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将她叫成一名咨询师,就不算违规。
美国医学会成员的年费正在下降,这是非常可能的。根据《波士顿环球报》的报道,制药公司为50多个“行业赞助的座谈会”中的每一个都花费20万到40万美元——再加上直接付给学会的60万美元。官员们说,如果没有制药公司的钱,年会将失去教育意义。“如果我们不接受制药公司的钱,你们愿意为此付多少钱呢?”一位美国医学会的官员这样问道,“你们愿意支付3 000美元吗?”(现在的年费是540美元。)这个问题实在绝妙。但是,这些会议究竟有多大价值呢?又有多少“令人愉快的事情”是必要的呢?或许成员应当按照会议的价值来付费。这样这些会议才会更加严肃和适度。如果让制药公司为狂欢节似的会议买单,这部分费用肯定会转嫁到购买处方药的病人头上。
假装制药公司是教育师
为什么医生假装相信制药公司对教育有兴趣呢?(不排除有些人可能真的这么认为。)答案是:有钱赚呀。如果医生职业团体没有制药业支持的话,成员的年费会高很多。医生也不得不为后续医药教育掏腰包。另外,他们还将损失旅行和娱乐以及其他他们自以为应得的报酬。如果有人说医生是被制药业的慷慨施舍收买了的话,许多医生会很愤怒。但是,为什么制药公司要将这么多钱花在他们身上呢?美国医学会商业赞助委员会的主席斯蒂芬·歌德芬格(Stephen Goldfinger)说,“制药公司的行为与道德无关。它们并不是慈善机构。因此,如果没有利益关系的话,它们才不会捐出大把的钞票。一旦你与魔鬼共舞,要怎么跳可就不是你能说了算的。”
制药公司站在自己的立场上,坚持认为它能够不带商业目的地完成教育任务。2002年,美国药物研究与制造商协会的《卫生保健行业接触规范》(Code on Interactions with Healthcare Professionals)中一开始就写道“与卫生保健行业的关系……应当集中在向其灌输有关产品信息、提供科学的教育资料以及支持医药研究和教育上。”换言之,大型制药公司坚持认为自己是教育中的一份子。接着它建议公司不应当给医生报酬或礼物,除非这些活动是以教育或研究为目的的(到底这些礼物是如何为这样的目的服务的,谁也不去深究)。为了防止误解,该规范给出了一系列假定的场景。下面摘录一小段:
问题:A公司邀请300名医生或咨询师到郊区的一个高尔夫球场做为期两天一夜的演讲者教育。所有的参加者都为此得到报酬,他们垫付的费用也会得到补偿……教育的日程占两天时间,A公司提供几小时的高尔夫球娱乐和用餐。这项计划符合规范的要求吗?……
回答:这项计划看上去符合规范的要求……(它补充说,家属应当自己付费。)
问题:A公司招募了15位全国知名的医生对与A公司产品相关的治疗问题和公司事务提供建议,并对产品开发和研究计划发表意见。这些医生拿很高的报酬,但是这些报酬与该领域内支付给思想领袖的报酬是相当的。他们通常每年在一个度假地聚会一次或两次,讨论最新的产品数据、研究计划和公司的产品计划。这与规范相符吗?如果相符,那么为其家属付费是否合适呢?
回答:这个安排与规范相符……但是为家属付费不符合规范的精神。
从这些例子中你就能看出,“教育”和将医生作为“咨询师”可以使制药公司规避反回扣法。它们就可以继续它们的勾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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伪装成教育的推广(4)
政府也十分乐意认为制药公司是教育师。卫生与公共事务部总监察长办公室在2003年的指南中警告,不能给医生各种礼物诱使他们开方、建议或是购买某种特定药物或设备。但是该指南还说:“有一些特殊情况,即制药公司捐赠和组织的教育活动的奖金和赞助不太可能产生欺诈或滥用的情况,如果这种奖金和赞助没有被限定在特定的内容或人员身上的话。”他的高级顾问说:“总监察长办公室认为,这些资金不是给医生或其他可能给企业带来利益的人的变相报酬。”
为了能在非法的引诱与教育之间建立一道防火墙,总监察长建议制药公司“将它们的赠款发放部门与销售和推广部门分开”。但是谁都没有提出“制药公司是否可以既参与教育,同时又进行推广”这样的疑问。但是,既要制药公司推广它们的药物——只说药物好的方面,又要他们能够提供毫无偏见的信息——有些信息对它的药物可能是不利的,这简直就是不可能的。更不可思议的是建议将这些活动“分开”,难道通过将机构分散在不同的办公室而不是在同一间屋子里、或是增设两个分支机构,就可以掩盖事实真相了吗?这些分支机构终归还是整个公司的一部分,并且它们共同的目标就是销售药物。
