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到了一栋别墅停下了。他们陆陆续续的进去了,阿悦看我呆呆的不知道在干什么,拍拍我肩膀:“秉麟,你愣什么啊?要不要进去”“我在想,我回家好了。”我担心的说。他笑笑的说:“进去看看吧,你别赌就是了。”于是他拥着我走进了大院的门。
(4)一堆赌徒(下)
到了里面,只见有几张桌子,桌旁有男有女。阿悦找了个椅子坐了下来,我就靠他身边站着。我的样子给人有点象做小偷的感觉。对面有个女人叼着一根香烟,看了看我,眼角对我挑了挑。我刹那间脸红了,赶忙把头低下。那女人笑了说了句:“这孩子,傻不拉几的。这么嫩,谁带来的”。阿悦有点不舒服的回了她一句:“要不你带回去,还没开封条。算你便宜点。”
这时候,他们已经开始赌博了。他们玩的是“二十一点”。我看着桌上的钱在滚来滚去。突然阿悦动了动我,手里抓着几张十元的,示意我拿着。我飞快的接过钱,装到我的口袋里。我刚要张口说话,他比了一个手势,叫我闭嘴。我赶忙把双手插到口袋里,站着闭上了嘴。就这样,有时候是一张,有时候是两张,我不断的往我的口袋里装钱,然后象个白痴那样的站着。突然一个熟悉的背影从我的面前闪过,我纳闷了,怎么那么的熟悉?当他走到我的面前,对我一笑:“是不是还要我给你一巴掌。”我心里一喜,原来是志斌。我定了定神说:“没有啊,我没赌。”他笑笑的说:“我知道,你一直插着双手站在这里。秉麟啊,以后别到这种地方来,没事的话快回家去。厦门这地方现在很乱。”然后他又窝到另外一个赌桌去了。看着志斌,我真想劝他别赌了。可是过几年后,我才发现我错了。因为赌博就是他的天性和他的生活。他也曾在输得稀巴烂的时候,向我借了一点生活费。但起起落落几年后,他在一次的豪赌后收手去开办了一家木板厂。转回头看他是一个职业的赌徒,对他的人生来说他对得起自己。我也不能说他到底是对还是错。
桌上的钱慢慢的少了,赌输的人大骂了几句倒霉走了。阿悦笑呵呵的拍了拍我的肩膀说:“走罗,吃饭去。”我点了点头。我左右看了看,只见我那些叔叔还在忙着赌麻将,我想就不跟他们说了,和阿悦相拥着走出了大厅。到了门口,我们打的直奔海边的餐馆去吃饭。车上我问阿悦:“你干吗给我这么多钱,快拿去。”我掏出了口袋里钱。阿悦推了推我的手说:“你怎么那么苯,我和他们赌,银行出来后的钱都是一捆捆的,我抽几张,他们也不知道。抽几张大家也没时间数。这些钱就给你了,哈哈哈。不过最今厦门不大好很乱,大家都跑这里赌博。我想你还是跟我回去吧,这样下去你会学坏的。”我头脑一片空白,应了一声哦。
吃完了饭,我送阿悦离开了厦门。那是我最后一次看到他们赌博,之后没再见过。看着船的远去,我对社会的现状有点迷惘。对于我的未来非常的模糊。 。。
《操盘手:太子桂》(五)
(1)浮夸的1994
1994是赌博盛行的年代,也是集体打架斗殴的高峰期。地方性的所谓“基金会”开始成立,把地方经济的泡沫推向了一个高潮。街上到处有“铃木王”摩托车在飞奔。卡拉OK开始在老家的小城镇里流行。大大小小的酒家如雨后春笋,三步一家。大大的影碟LD,一首“花心”到处的传唱着。手抓着大哥大和腰间戴着BB机是年轻人财富的象征。浮夸到处可见,反正没钱就去基金会贷款。基金会贷款不到就玩点民间的“互助标会”。于是接下去的几年就出现了基金会倒闭,一堆人到处躲债。民间的所谓“互助标会”随之也玩不下去了。
那时候的还流行各村各社成立“武馆”。锄头把有些店铺卖到脱销,因为都被拿买去搞成棍子了。出门得小心,你千万别乱说你是哪里的。要不一旦不对头,你可能会莫名其妙的被人家揍。记忆最深的是朋友群勇。有天晚上,我和他出去玩。回家到了我家门口,我跟他说慢慢走。告别后的第二天,他躺在医院了。我问出啥事了。他说那天晚上分手后,他走到了四叉路口。忽然有人跑过来问他:“你是哪里的?”他以为就在自己的家门口了就回答:“我是珠浦的。”还没等他回过神,几根棍子就劈面而来了。
接着几天四叉路口,战争不断。人啊是用大卡车载的,棍来棍往的。据说那时候打架斗殴之钱,没人得先分一包的“红塔山”香烟。打架完毕得喊喊口号:“如XX社必胜!”等等之类。当然啦,警察总是出现在事故发生后。当那刺耳的警笛声到现场的时候,连个鬼影子都没有了。我实在是郁闷,难道就不能不鸣警笛吗?我总感觉警笛声更多时候让犯罪分子有了逃跑的时间。
