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暇接。人们来看画，看漂亮女孩。丁盛上次没“得到”史历历。心情有些郁闷。他又来看那些“赏他画”的人。人们一下子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热闹非凡。他见着那些走来的一张张的脸，大都叫不出名字。搞不清他们隶属那个系。但通过他们乌云密布又睡眠不足的臃肿表情，知道他们应该属于这所大学。他想这只不过是一张张捣蛋的脸，除了浪费几卷胶卷外，大都干不出什么象样的事来。他们还没有他实验室里那堆小白鼠可爱呢！那些唇红齿白的小生命才是他生命中的最爱。而如今这里的这些人的脸不是被烈日烤成了蕃薯色，就是在世俗的烟酒中不能自拔，把乳牙熏成了焦黄色。他每次出实验室前都要向那些可爱的小家伙请假。他与牠们自言自语半天才离开牠们。他这样的博士、帅哥自我感觉不可谓不好。他不太注意别人的脸，自己的脸被人注意倒让他习以为常。他发现许多人并不是冲着画来的。他们注视的只是这里的一些显赫的名字。姚绍欣、常重…，象串起来的一个招牌。他认为与其说是他的画，不如说是他的名字有幸与这些人的名字挨在了一起。他的脸才有幸与这些人的脸并列挂上了墙。他终于明白，人们正是为了奉承这些墙上的名字和脸而来的。
与姚氏的名字并列在一起的，是二十八位处级干部和三十八位科级干部的名字。还有一百二十位博导的名字。这些人印出的名片往往都多姿多彩，挤满了旮旯里的头衔，很像一张吃喝导游图。
每年暑假前后许多人要提前实习，因而谢师宴很盛行。如今研究生们都愿意花这个钱，把自己的教授请一请，把领导请一请。在成绩上，在档案里就会留下一些抹红的东西。
学生们还懂，不能把请二次的钱，省成一次！ 让教授与领导在一起碰杯，教授会拘束。领导又会夸夸其谈。教授在酒席上普遍嘴拙，不敢说，酒量又不好。一喝酒还要考虑到肝呀胃啊的健康。与领导们比起来既噜苏又小家子气。“过节”时间，学校附近的餐馆都挤爆了人。订位子都要托关系。老板们的脸个个圆了，眼咪成一团。买单是学生，唱主角的则青一色的是领导与教授了。
丁盛想到他怀揣着的那只大信封，心里开始不是滋味。那是他的奖品！还包括那位美少妇给他的额外的补偿款。史历历又来了电话，问他是不是因为上次没答应他，不高兴了？丁盛说，没的事。他又想拖上她去找家馆子美美吃上一顿了。这大热天的，外面的好吃街上依旧人头攒动，可那是不上档次的。没有空调，谁肯久留。买冷饮的生意出奇好。那个叫买了一上午的胖阿姨，原先是在校门外摆摊的。据说也是一位老师家属，*时老伴被人当反革命整死了，成了寡妇。她的流动冷饮车常挨着那只凶神恶煞的石狮子。游人在那狮子前拍照时，首先就想到了她。她也姓常………与我们尊贵的常重副院长同姓。这一消息反为她带来了不公。有段时间，常老太也会耍点小滑头，溜进校园来买她自产的雪糕，生意奇好。常副院长知道后，就亲自电告保卫科把常老太轰了出去。不轰别人只轰她。因为据说常老太有一次在叫买她那好吃的冷饮时，曾补了一句称她家的人也在里面上班，而且人人皆知！不知底细的人，竟会把她与常重猜到一起。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二十九、博导“放炮”
丁盛约上史历历在常老太那经过时，选了二根状如孩儿脸的花色雪糕来吃。他们一路上找过去，才在校门口不远的地方找到了一处叫“好又来”的餐馆，餐馆的门楣看上去才油漆过，油漆味混杂在热风里，向四处挥发。 餐馆老板因为上次*而结识了二位金童*，故表现得离谱的客气，老板叫马球，是个躯体如只球在滚动的人。他盯着历历看时，眼睛高兴得成了‘一线天’。马球的婆娘则盯着高大的丁盛上下打量，欢喜得她一双油手在肚皮处的裙布上猛搓！
他们把店里最大的桌子特意翻了出来，变戏法地又将堆积的杂物收走。说是一定要再来招待二位男女英雄凯旋归来。商人有商人的行为逻辑。表面上他在为你脸上贴金，其实他们内心主张的还是自已的经济利益。
