那个骇人的秘密,她想到那天何嘉木再咖啡厅里差点直接说出口的秘密,她知道她必须要做出一个决定了,她不能冒这样的风险……
失去一个孩子,比不上顾亦寒洞穿一切真相的可怕,她就算是有十条命也不敢触犯顾亦寒身为一个男人最基本的底线!
盛夏心里纷乱如麻,却忽然听到一声惊呼,她慌地一抬头,却看到罗曼真像是疯了一样向她扑过来,她的两边脸颊都肿了起来,浮出几道红通通的指痕,她咬牙切齿,似乎在为自己刚才竟然被她打耳光而恼羞成怒,似乎这一次她豁出去要千倍万倍的还回去……
盛夏见她不管不顾来势汹汹的样子,脑子里却是奇异的清醒了下来,如果和罗曼真厮打起来,谁胜谁负暂且不论,如果罗曼真肚子里的孩子出了什么问题,她和顾亦寒之间原本就岌岌可危的关系,只会越来越冷,越来越难以缓和。
心中所想,盛夏立刻就做出了判断,她瞅了一个空子,机灵的闪过了罗曼真的身形,“罗小姐小心别伤了孩子……”
盛夏话还未落,却见罗曼真受不住身形,竟是直接扑到了台阶的边缘,她一脚踩空身子一歪就栽了下去……
盛夏下意识的伸手拉住她的衣袖,可罗曼真一双眼睛像是阴狠的蛇蝎,她狠狠的望着她,手却是反握住她的,将盛夏狠狠往下一拉,随即她重重跌在了台阶上滚下去,她的小腹恰恰撞在了台阶的边缘,而盛夏也被她这样一拉跌在了她的身上,罗曼真惨叫一声,只觉得小腹内一阵剧痛传来,而下。身有滚烫的热流汹涌而出,她颤抖着往下望了一眼,凄厉的大叫了一声:“我的孩子……”
盛夏脑子里变成了一片空白,直到她被那几个佣人拉起来,直到她瑟瑟发抖的站在一边看着罗曼真浑身鲜血被人抬上车,直到顾亦寒铁青着脸赶回来,直到她听到顾亦秋的声音轻轻的响起,她才像是骤然的回过神来一样,她猛地颤抖了一下,理智一点点的回归大脑,她狠狠掐自己的掌心,让自己冷静下来。
“夏夏,这是……怎么回事?”顾亦秋是不相信盛夏会对罗曼真动手的,可现在,他不知道事实真相如何,也不敢贸然的开口帮盛夏说话。
顾亦寒面沉如水,他眸光沉沉,让人瞧不出他的表情,可是,任谁都能瞧出来,他此刻绝对不能招惹。
盛夏深吸一口气,她快速却又冷静的开口,几句话就讲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总之我说的没有一个字是假的,罗小姐要对我动手,我躲了过去,可她一脚踩空差点摔倒,我伸手去拉她,她却反而拽着我的手将我也拖了下去……”
盛夏抬手让顾亦秋看她掌心的擦伤,语气尽可能的平静淡定:“我和罗小姐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我也没道理下这样的狠手……”
“那你给我解释解释,这是什么意思?”顾亦寒忽然轻轻开了口,他的手中拿着她的黑色钱夹,盛夏一惊,旋即却是明白,许是刚才和罗曼真的一场混乱中,她的包包掉在了一边。
顾亦寒将一直折起来的硬纸片扔到她的脚边,他的眼眸微微眯起来,声音却仍是平静的,甚至还带着若有似无的温和:“夏夏,你告诉我,你钱包里的这张支票是哪里来的?”
“什么支票?”盛夏一头雾水,她弯腰捡起那张纸,打开一看,却是骇了一跳,那张支票上竟然写着五百万的天文数字!
“我怎么会有这样大额的支票,这不是我的!”
“这当然不是你的,这是我大哥,顾亦阳的。”顾亦寒轻轻笑了笑,他扬一扬那个钱包,声音更低了几分:“夏夏,你的钱包里怎么会有我大哥签字的支票?你那天见顾亦阳,他都给你说了什么?他让你做什么?给你这样大一笔钱,这样大的好处,是让你怎么来算计我的,嗯?夏夏,你说啊,清清楚楚告诉我。”
“我根本不知道这张支票是怎么回事!顾亦寒你不能一张嘴就坐实了我的罪名!”
