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走乌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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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走乌江- 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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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晚上睡一个不在家的同志的床铺。
10 故事并非真实(4)
    很累,吃饱饭就想休息。这个热心的主任把我带到政府办公楼的四楼,打开门让我住进了那称单人床铺。我告诉他,除了借宿,明天想采访采访他们乡有意思的事情,比如旅游开发、风土人情什么的。他笑着说,没问题,是宣传他们嘛,请都请不来。之后他又到楼下找来开水让我把脚烫一烫。无论走到哪里,这是我每晚必须要完成的功课,不然第二天腿脚酸痛就没法走路。

    晚上,寒风从一个破玻璃洞里钻进屋子,整个房间吹得冰凉,我缩在薄薄的被窝中想着乱七八糟的心事,然而很快就被困乏卷入梦境,醒来时已是10月7日早晨7点钟。

    离这里不远的乌江岸边,也就是从织金到安顺公路边的一个山顶上,有一块开阔的草地,约有一平方公里,当地的苗族同胞管这里叫青山花场。青山花场是贵州中部规模最大的苗族跳花场之一,一年一度的花场节来自四方的苗族和其他民族有四、五万人参加,简直热闹非凡。§米§花§书§库§ ;__

    青山花场每年的跳场节日按甲子推算,即农历7月13日后的“羊”日为起跳日,故又称“青山羊场”。“猴”日继续跳花,到第三天的“鸡”日移至南面2公里的独山花场上跳,每年跳三天。

    相传青山花场始跳于明嘉靖年间,说是当时青山脚下的苗寨中有个叫罗汪逞的青年从一个彝族村寨娶了个彝族姑娘,婚后多年仍不见妻子怀孕,于是就按苗家的习俗从彝族山寨移来花树种植,并在那年的7月13日后的第一个“羊”日跳起青山花场,连续跳了三天。第二年妻子果然生下了一个男孩。当然也还有另一种说法,但都无据可考,但这个民族节日保留至今却真实不虚。

    每当花场日来临,四山八岭的山路走来了喜悦的赶花场人。“羊”日上午,苗族姑娘们在花场外脱掉行路服,换上节日的艳装,头发梳理得很有造型盘在头顶,看上去活像一棵掐了叶子的大蒜。衣裙上的图案百态千姿,让人看得眼花缭乱。她们每人撑着一把花伞,围着圈子踩起有节奏的舞步,小伙子们在她们之中穿插,不时停下来吹奏手中的乐器。同时用欢乐的歌声拔动着姑娘们的心弦,相互看中的便坐到草丛的一边窃窃私语。到了晚上,花场草地上留下了上百对情侣谈情说爱。他们肩靠着肩,轻声吟唱,低语交谈,一直到天亮……然而这样有趣的民族节日我却没有机会观望,因为来的不是时间。

    我与几个乡干部吃罢早餐,党委副书记刘文才向我介绍了他们乡里的基本情况。他说,在旅游开发方面,乡政府准备利用引子渡电站的修建,在辖区范围内的格支、斯拉河及秋哨修建水上码头,可行性报告已经审批,计划投资70万元。他还告诉我,这段乌江风景秀丽,岩上不少溶洞十分具有开发价值。当他们一一把全乡认为有价值的东西都抖露完后,我觉得他们传说的蔡锷祖坟葬在乌江岸边的“新闻”倒是让我心头一震,尽管史料记载蔡锷祖藉湖南邵阳,在云南起家,组织护国军北上讨伐袁世凯而声名远扬。1916年在日本病逝,尸体运回北京时,受到社会各界深切悼念。但乡里有一个同志硬把100多年前的青年蔡锷在平寨的情况说得有板有眼。他听上辈人讲,蔡锷当时是与这里一个余姓的青年同时赴云南赶考的,途中余姓青年因故返乡未遂,而蔡锷考取了云南治台。蔡锷发迹后才回到现在的秋哨寻找父母,可是父母早已去逝,安葬在形似月牙的一弯土地上,是一块风水宝地。旧社会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坟地周围数丈的土地不得耕种,使用权由死者后代掌管。因此被占用耕种的这家人将蔡锷祖坟的墓碑掀倒,又恐蔡锷有遭一日回到家乡寻亲查问,再悄悄把墓碑抬到一池塘沉于池底。蔡锷回到家乡无人敢言,久寻父母墓穴未果,悻悻而去。前几年,说是秋哨的老百姓发现了蔡锷家父母的墓碑,碑上字迹清晰可见,证实了蔡锷的出生地……
10 故事并非真实(5)
    虽然讲的有板有眼,但我心底还是认为是道听途说,没有历史依据。但对尚可找到的古碑很有兴趣,想看看到底有什么新闻,于是我赞成去秋哨村的弯子头走一走。然而我们一行人并没有找到那块石碑,77岁的当地老人陈启明说,小时候他们确实见到过那座双人坟墓,在一丘半月型田的土坎边,田叫蔡家田,但这蔡家不能说就是蔡锷家。墓碑上的字,老人说记不清楚了。解放前后这座坟多次被盗,因此已经不成样子。传说是蔡锷和蔡彪祖坟,人云亦云,但到底是不是没有人证实过。我们一行人乘兴而去,扫兴而归。但那位坚持自己意见的同志并不服输,他说他一定要找到那个与蔡锷一同赴考的余姓后代,拿出证据来说服大家。我说,但愿能找到一些历史依据,这样的人物不仅对坪寨有意义,而且对整个贵州都有意义。我希望他有了消息别忘了和我联系,可是我回到贵阳后一直没有他的消息。我想,他大约没有找到余姓后代吧,或是找到了后代却找不到有力的证据!d米d花d书d库d ;http://www。7mihua。com

