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都纳入其中:文学,电影,艺术,体育,卫生,教育,社会学,哲学,心理学,方方面面。
形成俱乐部以后,第一,文化人自然要加入俱乐部;第二,所有的经济人和政治家也要加入这个俱乐部。这个年代,是文化人附庸经济的年代,也是经济人附庸文化的年代。你们想一想,任何一个想做大生意的人,他都要想办法,不失去在这个俱乐部的位置。如果能做到这一点,这个俱乐部就操作成功了。
我们对所有想加入这个俱乐部的海内外企业家,可以出售金卡,出售银卡,出售铜卡。金卡,以后至少卖到五万美元一张;银卡,卖到一万美元一张;铜卡,卖到五千美元一张。这是完全可以做到的。你们想一想,金卡五万美元一张,不多卖吧,限额卖,最后卖到五千张。大家感觉感觉,这已经是两亿五美金了。我们还可以大量发售银卡,再大量发售铜卡。这些卡以后会炒得很热,还可以升值,关键是这里可以做成一个很大的文化项目。
如果大家感兴趣,那么,我认为,今天到位的所有文化界朋友,都可以算这个项目的发起人,以后都有可能加入这个俱乐部并成为董事。我想,你们的利益当然会得到恰当的评估,会得到确认,因为你们是创业的###。而你们各自代表的文化,在这个俱乐部中可以得到广泛的传播和交流。在这个俱乐部中,你们的知名度,你们的文化影响,你们早期的创建工作,都应该得到评估,进入对你们利益的确定。
谈到这里的时候,气氛达到热烈的程度。
三 趁火打劫
长袖善舞,多财善贾。
饭吃完了,丘云鹏买单,安排今天一直坐在身边的茉莉小姐去办。
这位还没被确认为主持人的女主持人,在今天这样一个高朋满座的活动中,既陪衬了场面,又受到了场面的陪衬。此刻,她对这位丘总佩服到五体投地的程度了。她在吃饭的时候,不时为丘总做一点及时的服务,斟酒,夹菜,递餐巾纸,自然活跃又优雅地表明了自己和丘总亲密熟惯的特殊关系。
在座的有些文化人,也颇有点色迷迷地想和她套近乎,她一概从容笑对。此刻在她心目中,只有丘总是真正有价值的。那些所谓的文化人,她已经见得太多了。
丘总对她像对待跟随自己多年的秘书,或者说像对待自己的晚辈。不失亲昵,又不失威严,同时又含着和蔼。
她已经联系好了,只要能找来几十万,就能为自己安排一个小小的专栏,自己就可以去主持这个节目。这样,她就是真正的主持人了。好幸福噢!
饭后,热闹的握手告别之后,有个相貌粗犷、嗓门雄浑的作家留下来了。
他叫袁峰,写过很多战争题材的小说。这些年,由于经济热潮的裹挟,他下了海,炒起了房地产。袁峰做房地产的资金来源,真是单纯得很,向所有的作家集资,他以自己作家的热诚,告诉朋友们:他的房地产前景光明,今年拿一万,明年就给他们两万,几年以后要翻上几番。
作家们自然爱惜自己那点稿费所得,希望在经济膨胀、黄金照耀天地的年代,使那点储蓄不但不贬值,还能够升值。自己的作家朋友下海经商,道义上原本就没有任何怀疑,于是乎,上百名作家拿出积蓄,就集成了一个不大的几百万的数字,供这位作家出身的小小房地产商操作。
几年来,他大起大落,饱尝了失败的挫折、痛苦的教训和各种胜利希望的诱惑,最终没有成功,也没有彻底失败。他狠拼了一把,在惨败中,保留住了部分资产。
如果现在将资金如数退还作家,也还不能使每个作家收回几年前的本钱,会略有亏损。原先投一万的,他只能还七千。他现在很想走这一步,因为他已经对自己下海失去了信心,他甚至决定回到书斋写小说了。他承认自己不是经济天才。他很想把手头收回来的一百多万打一个句号。
但听了丘云鹏的一番演讲,他又生出一点幻想。
他把情况简单地向丘云鹏描述了一下。
他,袁峰,是个已经有一定经验的人了,但是,目前的境遇确实很困扰他,做生意做成这个样子,这样把钱退给大家,有点说不过去。可是再做下去,又怕连这点钱都保不住。
当他把情况讲出来以后,丘云鹏一贯晦暗的目光露出一丝不可觉察的微亮。
为了在京城做成一个大局,他必须套住一个又一个人,一笔又一笔资金,最难的和最重要的是开头这几个人。现在这个倒霉作家手里有一百多万现成的钱,这对他丘云鹏来讲是很宝贵的。这一百多万到了他手里,就可以启动出一个天花乱坠的故事。
他的话很简单了,因为他从一开始就透视了对方的心理动机和秘密。他对袁峰讲:一个处理方法,你把钱退回去,收兵回营写书。我对你回去写书,投赞成票。但是,你用这种状态把钱退回去,我替你感到难为情。
袁峰说:是呀,丘总,是这么回事。
作家们这些钱来得不易,在你这儿放了两三年,是希望它更好地升值,养家活口,装修房屋,你不但没有升值,连本都保不住,怎么交代?做朋友没办法交代。
丘总,你说该怎么办?
