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最小的妹妹。
“没错,没错,说的就是她,你们不知道她读书那会儿多遭人妒忌。”
“有吗?我怎么不觉得?”阿尔缇妮斯反问道。
“对了,我记得你身边一直有个护卫,叫什么来着……”女人就是这样,话匣子一打开就停不了了,娜娜也有点八卦起来。
萨鲁狠狠看着娜娜,就像她是此生最大的仇人似的。娜娜吓到了,一下子噤声,莫名其妙,这位亲王干嘛这样看着她?
萨鲁紧紧地握着她的手,这是一个除了他们两人再没人知道的秘密,也是阿尔缇妮斯心中的痛。娜娜自然不会明白,倒是被萨鲁这么一瞪,想说什么话也忘记了。闲谈也就到此结束,众人又回到了原先的话题上,企图找出暗杀者的动机到底是什么。
阿尔缇妮斯也一直在自己与这八人中寻找相似之处,既然暗杀者是同一批人,那么所要杀的对象必然有什么特质,才会让他们不惜和各国结仇也要痛下杀手。
隐隐约约地,她可以在黑暗里看到光线,但那光线,显然还没到她抓住的时候。突然,她打了一个激灵,下意识地朝后看去,视线所及之处却什么都没有,她歪着脑袋,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回头,呼了一口气,却疑惑至极。是错觉吗?她感觉好像有什么人在盯着她看。
“露娜,怎么了?”萨鲁看到她脸色有些惊惧,担心地问道。
她摇头,不想让他太担心,“没事……”
话是这么说,心里却升起一股强烈的不安。在阿尔缇妮斯背后上方的天花板上闪过一抹亮光,仔细看会发现那是一个极为隐秘的摄像头。摄像头的另一边,是一间黑沉沉的屋子,屋子里唯一的屏幕正闪着蓝色的荧光,那画面上赫然是阿尔缇妮斯的一举一动。倏地,一只皱纹满布的手摸了上去,来回地抚摸着阿尔缇妮斯的身影。
“Boss,真的要这么做吗?”黑暗的角落里响起一个怯怯的声音,“她和其他人不一样,她是皇族……”
那只皱纹满布的手陡然停住,依稀能看到一双恐怖至极的眼镜闪着妖光,“闭嘴,你这个蠢货!要不是你浪费了六个实验品,我也就不会冒这么大的危险。”
那人吓得不敢出声。
“不过没关系,实验品还有三个,还有三个……”布满皱纹的手又开始抚摸起屏幕了,冷森森地低声道,“真是个美丽的实验品。”
那话语中充斥着让人胆寒的阴冷,好似说话的根本不是一个人,而是吃人的妖兽。当那只手放下时,原本只有阿尔缇妮斯一个人的画面骤然变小,在它旁边又出现了另外两个画面。屏幕里一个是男人,一个是女人,正是刚才卡尔所说需要WFP保护的另两人。他们做着各自的事情,完全没发现自己正被人监视着。
“这次你要是再不成功,我就拿你当实验品。”
“我明白,我明白的,Boss。”说完,那个人便离开了。
过了一会儿,屏幕下的操控台上有一抹红光亮起,那只布满皱纹的手伸了过去,并按下,瞬时,屏幕上出现了一个画面,显现出来的却是千色。
她坐在一张会议桌前,对着桌上的电脑说道:“Boss!”
电脑中没有任何图像,只是声波曲线,和以前一样,她是看不到Boss的。
“千色,你来了。”从电脑中传出的声音是经过处理的,听不出是男是女。
“是!”
阴笑在房间里响起,令人不寒而栗,千色那头却听不到。
黑暗中的人森冷异常地对着屏幕里的千色说道:“千色,该是轮到你出场的时候了。”
阴阴的笑持续着,愈发骇人,“千色,让狄克。雷。霍尔德深深地爱上你,爱得无法自拔,然后再让他坠入地狱的深渊……”
听到这个命令,千色一时无法反应,却也清楚她没有反抗的权利,她颤声道:“是。”声音中有着深深的苦涩。
黑暗中的人冷冷地笑着,笑声蔓延在这暗色中。
魔鬼般的人……魔鬼般的笑……更是魔鬼般的开始……又一个夜的降临,天空满是薄云,遮掩着半圆的月亮时隐时现……今夜的“艳后”也是门庭若市,座无虚席,里头昏黄的灯光,如同淡月笼纱,平静柔和地将这儿映衬得格外高雅。仍旧是那件最大最豪华的包厢里,玻璃茶几上也仍旧是那好似琥珀流光的酒杯,放置在旁边的冰桶上,此刻一个人久久维持着用镊子夹冰块的手势,却始终未见接下去的动作。
安德鲁没有去提醒这只手的主人,比起美酒他倒觉得这双手更吸引他。展现在他眼前的这只手,像是一块精心雕成的羊脂美玉,没有丝毫杂色,就连毛孔也看不见,春葱般的手指比例完美,又是那么柔软,指甲也是最完美的椭圆形,显现出是一抹粉嫩之色,好似片片琉璃。这绝对是一只最漂亮的手,完美无瑕,无从挑剔。
他看着这只手,也看着那冰桶里的冰逐渐化成了水,寒气缕缕升起。灰眸眨了一下,转移了视线,沿着这只手向它的主人看去。千色依然毫无所觉,继续维持着夹冰的动作。她的整个人好似陷入某种思绪,僵在哪里,一直看着冰桶。
安德鲁不动声色地握着那只手,脸色一沉。果然,好冷……他加大了手上的力度。从他掌心传出的热力,源源不断地涌向千色被寒气所侵的手,乍来的温度,让她回过神来,就看到自己的手被牢牢地裹在巨大黝黑的手掌中,黑与白的强烈对比,出乎意料地融洽,更有一种奇异的暧昧之色。
这下,她绝对是清醒得不能再清醒了,几乎是反射性地想要抽回自己的手。
“别动!”安德鲁低声说道。他那么用力,让她无法抽回。
“我……”千色感觉到那只大手的温暖,有点不知所措。只是他第一次这么碰触她。
“好点了吗?”安德鲁问。
“啊?”她不解。
“手还冷吗?”
