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与这个日后自己的主要对手之间存在巨大差距。这将对中国的军事现代化产生决定性的影响。第二个事件很大程度上减轻了中国的外部压力,但对中国领导人提出了警告。苏联共产党在经济改革上的明显失败使其在人民面前完全失去合法性,并最终导致垮台,中国领导人应从苏联社会主义的失败中汲取教训。最终在2003年,美国对伊拉克的军事干涉,以及它在全球碳氢化合物最大产区的核心区域长期驻军,对中国来自中东的能源供应形成主要威胁。而且在此之前,美国已在中亚建立基地,并同样在盛产碳氢化合物的阿富汗进行军事干涉。美国的第二个行动加速了与中国外交关系的和缓,并使得俄罗斯和印度走得很近,尤其体现在军事领域。
为了适应唯一超级大国的出现,近25年不仅使中国政权修改了其经济政策和战略理论。这个超级大国的领导人有时面对中国政治制度公开表示反对,这种言论经常隐藏在其表面随和的演讲中,而这些演讲的主要目的都以不影响美国在中国的经济利益为前提。尽管美国领导人一次又一次发表或挑衅或随和的言论,但中国不给美国留下实现其目标(用尽一切方法使中国社会主义制度消失)的任何可能性。中国领导人密切注意美国的举动,破译其长期战略,并预见其敌对行为。尽管“中国现在并不面临来自其他国家的任何威胁”,国防秘书办公室:《中国的军事实力2005》,国会年度报告,第13页。美国军事分析家还是坦率地表达了对中国的军事现代化能为北京提供“远远超过台海,而且能在亚洲进行一系列活动的军事力量”的吃惊。从华盛顿的立场来看,美国自然不应该被中国认为是一大军事威胁,而且中国由于“在地区(亚洲)致力于军队现代化而体现出一种潜在的威胁”,这种威胁具有挑衅性。因此,美国从太平洋到*—波斯湾地区部署了大批军队。假如中国海军冒险在安的列斯沿岸巡逻——维持受到美国和委内瑞拉紧张局势威胁的拉美的脆弱平衡——华盛顿将会做出什么反应呢?实际上,辩证的对立是有可能的。原因很简单:在2001年9月11日后新保守主义者在华盛顿掌握大权开始后,战略分析以“善”与“恶”的观念为依托了,这样,世界以极端善恶二元论的方式非常明显地加以区分。美国被赋予不受时效约束地在海洋穿行和在全球建立军事基地的权力,这是因为它保证“善”的力量终将胜利。中国作为共产主义国家,代表“恶”并应该在其领土上保持防守姿态。这种基于国家间关系而浓缩的极端观点代替了美国战略的指导路线,并使美国的军事霸权(当然还有经济上的霸权)具有合法性。美国分析家天真地认为中国将“试图更快地诉诸武力和强制措施以便从外交优势中获利,她将安全利益放在首位”。国防秘书办公室:《中国的军事实力2005》,国会年度报告,第14页。难道这不是用典型的美国式习惯方法来臆断中国吗?实际上,中国追求的是通过经济发展展现实力,这需要她保护中长期的重要利益。在军事力量的同步发展的情况下,她要确保其可靠的威慑水平。正如我们所看到的,近几个世纪中国的历史和她在现代化上加大投入的现实,都不应该引起特别的恐惧。倘若台湾方面宣布“独立”的前景是一个能够引发危机的因素,华盛顿会用一切可能的手段向台湾当局施压,并强制推行更加现实主义的政策。在“台湾问题”上只有一种可能迫使北京进行军事冒险,那就是美国对“*”失控。现在,考虑到地区的力量关系和台湾新政权的愿望,2008年3月马英九当选后,重新开启恢复中国对台湾行使主权的谈判是完全有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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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的主权质疑(1)
在全球化的背景下,中国出现在世界舞台上,她的思想观念和商品以越来越惊人的速度传播着,跨越了人为的障碍。这些障碍是由不同的主体周期性地建立的,以期保护他们的经济、安全以及政治体制。随着从今以后不可避免地对外开放,全球化的趋势给中国带来了越来越大的压力。中华民族是历经数个世纪缓慢形成的,而且人口呈现出多样性的构成形式,不同的人群起初被遏制政策分隔开来,一些分隔要塞负责控制和稳定帝国的边境。为了确保中国整体安全,通过对毗邻地域的吞并,将这些人纳入了同一帝国。中华民族的形成进程依靠一个纵横交错的网络,该网络由隶属、服从、同盟的关系组成,朝廷制定的严格规则决定了它的运行方式。
