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宣传方面立下汗马功劳,每年有一百多篇宣传文章在各类媒体发表,担任多家媒体的特约记者、特约撰稿人之类,老实说,他调到经济庭去,对我好比失去一个手臂,但是组织需要,我也不好违抗。”
凌子鼐立马对刘秘书佩服之极,想想在学校评职称时,大学毕业要多少年,还必须要在省级以上核心期刊杂志发表一篇论文才够资格。就是这一篇论文,使多少专科本科毕业的老教师失之交臂,对着副高级职称望洋兴叹。刘秘书一年可发表一百多篇宣传文章,怎么没有调到报社或杂志社去工作?正猜想间,刘秘书说话了:“过奖,过奖。能在刘主任手下工作是一种福份。真的,我是不想调走,那里工作都一样,那里不是为党工作?只要工作的心情舒畅。小凌是当老师的吧,你虚心跟刘主任多学,搞秘书工作一定要找准自已的角色与位置,除了读几页书本知识,更重要的在于经验积累和实践锻炼。”
“以后多加指教!”凌子鼐惭愧地说。
“小凌,我不是说你。”刘主任说,“年轻人到了一个岗位,千万不要骄傲,好象自己很有本事,摆书架子。有个学历就目空一切了,学历不等于能力,文凭不等于水平。张院长没有读过大学,有谁比他更有能耐。我是中专生,没有进过大学校门,刘秘书是军转干部,没有进过大学校门,但是,我俩会比别人差?”刘主任下定决心似的咬紧嘴唇:“不会!我俩做得了的事别人不一定做得了,相反,别人能做的事我俩做得更好。我在中专读书当了两年学生会主席,刘秘书在部队也提干,在《解放军报》都有文章。所以,我说小凌,以后要好好干,不要把学历挂在嘴上,不提什么大学生,嘴不会发臭的。”刘主任开口一大串话。
刘秘书说:“刘主任心直口快,说的话是对的。”
凌子鼐委屈的快要流泪,细声地说:“我知道!”
刘主任瞥了一眼凌子鼐,站了起来放大声说:“知道不知道并不要紧,关键是要搞好工作。工作搞不好,我会骂人的。论资格,我在法院也排的上队。省政法学校科班出身,在基层法庭、民事庭、刑事庭都搞过,当办公室主任也有六年,当时我是最年轻的正庭长级干部,即使有些人以后当个庭长什么的,我也比他们早几年,在我面前没什么架子可摆。”每一句都堵着别人的嘴,说完坐回高靠椅上,眼睛望着天花板。
刘秘书说:“刘主任是好人,以后你会知道的。”
刘主任是好人,这里的人应当都是好人,凌子鼐从来没说谁是坏人。
在学校里,见面点一下头就算认识,要是吃过饭就是熟悉。这里不同,各人钻进办公室后就很少窜门,路上相遇也少招呼。凌子鼐来了三天,只与刘主任两次照面。
“咚,咚。”有人轻轻敲门。
“请进!”其实门没有关。
来人向凌子鼐点了头:“请问,张院长在吗?”凌子鼐说:“我也是刚调来的,不知道张院长在不在。”来人说:“我是县经委的,找张院长一点事,可以借用一下电话吗?他办公室的号码?”凌子鼐说:“好的。”来人便冲门外喊:“主任稍等,我打个电话跟张院长联系一下。”凌子鼐朝门外看去,一个胖子喉咙里“咳咳”几声,接着嘴巴挪动几下,一包浓痰从口中飞奔而出,痰液太粘,分三四串才到达痰盂,一串还落在痰盂外壁。凌子鼐打了个寒颤。门外的胖子主任走了进来,对经委的年轻人嘟哝:“来之前也要先联系好,害我在这里等,做事不够老练。”那年轻人胀红着脸在打电话。胖子主任开口问凌子鼐:“我听说一个人调到法院,就是你吧,你好象是县一中的老师吧?调法院好!县一中呆不得!县一中都快成了徐远迪的阎王殿了。”凌子鼐抬眼细看,一个身长脚短、矮矮胖胖、脸上肉团反光、戴一副宽边黑框眼镜的中年人在凝视自已。凌子鼐着力想,记得是经委的雷根柱,一个马上就要提升为县处级领导的后备干部。前几个月,凌子鼐和李老师去向徐校长汇报工作,刚到校长办公室门边,就见过这个人,这个人在里面咆哮:“老徐,这点面子都不给,万事不求人了。”太概看到门口站着两个老师,故意亮着沙哑的嗓子:“研究?研究个屁?要什么烟酒就说一声,我可没这个耐心。”说完气冲冲往外走,瞪了一眼凌子鼐,又瞪一眼李老师,迈开大步走了出去。凌子鼐看到徐校长气歪着脸在说:“岂有此理!他要把他一个侄女弄到县一中读书,他的侄女才三百多分,离重点高中分数线差得远呢?”听说过了几天,他的侄女去了省城一所中专读书。事后凌子鼐问李老师那个来人是谁,李老师说:“雷大炮呗。你认不到?经委的主任。你看红旗大道一条临街的房屋底层都改作店面出租,唯有它经委的拆墙后安上玻璃门,里面全部改作荣誉室,挂着锦旗,摆着奖杯,夜夜灯火通明,有些外地人开初还以为是那个大姓人家祠堂里的神位呢?”