她诧异地看着他,原以为他是趁机吃豆腐,却看不到他眼里有什么欲望,只有些许不满在其中沉淀着。
“还很冷?”安德鲁又问。
和先前一样,她过着白天知性女教师、夜晚陪酒女郎的生活,而他每页必准时到来,只除了上一个星期,当然他有打电话告诉她,还买下了他不来时那一星期的钟点,她才得以毫无顾忌的去做自己的事情。
今天是一个星期后第一次见面。看得出他不来是因为受了伤,到现在还能看出脸上那些淡下去的淤青。她没空去关心这些淤青是怎么来的,满脑子都在想昨天Boss的命令。安德鲁见她不回答,另一只手也伸了过来,握着她的手。她呆呆地看着,他紧紧地握着她的手,仿若她的手是最珍贵的东西,他正用自己的生命来扞卫它。她竟有一种被呵护的感觉,好温暖,也好安全。
这种想法产生的刹那,她惊慌了起来,死命地抽回自己的手,急忙道:“不用了,我不冷。”
她将手藏于背后,用另一只手搓揉着那只被他握住的手,好似这样可以将那种感觉驱离。她又发呆了,昨天接到Boss的命令后,她就老是发呆。安德鲁神色平静,看不出有任何不满,视线回转,打算喝酒。千色觉得自己该干点什么,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为杯子里的酒水添些冰,于是急忙拿起冰夹,却发现冰桶里的冰早已融化。
“不用忙了!”安德鲁端起酒杯了啜一口。
“抱歉,我……”她不敢看他,怕他看出她今天的心不在焉。
“有心事?”
她摇头,不想承认,也怕被看穿,便低垂下头。
“记得我说过,”他放下酒杯,将她的脸抬起来,认真地看着她,“我能帮你,什么都可以。”
千色知道他说的是真的,但……眸子暗了暗,她在心底苦笑。没人能帮她,无论是谁,都不可能帮到她。
别过脸,她冷声道:“不需要,我也没什么需要你帮的。”
安德鲁微眯起眼睛,又将她的脸扳了过来,“是你不肯说!”
他知道她有事,今天来的时候,他就发现了,她不对劲,一副有苦说不出的样子。他不想看到这样的她,和“她”一模一样的这张脸是不该露出这种表情的。她应该是快乐的,他想看的是她的笑容。
千色再次对上他的眼睛,这双灰眸没有冷情,也没有丝毫的伪装,看着她时,永远像是看着最珍惜的人。她知道,这样的眼神不是针对她的,而是另一人。那种被呵护的感觉,瞬间荡然无存,留下的只是讽刺。呵呵……这世界没有人会真正对她好的。没有,永远也不会有。
她挥开那只温热的手,喝了一声:“我说了,不需要。”
她别过脸去,不想再去看他这双眼睛。假的,都是假的。而她,更是假得不能再假了。
安德鲁沉默地看着她,从眉间隐约的纹路看出他似乎很不满她的拒绝。末了,他觉得有点好笑。她拒绝他,又不是第一次,从认识她开始,她一直拒绝他。“她”也总是拒绝他。是不是长这张脸的女人都喜欢拒绝他?
整了整心思,她回过头,挤出一张笑脸,“对不起,我想我是太累了。”
她来这里不就是为了不让他起疑吗?如果在这关头,让他怀疑了,她的任务一定会失败。
安德鲁挑了一下眉,一看这张笑脸就知道是假的,是挤出来的,他也没有戳破,继续喝酒。
千色叫人将融化成水的冰都换了,拿了新的上来,为他在酒杯里添些冰,像是没话找话般,她问道:“你每天这样流连夜店,家里都不说吗?”
“为什这么问?”他反问道。
“问问而已,我可不想哪一天有人上门对我兴师问罪。”她依然笑着,这种笑已比先前那种挤出来的笑好了很多,看得出她已经整理好自己的心情。
“我只有一个儿子,他并不常在我身边。”
千色知道,也知道他儿子是谁,只是借这个问题来缓和自己刚才的突兀罢了。
“我可以解释成你和儿子并不亲吗?”千色问,样子看起来有点惊讶,当然是装出来的。
安德鲁笑了笑,“随你。”
“那我是不是可以不用去担心,哪天有个年轻人上门指着我的鼻子骂我是狐狸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