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碰触心里最柔软的角落吧!她迅速逃到网上,想找人聊聊任何与感情无关的话题。MSN上,一堆光标色彩斑斓地显示着。下意识地,她在寻找一把剑。他,果然在。
“你上来真晚”剑客先她一步,发了消息。这样的灵犀相通已不是第一次。
“帮前任老板的忙去了”
“你和历任老板的关系似乎都不错”
剑客的话,令芳菲心中一动,马上回复:“你怎么知道我的过去?”
“你在博中写过,和当年帝豪的公关经理私交甚笃”
“哦,我倒是忘了”芳菲发了一张害羞的脸。
“其实,我和那个经理,曾是‘敌人’”
写完这句话,芳菲跳进了与蔚蓝化敌为友的回忆中……
那次,韩国女星要来酒店度蜜月的事尘埃落定。凌远对芳菲提出的活动方案颇为青睐,并要她拿出详细计划。在阿峰的帮助下,那份策划书作得精彩纷呈。
方案定稿后,公关部像开足马达的机器,高速运转起来。阿峰曾戏称,这些日子,大家上班都像来抢钱般精神抖擞。当然,不是因为工作热情高,而是打工族都知道“干得好不如干得巧”。凌远一心想把这次活动作为新任公关经理的“丰碑”,让骂他和蔚蓝的人就算不能肃然起敬,至少见“碑”闭嘴。所以,大家都张张扬扬地干起来, 生怕领导看不到自己小蜜蜂般忙碌的身影。
然而,物极必反。热火朝天的公关部,很快被狠泼了一瓢冷水。
那天中午,小李捏着一份文件垂头丧气地走到经理室,用全部门都听得到的声音对蔚蓝说:“活动费,财务部只批了十分之一。凭这点钱,那对新人就是想吃油条,恐怕还要自带马扎。我们的预算,有凌总批准,他们还敢百般刁难。”
大家的目光都向蔚蓝聚焦。这位小经理在众目睽睽下,并没如大家期待般举重若轻,反而手足无措。 “怎么办?怎么办?时间不多了!”“有困难,找凌总。”不知是谁把“有困难,找警察”活学活用了。
第十八章 如何夺目
蔚蓝马上拨通凌远的内线,说:“快来,我这里又出事了。”芳菲心下暗忖,全酒店能不去“求见”凌总,反而对他召之即来的,除了蔚蓝,再无第二人。
凌远真如民警般,急人所急地赶来了。
蔚蓝递上一份文件说:“你看,这是摆明和我为难。这伙人……!”凌远把食指在嘴边一晃,示意她不要多说。蔚蓝马上警觉地扫了一眼芳菲。
芳菲明白他们心中所想,财务部总监是老蔡的人,她,作为“蔡派”门生,理所当然被视为帮凶了。此刻,公关部的人看来各做各事,其实,注意力都在她身上。如果有一种仪器可以把目光变成有形的线,她已被困在网中央了。不过,她不是鱼,不能一落网,就惊慌失措。芳菲盯住电脑屏幕,纹丝不动,拼命装作若无其事。
“我来想办法,你们照常准备。”凌远讲得很从容,却下意识地用食指轻揉太阳穴。看来面对“蔡派”杯葛,呼风唤雨的凌总也会头痛。
午休时,芳菲溜进人事部总监室。
老蔡很高兴,热情地问:“最近怎样?”
“糟。”
“不会吧,听说你干得不错,难道有人欺负你?”
“那倒没有。不过打了这么久的杂,好不容易有机会,自己策划活动,连凌总都夸赞得不得了。谁知财务部不给钱,眼看处女作要泡汤。”
老蔡扬了一下眉,问:“那个策划是你做的?”
芳菲骄傲地说:“全公关部都知道。”
老蔡冷笑:“凌远在经理会上可不是这么说的。听他的口气好象都是蔚蓝那小丫头在一手包办。”
芳菲有点失落,嘴上却说:“他要帮爱将树威,也是人之常情。”
“既然是我们小菲在弄这个事,我当然支持。蔡叔这就给董事长马克打电话,通知财务部拨全款。不过,打工不是学雷锋,要懂得出风头,明白吗?”
“明白”芳菲虽然答得干脆,内心深处,却对如何在上有领导压制,下有“强敌”环伺的公关部出风头一片茫然。
老蔡欣慰地说:“你这孩子灵气过人,历练一段时间,一定能挑大梁。。”
从人事部出来,芳菲去了员工食堂。那个以前常照顾她的“大勺张”,不知得罪了谁,湖里糊涂地被开了。不过,新来的“小勺李”对她也不错。
“给你留了冬瓜汆丸子。”
“谢谢,在哪里?”
“给阿峰了,人家在那边等你呢!”
这些天,她和阿峰总是一起吃午饭,一起离开。“小勺李”一定误以为他们已形成了“有饭同吃”的亲密关系。芳菲脸一红,转过身,果然,看见阿峰坐在角落里对她笑。
她跑过去,说:“我不是来找你,是找冬瓜汆丸子的。”
阿峰笑着说:“慢慢吃,然后,把好消息讲给我听。别用吃惊的眼神看我,你的喜怒哀乐都在脸上,傻子都能懂。”
芳菲说:“怕了你了,看上去智商五十,实际智商二百五。”
她对阿峰很信任,嘻嘻哈哈间就把和老蔡的对话合盘托出。
“他还说我要学会出风头。那公关部的上上下下,还不把我当冬瓜汆丸子吃了?”