我想,让你继续下海,也是不对的,你不适合干这个。你觉得自己是操作天才,但你实际上不是。很简单,文化人有文化人的思路,文化人不能应对经济这个绞肉机的残酷性。你再聪明,再能干,是文化人中间的能干。经济和政治是个绞肉机,需要的是另一种品格。你能对付那些心狠手辣的争斗吗?能对付各种各样的阴谋吗?不行!
回到书斋写小说,我非常同意,可是你那件事,也得了结一下。
有办法没有呢?他问丘总。
丘云鹏回头看了看茉莉:你看,都在向我找办法,我是有办法,但是你看我是多做点呢,还是少做点?茉莉不是也在找我想办法吗?
袁峰冲茉莉笑笑:茉莉,你也替我请请丘总,帮帮忙吧!
丘云鹏说:这个忙不难帮,你总不能说,我给你几十万,你去还给作家朋友,这个你面子上不好看。万不得已,我也可以做这件事情。我给你一点,借你一点,都可以,不就是百八十万嘛!但是你欠我钱,你舒服吗?也不太舒服。
我觉得最好的结果是,你又回到书桌上写小说,这个生意还有人帮你做下去,把钱挣起来。增了值,把作家们的钱都还回去,同时自己还留下点操作感觉,操作规模。我希望你用百分之九十的精力在书桌上当作家,百分之十的精力在商海玩一玩。玩的时候,要有人替你管理一下,只许成功,不许失败。这样好不好?
袁峰说:这当然好了。
很简单,你不是听到我今天讲的话了吗?我要搞这么多项目,当然也会调资金来。那么,跟刚才那几件事情一样,如果你信任我,我替你当管家,帮你把这一百多万做不下去的这点生意捎带着给你做下去。古人讲,长袖善舞,多财善贾。我这儿生意多,有些无风险利润高的生意,就当做是你投资进去的,到时候你拿安全钱、稳妥钱就可以了。你这一百多万呢,也放心,还放在你的账上,你来管理,好不好?我需要给你做投资项目的时候,从你那儿划过来,用不了多久,就帮你把这个买卖圆一个场。这样,所有的作家,过去出一万的,你给他三万,出五万的,给他十五万。你的生意挣了钱,对朋友也有个交代。另外,你给自己再留下一笔资金,算是自己操作的结果。这岂不是更好吗?
丘云鹏说到这里的时候,袁峰深深感到,有缘分!多年的商海操作,使他多少有一点对人的戒心,但是对方的这种安排,对他确实是没有任何危险的。
他说了很多感谢的话,走了。
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四 上善若水(1)
一只老鼠,无论在什么地方都可以找到自己的生存之处。
这里要描述一下丘云鹏踏入京城最初几天的一个总体感觉。
来到京城,他想忙忙碌碌地展开活动,实际上又不可能忙忙碌碌地展开活动。他很耐心地逐步张开自己的网,编织自己的网。虽然他已经在不止一个文化沙龙中,张扬了他宏伟的、诱人的文化经济一体化的操作。然而,这个操作要向前发展,还必须有更多的实际行为。
对人性的调动要和对金钱的调动结合起来。需要资金的注入,需要用资金来做几个更像模像样的招牌。
面对京城的企业家,他现在还不敢太张扬自己,同行相斥,同行之间有足够的警惕,他还没有做好局。而面对文化人,他已经打出一张又一张的招牌来套他们。当然,这件事也不是一蹴而就的,要耐心地来。
他深信一点,在这个世界上玩经济,玩政治,玩人,玩钱,最高的手段是空手道──从无到有。何况对于他丘云鹏来讲,带着名片上的一大堆头衔,口袋里装着几万元钱,已经不能说是一无所有了。
一个破了产的实业家,现在踏入京城,而且在这样一个寒冷的季节,经济机会显得非常渺茫。他要在这里立住脚,打开天下,不是件太容易的事情。但是,他从骨子里有一种很从容的自信。因为在他的眼里,这个世界的缝隙太多,机会太多,任何地方都可能挤进去,都可以分而治之,都可以在裂缝中找到足够的生存之处。
一只老鼠,无论在什么地方都可以找到自己的生存之处。因为它的眼光细小,它的眼光锐利,它能看见别人看不见的角落。
他常常很欣赏老鼠的独特角度:取低位,用一个俯下身来贴近地面的角度来观察世界。这样你就安全得多,阴险得多。别人发现不了你,你恰恰能发现别人。
你能看到每个人脚步的犹豫、踌躇,从而露出的心理的每一个细微活动。你可以看见每只脚的自尊和自卑,高贵和卑贱,挺拔和懦弱,僵硬和柔软。也许高空那些伟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