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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用的不是刀,而是一杯酒。方天定默默摆开酒碗,亲手倒满,然后双手捧给面前怒气冲冲的众人,虽然不满方天定的草率决定,但还是没有人拒绝他的酒杯。方天定奉完酒杯之后便静静离开,这种无言的对白,更多的诧异和惊愕取代了他们心中的愤慨和怒火。
但当他们回到自己的堂口之后,手下人欢天喜地地告诉了他们一个同样的消息,那就是加州从此之后再没有别国势力插足,因为仅在一夜之间,一股陌生的势力就连根铲除了压制他们多年的别国势力,而且残留下来的小势力纷纷举着各自的产业前来投奔挂户,希望求得一处立足之地,甚至愿意直接加入华人社团,甘当马前卒。就在这些小头目诧异的同时,方天定已经聚集了所有的兄弟,来到地下练兵场。
“已经安家落户者,出列。”方天定的声音不高,但充满了威严和庄重,没有人反抗,整齐的方阵里立即站出几十人,他们空缺的位置立即被后面的兄弟代替,整个过程除了铿锵的脚步声之外再没有半点杂音。
“家中仅剩单亲者,出列。”方天定说完,又有十几人默默站出。
“身边有亲兄弟者,出列。”又是几人走了出来。
方天定的三个条件说完,原本五百精兵的队伍,已经不足四百,方天定是个惜才的人,大他更是个重情重义的人,他巴不得带着这群如狼似虎的精悍队伍打出一片更更广阔的天空,带领更多的人生活在没有黑暗和压迫的新世界。
但他这样做,正是下定决心的表现,他知道,用别人的生命和鲜血来实现自己的梦想,是一种自私,他不想让太多的无辜和残酷破坏更多的家庭,所以凡是已经有家室,有亲人,有兄弟的人,必须留下来,因为前面是一条什么样的路,方天定他自己都不知道。
“兄弟们,请原谅!”方天定对着脱离方阵的一百多名兄弟俯首道歉:“感谢你们陪天定走到这里,之所以把你们留下,是因为你们肩膀上担当着更多更重的使命!为了家庭,为了父母,为了你们的亲人,请理解天定!”
方天定再次俯首鞠躬,他的心意大家都明白,这不是否定他们的实力和能力,而是在家庭和血脉之前,方天定不敢保证能够将他们完整地带回来,虽然这是他一直以来的希望,但却没有一次做的完美,未来的路都是未知,不能让太多的兄弟陪他冒险,因为如果他们再也不能回来,他们身后的家庭也将随之崩塌,方天定于心不忍,所以只好忍痛割爱。
“天哥!”被划分出来的一百多名兄弟红着眼睛点了点头,方天定的苦心他们当然明白,虽然他们当初走上这条路的时候就没想过后悔,但随着铁血的麻木和屠戮的惯性,他们更向往着平静的生活,现在方天定给了他们这条解脱的路,好比给了他们崭新的生命,这份厚重的恩情,真的无以为报,只有满脸的泪水和深深的鞠躬能够代替他们的语言。
“兄弟们!这里没有强弱的差别,没有先来后到的定律,在我眼里,你们都是好样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我不能让你们走向这条通往未知的路,前面有什么在等我们,谁都不知道,你们的离开,不是永远的离开,你们的平安和幸福才是给我们最大的安慰!兄弟们,告诉我,你们能不能做到!?”方天定仰起头,脸上同样是充满了不舍和酸楚的泪水。
“能!”一百多名肃立的汉子挺直腰杆怒吼出一个坚定的字眼,面对这位带领他们走过生与死的大哥,这一刻,他们心中永远印上了三个字,那就是——方天定!
“好兄弟!保重!”方天定看了带队的刀锋一眼,刀锋会意地带着三百多人的方阵慢慢离开,方天定对着留下来的这一百多人再次俯首,他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今日一别,更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再见。
“天哥保重!”一百多名魁梧的汉子带着满脸的泪水喊出了他们心中最后的祝福,也祝愿所有的兄弟们一路平安!
次日傍晚,南岸码头上又迎来了一批黑色的货船,三百多名汉子踏上甲板,默默地看着船舷上的两个年轻的身影,等待开拔的命令。
方天定站在船舷,咸涩的海风刺痒着酸涩的眼睛,衣袖随风翻涌,站在他身旁的是精神抖擞的刀锋,两人并肩而立,看着远天的落日,谁都不言语,保持着沉默。
“开船!”方天定轻轻吐出两个字,船尾传来沉重的拽曳铁链的声音,海风更盛,方天定慢慢转过身,看着迎风肃立的这群黑衣汉子,风鼓衣袖猎猎作响,好似充斥天地的战歌‘
看着他们波澜不惊的眼睛,方天定笑了:“兄弟们!从今天起,我们将有一个全新的名字——狼军!”
“不要忘记兄弟们的嘱托,不要抹平心里的伤疤,我们的战斗没有结束,而是刚刚开始……”
——全剧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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