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信突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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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信突围-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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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新加坡的日子平和而充满温情,所以2001年毕业后他选择了在那里工作。新加坡是一个清洁和友好的城市,“比较适合居住”,但是迅速到来的婚姻使他选择了回到中国,并且他相信,回到国内企业工作“会有更大的事业感和成就感”。
  “你应该找一个外企,这样待遇等各方面都会好一些。为什么选择国企?”当他选择了海信之后,他的朋友劝诫他,骂他愚蠢,每次见面都劝他跳槽。
  他却有自己的比较:“海信口碑不错,充满活力,它重视人才和技术。我在新加坡学到技术和管理方面的一些东西,如果带到海信,应该会有很大发展的空间。”
  何云鹏在新加坡的那家公司做工艺设计和质量管理,他曾经帮助公司在ISO9002的评审考核中建立了质量控制流程,并把这种控制模式成功地运用到了项目管理中。
  他回到四川老家操办了婚礼之后,就从互联网上给海信发了自己的简历。很快他便收到了海信研发中心副主任刘维东的回信。让他感到惊诧的是,刘在几天后出现在成都,要求面试何云鹏。几乎没进行任何考核,刘便告诉何云鹏说:“海信发展过程中急需像你这样的人才。”
  于是,2001年11月23日,一个美丽的星期五下午,何云鹏来到了青岛。在流亭机场下了飞机,一个叫战嘉瑾的小伙子将他接到江西路。从机场到江西路,何云鹏的内心充满了喜悦。青岛给他留下了不错的第一印象:整洁而干净。他就喜欢整洁而干净的城市。
  然而第二天,他就从青岛飞向上海。陪伴他的依旧是战嘉瑾。
  何云鹏抵达上海的时候,那里已经有4名工程师,其中一名就是陪伴他的战嘉瑾。005,人们这样称呼他。过了不久,他们期盼的007终于出现了。
  何云鹏缺乏设计电路的经验,这使他感到巨大的压力。他没有告诉别人自己毫无设计经验。“每天埋头学,不懂就问,每天学到晚上11点,”他说,“整整一个月每天都如此。” 2002年1月1日,何云鹏从试用状态转正,开始拿到相对较高的工资,而他在电路设计方面也“入门”了。
  为了快速地展示自己的能力,他主动承担了一些重要模块的设计,其中包括战嘉瑾极为重视的“图像缩放”模块。
  那是怎样一种研究氛围啊。他们天天想啊,想到了办法就到处找人讨论,到处跟人争吵。他记得有一次在一个关键难点上卡了几天,坐出租车的时候想到了办法,就马上给战嘉瑾打电话,电话那头,战嘉瑾兴奋异常,似乎要穿越电话线与他来个拥抱。
  那时候他们满脑子都是想着芯片,走路、睡觉都是想着芯片。何云鹏怕自己陷进去不能自拔,就找一个喜欢音乐的同事给自己谈谈音乐,结果却发现自己总是心不在焉,音乐始终没成为谈话的主题,反而主题始终是芯片。
  何云鹏颇为自得的是他在科研方面有一种把复杂事物简单化的能力,他声称自己能够一眼把事物看透,看到本质。所以,每次遇到难点的时候,他总是拖一下、琢磨琢磨,实在想不到办法了,就换个思路。
  办法总会想到的。正是在这种不断找到解决办法的过程中,他赢得了包括战嘉瑾在内的研发小组成员的尊敬;也正是在这种不断找到解决办法的过程中,他赢得了权力,最终作为战嘉瑾的副手而成为项目小组的另一个负责人,内部的称呼叫“副部长”。
  何云鹏成为副部长的时候,正是整个项目组最困难的时候。那是“信芯”开发过程中最大的旋涡,它几乎导致整个项目组的崩塌。
  那是在2003年8月至9月期间,当他们把经过软件仿真后的设计代码用于实际的电路验证时,发现理论上设计得好好的东西放到验证板上,出来后就全都乱了。反复修改多次都是这样。
  整整两个月,“信芯”毫无进展,问题始终解决不了。
  青岛急了。
  战嘉瑾也急了。
  他们已经把能想到的问题都想遍了,却始终找不到原因。“我们的情绪非常低落,甚至开始怀疑自己的能力。”他说,“那时候大家几乎崩溃,心里都想到了散伙。”
  散伙。
  项目组存在的价值就是因为“信芯”,如果信芯开发不出来,项目组做了3年时间,重新回到了零,全部的心血化为乌有,全部的希望变成了绝望,那么,只有散伙才是最好的归宿了。
  如果形容得刻薄一点,青岛和上海都到了黔驴技穷的地步。牢骚、抱怨、绝望、斥责……种种失败前夕的情绪都爆发了出来。
  周厚健说:“作为我来讲,从来没有因为存在问题而丧失信心。应该说,最大的问题是空白,那个时候我们都敢下决心投入做这个东西,过程中出现一些问题我们怎么能放弃呢?”
