置采取中央计划式的干预或影响,是推动经济增长最大化的最佳方式。 正如亚洲的国家导向型经济体的可观增长业绩所证明的那样,只有这种形式的资本主义可以取得巨大的成功,而且可以保持很长时间的经济“增长奇迹”(要不是1997…1998年的亚洲金融危机,增长不知会持续到什么时间)。在那些落后的国家中,只要引进或模仿先进的技术,再加上低廉的劳动力和外国资本的大量投资,“出口拉动增长”的国家战略非常成功。但是,国家导向型资本主义的缺陷也是非常明显的,甚至很危险。不仅会使人们认为“国家导向永远管用”,而且易发*,资源和特权的交易,迫使政府常常支持那些失败的行业而不是那些有发展前景的行业,并不能激发企业的突破性创新,一旦遇到金融危机,国家经济就面临全面崩溃。
寡头型资本主义的基本特征是尽管经济体制名义上属于资本主义,财产权制度保护那些拥有大量财产的人,但政府的政策设计主要或完全是为了促进人口中极少数人(通常是非常富有的人)的利益,或者更加糟糕,为了促进那些执政的集权统治者们及其亲朋好友的利益。不幸的是,这种形式的资本主义不仅存在于拉美、前苏联,而且存在于中东及大多数*国家,有人称之为“强盗统治”。在这些国家中,基尼系数非常高, 经济缓慢增长,*非常严重,自然资源丰富而危险。俄罗斯曾是一个在某种程度上不光彩地为寡头的影响推波助澜的国家。普京哀叹说:“(俄罗斯)政府和地方当局未能为中小企业的繁荣创造条件。每一个开办新企业和注册公司的人都应当获得个人(勇敢)勋章。”② ()
具有讽刺意味的是,在经济学家熊彼特人生的最后时期,熊彼特是为数不多的认识到企业家在资本主义经济中的核心作用的经济学家之一。熊彼特担心,企业家活动越来越向大型老牌企业发展,后者不仅拥有支撑创新活动的资金,而且还享有足够大的市场地位可以使其创新活动得到充足的利润。熊彼特还担心,美国大企业日益滋长的官僚化会抑制未来的创新,特别是紧随在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所需的大规模生产之后。另一位公众知名度更高的哈佛经济学家约翰·加尔布雷斯也撰文讨论了战后初期大型老牌企业之势力的增长。但是,与熊彼特不同,加尔布雷斯并不担心美国企业的商业思想会枯竭。相反,他的担忧在于,大型企业变得如此强大,以至于社会将会需要工会和政府这样的“制衡力量”来约束公司的各种过分行为、浪费性的广告、过分奢侈的形象打造以及过度的利润。 txt小说上传分享
资本主义的四副面孔(3)
熊彼特和加尔布雷斯担心的都是我们称之为大企业型资本主义的制度,换言之,那些被大企业所主宰的经济体制,在这些企业中,最初的创办者或是已经退出企业舞台,或是不再有效地控制该企业。这类企业的所有权广泛分散于很多股东之间,通常包括某些大型机构投资者(保险公司、养老基金、大学和基金会等等类似机构)。职业经理人是这些“委托者”的“代理人”,导致了著名的“委托…代理”问题,即如何确保经理们持续地按照其所管理的企业的所有者们的最佳利益行事的难题。大企业型资本主义通常是寡头性的。这就是说,它以市场上运营的大型企业为特征,由于这些市场的规模有限,它只能支撑那些少数的、有能力利用新技术所提供的巨大规模经济优势的企业。因为存在“网络效应”,即产品或服务的价值取决于有多少其他用户使用它们,如通讯网络、股票市场和其他高科技产品,特别是计算机软件。这类市场倾向于高度集中,有时甚至是垄断的,因为那些能够成功地建立起大量用户的企业可以将可能的进入者排除出去。简而言之,大企业资本主义的最大好处是在于它产生了充足的大规模的现金流,可以用来资助该企业本身对现代经济主流产品和服务进行持续的增量性改进。其最糟糕之处在于,大企业型资本主义可能是僵化、不愿创新和反对变化的。
资本主义的第四种类型是:企业家型资本主义。在这种资本主义体制中,经济的大量参与者不仅有无穷的动力和激励进行创新,而且从事前沿性或突破性的创新并使之商业化。这些发明比大企业资本主义特有的增量性创新要大胆的多。这些创新通过企业家们自己或其他现有企业的改进和完善,共同改善了生活水平,其程度是我们的祖先无法想象的。这类例子包括汽车和飞机;导致了电话和互联网产生的电报;改变了我们的工作和生活方式的电的出现;空调,它使得美国及其他国家的人们可以住得更温暖,并且逐渐提高劳动生产率。很多前沿性创新不仅改变了我们的生活,并在其周围引发一些新行业的诞生,以上只是其中很少一部分例子。这些创新或是成为其他产品或技术赖以出现的“平台”(例如,电或是个人电脑的操作系统),或是成为帮助创造和支持很多“辐射品”(汽车及其相关产业)的“中心”。由这些前沿性创新派生出来的行业反过来又促进了生产率提高,从而促进了全国性的经济增长,也促进了新企业创办特别活跃的那些地区的经济增长。或者,如大卫·奥德瑞和他在马普研究所的同事们所认为的那样:“企业家通过为知识的溢出提供渠道而贡献于经济增长,如果没有他们,这些知识将无法被商业化。”
