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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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羽- 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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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事好办,”老程说道,“你不是要老婆吗?别愁!古语说: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咱再找一个。”

  “再找谁?谁跟我?”

  老程一指挂历上的艳星:“这个怎么样?”

  “我不要!”

  “不要?你口味还挺高!人家哪里孬?”

  “她做假广告,说锅如何好,我买了个,没使两天就漏了!”

  “俊的你烦,那就找个不做广告的。”

  “你真给找?”

  “你不信?那就算了。”

  “我信、我信,啥时候看人?”

  “你倒急!‘大跃进’生人?饿成这样?”

  “你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

  “这句古语我知道!你再饿也得先回去,一有眉目我马上通知你。”

  “真事?你别糊弄我。我真叫柳庭长糊弄煞了。”

  “没问题,一有结果就看人。咱找个俊的,叫你前妻看看!”

  “俊的?咋个俊法?”

  “你听着:