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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1） 是命运这无形之手在指挥着芸芸众生嘛！
无疆县正在申报全国文明城市，无疆县法院也成立了创建全国文明单位领导小组，组长由陈邦敏院长担任，副组长由凌子鼐副院长兼政治处主任担任，其他副院长和各部门负责人为成员，政治处为日常办事机构。
创建文明单位实行逐级呈报。县文明委确定了法院为十个候选单位之一，然后向市文明委呈报，市文明委从中确定六个候选单位向省文明委呈报，省文明委从中确定四个候选单位向中央文明委呈报，中央文明委最多命名二个文明单位。县法院能否如愿以偿，需要做大量工作。
县文明委在电视上公示十个候选单位之后，便向社会各界征集意见，听到了不同反应。县文明委办公室的孟小年副主任是凌子鼐高中同班同学，他对凌子鼐说：“对你们法院的意见最少，也有几条，没有核实。一经查实，也会泡汤。”凌子鼐问：“你就透露一下，我们进行整改。”孟小年说：“现在不是整改的问题，而是究竟有没有、存在不存在的问题，如有，如确实存在，对不起，一票否决。”凌子鼐急了，说：“老同学了，不要摆臭架了，打官腔了。你实话告诉我，是那几个问题。”孟小年犹豫了一下，说：“我对你老同学负责，你也要对我这位老同学负责。主要有那么三条：一个是刑事庭叫刘月亮的，他老婆古三凤去年下岗，已有一个十四岁的女孩子，现又怀孕想生二胎。干部职工违反计划生育所在单位不但一票否决，根本不要想创建文明单位，以前所有的荣誉牌子还要摘掉，性质严重的很。违反计划生育的干部职工本人也要受到党纪政纪处分，一个单位就怕出这样的一堆老鼠屎。第二个是执行局一个叫刘慧明的，天天吃喝拉撒，吃了原告吃被告。前不久因为别人结帐的事，他还动手打了酒店老板，一个法官这个样子象什么话，一出事就完了。三是反映什么超标准超范围收费，我们搞不清楚什么标准范围，收费是进国库的吧，再多也得不到，你们担这个风险干吗？划不来的。”孟小年说到这里，停顿下来，瞪眼看着凌子鼐说：“县里领导说了，法院工作不错的，只是个别人的个别问题，不要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当然这些现在只是听说而已，没有经过核实，所以开头我也不愿意说。”凌子鼐说：“一经核实，再说早就完了。”孟小年说：“老同学正列为县处级后备干部，不要因为单位的事受到影响啊。我这里我会做工作。”凌子鼐说：“谢谢小年同学。”
回到单位，凌子鼐原原本本地向陈院长作了汇报。陈院长十分诧异，问凌子鼐：“这几条属实么？我怎么没有听人说起过。”凌子鼐说：“收费可能有的超标准超范围，但这不是很大的问题。诉讼费收费办法是老早制定的，与现实不符，况且实际支出费用也没有很明确的标准和范围，只要强调一下就可以的。至于违反计划生育和干警吃喝收礼等问题，有这样的风声，还没有证据，要先摸底再个别找谈话。”陈院长十分气愤：“这些家伙想卖了我，没那么容易，明天开个全院干警大会，整顿一下纪律。”凌子鼐说：“大会开不得的。不要开会，不要声张，不要整顿，一涉及到这些敏感问题，有的人就喜欢小题大作，兴风作浪，就会在社会上迅速传播开来的。在县城不比市城省城的大机关，打一个屁也会臭遍全城。庄德权、雷根柱不就是被人抓了把柄搞掉的。其实象庄德权、雷根柱一样的官多的是，只是没人控告而已。”陈院长说：“子鼐你看如何处理才好。”凌子鼐说：“先叫刘副院长找刘月亮、刘慧明个别谈一谈，了解有无此事，刘副院长跟刘月亮、刘慧明是同村人，都是刘氏子叔关系，可能有效果的。”陈院长说：“就这么办。”
刘博宇副院长单独找到刘月亮问：“月亮在家？正要找你。三凤下岗多久了？现在在家里做什么事？”刘月亮说：“快十个月了。在家干吗？看电视呗，生怕电视机被人偷走一样。”刘副院长说：“小美十多岁了，读中学了？”刘月亮说：“十四岁，读初二吧！”刘副院长说：“现在计划生育抓的很严，一旦违反政策条例，单位要一票否决，要摘牌子。个人也要开除处分。你是副科级干部，绝对不要出事。”刘月亮说：“副科级，有个鸟的待遇。一个女孩子要读书要看病都缴不起了，还敢超生，有人出钱叫我生我也要考虑。”刘副院长说：“没有就好，我是担心。”刘月亮说：“刘叔，有谁反映我超生啦？”刘副院长说：“没有就好，没有就好。我们惹不起，惹不起啊！”刘月亮说：“刘叔放心，没有这码子事的。”刘副院长说：“如果有的话，你就完蛋了。”刘月亮说：“刘叔放心，绝对没有。”