    天气很好,阳光暖融融的。回到乡政府,我收拾背包准备出发。步行还得再从秋哨方向前进,乡里的领导说,赶到下一站营合乡车行半个多小时,走路爬坡翻山,再快也要走到天黑,何况这一段路又没有什么“风景”,何必浪费时间,劝我坐他们的吉普车直接去营合算了。我想也是道理就答应坐车前往营合。营合乡算是织金县的一个大乡,近2万人,占地60多平方公里,散居着汉、苗、布依、仡佬、黎族等少数民族。此乡与平坝县、清镇市交界。传说明末清初,江边上的村寨有个富户叫蔡八斗,想做点善事,就在河上修建铁索桥,竣工后,邀请县太爷到此踩桥剪彩。谁料县太爷未到,却走来一个穷要饭的叫花子,非要从桥上走过不可。县长都没踩过,怎么可以让叫花子先踩,那不把新桥打龌了吗?于是死活不让叫花子过去,并把他赶出了这个热闹地方。叫花子走后,在县长还未到来时,几个桥墩轰然坍塌,损失严重。之后蔡八斗不但无力重修,而且家道日渐衰落,变得一贫如洗。如今江边的断桥残痕尚可见证此处曾经的确施过工。但这个故事是否真实,却不见史料记载。也许是前人用来教育后人,做人做事切不可沽名钓誉,嫌贫爱富,谀上欺下是不会有好结果的。

    但话说回来,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也只是前人的一种美好愿望而也。看看今天,捧强欺弱的人少了吗,不巴结富人官爵者几许?当然也不能完全怪这些“马屁精”,因为现实就是这样,除非你乐于做一个不思进取的庸人。因为今天干不成事的都被大家认为是无能——庸人。而要干成事,又不得不到处溜须拍马、钻营势利。真是混帐的没法!
11 人可以像一只蚂蚁(1)
    刚刚走到引子渡电站建设工地外围,夜幕就完全笼罩了天空与大地。我爬到一个被推土机推出来的坝上,朦朦胧胧只见乌江从峡谷深处梭过来,在工地的下端漫悠。土坡上有一排简易的工棚,混暗的灯光闪烁其间。难得碰到一个人,大约都在工棚里歇着。好不容易遇到一个人,问他工程的指挥部在那里,他说他是这里的一个民工,不知道什么指挥部不指挥部。我想,找到工程指挥部是最理想的投宿处所,既安全又可以了解电站的工程情况,然而只见黑隆窿的两山上闪着灯光,山梁上车声、机器轰鸣声响彻在峡谷。我像一只离群的孤狼,不知逃向何方,在左岸的工地上转了几圈,由于看不见方向,头都晕了却没有找到去路。这时我的眼前出现了一对情侣,男的是一个穿制服的武警,我正疑惑这大山中那来的军人,人家已经从我面前走过去了。我赶忙追问到:请问指挥部在那里?我是记者。我生怕人家不相信又补充了一句:我是都市报的记者,徒步采访乌江。咫尺之间,军人回过头来,见我不像可疑人物,估计也看出我灰不溜秋的样子,真像一个徒步的记者。他站住说,指挥部在河岸,走过去后得穿过隧洞,再爬一段坡就到那里了。别看他这么一句不耗细胞的话,却让我在黑暗中感动不已。我谢过人家,回头转向河边走去。4米4花4书4库4 ;www。7mihua。com

    我打着手电筒走过铁索桥,进入一个嘈杂的工地。不少民工在工地和工棚边走来走去,看得出他们是来自农村的民工。当时的神经很敏感,根本不敢向他们问路,以防不测。当记者,常常获得农民因小利伤生命的信息,这里姑且不去分析原因。但孤身一人走在这陌生的黑夜里,我是不得不防啊。古人说,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此刻,我想我的逻辑应该没问题。

    就这样在工地的山坡上摸索着走了一个多小时才找到一栋漂亮的房子。这里住扎着工程承建和工程施工的管理人员及技术人员。楼房的大厅是按酒店的大厅设计的,装修得十分讲究。我疲惫地走进大厅,没有见到任何人。我杵着棍子站在大厅高叫着有没有人,没人应答。灯火通明,我觉得不可能没有人居住。我继续喊叫,喊累了,就把背包放到沙发上,但我不敢坐到沙发上去,一来因为身上太脏,不敢坐下去;二来,要是有人来了见我憨包似地坐在那里,不把我愣个骂一通,作为可疑人抓起来才怪……所以我只能站着。少说站了20分钟也不见人出入,我急了,跑到二楼去喊,还是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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