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尔懊恼道:“罗马斯一通知我,我就去了,当然有问,他可能昏迷太久了,清醒归清醒,记忆有点混乱!”
狄克脸色沉了几分,“会失忆?!”这可是他最不想看到的!
卡尔摇头,“这倒没迹象,可能是一时糊涂了!”
狄克理了理思绪,情况还不算太糟糕,“现在能看他吗?”
“能,不过刚才吃了药,应该休息了!”卡尔见他疾步往病房走,在后头拉住他,“狄克,不要太激进!”
这条线索他等得都快要发疯了,万一激动起来,说不好又会毁了去。
“我有分寸!”狄克应道。
一旁的欧阳决跟着,一直没开口说话,不停地看狄克。
狄克感觉到了,回头喝道:“看什么?!”
欧阳决笑道:“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你看起来好像年轻了!”
“嗯?”卡尔先前光顾着和他说话,没怎么看他,听到欧阳决提起,下意识地扫一眼。
狄克好像真有点年轻了,确切地说,是神清气爽,像个内火旺盛、身体到处都藏着毒的人,突然把毒排干净了似的,有焕然一新之感,是罗马斯的疗养方案起了作用,还是黛西的食疗之功?
狄克僵了僵,“不知道你说什么?”
欧阳决搭上他的肩,“说吧,昨晚你干什么了?”男人的第六感有时也很准。
“什么……干什么了?”他避开欧阳决搭过来的手,满脸不自在。
欧阳决也是快五十岁的人了,但个性依然和年轻时候一样,用个词形容就是为老不尊。他朝狄克挤眉弄眼道:“我个卡尔打电话去你家,黛西说了,你整晚都不在。说吧,你去了哪里?”
这么清清爽爽地出现,同是男人,总会有那么一丁点的感觉,明知道不太可能,但还是想问问,万一这家伙终于开窍了呢!不可能?谁知道可不可能……卡尔也好奇他昨晚到底去了哪,不过和欧阳决不同,他只是关心,欧阳决还在拼命追问,颇有打破沙锅问到底的劲头,狄克只好加快步伐,避而不谈。卡尔跟在后头,对他的反应是看在眼里,惊在心里,不过在外头过夜而已,他干吗不解释,连去哪里都不肯说?想到先前欧阳决话里的揶揄,再对照他的反应,越想越可疑。卡尔陡然想到,难不成是安德鲁的血起了作用?卡尔顿时也来劲了,但他不会主动问,问这种问题容易遭报复,再说欧阳决会自动效劳的。
欧阳决问了半天也没闻到,忍不住开了个玩笑,“狄克,中国古代有种绝技,叫采阴补阳,你小子不会真去练了吧?”
最近为了案子,大家都忙得像个陀螺,累得像死狗,就当开个玩笑调剂调剂,哪知“采阴补阳”四个字一出口,狄克脸色一白,狠狠出拳一击,欧阳决瞬间被打飞了出去,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欧阳决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嘴角渗出血丝,怒瞪着狄克,“我开个玩笑而已,你干吗那么认真?”
狄克黑着脸,恶狠狠地道:“以后不要再开这种玩笑!”
卡尔是笑面虎一只,罪让别人受,自己在一旁看好戏就行了。他将欧阳决扶起,“你这张嘴真该缝起来!”
欧阳决火大道:“你个笑面虎,你刚才不是也很好奇?”
卡尔目光闪烁,不否认也不承认,反正挨拳头的又不是他。
“我牙都掉了!”欧阳决啐了一口,果然啐出一颗带血的牙。
狄克完全没有道歉的意思,直接越过他,继续往病房走去。
“你看看他,你看看他!”欧阳决捂着左颊,痛叫道,“你看他还是人吗,我是他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
“行了,行了!”卡尔安抚道,“别玩了,真惹到他,你就得满地找牙了!”
欧阳决一抖,哀怨得把五官都挤在了一起,“我要申请休假,疗伤!”
卡尔指向天花板,“罗马斯就在楼上,给你一个小时的时间!”
欧阳决哼了一声,气呼呼地回到电梯口,咕哝道:“开个玩笑而已,至于吗?”说话间,又扯到伤口了,他立刻哀叫,“痛!痛!”
卡尔也懒得理他,赶上狄克,一起进入病房。
病房里,只有一名护士在照料,床上的八老护卫此刻已睡得很沉,看上去虽憔悴,但脸色明显比之前好多了,起码再不像个死人。
“他怎么样?”狄克向护士询问道。
护士立刻恭敬地站直身体敬礼,“一切正常!”
狄克点头,走进床头,要不是床上的人身上插满了管子,他真想摇醒他,但他清楚,不可焦躁,这个护卫好不容易醒了过来,一定要保护得妥妥当当的。
“他大概什么时候会醒?”他又问。
“罗马斯将军在药里加了适量的安神成分,可能要睡上十二个小时才会醒!”
狄克心里想,最好十二个小时后,他睡饱了,清醒了,能记起以前的事情。
“狄克,别太急,反正都等了那么久了。”卡尔看得出,狄克其实很想一把揪起这个护卫,把他弄醒。
狄克真有这个冲动,不过,他还算理智。“好好照顾他,一醒就让人通知我!”