刘博宇副院长单独去找刘慧明：“老三古，以后少进酒店，被人看见不好。我也少进，一日吃三餐，一年才长一岁的，赵本山小品说的，上餐陪下餐陪终于陪出了胃下坠。”刘慧明说：“安排请吃的人多，不去又说我刘慧明架子大，一去又没完没了。我也巴不得在家吃饭，三两米下肚，舒舒服服，老婆她也没意见，不会抱怨我是下班不回家的男人。”刘副院长说：“他们有事才会求你的，事情办完，谁会出冤枉钱，要两张人民币好辛苦的。”刘慧明说：“也是也是。现在的人都是势利眼，狗眼看人。你行时了，朋友就多，你跌撞了，鬼也不答。即使有几个丢不下面子来了，也是以前给足他好处的。”刘副院长说：“餐馆酒楼少去，收受钱物是绝对禁止的啊，谁出事谁倒霉。”刘慧明说：“谁敢收啊，几条烟几瓶酒有过，说实在话，这包烟还是昨天人家刚送来的，当一个局长，还要自已买烟，鬼才相信。”刘副院长说：“凡事要掌握一个度，上级法院三令五申，收受钱物一律调离法院。”刘月亮说：“我可没收钱呀？我以党性担保，一身正气，两袖清风，三从四德，五体投地……”刘副院长打断了话：“好了，好了，好好工作，执行局是很重要的位置，对某些人也是肥缺，很多人看着眼红，难免会有闲言碎语。”
刘副院长跟陈院长一说，陈院长也说：“我想也是，谁敢越雷池一步，就死定了，我不允许任何人以任何理由出事，谁砸了单位的牌子，我就砸他的饭碗。”这句话陈院长在下午的全院干警大会上说得叮当响，“我是这里的院长，谁砸法院的牌子，我就坚决砸掉他的饭碗。”陈院长非常镇定地说这番话时，凌子鼐无意中看了一下台下坐着的刘月亮，刘月亮迅速把眼光移开，凌子鼐想你刘月亮怎么不从座位上起身拿着空杯子到主席台下工作台上加茶叶加热水了，显然他没这勇气了。再看刘慧明，刘慧明却装作无事的样子，用钢笔在簿子上记着什么，根据凌子鼐的判断，刘副院长的个别谈话是没有火候的，他代表的是长辈，而不是代表组织，只有组织的强硬措施才能震慑人。这些事情稍微一拖，问题出来了谁也收拾不了。孟小年就说了，全县申报全国文明单位的有二十五个，只有十个列为侯选单位，还有十五个是替补单位。
凌子鼐给陈院长出主意：“我估算了一下，全院男干警的老婆和全院女干警中的育龄妇女共是六十多个，我们干脆出钱叫他们去县计划生育服务站进行环孕检，这样更保险。再是设立一个廉政专户，规定在一个期限内自动退款的不予追究责任，等到查出，决不姑息迁就。”陈院长说：“好。”便指示办公室拟了一个文件下发，在下个星期五以下六十八人到县计划生育服务站进行环孕检。在工商银行设立廉政专户，凡是收受钱物的，一律折价退缴，在一个星期退缴的，不再追究责任。
过了两天，刘月亮便向分管的廖副院长告假，说他老婆伤风感冒，他陪老婆去看医生。凌子鼐听说昨天刘月亮带他老婆去县人民医院妇产科体检，有人看见古三凤的肚皮微微突起，今天回去时古三凤脸色腊黄，医院门口上车时，一只腿都提不起来，还是刘月亮帮着托了上车去的。凌子鼐把这一消息尽早向陈院长汇报。陈院长说：“好在用了这招，不然就出事了。星期五照常环孕检，谁知道有没有刘月亮第二。”接着又问，“廉政专户有没有效果？”凌子鼐说：“请客送礼是你情我愿两个人的私事，谁也抓不到证据，谁也死不承认。设立廉政专户只是表明我们有这项措施，同时吓唬一下人要有收敛，不要太放肆。据我调查，最起码在这几天没有人敢上酒店馆子，这也是成效。廉政专户没有收款，我们可以理直气壮向县纪委程书记反映干警不存在吃请问题。廉政专户收到了款，我们也有充足理由向县纪委程书记反馈情况，表明干警有了认识。这些都是做给大家看的。”
十天以后，由凌子鼐亲自起草的一份情况报告交到了县文明委桌面上，说明了三条结论：一是没有一个干警及家属违反过计划生育政策条例；二是没有一个干警违反过廉政建设若干规定；三是依法收取各种费用，今后将把实际支出费用的范围和金额列具详细，做到明明白白收费，清清楚楚缴交。
第三十章（2） 是命运这无形之手在指挥着芸芸众生嘛！
凌子鼐到省高院参加全省法院文化交流工作会议，会议的主题是今年作为“法院文化交流年”，确定了十个县市法院为全省文化交流单位，无疆县法院没有份。凌子鼐找到省高院马副院长说明情况，马副院长说：“小凌不错，无疆县法院不错。研究室的同志下去摸底不是很认真的，我也没注意。”于是在会议结束时把全省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