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色白一点没有关系,可眼睛要红肿的话就没法见人了。她开上车,一路往家驶去。
天色阴惨惨地,朔风嚎叫着把一团团灰蒙蒙的冬云积压过来。就像闷了一冬的怒气,非得一吐为快不可。要下雪了,看着老天爷那阴沉可怖的脸,谁都不会怀疑。这隆冬的云!
昨日天色还好好的,怎么今天就变了呢?
她一个人躲进卧室,对着镜子,对着那还有些红肿的眼睛发呆。是的,她不能再哭了,她得让红肿的眼睛恢复过来,这样她才能去上班,去见人。可是,不争气的眼泪到底又冲出了她的眼眶。
她想起了在遥远家乡的妈妈。在这个世上,在她的心目中,只有两个人和她最亲近,一个是妈妈,另一个就是——亚珂。可是,那个她指望陪伴她终生的人却……她噙着泪花,拿起手机,拨通了妈妈的电话。
“喂,谁呀?!”
听着妈妈那虽则熟悉,却明显有几分苍老的声音,丽桐的眼泪更是凶猛如泉。但她不敢说话,知道这个样子一说话,悲哀的声音必然使远在千里的妈妈操心万分——会给她苍老的声音又增添上悲凉;会给她那满是银丝的头上多添几根白发!
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二十一 情人泪(5)
“喂、喂喂,怎么不说话呀?”
听着妈妈的声音,她的泪长长地流着。她多想和妈妈说说话啊,可她不能啊!但她想听听妈妈的声音啊!就这样,她把手机紧紧压在耳朵上,一只手紧捂着嘴,惟恐突然失落的哭声惊吓了妈妈!
“看我想女儿想的!”妈妈嘴里嘟囔着,无奈地压上电话。她还以为是自己人老了,眼花耳聋听错了声音。
当挂机的“嘟嘟”声传过来时,她猛然扑到床上,竭力用牙咬着被子“嘤嘤”地哭了起来。她虽则生活在这个豪门之家,但一切她都得压抑着自己。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她突然想起老早以前,妈妈教她的《三字经》来!
在这个豪华的住宅里,在她漂亮的卧室里,静寂无声更是助长了她心里的哀伤。就这样,她哭哭停停,停停哭哭。就连中午保姆好心问她吃什么,也被她无理地喝斥出去。
思想的紧张和疲乏,令她在忧伤中昏昏睡去。等到她醒来时,已近下午四点。
不行!她不能就这样耽在屋里!她要出去,在蓝天下面寻找,在大地上面寻找,在空旷的田野里寻找。
可是!她要寻找什么?她要捍卫什么!
二十二 一个女人(1)
刘珍已把亚珂视为私有财产的一部分——相当珍贵的一部分,就像她的漂亮而又华丽的橱柜里珍藏着的、具有保存价值的名贵古玩一样,根本容不得别人的触摸与呵护。
然而,令人生气的是,你又不能真像对待瓷器那样,把他深藏起来。更叫你着恼的是,他还像个小鸟似的,不听话的四处游荡,弄得你整日里为他的不安分提心吊胆。太不划算,可又是这样紧抓着她的心!
她一个人躲进小别墅里,又是愤怒又是哀伤。
一想到今天下午看到亚珂与一个年轻女子在一起,她就心起一阵无名怒火。高档酒家,一个情意缠绵的地方,他与一个年轻女子待在一块能有什么好事?她深感愤慨难忍,便想要走过去给亚珂一个难看,彻底打碎他拈花惹草的不良习惯。可及至看清那个年轻女子的脸时,她的心不由得凉了下来。孟丽桐!阎姐的干女儿!怎么会是她啊?真是叫她百思不得其解!
她只好把那颗怒火中烧的心恨恨地隐藏下来,极不情愿地应了丽桐一声,就败下阵来。
有气又不好发作,真可谓要她的命。说来道去,在一个小辈面前总不成体统。然而,却觉得很不对劲!
可哪些地方不对劲呢?他们又是怎样认识的呢?总归都是些要人头疼得不成话的事;而且还不能说与外人。“唉!”她凄凉地叹息着。
她觉得人到了这把年纪,还被人在情上弄得左右伤感,总不成理由。可一个人到了这把年纪,身体还出人意外的强壮,你说她又能干些什么?钱财又是那样的多,顿顿都有酒肉在养育着,能不精力旺盛、体力充沛?话又说回来,欢乐并不是天天都有的,寂寞孤独之苦谁不曾忍受过呢?
她猛然想起了散儿,便忍不住拨通了她的手机。散儿可真会说话,但到底也不敢把实情说出。她也只想着让丽桐知道事情的真相而放弃亚珂。这样的话,不就万事大吉了吗?
谁不说散儿是个人精。就量她是个人精,也决计不敢把事情作弄到她的头上。这一点自信她还没有,那怎么行。
她知道亚珂会来这里睡觉。自打给他钥匙那天起,基本上他天天晚上都来。放着这样好的房子,这样舒服的床他能不来吗?可一个人在心里有事,又这样地等待,真是寂寞得怕人。
好个孟丽桐,真他妈的吃了豹子胆,竟敢在老娘头上动土!想起来了、想起来了!这恐怕都是她干妈做的鬼!人家不要她了,她竟把干女儿使出来。这样一想,她像是茅塞顿开!
