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警笛大作,风声鹤唳。我更加笃定脑海中的想法,这是一场阴谋。来自向北风的阴谋。太阳穴上的伤口让我脑海中阵阵疼痛如同刀绞,我扶着小楠深吸了一口气说:“老三,你必须走。”
“哥哥……”小楠抓着老三的手,眼睛中泛着泪光。
老三看着我们两个,又看了看外面数以百计的特警,嘴唇在慢慢颤抖,握着小楠的手也有些犹豫,太阳穴上的绞痛更加强烈,我知道这是刚才受伤的后遗症,可是没想到这疼痛竟然来的这么强烈。老三一咬牙,似乎是做好了决定一样,转身将小楠抱在怀中,转过身拿过红缨枪最后看了我们一眼,说道:“我会救你们的。”
我点了点头,脸色有些苍白,小楠赶紧搀扶着我。
老三转身一跃,从三楼消失。而这个时候,警察们到烂尾楼下,我和小楠互视一眼,小楠搀扶着我慢慢下楼,在二楼大厅里面,我们遇到了防爆特警,他们团团将我们两个围着,手中刚猛的枪械和身上劲酷的警服在黑暗中如同正义的曙光那般耀眼。
我和小楠驻足,环视着现场,向北风从人群中走出来,走到我的跟前,直视着我的眼睛,脸上堆满了笑意说:“十二条人命,郝总,这下你要怎么解释?”
我无奈一笑,像是认输一般说了一句:“你赢了,玩的很漂亮。”
“带走。”向北风下令,特警们给我和小楠上了手铐,押上了警车。
我不知道,我这一次被带走,是真的全部输光了,不光输掉了自己在上海打拼多年的根基,更输掉了我自己的结发妻子孙晓青,和我的儿子犇犇。我被带走的时候,天空中一架波音777客机划过,我抬起头看着天空,黑暗的天空中,繁星千万,可是唯独没有那颗最圆的月亮。
……
案发现场,向北风负手站在烂尾楼上,看着附近杂草丛生的景象,脸上的表情颇为豪迈。一个警察过来向他汇报,重要犯人王景略消失,并没有找到。向北风眉头一皱,心中有些紧张,可是仔细一想,他就眉头舒展笑了笑,下令道:“随便搜寻一下就收队吧。”手下答应,向北风看着繁星万千的天空,吟唱道:“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望长城内外,惟余莽莽;大河上下,顿失滔滔。山舞银蛇,原驰蜡象,欲与天公试比高。须晴日,看红装素裹,分外妖娆。江山如此多娇,引无数英雄竞折腰。惜秦皇汉武,略输文采;唐宗宋祖,稍逊风骚。一代天骄,成吉思汗,只识弯弓射大雕。俱往矣,数风流人物……”
吟到这里,向北风停顿了一下,哈哈大笑道:“还看今朝。”
这个时候向北风不知道,这一次斗争,他也并没有赢,如果非要形容的话,这场斗争应该叫做两败俱伤。逃走的老三,会在将来的某一天,给予他沉痛的重击,到时候他就会知道,真正的风流人物,永远不会是一个金丝眼镜男。
向北风之所以不继续搜寻老三,是因为他知道老三只要躲起来,他根本就找不到。另外就是,其实他真正的目标,并不是老三,而是我。他将我引过来,然后派出了这些金链子大汉,原本是想用这些金链子大汉的手来杀了我,但是结果这些人没有杀死我,但是这已经不重要了。只要能够证明我和老三有关系,而且我手上有人命,那么判刑还能跑得了吗?
一个人,即便再牛逼,在监狱里面住个十几年,出来之后还指望他能出人头地?向北风脸上的笑容,很豪迈。
曾经刘薇薇对我说起过,黄家驹所唱的歌曲《光辉岁月》是歌唱南非国父曼德拉的。如果此时告诉向北风,在非洲那片广袤的土地上,这位被人们视为黑人领袖的曼德拉曾经在监狱里面渡过了27年的时光,他一定不会相信。
我小时候特别喜欢成龙的电影,那个时候但凡是星期或者是放假,就去村头小卖铺里面一呆一整天,因为那里的老板总是会放成龙的电影。那个时候总是将成龙当成心目中的英雄,后来长大接触到网络之后,偶然之间知道了成龙曾经被香港新义安老大向华强逼迫下跪,我不知道这件网络上盛传的事情是不是真的,但是通过这件事情我却明白,英雄也有下跪的时刻。
第150章 沉默在尖叫
我曾经看过一套BBC出品的纪录片,纪录片的名字叫做《生命》。这套纪录片详细介绍了地球上所有物种的生命和发展,从世界上最大的动物蓝鲸,到只有一个指甲大小的蟾蜍,这套纪录片全部都有记述。当我看到蓝鲸一次性可以吞噬二百万只磷虾,每天要吃下几吨重的食物才能生存和森林里的猴子每天只需要吃一些坚果就能活下来的时候,那个时候我就会感慨,生命的多样化以及生命的脆弱。
在这套纪录片中,人类依旧是最强大的,是这个地球上的统领者,食物链的顶端。可是同样,人类也是很脆弱的,从很小的毒蛇,到红海中的鲨鱼,有成千数万的生物都能猎杀人类。可是,人类真正的敌人并不是这些弱等生物,而是人类自己。
