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她痛成这样,苏华南心疼不已,连忙又说,“木木别这样,你要想开些,更何况你和安宸已经有了两个孩子。”
安宸?
冷安宸……
紧闭的双眼下,忽的闪现出一副可怕的画面,端木木猛然睁开眼,一切的记忆都回归了,她想起来了……
一下子坐起来,好像之前的疼痛,都不存在了,她就要下床,可是身子被苏华南死死按住,“你要干吗?”
端木木漆黑的双眸噙满了晶莹的眼泪,她一把抓住苏华南,“他呢?他在哪?怎么样?有没有事?”
苏华南看着她着急到心碎的样子,眼睑缓慢的垂了下去,只有按着她的手臂越来越用力。
她不是傻瓜,像是一下子感觉到了什么,挣扎着就要下床,却怎么也挣不开苏华南的力道,“你放开我,我要去看他!”
“木木,”苏华南低呵一声,然后重新抬起眼眸,“你别激动,他没什么大事,头部有轻微的脑震荡,肋骨受了点伤……”
“我要去看他,我要看他!”不论谁说什么,都不及她亲眼看到的真实。
“木木,你怎么这么犟,你这个样子去看他,就不怕他担心吗?”苏华南一句话让端木木叫嚣的情绪平复下来。
好一会,她才缓缓开口,“他真的没有事吗?”
仍是不放心,总觉得不像苏华南说的那样简单,而且她现在都不敢闭眼,因为一闭上眼就看到他头部流血的样子。
苏华南点了点头,“你不信我吗?”
几个字问的她无法说话,只能说,“我害怕,好害怕……苏华南你知不知道,当看到他扑向秦琼的时候,我是绝望的,绝望的连死的心都有,可是当他真的冲过来护住我的时候,我才发现宁愿受伤的人是我自己,也不要是他!”
苏华南闭上眼,头垂低,最后脸埋入她的掌心中,喃喃道出几个字,“对不起……”
端木木看着他,愣了几秒,似乎明白这个对不起的含义,她的手抚上他的头,“华南,不要怪自己,是Anmi,又不是你。”
她以为他的对不起是因为Anmi让她受了这样的伤,却不知道苏华南的对不起是因为自己没有冲出去救她。
“Anmi怎么样?”哪怕恨极了那个女人,可仍是担心。
苏华南脸色一白,最后摇了摇头,端木木的心咯噔一声,如被人从什么高处一下子抛下。
“是她咎由自取,她喝了酒,才会发疯开车……她害你失去了孩子,她该为那个孩子陪葬,”苏华南说的那样薄情,让端木木后背发凉。
“华南,你……”端木木开口,想责问几句,却觉得自己没有资格。
苏华南明白她要说什么,苦笑一下,“我以为不能和你在一起,和谁在一起都一样,可是我错了!”
端木木一下子呆住,因为这样的话,但是接着就听到苏华南又说,“木木,以后不会了,我再也不会这样说了,因为我没有资格……在你有危险的时候,我居然不能挺身而出,相比冷安宸,还是他更爱你,爱到能为你去死!”
“老婆……我可以,为你,去死……”
耳边蓦地响起冷安宸最后那句话,端木木的心紧紧的揪起,就像是长在藤上的瓜,要被摘离了一般。
“华南,我求你带我去看他,”端木木再也承受不住了。
“木木……”苏华南再次低叫,可是却不再有用。
“苏华南我求你了,求你让我去看看他,哪怕一眼也好!”她实在放不下他。
看着她这样,苏华南攥了攥拳头,只有点头,他推来轮椅将她抱了上去,然后向着冷安宸的病房而去。
重症监护室。
端木木隔着玻璃看向里面,有瞬间的错愕,她以为自己走错了病房,可是刚刚问过护士,里面的人就是冷安宸,他静静的躺着,脸被呼吸机罩住,眼睛闭着,整个头都被纱布缠着。
不像他,一点都不像!
不光不像,而且他这个样子让她害怕,因为她无法确定他是真的好好的,这样的他太安静,安静的像是死掉一般。
想到死这个字,端木木立即呼吸急促,手紧紧抠着玻璃,可是根本抠不住,她只能把目光寻求的落在他身边的仪器上,直到看着上面的红色一跳一跳,她才安下心来,可是眼泪也跟着落下。
那样一个高大到无所不能的人,居然此刻只能这样躺在那里,一想到他冲出去推开了她,端木木就无法呼吸。
她的整个脸都贴在了玻璃上,似乎这样就能离他近一些,可仍是触不到他,只能看到他的惨状,脸上浮肿,手脚都是吊针,看着那些扎进他肌肤的针头,端木木都觉得那像是扎进了她的心里。
“你现在满意了?”身后响起冷戾的声音。
回头,端木木看到一脸憔悴的秦琼,她正用毒蛇一样的眼睛看着自己。
端木木紧了紧扶着玻璃的手,明知道这个女人没有资格这样质问自己,可仍是气势低弱,“我没想到这样。”
“你根本就是故意,你明明能在车子撞过来的时候躲开……”秦琼沉声。
端木木愣住,脑海中的画面一下子回到了当时的状况,她能躲开吗?