成功的企业家型经济接纳并且鼓励变化,用一种“创造性破坏”的方式推动着社会的进步和经济的发展。一位以色列的前首席科学家说过,以色列如此具有企业家精神的一个重要原因就是,它的人民有一种高度的危机感,随时都面临着外部的威胁,不创新就意味着死亡。所以,企业家型资本主义的核心是具有创新精神的企业家和具有推动这些创新型企业家创新的客观条件。国家主导型经济体制,要么陷入了寡头型经济体制之中,要么会陷入大企业型资本主义,因此当务之急是如何从这两种体制转向企业家型经济体制。然而,实现向企业家型经济体制转化需要具备四个条件: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资本主义的四副面孔(4)
第一,易于创办和发展企业。为了鼓励企业家型企业的产生,政府应当降低“正式手续”的成本(包括企业和资产的注册,雇佣和解雇员工的权利),建立可持续的破产制度,促进民间金融部门的形成和增长(从而使大部分企业容易获得创新和发展的资本)。
第二,鼓励生产性企业做大蛋糕,并获得合理的回报。企业家有两种活动:创新和模仿,只有通过将新产品和服务商业化,或者采纳新的和更好的创造或提供现有产品和服务的方法,经济学的前沿才能向前推进。在这两种活动下,为了保障企业能够获得成功的回报,政府不仅要避免过度征税,还要实施有效的法制、知识产权的保护,以及合适三位监管和创意性奖励及引导,大力支持研发活动,并努力将大学的发明商业化。
第三,制止非生产性活动。企业家活动的一个罪恶孪生子是非生产性活动,比如侵权、贿赂或合法性的寻租,不仅浪费企业家的时间,而且不利于他们将蛋糕做大。如果一个企业家通过非生产性活动可以增加财富,整个社会将会面临更大的风险;社会市场会更加恶劣。
第四,通过更加开放的政策,抑制垄断,能够使市场竞争的赢家继续保持创新势头;此外,文化、教育、宏观经济稳定以及政治上的*化也对于可持续的经济增长至关重要。
在中国,在不同时期,同样的被认为对增长有利的文化被指责为经济表现不佳的罪魁祸首(儒家思想被认为与企业家精神和努力工作相矛盾),还有人认为,正是“亚洲价值观”和“权贵资本主义”导致了东南亚1997…1998年的亚洲金融危机。至于*嘛,对抵御寡头型资本主义和大企业家型资本主义中的*和黑暗是一剂良药。
纵观所有这些模式,人们倾向于得出结论(主要基于亚洲小虎们出色的增长业绩,以及更为近期的、中国的可观的增长记录)认为,希望实现增长的发展中经济体(寡头经济除外),应当采取某种形式的国家导向。的确,较富裕国家的存在本身似乎就在诱惑贫穷国家采取某种形式的国家导向,它们似乎只需要模仿那些富裕经济所提供的充满希望的目标,即劳动密集型的经济活动和产业,与那些拥有廉价但易于训练和工作积极性高的工人的本地企业相比,它们在竞争优势上略低一筹,只要这些本地企业能够获得外国技术和必要的资本设备。国家导向对精英集团和政府官僚也具有吸引力,不仅仅是因为当他们好像是在或者实际上的确在“管理”本地经济时,他们的权力得到提升,而且,当国家要求创办和经营企业需要得到许可时,这便为贿赂打开了大门,为这些集团提供了一个额外的收入来源。但是,当发展中国家的领导人要将国家导向作为既快又好的应对增长挑战的手段时,我们劝他们三思而后行。
即便是中国大陆过去20年里经济实力的增长,也不能说明国家导向对经济增长非常必要。从表面上看,这似乎的确不符合中国的情况,因为中国看上去是一个典型的国家导向型经济,在这里,中央政府似乎通过几大国有银行为一些行业中经过挑选的、享受优惠待遇的企业提供投资资金。而且,中国经济的有些部门,主要是能源和农业,是由政府直接管理或所有的,因而保持着中央计划管理。就农业来说,中国政府仍然保持长达30年的土地承包期,没有给农民们明确的土地所有权,这降低了农业生产中的投资和改善的激励,从而也加剧了城市和农村人口的贫富差距。
然而,在过去三十年中,我国领导人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