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确是个白痴!”暴怒的卢克厉声反驳。“如果他白白去送死,我不知道这对我们会有什么好处!”突然,从外面船坞里隐约传来警报声。
“完了!”卢克抱恨不已地叫道,“咱们走吧。”于是他们一起去寻找一条向下通往棚厂甲板的通道。
索罗继续追击敌人。他顺着长长的过道迅跑,一边呐喊,一边挥动着手枪。他不时放出一枪,其心理上的效果超过了战术上的效果。
士兵中的一半早已分散溜进了各条小道,逃之夭夭。剩下的十名士兵在索罗的追击之下也纷纷抱头鼠窜,只是不时盲目地回击几枪。最后,他们跑到了过道的尽头,无路可走,被迫转过身来,准备和他们的敌人背水一战。
看到前面的十个人停住了,索罗也同样放慢了脚步,最后停了下来。他和帝国士兵沉默地对视着,有几个士兵不是注视汉思·索罗,而是注视着他的身后。
索罗突然意识到他是单枪匹马,而和他对峙的士兵们也开始意识到这点。窘迫感迅速地化为万丈怒火,步枪和手枪猛烈交锋。索罗后退一步,开了一枪,然后转过身,拼命奔逃。
乔巴卡顺着走道轻快地向前跑,地板在他脚下咯咯直响。他听到能量武器射击的嘘嘘声和爆炸声,但是有点奇怪:这些声音不是越来越远,而似乎越来越近。
他正盘算该怎么行动,索罗突然从一个拐角飞奔而来,险些儿将他撞倒。乔巴卡本想问问出了什么事,但看到索罗身,后有十个追兵,于是决定把问题留到稍稍平静后再提出来。
他转过身躯,跟着索罗沿过道往回猛跑。
卢克一把将公主抓住,拉进一个隐蔽处。公主很生气,正要责备他唐突无礼,耳里却传来了士兵行进的脚步声。她赶快和卢克一起缩回到黑暗之中。
一班士兵在连续不断的警报声中匆匆走了过去。卢克向外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想恢复正常的呼吸。“我们只有从棚厂的另一边过去才有希望到达飞船,他们已经发现这边有人了。”他动身沿着走道往回走,作手势让她跟上。
两名士兵出现在通道的远端,停住脚,用手直指着他们。卢克和莉阿急忙转身顺着来路往回走。可是,从前面拐角跑出更多的士兵,朝他们迎面逼来。
他们腹背受敌,拼命想寻找另一条出路。这时,莉阿发现一条狭窄的小过道,朝它作了个手势。
卢克向最近的一个追击者开了一枪,立即和她一起钻进这条窄道。这窄道看起来象是一条小维修通道。他们跑着,身后传来追击的枪声,在窄狭的空间里震耳欲聋地回响。不过,这条狭窄的小过道至少有一个好处:它把士兵们对付他们的火力减小到最低限度。
前方出现了一座洞开的厚实的舱门。门外的灯光更为暗淡。卢克心中顿时萌生出无限希望:只要他们能使舱门锁闭一会儿,哪怕是片刻,并趁这短暂的瞬间逃到舱外什么地方躲藏起来,他们就有可能摆脱这些紧迫不舍的魔鬼。
舱门仍然洞开,没有一点关闭的迹象,卢克冲到门外,正要发出一声胜利的欢呼。突然发现他脚前的地面陡然消失了。他脚趾悬空,两只手在空中划着圈子。竭力恢复平衡。待他刚刚站稳,公主又从后边向他冲来,险些将他撞进深渊。
舱门外的人行栈桥缩进舱壁,只剩下一小片残端突出在半空之中,卢克就站在这残端上。冷风吹拂着他的脸,他审视着眼前上不见顶、下不见底的高壁,发现他们是在一个循环基地内部作通气用的通风井里。在深渊的对面,可以看到一个敞开的舱门,它现在如同一光年那样遥远。
此时此刻,由于忧愁和恐惧,卢克顾不上跟险些使他俩掉进无底深渊的公主出气。而且,还有另外的危险迫使他注意:猝发的能量在他们头顶上爆炸,炸得碎片四处飞射。
“我想我们拐错了弯,”他低声说,同时向逼进的士兵回击着,用死亡之光将狭窄的过道照得通亮。
莉阿顺着舱门的边框搜寻,终于找到了一个开关。她立即揿了一下。舱门在他们身后轰隆一声关上了,至少挡住了迅速逼近的士兵的火力。现在,两名逃亡者岌岌可危地站立在一块仅一米见方的人行栈桥残端上。如果这残端再意外地缩进壁内,他俩就得被迫作一次基地深处的观光旅行。
卢克打手势让莉阿公主尽可能地靠一边站着,他自己用手遮住双眼,拿枪瞄准着舱门控制器,短暂的能量射击将舱门控制开关熔化得和壁面一样平,这就保证了里面的人不能轻易将舱门打开。然后,他把注意力转到使他们和对面舱门隔绝的深渊。对面的矩形小舱门里闪射出黄色灯光,似乎在向他们召唤:来吧,这几就有自由!
万籁俱寂,只有下面的冷风在呼呼作响。突然,卢克打破了寂静,说,“这虽然是扇盾级门,但并不能长时间抵挡住他们。”
“我们得想办法越过深渊,”莉阿同意说。他们又一次细看禁闭的舱门周围的金属壁面。“要能找到栈桥的延伸引动开关就好了!”