凌子鼐噗然大笑,以前上街见过那个“祠堂”一般的大厅,想不到是经委的荣誉室,看来雷主任是非常看重荣誉的人。凌子鼐随口问:“雷主任很有成绩的吧?”李老师说:“骗子?他拿得出什么成绩。”凌子鼐又问:“那他跟上面关系很好喽?”李老师说:“*妹穿得光亮,里头满身脓泡疮。”李老师喜欢说笑,他比划说:“这个雷大炮目中无人的。”凌子鼐问其究竟,李老师说:“走到别人面前就放屁,管你想不想闻;与人一同出差睡觉一会儿打鼾一会儿磨牙,管你想不想听;再多人的场合都敢抱着服务小姐亲嘴抚摸,管你想不想看。”凌子鼐把李老师的话当作笑料,一笑了之,不当一回事。现在雷主任就在身边,一股狐骚一身油烟,凌子鼐很担心他会放屁,果不其然,嘴没合上,一个“隆咚”氨水味喷薄而出,应验了李老师的话正确。凌子鼐忍着笑,不敢正视雷主任镜片后面躲着的眼光。那个打电话的年轻人有意避开难堪,说:“张院长在宾馆开会,下午才有空。”雷主任说:“开会就算了。下午,下午,下午我还有事呢?过几天叫他到我办公室来了,不要老是我找他。”说完头也不回出去。凌子鼐后面看去,雷主任的头发象睡觉前洗湿了还没有风干就靠着枕头第二天起来怒发冲冠的样子,大概涂了点摩丝,没有梳均,走路时头顶毛发一沓一沓上下抖动。
今天的心情因为雷根柱的到来破坏殆尽,凌子鼐打开办公室大门在闲坐,坐了一会儿,感觉颈脖上有点酸痛,便起座出来,拉伸着颈椎和腰椎,双手交叉活动手指关节,正要侧身压一下腿肌,靓女葛副主任一阵风似地走了进来,娇美的身段荡漾着一种独特的女人气息,娇嫩的脸庞迸发出一种神奇的微笑,冲凌子鼐嫣然一笑:“好啊,好啊,我说怎么多了一点人气了。”葛副主任仍然是一袭长裙,花色比那天见面时还要鲜亮,容颜比那天见面还要靓丽,葛副主任从门角鞋架换趿一双拖鞋,娉娉婷婷活脱脱一副青春美貌,那脚趾露在外面,雪白*,贴肉的衣衫,裹着窈窕*,*高挺,动则耸颤,一对酒窝梨花带雨。凌子鼐感到有一种异样的骚动,瞬间渗透全身,直追五脏六腑,久久不能转神。葛副主任想听到凌子鼐问点什么,睫毛忽闪忽闪的,凌子鼐扁扁嘴巴,不知如何切题,只好随口问道:“出差去啦?”葛副主任说:“是啊是啊。”凌子鼐又问:“办事去啦?”葛副主任说:“是啊是啊,你猜什么都很准。不在办公室肯定出差去了,出差去干什么肯定去办事了,凌老师学过教育心理学,当领导的秘书真合适!呵呵!”
凌子鼐坦率地说:“都是信口开河,哪敢揣测别人的心理。总不能谈今天天气……哈哈哈吧!”
葛副主任说:“我就喜欢谈天气,天气变化是最好的话题,永远的话题。”
凌子鼐说:“那你以后说给我听,我来了十天了,就是没有人和我说话。”
“怎么,报到十天了?难怪办公桌椅没有尘灰。我问你,刘主任没有带你和办公室的十多个同事聚一聚?”葛副主任问。
“聚倒不必,慢慢会熟悉的。”凌子鼐自我解忧。
“不同。”葛副主任说:“大家相互认识一下,省得以后见面时尴尬,况且,刚来的人有领导捧场,大家心里占有份量。”
正说着,门打开了一条缝,那个圆脸盘的头颅又钻了进来,半个身子留在门外:“葛副主任,不会打扰吧?”葛副主任红着脸:“董大秘书,你说的那儿话?”凌子鼐前些天见到的这个圆脸盘笑着进来,说:“我是不太敢惊动领导的,除非事情十万火急。”葛副主任说:“什么事情到了你这里都是十万火急的,不就是几份文件吧。”
董秘书说:“领导屙泡屎尿都是亲自,胡说八道几句就是重要讲话,连陪外商进*还是工作需要。”
葛副主任极力走出状态转移话题,介绍说:“这位是新调来的凌老师,凌子什么吧,生僻字,不好念,也是写材料的。”转身刚要介绍董秘书,只见董秘书不屑一顾的样子,说:“写什么子材料,无非把上级的材料拿来,‘我市’改‘我县’,‘去年’改‘今年’,罢了,罢了。”说完便走开了,葛副主任苦笑,凌子鼐笑不出来。
为了冲淡这种气氛,葛副主任无话找话说:“刚才这个小胖子是办公室的董秘书,人很聪明,也很机灵,别看他牢骚怪话挺多的,可是北京一所名牌大学毕业,本来可留省社科院工作,为了崇高的爱情,回到县党史办,前些年调到法院的,写的文章很有深度,尤其对《周易》,还颇有研究的,在全国很有影响的杂志上发表过不少见解。”
凌子鼐不想听葛副主任打圆场为圆脸盘说话,嘀咕着说:“名牌大学毕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