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 春才也顾不得他的高级衣服了,一屁股坐地上“呜儿呜儿”地哭起来……他没有往家拐,在村里连车都没停就返回了省城!路上他特意留心看了看,还真是都平了,王家坟、高家坟、屠家坟……都平了!外村也一样!这让他心里平静了些,可那口怨气还憋在心里! 到省城后,他们直接去了一家饭店,因为自己苦闷,也因为对风水大师绝对佩服。说到苦闷,这一段时间以来,他真够受的。祸不单行,祸事连连,他已经有点儿焦头烂额、顾此失彼了!他对大师的佩服就有点儿低能加弱智了!可是,老实巴交的农民春才,他自己在打麻将时,又怎么顾得上看电视新闻里一遍遍滚动播放:平原县率先实行殡葬改革,平坟率达到百分之百!连县里的头头们家的坟都平了,春才家的坟在百分之百之内也就不奇怪了!纵然,在送风水大师上车前,面对春才和霍辛的赞不绝口,喝得二麻二麻摇摇晃晃的大师用十分不准确的动作拍拍胸脯说,“我从小干这一家,是方、方圆几百里在这方面造、造旨(诣)最深的!”可是,在他内心深处他不得不承认,关于春才家祖坟被平一事,他就是从电视新闻里推测到的。 那天他们三个人喝了差不多三瓶酒!大师喝得最少,其次是霍辛,春才在喝酒上的美德又表现出来。这可是他那次戒酒之后的首次开戒,这对他来说预示着什么的呢? 那天晚上发生的事,实在好奇怪!他到今天也没有想明白,就像他长这么大没有活明白一样!霍兰,或者说他到底是怎样和霍兰滚到一起的,霍辛又是怎么回来送东西的,他都搞不清楚了!甚至是越想越糊涂,越想越不明白了! 那天霍辛先送他回来,然后去送风水大师。到楼下时霍辛问他要不要送你上去?他糊里糊涂地说不用了,我没事!霍辛就开车走了! 他在路边一摇一晃和他们挥手告别! 说实在的,他并不知道霍兰在家。因为自从晓晓走了之后,他基本上没在这个房子里住过!因为这里留下了太多晓晓的气息,甚至他看到屋中的任何陈设都会立刻想到一连串晓晓的事情!可那一天不知为什么他会作出回来睡觉的决定!他现在隐隐约约记起霍辛曾劝他回来睡觉。那时候,他还不是太醉,可已分明有了七八成醉意,他一边喝着酒,一边对风水大师说喝完了酒我们找间卡拉OK潇洒去。 风水大师一听就眉开眼笑了! 可霍辛却一反常态说,大师是修行之人,是不沾女色的!风水大师虽然立马在嘴上说是啊!是啊!可喝得迷迷糊糊的春才却分明在大师眼里看到不悦,好像霍辛的提醒搅黄了什么一样。 那天他上楼时,才发现腿脚都有点不听招呼了,他只得伸出左手来半扶着楼梯往上走,把握不了平衡时就轻轻地扶一下,然后就蝎子蜇了似的赶紧松开,因为,纵然喝醉了,他还是看到楼梯的扶手上有好多灰尘,把手都弄得黑乎乎的,那种感觉很不美好! 他走到家门口,摸了老半半天也没有摸到那把钥匙,钥匙包里总共四把钥匙,只有一把是这门上的钥匙,他却愣是开了七八次,也就是说开了七八次都没有找对那把钥匙,他便在那呜呜哝哝一边自言自语一边找。这时,门开了,屋里站着的是霍兰,霍兰穿着一套碧绿色半透明睡衣,他认出来了是晓晓留下来的,他有些不高兴,便歪歪斜斜走了进来…… 进门后他靠在了门后,眼睛直愣愣地看着穿着薄如蝉翼碧绿睡衣的霍兰。因为晓晓长的细高细高,所以,他穿着这衣服特别好看,有一次晓晓穿这件衣服时,他对晓晓说,说她穿这身衣服就像一只螳螂,一只竹园中那种绿色大螳螂。晓晓看了看他,什么话也不说。可霍兰穿着就没有了那种像只螳螂的效果,这倒不是因为霍兰长得有多丑,只是没有晓晓长得那么漂亮!他这么想着,心里平生出许多不舒服来。     。 想看书来
钱是贼人的念性(5)
“谁、谁、谁让你穿她的衣服?”春才斜靠着门后、斜巴着眼睛问,喝酒后严肃的神情都会变得迷离扑朔起来,眼神也就变得飘忽起来,“看你穿着这衣服多难看啊!活像一只大青蛙,一只臭水沟里蹦达的大青蛙!”即使是喝醉熏熏,他还是不愿意把那身材修长高挑的螳螂形容给霍兰。 “是吗?”霍兰有点儿不高兴,睨了春才一眼,眼神里竟然喷薄欲出些别样风情来,“我有那么难看吗?我哪儿难看了?吃鳖肉装鳖憨,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我又不是你老婆,长得像什么和你没有关系!” “难、难看,太、太难看了!”春才一边摆着手一边说,“你、你把它脱了,这、这不是你的衣服,不是你的衣服!晓晓穿上它像、像螳螂一样,那、那才叫漂、漂亮!你什么玩意儿?” “我知道不是我的衣服,是别人的衣服!”霍兰说,“是谁的衣服留给谁穿吧!”说着她一边向春才走来,一边解开了那上衣上唯一的一根带子。