盛夏眼见顾亦寒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知道自己必须要说实话了。
“我那天确实见了顾亦阳,可是那是因为我的钱包被人偷了,却不知道怎么落在了顾亦阳的手里,我去拿回我的钱包,和他说了几句话,他给我说了罗小姐怀孕的事情,还说愿意帮我,可我压根就没有答应也没有理会他……”
“够了盛夏。”顾亦寒轻笑摇头,他竖起食指堵在嘴边嘘了一声,眼底的光芒像是寒冬飘雪的夜,寂冷而又带着深浓的绝望。
他早已该明白,这个世上,除了母亲和小秋,再没有任何人值得他去信任,值得他将自己的心里话说出来。
可他以为她是不同的,她总归对他,是有几分的真心的吧,只是如今看来,一切不过是他的自作多情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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揭开秘密
可他以为她是不同的,她总归对他,是有几分的真心的吧,只是如今看来,一切不过是他的自作多情而已。
早在那一天母亲的墓地遇到她的时候,早在她突然要回到他身边的时候,早在他亲眼看到她和顾亦阳面对面而坐,她微笑从顾亦阳的手中接过一样东西的时候,早在他发现她用避孕药算计他的时候,他就不该放任再留她在自己的身边,他也不该,放任自己在心里说,再给她一个机会。
所以他带着她和小雨点去了东京,所以他在那天的试探询问之后,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如既往的对她。
可是她,真的让他失望透顶了。
他甚至像是一个愚蠢至极的傻瓜一样偷偷去了医院咨询小雨点的主治医生,他甚至快要相信了她说的,那是他的女儿,他甚至还预备让陈琳交接了手中的事情之后就立刻出发去西安,查清楚小雨点身世的来龙去脉…滟…
可是现在,这一张支票,和她对曼真所做的一切,终究让他彻底的醒悟过来。
盛夏,早已不再是他记忆中那个明快率真的少女,她早已变成了此刻面目全非的样子。
顾亦阳让她做的,就是对曼真肚子里的孩子下手吧,顾亦阳夫妇一直无子,当然不想看着他顾亦寒先生下顾家的嫡孙,更何况,曼真的背后是萧书记一家,如果她顺利生下孩子,嫁入顾家,那么他顾亦寒就是如虎添翼挞。
顾亦阳怎么会纵容这样的事情发生?
曼真肚子里的孩子生死未卜,萧家必然也会对他心生不满,老爷子更会因为“他的风流帐使得好端端的孙子夭折”而动怒,对他只会愈发的失望。
不过是最阴毒最没有技术含量的一招,却也是最有用最致命的一招。
为了摆平他这个拦路石,大哥还真是费了不少的心思啊。
顾亦秋看着他的脸色越来越凝重,而那一双犹如深邃峡谷一般的眼眸却是裹了寒霜一样的冷,他不发一言,可却胜过此刻大发雷霆。
顾亦秋只感觉事情不会如表面上这般简单,但是此时此刻,他置身事外一点内情都不知道,却也不知道该如何劝这两人。
“如果曼真无事,那么一切我都不会再追究,你和那个孩子,该去哪里就去哪里,永远不要再出现在我的面前,但如果曼真和孩子出事……”
他说话的语调很慢,却是一字一字像是冰冷的刀刃一样戳进盛夏的心里去。
原来她的孩子的生死,都垂系在罗曼真和她肚子里的那个孩子身上。
在他顾亦寒的心中,她盛夏和小雨点就如同罗曼真脚底下的杂草,哪怕是被她踩死了,也是她们活该,不该长在这里碍了他心上人的眼。
“三哥。”顾亦秋那天与顾亦寒去过医院一次,见到了他说的那个与他相貌很相似的小女孩。
说实在,在他的心中,他是更偏向于盛夏的,他一直都认为,性子那样率真,又不会记恨别人的盛夏,绝对做不出这样卑鄙的事情。
“三哥,罗小姐现在还在医院,不如我们先去看看她的情况如何再说吧。”
顾亦秋说着,那一双如春水一般潋滟的眼眸望向盛夏,给她了一个安抚的眼神:此刻顾亦寒在气头上,有什么话,就等他气消了再说。
盛夏看着夜色中他深浓的几乎看不见底的眼眸,她有一肚子的话想要对他说,可是此刻,却又仿佛不能说出一个字。
他若是认定了她是这样的女人,那么她就是把心掏出来给他看,也没有作用。
但如果他心中对她有一分的信任,那么她不用多说一个字,他自然会将这一切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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