历历吃饭不太喜欢这种太‘实惠’的场合。这里的装修缺少挡次，知名度只限于校内。她是个讲点排场，讲点铺张的名人！见过大场面。她长期习惯镁光灯的追捧。由于职业原因，她还患有一种轻微的厌食症！她现在用的磅秤都精确到“几两”的重量单位了。对一般无特色的菜肴她根本提不起兴趣！ 尤其是排斥所谓的“家常菜”。但她又不得不迎合丁盛，不想扫他的兴。在她看来，俩人点一堆菜无非是看着欢喜，别人看着精彩，吃不吃则是另外回事。可丁盛是一只百分之百的“剑齿虎”！俩人落座后，丁盛开始点自己喜欢吃的荤菜。历历则端座一边，掏出一面镜子来为自己补妆。菜端上来后，她也只闻闻它们不同的味道，偶尔动筷挟了二个蟹粉小笼包来尝。丁盛是个好吃又好动的人，胃口好不说，心情也会跟着胃口好起来。属于胃口带动心情。他身边此时坐了一个著名的美女，许多人都把眼光移向了他。他吃得越来越招摇，而史历历则越吃越少，几乎停止下来。他才抬起头来看清了临桌的食客的脸。他再反身从镜子里看过来，自己就如一只剑齿虎在啃着一堆动物尸体。而那些看他的人的表情，也没有一点欣赏的味道，他才放慢了吞噬食物的节奏。
丁盛一边飞速地思想着，一边在快速地大啖现代美食。历历则让服务员添了二次茶水。这时临桌的一个博导开始用一双醉眼在盯着他们看，那位博导也是被一帮硕士拖着来吃火锅的，烟啊酒啊闹得烟雾腾腾，堵塞了通风口。桌上杯盘狼藉，空酒瓶歪了一地。酒洒到地上，把洞里的蚊子蟑螂都熏了出来…。看得出，他们吃得尽兴，话也投机。几个人连同博导吃到后来都脱得只剩下裤衩了。这边，历历看得真切，故不好意思把座位调整了方位，才没直视到那堆人划拳打嗝的粗鲁动作。
博导不久还真认出了丁盛！丁盛也凑上去表示了友好的举动，这个时候的友好举动只能和酒有关，他朦胧地看着他，博导终于对他做了一个让他过来的动作。丁盛与历历嘟噜了一句什么，就果然端着酒杯过去了，另几个人见状，马上打趣道，让他赶紧脱掉衣服吧，要与他们一样！他也笑着这样做了。他们还让他把端着的酒喝得一滴不剩，他也照办了。把酒喝光了不算，还把酒杯翻过来给众人看。他们才放过他，让他回去。他一回到历历身边就又把刚脱的衣服穿上了。博导的眼睛随着他过去后就开始一直定格在了历历身上。并不避她的不快，而有些放肆了起来。他对着酒杯意味深长的叹息了一声！几个脸红脖子粗的学生在冷眼观察中，也都意会到了这点，也把头纷纷转向了临桌，盯着那边的大美女看。没有女人在边上，酒味自然就淡了许多。博导明显开始吃得兴趣淡然。看着这一切，几个男人又重新套上衣服，抹回了文明模样。其中一个人代表博导就主动过来了，他向丁盛提出了两桌并为一桌的请求：“丁书记，能不能咱们合起来一起用餐？”，这话丁盛听了正中下怀，便欣然同意。七、八个人不久就围在一张桌子上吃喝开了。那几人都十分好吃，盯着丁盛他们合并过来的那堆来不及吃掉的菜肴直咽唾液。那位博导一合并了桌子就厚着脸皮紧挨着历历坐下了。旁边的人也都看得出来，他一见了美女又表现得饥肠辘辘，吞吐的动作明显增多了。面对一桌的美食与美女，大家的兴致更为高涨，齐嚷着再送酒，把马球忙得如墙角下无头序的蟑螂，不停地爬动，汗都顾不得抹一把！酒越喝越顺，博导的话也开始投机了起来，他腮红眼凸，灵感泉涌，借着酒劲先糟踏了他的上级不算，还越轨地把上世纪某个科学巨匠也放入那锅里来‘涮’：“说穿了，咱们这帮人研究什么医学呀，还不如象丁书记往仕途上去挤…。我看四九年以来，科学成果还赶不上‘科举’那会儿。现在咱们搞研究，说穿了，不就是对上级领导的生肖八字、喜好爱好来进行研究吗？研究他们的属相、爱好…”，学生们忙拍桌称妙！他又说：“研究就是‘烟酒’的谐音，是要靠点‘投机取巧’的，什么九十九分汗水一分天才的提法纯粹是胡扯，与东医的医学研究相悖…。”
丁盛们听到这儿都知道听到了“真传”，争着为他倒酒。所有人都停了筷来盯着他的脸，鼓励他往下说，他又说道：“到了今天，不讲‘烟酒’，不靠点运气，死研死究，不通关系，只会在原地兜圈子，”学生们越听越有理，都齐刷刷站了起来，激动地为他一齐闷了一杯酒！历历也混了点矿泉水跟进来起哄。博导见美女也站了一回，是真来劲了。他独自为自已又倒了一杯酒，血红的双眼盯着在场的每一个人！再一次提高调门说：“你与姚绍欣没关系，就是不吃、不喝、不睡女人！又有何吊用？几十年了，那位漂亮的医学女神一点都没来垂青过我。该吃、该喝、该睡…，别挪下。日你妈，一个都不能少。”，
“太精辟了，他妈的，太经典了！”大家直说好。他刚才说到‘垂青’二字的时候，他的口水还不慎掉到了历历的脚上！而且是多滴！历历没来得及躲让，便以“哇”的一声女叫，逃离了那个座位。仿佛遭到了性侵犯。 丁盛见博导尴尬了几秒钟，马上夹进来打圆场，说不碍事，便转移目标用筷子敲起了碗，像演奏一首曲子。学生们也学着模样，离开座位用筷子敲碗叫好起来！ 开始了一次别开生面的“卡拉哦凯”嚷嚷。
马球与婆娘吓得从厨房内跑进来，以为他们为女人喝酒喝出了事情，惊慌地注视着他们的进一步行动。学生们叫累了才伏桌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