“你看不得他对我好,你故意站在那里惩罚他,现在你满意了?他如果死了,你是不是更开心?”秦琼向端木木走过来,那样狰狞的表情,恨不得将她撕碎了一般。
“我怀疑这根本就是你们合谋,让人跟踪我们,然后故意让机场安检把我们拦下,然后又让那个疯女人开车撞人……端木木,你才是最歹毒的那个……”
秦琼的话让端木木全身冰冷,完全不是她说的那样,可是她就张不了嘴解释。
“现在那个女人也死了,安宸也变成了这样,你就能和初恋情人双宿双飞了对吧?”秦琼完全站在了端木木面前,离的太近,近到都能看到她眼里的慌乱的自己。
“你这个女人就是该死,你才是最该死的那个,”忽的,秦琼伸出手来,就要掐向端木木。
就在这一瞬间,有人冲过来,将秦琼拽开,“你疯了?”
是苏华南,他在紧急关头救了自己,可是端木木宁愿他没有出手,如果让秦琼掐死她,或是掐个半死也好,这样她的心里或许会好受一点。
虽然一切并没有像秦琼说的那样,但有一点她说对了,在看到冷安宸扑向秦琼的时候,端木木真的是绝望的,绝望的选择了任由车子冲向自己,而不是躲开。
或许,她有躲开的机会,但她并没有那样做,潜意识里她是在期望着什么吧?
原来,她才是害冷安宸的女人。
她的身子一下子软了下去,可是并没有跌倒,就被苏华南抱在怀里,这时就听到秦琼说,“说你们是狗男女还不承认,现在当着安宸的面就这样搂搂抱抱……”
本来只是一个帮助的拥抱,可是经秦琼这样一说,端木木真的涌起无法言说的罪恶感,甚至她感觉到了玻璃那边有目光投过来。→文·冇·人·冇·书·冇·屋←
她挣扎着从苏华南怀里出来,然后就看向病房里的人,他仍安静的睡着。
“你们不要得意,你们会得到报应的,”秦琼又是低吼,然后是她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
苏华南和端木木都沉默着,现在他们连和这个女人争辩的力气或是资格都没有了。
“谁是病人家属?”就在这时,医生走了过来,眉头蹙着,那样凝重的表情,让人的心一下子就提了起来。
端木木想跑过去说是病人的太太,可是双脚像是生了根,怎么都抬不动,最后还是苏华南带着她一起,“我们是……”
秦琼没让他们说完,就抓住医生的手,“大夫,他怎么样,怎么到现在还不醒?”
大夫的目光诧异的在他们脸上流连了片刻,然后说道,“冷太太是吧?”
这是问秦琼的,她那样急切的样子,被当作冷太太并不稀奇,可是就算她再厚脸皮,仍被医生一句话问的有些尴尬,这时,苏华南开口,“这位才是病人的太太,我是病人的叔叔。”
医生有些错愕,目光看向端木木和苏华南,然后说,“请你们跟我到办公室来一趟。”
端木木的腿又是一软,“大夫,我老公怎么了?”
医生看着她,顿了顿才说,“冷太太你不要太激动,目光病人情况比较稳定,但是他脑部有一块不足一立方毫米的淤血,虽然这个血块对病人的影响并不是太大,甚至随着时间的推移会被慢慢消化掉,但由于这个淤血的位置比较特殊,我们考虑了一下,如果病人在四十八小时内还不能醒来,我们就有可能再进行一次开颅给他清淤,以避免他的神经受阻。”
“不!”端木木紧紧的拽住医生的衣角,“他一定能醒来,一定可以。”
夜,宁静而浑重。拴他解样。
端木木坐在那里,一直不肯离开,尽管医生已经来劝过多次了,并告诉她只要冷安宸醒来就会第一通知她,可她就是不肯走。
“木木,你的身体也不好,如果你这样下去,就算安宸醒了,你也没有办法照顾她!”苏华南轻劝。
“他能感觉得我的存在,他不说能为我去死吗?如果他心疼我,就一定会很快醒来,”端木木隔着玻璃望着病床上的人。
她不要他再开颅,那样可怕的手术一次就够了,怎么能让他经历两次?
一想到这个,端木木就无法平静,所以她固执的等在这里,她有一种感觉,那就是他一定知道她的存在。
“木木……”苏华南知道再也劝不动她,无奈的摇摇头,“我陪你一起等!”
“木木,如果躺在这里的人是我,你也会这样守候我醒来吗?”其实苏华南没有资格问的,但是为了分散她紧绷的注意力,他还是无耻的开口了。
端木木看向他,“华南,这种事假设不了,不到时候谁也不知道会做出什么样的决定!”
就像是她在看到冷安宸扑向秦琼时,她是那样的绝望,可是在看到他为自己躺在血泊中时,她才发觉自己一点都不期望他救自己。
“木木,我不配爱你!”苏华南低语。
端木木明白他的意思,“华南,别这样想,其实我……”
话还没说完,端木木就看到病房内的监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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