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全节站了起来,可神色却是一窒,面色变得通红,讪讪却又坚定的说道:“赵大人,不好意思了,军营有规定,要有兵符契合、大帅的手令,才能放行。请赵大人将信物拿出来,让末将验识,若是没有,请赵大人回城。”
听了这话,马云纵马从赵普身后赶了上来,他喝道:“高全节,不错嘛,南平立功了,现在都是队正了嘛。”
那个叫高全节的军官身子一震,完全没有想到马云会在这里出现,忽的他从惊愕中清醒过来,他忙跪倒在地,嘴上却高兴的说道:“大帅,您可回岳州了。咱们军营的兄弟可天天盼着您回来呢。”
马云笑盈盈的看了他一眼,说道:“打开辕门,我进去巡视巡视!”
忽的,马云似是想到了什么,他又问道:“高全节,要不要验识一下本帅的兵符呀?”
高全节看似是个自来熟,他腆着脸笑道:“大帅,你自己就是最大的凭证了,哪用得着验啊。”马云闻此言,扬着马鞭指着高全节呵呵大笑。
辕门慢慢打开,马云心中满意,下了马缓步进了军营,到了帅帐之后,他命李二狗击鼓聚将,不多时,各营指挥使、队正的大小军官,纷纷来到了帅帐之中。他们大都知道今天防御使丁大人和团练使陈大人都去万家镇迎接大帅去了,见聚将鼓突然被敲起,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各个惊异万分,匆匆的跑了过去。
进了帅帐,才发现居然是大帅回来了,他们是又惊又喜,连忙上前见礼。马云坐在帅椅上,赵普、朱元等人侍立在左右,马云扫了两眼帐中的军官,肃声说道:“二营指挥使,何在?”
“末将在。”一个矮个子军官“啪”的一个大步迈了出来,沉声说道。
“一营驻守临湘有三个月时间了吧。今天是25,我命你部,立即出发和一营对调防守。”
“末将遵命。”
“中军官。”
“末将在!”
“立刻去岳州西水军大营传令,拿着本帅的兵符,命令水军指挥使,半个时辰之后,在岳阳楼下集兵,本帅亲自检阅。”
“末将遵命。”——
“王爷,二营已经出发了,咱们是不是要去岳阳楼观看水军的演习了呀。”看着马云意犹未尽的望着渐行渐远的部队说道。
“不忙,”马云扭头又对朱元,有些得意的说道:“朱将军,你看我这荆南军势如何呀?”
临时下达命令,不到一刻钟,全营就整顿完好拔寨出发,看军士神色各个斗志昂扬,背着背包,有些持枪,有些挎剑,盔甲明亮,步伐整齐,副指挥使在前,指挥使军中,各个队正在两侧随队前行,3000人的队伍组织的井然有序,行进速度适宜,正是一支纪律严明的部队。
朱元说道:“王爷,这二营军纪严明,不过战斗力如何,却是有待验证。我看这些人多数都是新兵吧。军纪好,却是没有什么杀伐之气,只能说是文明之师,离雄兵劲旅,还差了些。”
马云哈哈大笑道:“将军可谓之兵矣。”新兵蛋子想变成百战雄兵,只靠练,显然是不够的。
等在岳阳楼检阅完水军,又慰劳了一番水军之后,马云就到了刺史府,这个时候,石文德、丁思瑾、陈诲才得到消息,匆匆忙忙的赶了回来。
众人一团热闹的到了刺史府大厅,马云做到大厅正中左侧的椅子上,石文德等人再次参拜马云,马云笑呵呵的将他们扶起,请他们各自坐定,方才说道:“诚远(石文德的字)公辛苦了,诸位都辛苦了。今天这个突击检查,是小王的主意,可不是信不过你等。诚远公操劳民生,输送粮草,赈济百姓,小王在江州都已经听说,至于丁将军,陈诲,你们勤练军士,更是震慑四邻。昔日,渑池会,赵王在强秦面前,即能全身而退,又不坠了国威,靠的是什么,无外乎,内靠蔺相如机变如神,外靠大赵百官用心,廉颇边界上陈兵十万。今日小王能从金陵安然而退,也全赖诸公。”说着马云站起来,团团一辑。
马云止住正要正起身回礼的众人,继续说道:“我荆南地方虽不过归、峡、荆、岳四州,可有句话说的好,‘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只要诸公齐心合力,它日我荆南未必不能呈举火燎原之势。”这话说的众人心中激荡不已,马云盼的或许是当上楚王,甚至是当上皇帝,这些人盼的却是出将入相,成就一番事业。
“有句话是这么说的,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我跟着你们去巡视军情、民政,必然会顺着你们的思路来看,这样很有可能就掩盖了一些毛病。一句话叫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就像我刚才转了一圈东大营,我身边这位朱元朱将军,就敏锐的发现了我军中的一些问题。呵呵,当然这个东西,你们下去再祥谈。在这里,我想说的是,我们要集思广益,要善于接受批评,勇于接受批评……”马云的话架子又打开了,由军政到民政,说了些大致的方向,接来下,才是开始认真听取石文德、丁思瑾、陈诲的汇报。