   。。

那个叫何云鹏的人(2)
周厚健看起来有退路:没有芯片的海信照样是一家大企业,照样可以吹嘘自己是中国家电业巨头。但周厚健没有退路。
  战嘉瑾看起来有退路:开发芯片失败的战嘉瑾依旧可以回到青岛,依旧可以在海信研发中心对电视机的外观进行“修修补补”,做一名普通的工程师。但战嘉瑾没有退路。
  “11罗汉”都没有退路。
  失败对于他们来说,就是4年的努力全部白费,就是青春岁月流逝的毫无意义,就是对人生和前途的否定、否定再否定。
  “你成立一个公关小组,想尽一切办法解决这个问题。”战嘉瑾说。
  何云鹏点了点头。几年来,他们已经合作默契,已经不需要太多的话就能够理解对方的心情和希望。
  何云鹏开始召集所有项目组成员进行解决方案的讨论,他要求下属建立起详细的讨论文档。
  他们设计了两套解决方案,一套方案是对原有模块进行修改,另一套方案是做出一个新的、优化后的模块。
  何云鹏其实有自己的想法,他希望做一套新的模块,因为在这个过程中他可以带一带加入团队不到一年的年轻人,使他们快速成长起来。
  他们一共有3周时间,这比战嘉瑾给他们的期限更短,比青岛给战嘉瑾的期限更短。他们花了一个星期讨论,又花了一个星期分配任务,最后一个星期,他们写出了代码。
  然后,他们成功了。
  两套方案都成功了。
  系统终于可以按照设计意图正常运转起来,清晰稳定的图像处理效果在三个多月后终于再次出现了。
  时间是2003年底。一个旧的年头即将结束,一个新的年头马上就要开始的时候。这是一个好兆头的开始。
  “2004年最终采用了新方案,” 何云鹏说,“通过这次锻炼,新员工也融进了集体之中。”
  这并不是战嘉瑾和何云鹏最大的收获。最大的收获是他们通过反思,有了一套项目管理的心得。
  事实上,吞噬了他们一个季度的“难点”并不是什么天大的问题,战嘉瑾的描述是“因为疏忽,有一个元器件型号搞错了”,何云鹏也说“并不是什么大问题”。
  那么,为什么会出现问题?
  为什么仅仅验证中的一个很小的疏忽就迫使所有设计人员加班加点、花了整整一个季度的时间去苦苦寻找原因?
  战嘉瑾在反思。
  何云鹏也在反思。
  他们从项目组3年来的运作想到了自己对项目组的管理:3年来,大家一直是靠激情向前推进,事实上每个人都在单打独斗而不是分工协作。
  看起来每个人都干劲十足,整个项目小组都热火朝天,但每个人都有一种属于自己的代码风格,却没有一种风格属于整个项目小组。也就是说,大家各干各的,“鸡犬之声相闻,老死不相往来”。
  所以,当出现一些小问题,甚至仅仅通过对方案进行优化就可以解决的问题时,他们反而因为代码风格不同而无法找到突破口。
  战嘉瑾和何云鹏发现了真正的“难点”,他们开始发起一场大讨论,他们希望这场大讨论不止能够促成一种统一的代码风格,还能使“11罗汉”真正成为一个坚强统一的团队。
  他们所组织的讨论以及随后的培训,使整个项目组的凝聚力得以提升。当发现个别人有些自满时,何云鹏则与他们座谈,要他们警惕自满心态,要谦虚和主动,遇到困难时也不要有太多挫折感,“不要太脆弱”。
  前进,挫折,前进,挫折,前进……
  他们就是这样在挫折中成长的。从“11罗汉”成长为一个真正的团队,从一盘散沙凝聚为一块岩石,从脆弱变得坚强,从激情洋溢变得理性节制。
  作为一个团队,他们长大了。
  他们的长大就如同何云鹏描述的那样:“小公司(组织)要壮大,要经历几个阶段,出现几次危机。必须事先预想到这些危机,让团队在应对危机时发生质变,得到巨大提升。”
  每一次应对危机,都被何云鹏形容为“二次创业”。“我们只是海信二次创业的一个部分、一个步骤。在一次创业后,活力渐退,观念老化了,现在海信要靠技术创新和管理创新来进行二次创业。”
  在何云鹏看来,成败的关键在于执行力,执行力的关键在中层干部。他的话让我想起了他们在“验证事件”中的表现,事实上可以用两本管理类的畅销书题目进行描述:
  赢在执行。
  细节决定成败。
   何云鹏身上体现的成功者特质是什么?
   如果你是周厚健,你会给予何云鹏一个什么样的管理者定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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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不行?”
“信芯”的开发终于回到了正途,快速的推进也终于得以延续。
  从2003年10月到2004年1月,四个月的时间里,他们又完成了RTL电路的设计。
  2003年底,他们设计的第一块芯片验证板诞生。这是一个不到一张A4纸大小的电路板,上面倾注了集成电路设计人员一年多的全部心血,是设计人员十几万行设计代码的体现,集成了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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