阿峰沉吟了一下,说:“风头,不一定出得众人皆知,只要让关键人物,在关键时刻领会你的价值就行了。这事包在我身上。”
“你?”芳菲想不通,阿峰自己还平淡无奇地活着,怎么帮别人出头?不过,传说中的武林高手都是身怀绝技混于市井,关键时刻才跳出来锄恶扬善的。 。。
第十九章 冰雪消融
一天黄昏,蔚蓝敲开凌远办公室的门,高兴地说“活动经费拿到了,全额的。”她穿一件淡粉长裙,如一片花瓣,随风而入。
凌远很意外,却并没让惊讶流到脸上,只冷笑一声:“搞什么鬼?我还只字没提呢,他们就180度大转弯。”
“是芳菲帮的忙。”
“她和你说的?”
“不,是阿峰说漏了。不过,我已经当面谢过她了。”
“你一个堂堂经理去谢她?为这点小事?”
蔚蓝笑靥如花:“在我眼里是头等大事。”
凌远无奈地说,“还好你没许诺给她加薪升职。”
“怎么能忘呢?芳菲的工资被我们压得太狠了。这次,我许诺,要涨她工资,毕竟,策划是她作的,钱是她弄来的。她呀,真是个小孩子,感动得……”
“真正的小孩子,恐怕是你”凌远脸上毫无表情,像精致的石雕。但他眼神里搀杂的责备与怜爱,使石雕有了生命的热度。
“再说一次,对芳菲要有戒心。”
“当初,我拒绝要她,你坚持。现在,人来了,却要当贼防,男人的游戏,我看不懂。”虽然是在抱怨,蔚蓝的嗓音仍如山涧泉水般轻柔。
“这是交换条件。不答应进芳菲,你可能也进不来。就算来了,双方撕破脸,工作就更难开展。不过,我一直提醒你,永远不能把她当自己人。”凌远向蔚蓝解释着,声音竟是少有的温柔。
“总经理训话完了没有?”蔚蓝娇嗔地笑着,低头拨弄着粉色长裙,“我当然没那么天真。不过,不知为什么,我很喜欢她。这个酒店里,每个人都莫测高深,到是她,给人感觉不一样,直觉告诉我,她是可以信赖的。”
凌远喝了一口苦咖啡,说:“我最怕和女人讲道理。因为一万条道理抵不过你们的一丝直觉。随你吧,只要记住,我是为你好。”
蔚蓝嫣然一笑:“我怎么会不懂这个?”
在芳菲的记忆中,那年七夕前夜带来的快乐远比七夕盛典多。那时,大戏将来。她一天工作十几个小时,虽未废寝忘食,但也片刻不闲。天擦黑时,终于一切就绪。公关部其他人已陆续下班;只剩蔚蓝和芳菲。
蔚蓝问:“还不走?明天还要辛苦一天呢!”
“我想再最后看一眼会场。”
“我也隐隐觉得有事没完,亏你提醒,一起去!”
到了会场,她们发现这边彩灯太低,那边彩条太多,这里气球放错位置,那里盆景实在多余。就这样,他们和工人一起对现场进行了改造。转眼已经晚上十点了,芳菲一屁股坐在地毯上说:“可以啦,可以啦,我梦里的仙宫也不过如此。”
蔚蓝说:“仙女总不能坐在地上。快起来,收工了。”
两个女孩子饥肠辘辘地走出酒店,蔚蓝说:“我请你吃饭,对面”。她指着一家高档餐厅说。
芳菲说:“我请你吃饭,这里。”她指着身边的烤白薯摊说。并不由分说地买了两个最大的。“到餐馆里要点菜、等菜,我老人家是熬不住了,还是这个又快又实惠。”接过白薯,她抛给蔚蓝一个,又拽着她的衣袖来到邻近的一条僻静胡同,说:“看,这是我们的VIP包厢,一个人都没有,来,请坐。”芳菲满不在乎地往马路沿儿上一坐。
蔚蓝家教甚严,小时是乖乖女,长大是淑女。也许正因如此,芳菲那种北京胡同女孩的无拘无束的天性,倒勾起了她心底隐藏的顽皮与叛逆。她也缓缓地坐在马路边,啃起了红薯。两人一边吃,一边相对而笑。
蔚蓝说:“你这人挺有趣。”
芳菲嚼着红薯含含糊糊地说:“我活得简单,不想那么多。”蔚蓝说:“大家都说你是老蔡的人,这个背景一开始把我吓到了。”
“不能说因为我爸爸认识老蔡,就说我是他的人呀!我是自己的。”
蔚蓝咬了一小口红薯说:“你和那些攻余心计的人不一样。”
芳菲说:“你和其他经理也不同,你纯。”
蔚蓝笑了:“是蠢。”
芳菲说:“我再傻,也不能和领导说这个呀。”接着她又正色说:“说到底,我们还是比其他‘总’呀,‘经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