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永玉的柒柒捌捌- 第3部分

讲个段子给你听
黄永玉爱讲段子，深刻的搞笑的，真实的荒诞的，总是信手拈来，出口成章。有时听者不免称奇。严肃的时候，他会给你透露出一些秘诀及方法，比如说，他常带一个小本子，如果妙语警句突现脑海，他会随时记录。就像他说的一样，如果他天天画荷花的速写，下次着墨的时候，想都不用想，荷花就跃然了。当然，除了语言的生动外，他说段子还辅以手之舞之眉眼动之，这就更引人入胜。
　　讲到改革开放初期，有一类人总认为“外国的月亮比中国的圆”，他是这样描述他们的：你看，在外国连乞丐都穿西装！而且他们都好有学问，他们都说英语！
　　他讽刺人小气，一口气就能说上四五个守财奴的段子。比如这个：
　　阿凡提骑毛驴到朋友家吃饭，朋友小气，只有清茶淡饭，阿凡提问：“为什么没有肉呢？”朋友说：“家里什么都没有啊！”阿凡提说：“你去把我的毛驴宰了，今天就吃驴肉。”朋友问：“那你骑什么回家？”“就骑你家后院的鸡回家啊！”
　　他爱养鹦鹉，北京的万荷堂，凤凰的玉氏山房，处处闻啼鸟。他的画作，常常是在巨大的摇滚音乐夹杂着鸟鸣狗吠中完成的。他家的鹦鹉，常常会讽刺地说“老板，你好”，过年又说“恭喜发财”，有时还讲英语。关于鹦鹉的故事，他有时一口气可以说上好几个，最好笑的是这样一个：有人丢了一只鹦鹉，很焦急，怕鹦鹉把他曾花了时间教给它的东西说出来，左思右想后，决定在报上发表声明：本人的政治观点与丢失的鹦鹉完全不同。
　　黄永玉的段子及故事中，有些是他从别处听来的，有些是他自己创作的，比如，他说井底之蛙，人们往往认为井底只有一只蛙，他要创作的《井底之蛙》中，却是一群蛙。这些青蛙常常开会，他们谈政治，讲文化，聊国企改革，有时为着某个问题还争得面红耳赤，他们的一个共同特点便是：认为天只有井底那么大。
　　黄永玉亦喜欢作对联，这几年，家乡旅游旺起来了，他作了一堆对联，都是以诙谐态度作的。如“水秀山清风景好，红男绿女送钱来”。又比如，“大嫂沿河开餐馆，幺妹满街卖姜糖”。这些描述荡漾着凤凰新的风俗及情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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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缘无故的爱
“立果，1993年12月生。性别：公。马斯提夫犬。卡咪，1993年11月生。性别：母。马斯提夫犬。立果的父亲是1992——1993年美国狗赛的冠军。卡咪已做了绝育手术。”这是黄永玉记录在他的一本有关狗的专业书中的文字。除此之外，他还记录了如何让立果与卡咪“生活得更幸福”，基本上可以据此编一本立果与卡咪的生活手册。这是一对出生在美国的狗，是主人一位爱狗的朋友送的。1994年，它们远涉重洋后，又跟随主人在中国辗转多地，最后才来到北京万荷堂，一度是黄永玉在北京时期的重要伙伴。
　　黄永玉对狗的爱是无缘无故的，就像他喜欢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一样。他喜欢收集烟斗，家里收集的烟斗有六七百个。他曾经养过猴，养过猫头鹰甚至梅花鹿。76岁的时候，他心血来潮从德国买了一架马车，一度驾着马车在通县的公路上驰骋过一阵子。80岁的他，爱上了宝马Z4的敞篷跑车，硬是叫人在网上查阅了所有资料。然后又叫人从国外买了一辆红色的空运回来。宝马运抵吉首，他兴
　　致勃勃，全然忘了自己的高龄，亲自驾着宝马开了20公里，要不是亲人极力劝阻，估计他会驾着它跑完吉首到凤凰的近百里弯曲路程。他说，在家乡湖南的80岁画展，他要开着这辆车去博物馆。不要以为他是个有钱就爱挥霍的人。贫穷的时候，他照样能寻到乐子。三年困难时期，他扛着一杆猎枪，上山狩猎，让家人和朋友在解决部分温饱的同时，附带也享受了狩猎的快乐。“文革”后，身居北京斗室，因无窗户，称为“罐斋”，亦乐在其中。他爱引用古希腊哲学家伊壁鸠鲁的一句话“欢乐的贫困是美事”。对黄永玉来说，他愿生活在丰富和趣味里。生活的贫与富只是形式罢了。
　　黄永玉养狗，实行几不政策。第一便是绝不训练狗。这像他对待他家的树一样，绝不修剪，让它们自由生长。第二条政策是绝不干涉狗的自由。他家的狗基本上是一种放养状态，虽然专门给它们建了狗窝，甚至为它们建了游泳池，但狗儿可以四处撒野，自由恋爱。那只小狗熊一般雄壮的高加索犬“狗妹”，就和家里最具绅士味的灵缇“五五”自由恋爱，生下了七只可爱的狗宝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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