由于楚王先后运来了两批粮食,荆南的局势才安定了下来,现在楚唐议和,武昌节度使换成了陈觉一党,他已经放开了对荆南的粮食封锁,消息传来,岳州的粮价又滑落了些。只是,除了岳州之外,其它三州的百姓,虽然饿不死,却也是吃不饱饭,范质他们现在也一点也不敢掉以轻心。
至于军事方面,新建的荆南水军吸收了南平水军的部分兵力,略具雏形,不过战斗力积弱,关键是建造舟船的技术,远远落后于李唐、吴越他们,现在大都只是些舢板船,艨艟等大船却是想得到,做不出来。
马云却是呵呵笑道:“这次李璟可是送来了不少嫁妆。林仁肇,从今天开始,我授予你少校的军衔,暂挂上校衔,任命你为荆南水军团团练使,直接归属荆南节度使府。你明天就去那3000工匠里面找找,或许,有意外之喜呀。”荆南军制规定,初入军营者,最高可任命为少校军衔。因此,才有马云此说。
正文 第四章 断其一臂
年关将至,长沙城的百姓或忙着置办年货,或忙着打扫房屋,有些出嫁了的妇人,也是趁机回趟儿娘家,走亲访友。整个长沙城都陷入一片繁忙而又喜庆的气氛中。
城西马光亮府邸,管家正大声呼喝着,指挥下人开始清扫院子、打扫房间、悬挂大红灯笼。可马府前厅左侧的一个小别院里,却是静悄悄的一片。这院子20来米深,靠前正中有一个小池子,其中怪石叠立,其型如欲一飞冲天的雄鹰,一爪收缩,另一爪踩踏之石却是中空的,其中汩汩的流出细水来。池子的四周看似凌乱的种了些常青乔木,乔木间影影绰绰的有一条细鹅卵石铺成的小路,曲径通幽之处是一个四角飞起的朱红亭子。亭子正中放置着一个一米见方的小石桌,旁边均匀的放了四个石墩。
楚王马希范的嫡长子马光亮和天策府十八学士之一的徐仲雅,正在亭子里,聚精会神的下棋。
徐仲雅见马光亮手捻一枚黑棋,在棋盘的左上角轻轻一点,随笑着问道:“王爷,您这一‘子’可是落定了。”
马光亮的棋艺不错,可徐仲雅却是国手级别,两人名义上是半个君臣,实际上却是师徒,关系极其融洽,这徐仲雅下棋自然就不太留手。两人下棋,徐仲雅自是赢多负少。
不过今天这一局,看起来马光亮知耻而后勇,棋面上似乎颇占了些便宜。
马光亮皱着眉头,又苦苦的思考了一阵,点点头,说道:“下定了。徐师傅,该你了。”
“呵呵。”徐仲雅呵呵一笑,拿起白子了,却不去补马光亮的落子,反而在左下角,下了一手“断”。
“啊。”马光亮忍不住诧异的看了一眼,笑盈盈的徐仲雅,又低头思索了半晌,无奈的耸了耸肩膀,笑道:“徐师傅,你下棋的手段真是层出不穷啊。哎。我还以为我局势正好呢,没想到却被,你这么一断,左下角十余字完全白下了。哎,我还以为你对我大龙有杀意呢,没想到啊……”
徐仲雅还是那副乐呵呵的表情,说道:“下棋是小道。古来明君喜欢下棋的多,下的好的却少。王爷知道是为什么吗?”
徐仲雅也不等马光亮回答,自问自答道:“莫小看了方寸之间,学围棋不难,想下好却是不知要耗费多少时间,那些明君们,又有几个肯在这上面,耗费时间的呢?不过,棋理博大无限,暗藏杀机,并不是只能单单用于围棋之中,用于政务,也是大有裨益的。”
“哦。”马光亮若有所思的看了徐仲雅一眼,自己的这个师傅,平时政务繁多,又临近年关,怎么可能平白无故的跑来和自己下棋的,这么说来,果然是有缘由的。
“王爷,昨日李节李大人回到长沙了,楚唐联姻,正式和好。大王,想必不久就会发兵岭南了。”
“呵呵,哎,我那个表哥,也不知道怎么想的,他自己残杀手足、屠戮大臣,也就罢了,偏偏还时不时的想打我大楚的主意。他也不敢大张旗鼓的来,净是些小打小闹,哎,真是一股子小家子气。对了,徐师傅,你听说没有,我那位汉王表哥,最近又喜欢上重用太监了,想当大官吗?可以,做了太监,就封你个大官当当。呵呵,真不知道他心里想的是什么。”马光亮边说边摇头。
马殷在世的时候,南汉的国主刘岩,娶了马殷的女儿,现在的南汉国主正是马殷的外孙子,算起来正好是马光亮的表兄弟。他的这位表兄,就爱干两件事,一是杀兄弟,把自己的兄弟齐刷刷的全部砍掉了脑袋,送到西方极乐世界去陪自己的老爹聊天了,另一件事,就是相信太监,而且甚至变态到只信任太监的程度,想当丞相,想当尚书,学问好、办事能力强,还不行,还得把小弟弟给割了,表明立场。
徐仲雅明明说的是楚王要发兵岭南,可马光亮居然把这话题给岔到岭南国主身上。徐仲雅微微瞥了一眼他,却也不恼。这个马光亮自小就是这个做派,他想要的东西,从来都不会说出来的,他总是等别人替他说出来,总好能顺便替他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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