衣服前襟比较大,这样,在系着带子时就出现了两前襟交叉,看不太清里边风情。可她一解开来就坏了,坏透了!两边的衣服襟儿迅即耷拉下来,霍兰那健康而丰硕的上身豁然而现……他先是惊呆了,看清了霍兰上身的皮肤是那种带些浅薄的黄、非常健康泼皮的颜色,继而,那颜色像漫山遍野的豆浆般在春才的眼里迷漫开来,像宽无涯的大地般在他醉眼惺忪的眼里扩展开去—— 他冥冥中听到自己的骨头在咔嚓咔嚓响,心里明明灭灭亮着闪电,大脑里在轰隆轰隆打着炸雷,感觉里一场战争正风驰电掣向他袭来……他猛地向前两步,使劲把她抱在怀里,他们两臂上的骨头好像都要碎了,两个人的肌肉好像都要溶化了,两个人的灵魂好像都飚升到十八层天上,两个人的意志好像都戴着手铐脚镣被囚禁在十八层地狱里——心律快得让人难受,血液热得让人疯狂,呼吸急促得像癫痫突发,那粗重混乱的呼吸像飓风般狂暴地把他们卷到客厅的沙发上……    
钱是梦醒的凄惨(1)
他每走到一层楼的楼梯下端,一跺脚就会把那里沉睡的廊灯惊醒,廊灯们就毕恭毕敬地站好,看着春才拖着沉重的脚步走过。他到二楼了,二楼的廊灯对他的脚步声置若罔闻,他站住跺了一下脚,那廊灯依然故我地不理不睬,他想,大约那廊灯真坏了!他好长时间没有到这里来了,晓晓不辞而别再加上后来和霍兰的那件事,使他深深地感到那套装修豪华的房子简直就是他的最不吉利之地,今天要不是意外看到这里亮着灯,他是决计不会到这儿来的。纵然,他知道这套房子已经是他的最后财产了,可他更知道这里是他最最伤心失意的地方!所以,他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觉得这楼道这么漫长,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艰难地走过这从一楼到六楼的台阶!感到这台阶沉重的还有一个原因,在这条与那房子连通的楼梯上行走,使他总也挥不去一些回忆,那些光怪陆离色彩斑斓令他目眩令他恶心的回忆—— 那天,具体的时间弄不清楚了,一个小时?或是两个小时?总之,是他和霍兰的第二战役正要收尾时,门突然开了!那个尾只能提前收了!受了惊吓的他们草草匆匆结束了战斗!回头看,进来的是霍辛——他羞愧难当 ,进来就左右开弓给了霍兰两个耳光!说,“你这个不要脸的东西!你这个不要脸的!你叫你哥哥怎么做人啊!” 这时,春才已经迅速穿上了裤子,呆头呆脑地站在一边,春才的脸上飘荡着尴尬。霍兰还拿着那件碧绿色的睡衣遮着羞处,她倒比春才还镇静些。突然,她走到春才面前,左右开弓打了春才几个耳光。说,“你这个不要脸的东西!你这头不要脸的骚驴!你叫我以后怎么做人啊!”说完她呜儿呜儿哭了起来,哭声很凄凉,眼泪倒也不怎么丰盛,可能是被刚刚的激情蒸发掉不少体内的水分吧! 霍辛愤愤看看霍兰,又愤愤看看春才,左右开弓打了自己两个耳光,使劲摇摇头,把车钥匙和钥匙包扔在茶几上,长叹一声,甩手而去!霍兰也走了,走的时候很平静,没有悲伤也没有愤恨!像不认识春才一样,根本没有响应春才善意加愧疚的眼神,他们就像在街上互不相识擦肩而过的人,他目送她静悄悄步出屋门,徜徉而去——他在路上想了很多,很多当年的东西——他手里拿了一叠纸,上面写着很多字,字头上写着:“问讯记”录四个大字,它们下边是一虚一实两条细线,细线上面有:问话人:李德军 受话人:郭春才——冒号之前的字是打印的,冒号后面的姓名是手写的,郭春才的名字上还按着鲜红的楷模—— 问:霍辛这个人怎么样? 答:他娘那X,他不算个人! 问:咋不算人呢? 答:吃肉撒腥,养汉作精,吃柿子捡软的捏,欺负人呗! 问:打过你吗? 答:经常打,还打老百姓,看不惯谁就打谁! 问:还有什么? 答:偷鸡,每天晚上回来,都带好几只鸡,让我给他焖上补身体! 问:你怎么知道他是偷的?说不定他是从家拿来的! 答:哪儿有两三点种还卖鸡的?他家在另一个县,离那一百多里地呢! 问:他那身体那么好,还补什么? 答:去找那个开理发店的‘养汉精’呗! 问:你咋知道的? 答:有一次他喝醉了,那个女的身上可能不方便,打电话叫我去接他,我去的时候,他躺在那个女的床上,身上啥也没穿,那个女的也穿的很少! 想到这儿,霍辛冷冰冰地笑出声来…… …… …… 过了七八天,霍辛来了,说,“老板啊!你们怎么能干这样的事呢?咱们是这么多年的朋友……唉!你让我怎样说你们啊!朋友妻还不可欺呢,霍兰可是我的亲妹妹啊!” 春才不说话! “再怎么说你们也不能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