群勇出院了。他一发狠说:“以后我他妈的不许谁打我了,我混黑社会去。”于是过几天看到他在自己的手上刺青了一个字“忍”。当我看到他的样子的时候,我嘴都笑歪了。我说:“我看你能忍多久,刺一个忍就是进入黑社会的标志?”他说:“不,我还要在背上刺一条龙!”“那不是永远是“龙背”了?我捂着肚子开始使劲的笑。这时候他才知道我说的“龙背”是什么,到处的追着要打我。因为“龙背”在闽南语中和“倒霉”的读音是类似的。
接着他开始去“武馆”联系武术,每天汗流浃背。最后更是下了重金,把金戒指卖掉用于参加散打的培训。可是还没等他散打学习毕业,那一年的征兵开始了。于是为了对付体检,他狠心的又把那个“忍”字去除掉。当他叫阿悦帮他用手术刀去掉的时候,他一边叫着疼,我一边在旁边笑着。他说:“秉麟你怎么这么幸灾乐祸啊?”我说:“你不知道啊?我都要笑死了,我肚子疼。”
征兵的结果出来了,他还是没通过征兵的检查。因为他还是有很多地方不符合条件。他的特种兵之梦灭了,之后他转而去学杀猪。问他选这个职业为啥?他说,杀人是犯法的,杀猪是光荣的。
那一年,乐的事情也挺多。有一次朋友几个玩在一起,刚好在吃螃蟹。大家基本都喝高了,语气开始有点冲突。朋友财成见铧智在吃螃蟹的大爪子一直咬不开。于是就拿起他的大哥大说:“拿去把它砸了。”我们傻了没反应过来。天福问了:“你是不是喝傻了,好好的叫我们拿去砸。”他说:“他妈的。我是叫铧智拿去砸螃蟹。不是叫你。”天福气来了:“你以为你有钱啊,妈的。老子新一代的翻盖摩托罗拉。”
气氛开始不和谐起来了。接下去发生的事情更疯狂,两个人忽然把手机都砸向了对方。大家只好站了起来劝架。可是事情没完,他们说要是谁有种的话就现在穿着内裤去跳“五口桥”。两人说完就脱下了衣服,说其他的人都等着我们两个去比比。两人就摇晃着出去了。我们不放心随后跟着。可惜还没到目的地,也没见他们脱光光。他们就在路边睡着了。我们只好扛着他们两个人回家。第二天醒来,天福的第一句话:“哪个该死捡了我的大哥大了,我的大哥大到哪里去了?”
(2)那段农民的生活
我很无奈的离开了厦门。离开的原因是我知道自己不能跟着叔叔那样整天的这么混下去。于是我回到家里,我开始和弟弟做着室内外装修。那段时间没有钱能让我去开户炒股,闲了就买几本股票书楱合着看。我这么看也看不出什么来,看来看去一头雾水。
有天,远方来了一个朋友叫乾森。他在我家里住了几天,我们两个天南地北的说着各自的理想。最后他热情的邀我一起去他家一起种植花卉。于是我就拿了一堆书,收拾了一些衣物就跟着他一起走了。
到了他家后,他的父母热情的招待了我。我们两个开始不断的到厦门去观察花市价格,最后我们两个决定种植菊花和月季两种花卉。我们向当地农民租了十来亩的地,请了一些人帮忙耕地,整理。说起那菊花,真的是一绝。这种花卉比股票十送十还厉害。只要一棵菊花,就可以不断的从母株上扳下芽然后进行不断的插扦。那个时候的我们就靠靠几百棵菊花进行繁殖,所需要的成本相当的低。每天我和乾森在田里挥洒着汗水,看着这一片的菊花,我心里充满着无限的希望。我心里想着要是菊花卖了能积累点资金,我就可以自己去开一个户,我就可以自己去撕杀一场了。
眼看着菊花慢慢的快收成了,我们觉得可以进行下一步的种植计划了。乾森向他父母借了点钱,我们又去调回了几千株的月季。我们马不停蹄的忙碌着,起早摸黑的照顾着我们这花圃。每天浇水、施肥、除草,顶着那太阳,乾森总笑着我说:“你都成黑人了。实在想不出你们城市人也会干这个活。”我笑了笑说:“还是财迷心窍啊。兄弟,我啊贪财啊。”不过说真的,那个时候的我确实是挺勤快的。那个时候也是我这辈子最为劳力的时候。基本上来说,好象参与体力劳动的生活就那个时候而已了。几个月过去了,收获季节到了。我们把卖花的商人叫到了我们的花圃,谈好了价格,让他们包下了整个花卉的销售。我记得那时候的花价挺高的,每一支菊花的批发价格可以拿到一元。最令我们两个开心的是那年的情人节,我们的月季花批发卖到了五元一支。望着辛苦的劳动所得,我开心的哭了。说真的那是第一赚到那么多的钱。乾森和我商量着继续扩大发展花圃,而我心里想的却一直是我那股票的世界。那时候炒股开户也没多少的资金限制了,于是我把花圃留给了我的朋友,揣着四万元离开了乡下。
多年后的某一天,老朋友乾森在证券公司找到了我。那个时候的他很瘦,那年的冷空气几乎把他的生活毁灭了一半。他在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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