在历经19世纪中期的穆斯林大规模叛乱之后,中华民族的形成进程行将结束。中国的历史中心地区被居住着异族人口的外省围绕着,这些异族人保留了自己的文化特性,但愿承认清王朝(由满族建立)的统治权。然而,三个周边地区给帝国制造了一个重大问题:在东边,台湾岛曾因《马关条约》(1895)而割让给日本,并且长久地脱离中国的统治;1933年,*分裂主义势力企图利用日本入侵在中国制造的混乱,将新疆分裂出去;西藏承认其从属于清廷的地位,但部分贵族和上层僧侣利用清朝的衰落和英国在该地区的野心,试图让外部世界承认其“独立”。一个世纪以后,这三个省份对中国领导人来说仍是难题,并且对北京、外部和跨国势力而言,都构成了一个战略关键。出于某些宗教或民族原因,某些政治势力心存削弱中国的崛起、破坏将这些省份团结在中华人民共和国内部的野心。
这些运动发生在人们的身份认同危机的背景下,是建立在多种不同因素(宗教、文化、种族等)的基础上,从根本上说是建立在被一些社会学家称为“恋差异癖”的基础上。那些分裂团体试图在国际秩序中崛起,并质疑19世纪和20世纪上半叶的国家教育成果,他们怀疑在政治、经济领域的既得福利。一些曾在国民教育的过程中采用文化灭绝政策的统一国家,如法国(强制消除科西嘉、巴斯克或不列塔尼的文化特征)或西班牙(以巴斯克地区为例),在几十年间它们都面临身份认同的危机,并且经常伴随着暴力,在今天仍然没有完全根除。美国和澳大利亚则选择了完全灭绝——从肉体上灭绝异族人(如美国的印第安人或澳大利亚的土著人)。这样就避免了身份认同的危机,因为幸存的异族人数不足并且完全处于被奴役状态。不得不提及未达到这一目的而采取的犯罪手段,这是一段离我们很近的历史:在美国,除了屠杀和流放,对印第安人的灭绝采取了真正的生物战争的形式。譬如1763年美国独立前,英国将军艾姆赫斯特在匹兹堡(宾西法尼亚州)下令“在那些坏家伙(印第安人)中间散布天花”,他的副官布盖回答他已经借助受感染的被褥来传播疾病了《自杰弗里·阿赫斯特以来,18世纪北美的生物冲突》,伊丽莎白·芬妮,载于《美国历史》杂志,2000年3月20日。,直到1890年,被屠杀的印第安人达到了种族灭绝的比例。美国公民仅仅在1924年通过了关于印第安人的法律,通过将印第安青年送到远离家庭的寄宿学校达到强制性文化同化的目的。在澳大利亚,对这块大陆的原始居民——土著人的种族灭绝持续了两个世纪,第一阶段的肉体灭绝迅速被文化灭绝所代替。直到1970年,混血后代们被带离土著家庭,在白人家庭里接受教育。澳大利亚的政治、经济和社会体制类似于南非实行的种族隔离政策。在澳大利亚,土著人的要求一直存在,但两个世纪期间土著人累积的自卑的劣等文化之感,促使他们要求得到“和白人一样的待遇”,而不是要求保持文化差异的权利。
中国的主权质疑(2)
与这些例子相比,必须注意到,中国对异族采取的逐渐纳入主权统治的政策从总体上来说对文化差异是非常宽容的。对封建朝廷来说,决定性因素不是要文化同化,而是要异族承认中国对领土的主权。以不太挑衅的眼光来看,可以说中国是这种对文化过于宽容政策的受害者——他们从未打算灭绝当地人口并以汉族取而代之。目前在中国尤其在新疆和西藏的一些少数民族关于身份认同要求的热潮提出了民族主义难题,这种民族主义主要是受来自外国的动力推动——一方面是*复兴主义,另一方面是西方信仰危机。这使中国领导人不得不寻找最适合的方法来保护中国对这些地区的主权,同时寻找应对这些文化要求的最合适的解答。
2008年3月,西藏发生骚乱。外国的反应显示了这一事件对公众舆论的冲击,明显超越了西方的政治操纵。过去20年来分离主义运动增多,催生了像科索沃那些经济上无法维持的国家实体,以及一些获得事实上的主权但还没有独立的国家实体。这些国家经济上,有时是政治上的脆弱性迫使他们将命运交到了更加强大的国家手上——如美国或苏联,这导致了“虚拟国家”的增加。1991年苏联从中获益良多,多亏了三个国家的虚拟主权(拉脱维亚、立陶宛、爱沙尼亚),苏联在联合国一共拥有四票——他们的投票权同时也属于苏联。这些“虚拟国家”帮助一些大国巩固了在联合国的地位。同时,在有关伊拉克的投票时,美国的立场总能得到太平洋岛国的支持,如所罗门群岛、马绍尔群岛,都是美国控制下的领土。
国际上对民族主义和少数民族的要求越来越感到困惑,这种困惑在“西藏危机”中表现为一部分藏族的文化要求——他们希望其文化特征能在更大范围内得到承认,这和越来越多的海外流亡藏族及其西方盟友无视近代史的事实而要求西藏“独立”的言论所致的偏差有关。在欧盟多年前已经明确、正式地承认了中华人民共和国对西藏的主权之时,某些欧洲领导人仍然听任那些政治上不可接受的宣言和评论泛滥。关于西藏和维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