教育消费者
制药公司声称它们也“教育”消费者。2002年,通用电气公司在大型制药公司赞助下开创了病人频道。该频道向全国医院里的病人和等待就诊的病人播放一些医疗节目,中间穿插药物广告。一年之内,大约有800家医院赞助了这个一天24小时、一周七天不间断播出的电视网。病人频道完全由广告商赞助,医院一分钱也不用花。病人可以在节目时长半小时的短片中进行选择,例如“与癌症相关的疲劳”或“轻松呼吸:过敏和哮喘”。医院很喜欢这个主意,因为它们被告知,经鉴定,这些节目能够帮助病人了解自己的病情。但是,医疗保健组织联合鉴定委员会却并不认可这一说法。在2003年给通用电气公司的一封信中,委员会主席指出,医院给病人的教育应当针对特定病人的需要,而不是用电视节目的形式。
该信中还提到“被审查者对教育节目和推广节目之间的差别没有足够的认识。”与卫生与公共事务部总监察长的观点一样,鉴定委员会似乎也认为制药公司可以同时从事推广和教育,只要它们说清楚它们在做的是哪项活动即可——也就是建立一道防火墙,将两项活动分开。但是,实际上没有什么防火墙,因为制药公司做的根本不是教育(如果真是做教育的话,它们会销售它们的教育计划,而不是将教育免费赠送或者给别人钱让别人相信它们)。为什么将教育计划与推广计划分开会产生这么多困难?就是因为二者其实是一回事——都是推广。病人频道的销售主管凯利·彼得斯(Kelly Peterson)在恳请制药公司做广告的时候说,这个频道可以使制药公司“直接将它们的产品与医院中的病人联系起来”。当然是这样了。它可以将脆弱的、受控制的病人抓到公司的门前——更准确地说,是将公司的门抬到了病人面前。
另一种伪装成教育的推广形式是对患者支持团体的赞助。许多这种团体都只不过是制药公司的排头兵。受某种疾病困扰的人们相信他们找到了一个支持网络,来提高对这种疾病的认识,但是这实际上只是制药公司推广药物的一种方式。有些人甚至不知道他们的支持团体背后是制药公司;还有一些人相信制药公司只是想帮助教育人们。
看看丙型肝炎(Hepatitis C)联盟。它们看似一场唤起人们对丙型肝炎的危害意识的草根运动,影响了大约4百万美国人。但事实上,根据《华盛顿邮报》的报道,这场运动是由制造Rebetron(丙型肝炎的主要治疗药物)的先灵葆雅公司发起的。服用Rebetron一年需要花费18 000美元。拥护团体通过将这种疾病宣传得广为人知,并向保险公司施压,从而增加销量。这也许是件好事,但是该公司显然在极力隐瞒它赞助了这些活动的事实。海斯汀中心(生物伦理学思想库)的主任托马斯·默里(Thomas Murray)认为:“一家公司创办了一个组织,却将其伪装成一个真正的自发产生的草根组织,这里面存在道德问题。困扰我的正是这种骗局。”
最让人倒胃口的推广活动是惠氏公司对大学生关于抑郁症的教育。这次活动推广的正是疾病本身。如果学生相信他们得了一种可治疗的抑郁症,该公司的药物Effexor就很容易卖出去了。为了达到这个目的,惠氏公司赞助在校园内举办一个90分钟的论坛,名字叫做“大学里的抑郁:真实的世界、真实的生活、真实的事件。”特别报道了医生、精神病专家以及在MTV真人秀“真实世界芝加哥”中的卡拉·卡恩(Cara Kahn)(他服用Effexor)。2002年,这场运动被发动的时候,惠氏公司告诉《波士顿环球报》的亚历克斯·比姆(Alex Beam),有四所大学同意举办这个论坛。哈佛大学拒绝了。哈佛大学的教务长,前全国精神健康研究所主任告诉比姆:“通过实际是由公司赞助的名人演讲,很可能导致不正当的推广活动。”这么说算是含蓄的了。比姆自己则更加直率:“数百万的大学学生可能会因为任何小原因而感觉糟糕:他们远离家乡;大学是一个不熟悉的有时甚至有点令人恐惧的环境;他的暗恋对象对他毫不关注。天知道我们每个人都会有这样的情况出现。他们需要每个月花费120美元去买Effexor,来帮助他们度过这艰难的岁月吗?可能并不需要。但是,还有谁比长大了但尚未成人的男孩女孩们更容易被误导和引诱呢?”嗯,可能是躺在医院病床上收看病人频道的患者吧。
伪装成教育的推广(5)
好事成双
制药业的推广伪装成教育的模样,至少需要两方面的参与——制药业以及医生。我们知道为什么大型制药公司会这么干:因为这样可以增加利润。它可以增加销售额、推广以药物为导向的医疗方式。实际上,如果对利润没有帮助的话,如果这些“教育”仅仅是教育而对销售没有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