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策突然感觉到屋子里的空气有些凝重。
金大姐：谁都是科长
金大姐：谁都是科长
总务科张科长指挥着人抬进来一套办公桌椅打破了尴尬，金大姐忙迎过去让来人把桌椅摆放在自己办公桌对面，这时候倒是莫小力主动过来与江南策搭讪：“小江啊，你好大的面子哦，天天要和金大姐面对面了。”
“小力啊，我本来是想让你们年轻人天天面对面的，可害怕小江没心思工作，误了前程啊。”
“嘿嘿，那倒也是的，不过，现在这个样子，我也担心小江没有心情工作呢。”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江南策倒好像完全是个局外人。
“谢谢两位关心，有一点请你们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工作。”
“好啊，年轻人就要踏实些才是。”郭咏突然从侧门探过头来，听到江南策的表态，就接过话去。“小力，顾总昨天要的那份文件整理出来了吗？让你快点送过去。”
莫小力连忙说：“主任，马上就好了，我一会儿就送过去。”奇怪的是，莫小力的声音与刚才和金大姐说话比起来，不仅悦耳动听，而且透着丝丝的甜与媚。
莫小力敲打了几下键盘，打印机吱吱嘎嘎地就响了起来，这时候江南策才注意到，办公室的其他科室基本上都没配电脑，就连郭主任也不例外。莫小力掏出化妆盒照了一下，似乎发现江南策也在朝自己看，赶紧又合上，拿起文稿就出了门。
“金大姐，顾总是谁啊？”江南策问。
“哦，公司副总顾国平。”金大姐压低声音说。“对了，公司钱总是一把手，总经理、党委书记一肩挑，还有两个副总，顾总和蒋总，再就是总工程师、工会主席啊什么的，过几天你都能见到的。”
“我们秘书科谁是科长啊？”
“你就是科长。”
“啥，金大姐，你别拿我开玩笑啊。”
“哈哈，秘书科没科长，所以谁都是科长。郭主任升上去之后，本来派了一个来的，呆了不到两个月，不知道为啥又调回车间当支部书记去了，后来就一直没科长。”
“哦，我刚来啥都不懂，以后有什么做得不到的地方，还请金大姐多多指点。”没等金大姐客气，江南策又补充道：“金大姐，你是个热心快肠的大好人，遇见你真是我的福分。”几句话，说得金大姐心花怒放：“我也是看你这个年轻人老实本分，以后啊你也不要客气，有什么不清楚的地方尽管和大姐说。”
过了好一会儿，莫小力神采飞扬地回来了，进门之后还特意使劲把手中的文稿晃了一晃。
电话铃响了，莫小力接起来，对金大姐说：“钱总开水喝完了。”金大姐急忙拎起开水瓶，通过侧门走了。莫小力冲着江南策喊：“哎，新来的，没事别总听金太婆传闲话。”
“哦，没有呢，她就跟我讲了讲公司有几位领导，以后要服务好。”
莫小力只“哼”了一声，便不在搭理江南策，自顾自地敲起了键盘。
江南策刚把桌子清理好，郭咏过来将一大堆公司的文件交给了江南策，让他好好学习学习，熟悉一下公司各项管理规定和相关政策，将来写材料啊，陪领导调研啊，接待职工来访啊等等都会用的上。“毛主席教导我们说，政策和策略是党的生命，万万不可粗心大意。”这句话如果郭咏以轻松语气说出来，江南策或许会觉得郭主任很有幽默感，但郭主任却是郑重其事地谆谆教诲，让江南策有些莫名的反感，似乎郭咏提到的一切都成了江南策将来的工作。
江南策毕恭毕敬地接过来，还不住声地感谢郭主任的关心，看得出来，郭咏很有些得意，只有金大姐冲着郭咏的背影捂着嘴在乐：“终于来了个好支使的，主任的架子也可以端起来了。”
中午在食堂，江南策又见到了欧阳秋，打完饭凑在一起找了个紧靠墙的角落，互相询问起报到的情况。
“告诉你，报到那天我们碰到的那个美女和那个老太婆，都是我办公室秘书科的人。”
“哈，你艳福不浅啊，要抓住机遇啊。”
“见了个鬼，这两个女人针尖对麦芒，什么男人的头都会搞大了。”
“嘿嘿，这是你自找的吧。”欧阳秋幸灾乐祸。“我们技术部就很单纯，报到就分配了个工程师带着，马上就有图要画，我说要用电脑画，技术部的老师们都只听说过，几台电脑除了做点计算外，几乎就是台打字机，还没几个人会用。”
“NND，我们秘书科里只有莫小力有一台电脑。”
“是啊，我打开电脑也傻了眼，根本没装CAD软件，只好改天让吴旭给找个盗版来。”
“你这家伙，看上去很厚道，花花肠子倒不少啊，尽找些理由勾人家出来。”
“靠，你小子总以自己的流氓之心度我欧阳君子之腹。”