他们绝望地搜寻了一阵,然而毫无结果。与此同时,不祥的砰砰声和嘘嘘声从紧闭的舱门后面不断传来。金属门的中心出现了一个熔化的小白点,并且开始扩展,冒起烟来。
“他们要破门而出!”卢克绝望地呻吟说。公主小心地转过身,注视着深渊对面。“这个栈桥一定是单机桥,控制开关只装在对面。”
卢克伸手去攀摸壁面上方,怎么也够不着控制开关板,手却被腰间的一样东西钩了一下,他沮丧地向下一看,发现了原委;同时灵机一动,想出了一个又实际又不实际的主意。
腰间挂着的缆线严实地绕成小环,看上去纤细易断,实际上是通用军用线,承受乔巴卡的重量也毫无问题,至于莉阿和卢克的重量就更不在话下了。卢克从腰间钩扣上把线拉下来,量量长度,和深渊的宽度比量了一番。看来用此缆线越过深渊绰绰有余。
“你要干什么?”公王好奇地问道。
卢克没回答。他从皑甲上的工具带里取下一个小而重的蓄电池,用缆线的一头将它缠绕系紧。他试了试系得确实牢靠,便尽其胆量走到他们那岌岌可危的栖木最边缘,将缆线系着电池的一头甩着圈子,圈子越甩越大,然后手一松,就将缆线抛过了深涧。重物击中对面壁上的一个圆柱形管道露头部分又跌落下来。卢克耐着性子收回缆线,重新盘绕好,准备再试。
缆线系着重物的一头又一次转着愈来愈大的圈子,最后再次飞向对岸。在他抛掷缆线时,他感到身后的温度越来越高,这是正在熔化的金属舱门发出的热。
这一次,系着重物的一端在上方管道的一个露头上绕了几个圈子,电池朝下滑迸管子中间的一个缝隙之中。卢克仰身向后拉着缆线,同时试着把全身重量加在它上面,缆线并无断裂的迹象。
他将缆线缠在自己腰间,又在右臂上缠绕了好几圈,然后伸出另一只手臂将公主搂向身边。此刻,他们身后的舱门已是一片熔化金属的白炽光,边框熔化后的金属熔液不断地向下流淌。
什么温暖而柔软的东西触及了卢克的嘴唇,使他身体的每根神经都警觉起来。在震惊之中,他低眼看着公主,嘴唇上仍感到刚才一吻留下的激动的震颤。
“只是祝福幸运,”她带着轻微的、近乎羞涩的微笑喃喃地说,一边用双臂接着他。
“我们需要幸运呀!”
卢克用左手尽可能地紧紧抓住纤细的缆线,而用右手抓住公主左手,他深深地吸了口气,纵身跃入空中。如果他将这次摆动的弧度计算错误,他们就到不了洞开的舱门,而会“砰”地撞在舱门旁边或下方的金属壁面上。如果真发生了这种事,他怀疑他能否继续抓得牢绳索。
只用一瞬间就完成了这一扣人心弦的飞渡。然而,他们却觉得比一瞬间长得多。卢克一触到对岸,就立即跪伏在地面上,免得后仰而跌进深渊。莉阿及时地放开他,时间掌握得正好。她向前一滚翻,就滚到舱门里去了,随后用优雅的姿势站起身。卢克奋力把缆线从身上解下。
微弱的呜呜声变成响亮的嘘嘘声。接着嘎吱一响,原来是对岸的舱门坍塌了,落入深渊之中。它也许跌到了渊底,但卢克没有听到撞击声。
几道曳光击中了附近的壁面。卢克不顾莉阿的劝阻,向着对面未能得逞的士兵还击。莉阿终于将他拉进了舱门里面的过道。
进到门里,卢克忙用手戳了戳启动开夫,舱门便在他们身后严严实实地关上了。现在,他们至少有几分钟时间不必担心背后的射击。可是,卢克一点也不知道他们来到了什么地方。他不禁惦记起汉恩和乔巴卡来。
索罗和他的伙伴乔巴卡终于摆脱了一部分追击者,但是,每当他们好不容易摆脱几个追兵,却总是冒出更多的追兵来继续追击。毫无疑问,已经普遍下达了追击他们的命令。
前方,一系列的盾门开始关闭。
“赶快,乔卫!”索罗催促道。
乔巴卡呼噜着,象一台使用过度的发动机那样喘着粗气。这个伍基尽管力气很大,却不适应长距离奔跑,只是由于他步子迈得很大,才能勉强跟在轻巧敏捷的柯尔里安人后面。他俩终于在五道盾门关上之前冲了过去,乔巴卡只不过留下几撮毛发夹在一个门缝里。
“这些门可以抵挡他们一阵子了,”索罗得意地说,乔巴卡对他吼叫了几句什么,但他的同伴信心十足地对他笑了一笑。
“我当然能从这里找到飞船——柯尔里安人是不会迷路的。”乔巴卡又吼叫了一声,这次略带责备。索罗耸耸肩,说:“托克奈皮尔不算,他不是个柯尔里安人,而且我当时醉了。”
贝恩·克诺比闪避到一个狭窄过道的阴影之中,似乎和金属溶成了一体。大群士兵从他身边匆匆走过,他又等了一会儿,弄清他们确实都已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