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是,并不是她离开他就会生活单纯安逸,并不是这样的!
他站住,转身看向她苍白的小脸,楚楚可怜,却眼神告诉她,再也没有半分回转的余地!
她看着他依旧俊美无比的脸孔,他是那么出众,想要一个只照顾他爱着他全然不像是她一样,给他带来这么多麻烦和负累的女人,比比皆是。
是否就该这样结束放手,这不是流年不利,这是命运的注定。
她恨着的人,不停残忍伤害她的人,从来都是这个男人装在心里最近的人,他对她的绝望,她通通接受。
解脱……
就这样算了吧!
突然双肩一松的这种感觉是没有过的,小时候失去妈妈被爸爸送去舅母家,怎么苦都想着自己会长大,会出去那个小巷子不受舅母的恶言恶语,秉持着这个念想一直长大。在那时没想过舅母骂自己一句就顶回去一句,是因为想到这种日子会有个尽头,尽头就是自己会长大,会走出自己的路。
后来发现不是,如果说人倒霉,真的很衰,是不是东昊遇见的女孩不是自己,今时今日勒东昊是另一种姿态的生活着。
偶尔会觉得自己是个罪人,不该来到这个世界上。
有时候又觉得自己活着是不是在为上辈子做的错事恕罪,早晚会时来运转,那么就等,枯燥乏味的牢狱生活磨练了少不更事的心,出来等待自己的却是另一番更不堪境地。
法国真的很美,可她那时不是可以有时间欣赏的时候,像是另一个牢狱,但好在有艾宝这个宝贝儿子的陪伴,所以坚持着,无助的感觉就像是冬天光脚走在雪地里跋涉,一时半会儿不会冻死,有一口气就要努力坚持下来。
这跟自己从出狱那一刻看到阳光晴天想的大相径庭,以为可以重新读书,就当做这五年是空白忘记,接二连三的事情从来发生的没有喘气的机会。
爱上纪典修是个美丽的意外,妄想这意外可以永恒,却中间那么多人不看好他们在一起。走到今天,伤亡惨重,怪她生不逢时命运不好,还是要怪这个世界上就是有这么衰的人?总之不能怪纪典修家庭太复杂太富贵就对了……
面对舅母的那些年可以把长大离开当做解脱的出口,面对牢狱的那些年可以把五年后出狱当做解脱的出口,在法国漂泊的那些年可以把孩子当成全部来支撑自己,期待人生可以有个转折点来找上她。
‘逼我学习窦敏故技重施?她妇人之见只是让你的孩子从学校消失吓唬你。如果换做我,你的孩子会彻底消失不见,不管他在世界哪个角落,生活必定品质没有问题,永远是我纪家的子孙,艾宝伺此后的人生里一定是没有你这个妈妈。’
当纪天富对她说出这段话的时候,怕了,这个可怕的漩涡怎么钻都钻不出来,并非是所有的话都能对纪典修
说,如果是路人,纪典修听了也许会冲上去揍那人一顿,但那是他亲生父亲,无论犯了什么大的过错,纪典修都不会动一下的人。
想过跟爷爷说,可纪天富是爷爷的亲儿子,纪天富的话没有对别人说只对她说了,如果她对爷爷说了,岂不是明显的在搬弄是非。
在纪天富伤害了外婆这个关键时候,她所说的一切都会被人想成针对纪天富。
面对纪天富的威胁,渐渐感觉这次没有从前糟糕,但已经没有了全新的出口,这个纪家的漩涡让她深陷其中走不出去。
就好像纪天富和自己同时被人用刀子逼着,纪典修夹在中间只能救下来一个抛弃一个,谁都没有把握那时候谁会被舍弃。
所以,疲惫的听着他们携手走到的尽头这话时,像是轻松的卸下了打仗的盔甲。鸣金收兵了,虽没喜悦,但也真的轻松了……
若她放手,他是不是可以拥有另一种生活?
爱他,所以解脱他,这阴谋和仇恨让彼此都在累。
伤心都留在了昨夜,此刻更多的是茫然不知所措,艾可捏紧了骨节泛白的手指,“孩子……我会照顾好的。告诉我,哪天去——”
想说哪天去办理离婚手续告诉她,可她的话还没说完,纪典修已经走了出去,离开了。
艾可转过身望着地面,手指摸了摸干涩疼痛的眼睛,或许这次泪水真的流干了
那天见面后的晚上,纪典修出差了,张秘书没对艾可说他去了什么地方,又是去做什么事,她也觉得自己没有权利过问,那么就这样了。
至于离婚这个话题的解决方式,那天他不听完她的话立刻离开,就是意思还留在张秘书第一次跟她说的那样,如果她同意离婚,找他签字!