江南策只花了不到一上午的功夫，就看出来公司员工管理的各项制度都很齐全，只是不同时间以各种文件的方式下达，零零散散，互相牵扯，有些甚至前后矛盾，一般人不看上好几遍，还真难得理出个头绪来。
莫小力：以后少假装积极
莫小力：以后少假装积极
吃完饭回到办公室，江南策闲得无聊，将一些乱七八槽的杂志文件夹码放整齐，又把各自扔放在办公桌上的报纸收拾起来，无意中碰到了莫小力桌上的鼠标，屏幕保护的提示是：“请输入密码。”
上班铃响，莫小力脱下的外套拎在手上，紧身的短袖又将*的身材一览无遗，满面潮红地将一个呼啦圈靠在门后，坐在椅子上娇喘，不时用小手扇呼，芳香四溢，江南策忍不住偷偷地提了提鼻子。
金大姐神神秘秘地进来，看见办公室里焕然一新，不禁夸赞道：“哈，来了个勤快的小伙子，大有改观嘛。”
莫小力这才抬头看到了办公室的变化，马上脸色一变，忙去看桌前的电脑：“小江，你是不是动了我的电脑？”
“没呢，收拾报纸的时候碰了一下鼠标。”
“以后你就少假装积极了。”莫小力噼里啪啦地将开机密码换了一遍。
金大姐一听不乐意了：“小力，什么叫假装积极啊？总不能让小江也像你一样，只顾收拾自己，不管办公室的整洁。”
“金大姐，这办公室就像某些人，怎么收拾也就那样了，所以，再怎么图表现，领导们也未必看得见。”
还没等金大姐发作，莫小力却妩媚地冲江南策一笑：“90年代了，扫地打开水之类的简单劳动，还想博得领导们的喜欢，门都没有了。”
江南策暗暗地佩服莫小力，明明在讽刺金大姐扫地打开水做的都是些杂活，捎带这炫耀自己的美貌优势，说话带刺话中有话，却不露声色。
没曾想，金大姐毫不示弱：“算了，我这把年纪和身材，哪里还有领导看得上呢？我要晚生二十年，天天不用转呼啦圈，走大街上都能招来色狼。”
莫小力生气的样子更让江南策着迷，但理智让江南策感觉莫小力肯定瞧不起自己，而金大姐更容易也更值得接近。看起来，办公室原有的平衡由于江南策的到来突然被打破，江南策成了两个女人打击或者争取的对象，江南策很快就判断出其中的奥妙，要想保持办公室里的相安无事，首先要避免搅合在中间，而是要快速获得郭咏的信任。
所以，江南策把两个女人的斗嘴当成了耳边风，把上午看过的文件收起来，敲开了郭主任通往秘书科的侧门。
“主任，通过你的教导，我深受启发。刚来我也没多少事，是不是让我把公司的文件整理汇总一下，编成一本公司的员工手册？”
“嗯，不愧是大学生，很聪明，一点就透。”
“还是主任指导有方，我也是顺着主任的思路想出来的。”
郭咏站起来，拍了拍江南策的肩膀，让江南策好生感动：“好，你先回去准备，我马上向钱总汇报一下。”临走，又小声关照江南策：“记住啊，事情没办好之前，可别让其他人知道了说闲话，尤其是那两个女人。”
江南策返回的时候，莫小力已经不在办公桌前，只剩下金大姐在偷着乐。
“大姐，莫小力呢？”
“嘿嘿，生气跑了，和我斗，她还嫩点，我到公司秘书科的时候，她还不知道在哪玩尿泥呢。”江南策只笑，并不搭话。
金大姐突然压低声音，问：“小江，你有什么关系？一来就分到秘书科来了，多少人都嫉妒红了眼。”
“不会吧？至于吗？”
“呵呵，你不知道啊。” 金大姐神秘地说：“公司秘书科跟领导最接近，干好了哪个不是领导的贴心人，往上爬比别的部门都容易，公司多少人挤破脑袋也进不来。”
“是吗？”
“可不，公司的不少干部都是秘书科出去的，现在的顾总，主任郭咏都是秘书科长出身，最不济的，现在也都是下属公司的经理、书记了。”
这话可说得江南策心坎上去了，却不动声色装出一副如饥似渴的样子，用眼神鼓励金大姐继续说下去。
“嘿嘿，你也别瞒大姐了，中午我听小王说，那个欧阳秋，人家是上面领导打过招呼要关照的，后来他和刘部长说，你有个表舅在市里当领导，所以就一起留在公司总部了。否则，看你们的赖皮劲，他说不知道把你们发配到哪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去了。”
江南策恍然大悟，嘴上却不置可否地说：“这都是哪传出来的？大姐，公司方方面面的事情我知道的不多，说话办事有什么不妥的地方，以后一定要提醒着我点。”
“只要你不把大姐当外人，公司里还真没有我不知道的事。现在只提醒你一条，千万别打莫小力的歪主意。”
心花怒放的江南策突然被浇了一瓢凉水，不禁脸上有些发烧，这金太婆不愧是块老姜，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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