卡尔点头,两人本打算离开,门外却奔进一个机动队队员。这个人卡尔和狄克都认识,是负责保护土耳其王妃的人。
他大声道“报告元帅,亲王和王妃殿下来了!”
狄克疑惑,皱了皱眉,他们来干什么?“你通知的?”狄克看向卡尔。
受伤期间,案子虽然有在查,但毫无进展,为了保证这位土耳其王妃的安全,他和卡尔好说歹说要她留在酒店哪也别去,只要有消息,必定会在第一时间告诉她。
卡尔点头,“你也知道这位王妃有多难缠!”
狄克深有体会,她够聪明,也够厉害!礼数上,他和卡尔还得出去迎接。但阿尔缇妮斯一得知八老的护卫醒了,挂了电话就拉着萨鲁赶过来,哪还需要他们迎接,直接往病房里冲了。
他们脚还没跨出去,阿尔缇妮斯便已闪进了病房,看到狄克就问:“有问出什么东西吗?”
这两个多月,她在酒店里难熬得很,不时回想至今发生的事情,期望能找到线索,但都徒劳无功,好不容易又有线索了,她急不可耐地想知道进展。
“王妃殿下!”狄克很有礼貌地颔首。
“他怎么还睡着?”阿尔缇妮斯淡淡地点了一下头算打过招呼了,全部注意力都放在床上的护卫身上。
“他是醒了,不过昏迷得太久,身体还是很虚弱,暂时还没问什么,请王妃殿下少安毋躁!”狄克淡淡道。
他对阿尔缇妮斯是既欣赏,又不待见。不待见是因为她打过他一巴掌,速度之快,力道之狠,令他错愕不已。他甚至现在还能隐隐感觉到脸颊上火辣辣的。
阿尔缇妮斯有点失望,“萨鲁……”她回身,扯住萨鲁的衣摆,想离开,又不好意思说。
刚才在酒店,他说不着急,过几天再来,她却急不可耐,现在来了,没过多久又想回去了,有点过意不去。萨鲁的注意力暂时没放在阿尔缇妮斯身上,进病房看到床上的护卫,他就有点惊愕。
狄克察觉了,问道:“亲王殿下见过他?”
萨鲁沉默了一会儿,缓缓道:“没见过!”他的注意力放回了绞着他衣摆的阿尔缇妮斯身上,“怎么了?”衣摆都被她绞皱了。
“嗯……”阿尔缇妮斯有点难以开口。
萨鲁宠溺地握住了她还在绞衣摆的手,知妻莫若夫,怎会不明白她心里在想什么?他问道:“要回去?”
阿尔缇妮斯立刻点头,窃喜不已。“那就回去!”萨鲁牵起她的手就往外走,他向来喜欢惯她,喜欢宠她。
卡尔心想,这位亲王绝对是妻奴的典范,瞄了一眼狄克,要是悠还在,这家伙肯定也是。
出了病房,看不到狄克,阿尔缇妮斯觉得舒服多了,想问萨鲁晚饭吃什么,却见他似有心事一般。
“怎么了?”
“那个护卫……”他眉头紧皱。
阿尔缇妮斯惊呼:“难不成你见过?”
萨鲁摇头,“没,但和以前见过的一个人很像!”
“以前见过的人?没你认识的人我都见过,可我没见过这个人!”他们之间是没有任何秘密的,二十年来,他们都没分开过,走到哪都在以前,没理由他见过,而她没有。
萨鲁笑道:“不是这一世!”
阿尔缇妮斯一愣,那她是没见过。他有三十三世,是她没有参与过的。为了赎罪,他保留着计息,独自熬过了三十三世,每一世都无病无痛地活到一百岁才寿终正寝。三十三世,也就是三千三百年,他一个人走过了这么多年,才能与她厮守。想到这些她就心疼,瞬间眼里涌上了水汽。三千三百年的孤独,不是所有人都能承受的,一年又一年,一世又一世,每一天都煎熬。
萨鲁见她眼中有了泪光,急忙搂她入怀,“别哭,都过去了!”
这本就是他该受的惩罚,惩罚他不相信她,他没有怨言。阿尔缇妮斯能真切感受到他的温暖,心里的疼痛慢慢缓了下来。
“你说你见过她,还记得是那一世吗”?
萨鲁想了想,抚着她的头发,“差不多是一百多年的事情!”
“一百多年前?!”她瞪圆了眼睛。
萨鲁点头。
“那不可能,他看起来绝对不超过三十岁!”
萨鲁搂着她,“是不可能,除非他会长生不老之术”
若是三千多年前,他会相信有长生不老之说,这个时代已经没有神了,长生不老只是神话,所以,他才会睡没见过,不过,真的很像!
“或许是那个人的后代也说不定!”
“或许吧!”萨鲁觉得这还比较有可能。
“那个人是什么身份?”
“是个英国贵族,人品还算不错。”萨鲁一边回忆一边回答,“我记得他是有一个身患绝症的妻子,叫玛莎。”
“那他后来呢?”
“失踪了!”萨鲁皱眉道。
“啊?”
“一直都没找到,直到我死……”
阿尔缇妮斯立刻伸手捂住她的嘴,急道:“你还没死!”
萨鲁覆上她的手,柔柔地亲着她的手心,“都过去了,露娜!”
“不说那个人了……”再说下去,她心里难受。
第二幕赎罪千色努力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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