看来那次事情之后,亚珂真心跟了自己,果真把阎董事长一脚踹开了。她恐怕是暗暗怀恨在心,就把丽桐推向前来,夺走她的亚珂。想想亚珂对自己还有这等爱慕之情,心下多少有些自豪起来。可是把女儿拉出来为自己争夺情人,好像也不太像她的为人!然而,丽桐又不是她亲生的,只不过是半路上收养的,哪有什么真情?
心中这样盘算着,觉得真能站得住脚了,心里便大骂起阎董事长不是个东西。骂着骂着,不由得傻了眼。一来,她明知在财力上不如阎董事长;二来,要命的是,丽桐不但年轻,而且漂亮得不知是她多少倍。一想到这些无可争辩的事实,她的心一下子变得急切起来。急切的她,觉得非立刻见到亚珂不可。否则的话,她就会活不下去了!
她抓起手机,“喂,喂喂!”
对方没有答话,就挂断了。
不说话就给挂了,对于她来说,可是不曾有过的事情。她再次拨通电话,对方干脆直接就给掐了。
她有些发愣,不会就这么快吧?凡事也得有个过程啊!她不甘心,第三次拨通了亚珂的手机。关机!
没有比关机更能实实在在表达一个人的感情了,她的心一下子慌乱起来。就像冬天不但来临,而且又仿佛钻进了她的血液里。她抱住双臂,不安地在屋里来回踱着。
早知如此,今天下午碰到他们之时,就应当狠狠骂上一番,看他们的脸皮有多厚?还当他们是晚辈不成体统?对于他们来说,哪有体统可言!
二十二 一个女人(2)
在这个时候,的确,她有点像大猩猩了。带着原始般的气息,在喉咙里气咻咻地咕哝着。
可现在她应该怎么办呢?如果说一只手戴六枚戒指,都不能把那个可人的小帅哥吸引过来,她可真的要被弄得没招可使了。难道非要逼得她另一只手也戴六枚戒指才成?
她焦灼地张着眼,笔直地盯着墙,有半晌缓不过劲来。“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
此时,她的脑子里满是迷茫和不安。由于发觉自己对事情的发展毫无办法而深深懊丧。一种人类原始般的残忍天性,忽然在她的脑海里翻腾开来。她要去找阎董事长,恶狠狠地与她大干一场。谁要叫她不得安生,谁也休想过得自在!
然而,这个想法很快又被推翻。男人可以那样轰轰烈烈地大干一场。女人,可以吗?而那原本也不是理由啊!
正当她着恼得无计可施、满是伤心之际,手机叫了起来。她怔了一下,急忙抓起手机。一看是亚珂的号码,心内一阵狂喜。
“喂,是我。你在哪?刚才为什么不接电话?干什么关机?”由于心情激动,她一连串问了几个为什么。
“你在吗?”
“在啊。”
“我现在就过去。”
亚珂也不回答她提的问题,就关上手机。
一听说亚珂要来,自信和兴奋之情马上又回来了。只要他能够而且愿意来的话,这就至少说明,他心里还是有她的啊!
她从来没有这样又自信又自卑,心慌得不知所以。她急忙来到梳妆台前,对着镜子修饰打扮起来,惟恐哪一根头发凌乱,领子上哪一块地方有褶皱,就会把亚珂惊跑似的。可脸上的皱纹却是怎么也抹不平的,她只好瞠目望着,心内却想起第一次和亚珂相见的情景来。
那是一个多美的夜晚!记得已过子夜,她开车带着亚珂,就像刚刚弄到一件极端珍爱的宝物似的,简直激动得无以掩饰。一路驶来,到了这栋鲜为人知的别墅。
凭良心说,她买的这栋别墅,决不是为她偷情而准备的。在漫天都是金钱飞舞的年代,有了钱再投资这个道理,只要稍稍见过世面的人,谁不知?金钱本身当然不会升值,所以投资一栋别墅,肯定不会叫你的钱白花。而房子空着不也是空着,拿来做个用场不是更好吗?
走进房里,她拿出几样高档饮料,要亚珂挑着喝。而头一遭着道的亚珂,早已紧张得不知所措,哪还有心思顾及这个,一心只想着钱和睡觉的事。
看着这样可人的小帅哥,她心里暗暗觉得好笑,愈发令她情不自禁。
她把亚珂带进卧室。原本想要展示和炫耀卧室的极尽舒适和豪华,不知亚珂因为紧张的缘故,还是老实得过了头,进了卧室就脱起衣服来,脱完就要往床上爬。
“哎哎,你还没洗澡呢!”
那样跳舞,想来一晚上不知要出几身臭汗。她忙让亚珂到卫生间去洗个澡。她也脱光衣服,躺在床上,满是奇思妙想。就这样压抑着骚动不安的欲火,静静地盼着亚珂快快冲完澡出来。
亚珂洗完澡出来,还带着一身的湿气,她就迫不急待,像一只饿狗发现骨头那样,跳起来抱住亚珂赤裸的身体就亲。一只手还顺着亚珂那光滑的身子摸下去,直摸向小腹下面!亚珂被她吓了一跳。老实说,他没见过,也不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