我的太阳穴受到重击之后并没有倒地,在当时我是立即站了起来继续战斗,被向北风抓到之后。我也没有到医院检查,只是在车上被法医随便处理了一下伤口然后就被送到了秘密看守所里面。在看守所里,我的太阳穴依旧如刀绞一样疼,可是这些警察并没有放过我,而是连夜审问我,我疼痛的受不了,也不想回答他们的问题,结果他们就将我锁到了号子里面。
我躺在里面,感觉着脑袋的渐渐阵痛,身体上冒出一股又一股的冷汗。我抱着脑袋,想着这次的事情,意识越来越模糊,思维越来越迟钝,而疼痛则越来越少,到了最后,我的意识彻底模糊,整个人昏迷了过去。等这群牲口警察发现我之后,我已经昏迷了将近五个小时,警察们认为我在装睡,就想要叫醒我,结果不管他们怎么敲打,我都醒不过来。
他们才意识到我出事了,于是立马将我送到了长宁区虹许路的武警医院,在这里,我直接被推进了手术室,用CT一检查,医生就发现我颅内出血,情况十分危险。此时我呼吸非常微弱,甚至有时候时断时续。武警医院的颅内科主任当即就我的病情进行了紧急病前手术会议。
会议简单结束之后,他们决定对我实施手术。这个时候,向北风的电话打到了武警医院院长的办公室里面,询问了一下我的情况,简单说了一句:“没事,犯人的情况可能比较危险,如果出了意外,医院没有任何责任。”
院长眉头一皱,并没有多说话,而是随便说了一句就挂断电话。然后下令出去,一定要不惜一切代价保住病人的生命。
这个世界上,有那么一种人,总是能够在社会这个大熔炉中出淤泥而不染。
……
我被推进手术室,颅内科副院长主刀。呼吸机盖在我的鼻子上面,实施全麻手术。年过四十的副院长将各种器具消毒,铺上无菌巾,用锋利的手术刀切开我的头皮,在翻开头皮,钻孔,分离骨片形成手术野骨窗找到了颅内淤血组织,进行处理。如果我能够目睹这个过程的话,我一定能够看到我的脑子里面到底装的是什么东西。原来这只不过是一个肉团罢了,里面装的东西,甚至有些恶心,比如说让人作呕的脑浆。如果这个时候,医生的手术刀稍微颤抖一下,那么我的小命,或许就要终结在手术台上。
手术在十个小时后顺利结束,术后情况很稳定。病变组织已经被全部处理,淤血也被清理干净。只不过术后,我变成了一个大光头,而且头上还有一条小缝,只不过用医用头套包裹着,所以看不见。
我躺在病床上面,麻药劲过去之后,我醒了过来,看着周围的一切,感觉虚幻中带着现实。过去的将近十五个小时中,我一直在做一个梦,梦中有一个声音,我听不清这个声音,摸不到这个声音,他只存在我的脑海中。醒过来之后,脑海中的一切全部消失,我看着眼前的所有一切,记忆慢慢涌上大脑,深深吸了一口气吐出来,感觉还不错。我并不知道,就在过去的十几个小时中,自己又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
此时我对于外界的一切全然不知,不知道向北风要做什么,不知道自己要面临什么样的指控,更不知道……孙晓青已经离开。
人生就是这样,对于有些事情,当事人总是那么后知后觉。
等真正明白时,分开,离别,这些原本要说的话,全部都已经来不及说,甚至都不知道该对谁说。
……
首都,京西宾馆附近有一座闹中取静的四合院。四合院很宽敞明亮,院落中有一个大水缸,水缸里面盛满了雨水。墙角还有一颗歪脖树,树干长的十分丑陋,而且很矮。整个四合院以青砖灰瓦为基调,看砖块的老旧程度,院子似乎已经有些年岁。这样一座位于这样地理位置的四合院,其价值早已不可比拟,只能用有市无价来形容。如果这套四合院出售,恐怕那些个海内外的地产商,富豪,大家族全部都要争先恐后购买。
因为以这个四合院为边角,整片区域内住满了大人物。从建国以来的这么多年,这片天空上从未飞过任何一架飞机。周围布置的防空系统,足矣防御任何飞机和导弹。
实际上,这座四合院,早已不属于任何个人。
……
在这座四合院内,王颖丽在这里已经生活了将近一个月。这一个月内,她被禁止外出,禁止接触时事新闻,禁止了解任何有关外面的事情。她唯一可以做的事情,就是看书。任何书都可以,哪怕是禁书。调查她的部门是国资委,大德集团早在老狐狸还在世的时候,就已经有一部分国资,但是股份比例很小。
老狐狸去世之后,大德东窗事发,向北风和沈国强决定要做掉我的时候,就联系上面,将王颖丽带到了这里,软禁起来。
这一天,王颖丽正在看一本畅销小说,央视记者柴静的书籍《看见》。
刚阅读到第六章沉默在尖叫的时候,院门突然被推开,三个身着黑色制服的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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