他出差了,怎么签字?连个归期都没有。
舅母的案子,董启瑞准备的非常充分,要么不打,要打一招制胜。
开庭的日子下着小雨,庭上,舅母和添添对于健康完好的舅舅突然出现作证,吓得美目圆瞪,多讽刺,完美的无懈可击的谎话连篇,在这个时候再也无法有勇气狡辩一个字,舌头都在打结了吧。
第一次庭审在上午十一点半结束,董启瑞对艾可说,二次庭审可以有宣判结果,如果按照他的准确推算来看,舅母将会被判刑有期徒刑九年,并且赔偿叁佰万元死亡赔偿金。
下次开庭的日子是一个星期之后,舅舅当年车祸的雇主和一些相关手续还要找到踪影,才能证明舅母的犯罪行为。
杨月要来,艾可没让,杨月怀着身孕,还是不要来这种地方听审的好,舅母的样子恐怕杨月看到会气的半死。
杜馨桐来的目的,美其名是陪艾可这个孕妇,其实主要目的还是观看董启瑞庭上辩护的帅气样子,被迷得眼神一怔一怔的,艾可看了也觉得这丫头太有意思了。
艾可和董启瑞苏霆安他们几个离开的时候,已经是廖芝离开的四十分钟以后了,艾可和苏霆安杜馨桐等董启瑞跟法官朋友说事情了。走出法院,出租车上下来的人是腾添添,匆匆跑下来抓住艾可的手,“跟我来!”
“放开!”
杜馨桐本能地护着艾可。
艾可要是没有怀孕,那也不允许坏人对艾可动手动脚。
“姐,妈和爸在酒店的顶楼,她们不让我上去,我怕妈的情绪激动她们会吵起来出事!”添添很怕,出来的时候律师也说了,如果爸坚持指正,下次开庭拿出撞车时赔偿金并不多的证据,可以让妈坐牢,妈听了之后情绪很激动的找爸谈话!
艾可和她们敢到酒店的时候,廖芝和艾可的舅舅都在上面,艾可不知道自己在怕什么,怕舅舅和舅母一日夫妻百日恩可怜妻子改口供吗。
廖芝没有在雨伞里,情绪激动地指着艾可舅舅,“为什么当初不是撞死你!让你这个老不死的死的彻彻底底!今天……看我笑话吗?帮着那个小杂种一起来对付我了是不是!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一件事……就是我当初怎么嫁给你!”
艾可舅舅拿着一把雨伞,情绪一点都不激动,那是心如死灰的表现。
“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一件事也是当初怎么娶了你。更后悔当初同意收养添添,让艾可那孩子从八岁在你眼皮底下受罪也都是我的错!我谁也不怪,怪只怪我造孽!两个孩子,看看现在被你害成什么样子!”艾可舅舅声音悲凉,却起伏不大,看样子不想跟廖芝吵。
廖芝看到上来的她们,看着艾可,看着添添,这两个孩子……
突然仰头讽刺地笑起来,而后不认输的样子点头,“你后悔已经没有用了。都瞒着我,今天都在看我廖芝的笑话和热闹。我千算万算,没算到会在我丈夫的苏醒下翻了船!我苦了一辈子累了一辈子!到头来换来这个结果,我没有窦敏的风光无限,没有勒单白的幸福生活。就只有我……只有我最穷,知不知道我很痛恨那个小巷子,我做梦都不想过那种丢人的日子!我终于住上了洋房开上了名车,很多场合我有实力和金钱跟那些比我命好的姐妹比。我终于摆脱了穷死了的命运!”
“住嘴!廖芝,这就是你的命!当年没人逼着你嫁给我!”
艾可看到,舅舅举着雨伞的手在发抖。
“是啊!这就是我的命!”廖芝竖起眉头对艾可舅舅喊着,“既然你出了车祸,为什么不是直接死了算了?你彻底死了我可以改嫁!更没有今天你对我的指正!为了那死丫头你连老婆都不要了!你耽误了我一辈子到头来跟她们合起伙来算计我……”
“妈,不要再说了!”
添添望着廖芝淋雨的摸样又心疼又生气,流泪低喃着,“妈……何必这样。没有钱的生活哪里不好了?你还有我这个女儿,就算您老的不能动了,我也可以工作来养你啊。爸他并没有什么对不起妈,想想,当年爸每天都在为这个家和您在努力让生活变好啊。”
“怪只怪他天生就穷!再努力生活能改变什么,能有洋房别墅还是能给我买得起黄金珠宝首饰?嫁给你爸,我在从前的姐妹堆里受尽冷嘲热讽!嫁给你爸,我真的是尝到了穷死了的滋味!”廖芝摇头,不停地摇头,甚至不愿意回想那种日子。
添添很不能理解,皱着眉,“妈……为什么要跟人攀比呢?远离对你冷嘲热讽的人不行吗?”
“呵呵……”廖芝仰头擦了擦被雨水淋湿的脸,“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可妈不后悔!妈给了你这几年优越条件的生活,妈努力让你穿得好吃得好住得好,比一般人家的女孩都优秀,妈要让你风风光光嫁得好。这几年,我太喜欢别人朝我递来的羡慕眼神了……知不知道以前我就是那种眼神在看她们生活的富富裕裕?妈以为你能嫁得好,从你回国,从我知道修那孩子不是窦敏亲生,妈就知道你心里有他,妈所做的一切也是希望你能和修般配,不能因为在我身边长大就低人一等!谁想到,半路杀出个她!”
廖芝的手指剑一般指向艾可……
艾可呼吸着雨水的潮湿冷气,凡事认识舅母的人,看到过舅母真面目的人,都知道舅母是个财迷,喜欢攀比,攀比任何事,攀比不过被人就会发火暴躁。
有些往事艾可不愿意回想,只是张了张口,“我没有刻意去安排我自己的人生怎么走。如果不是您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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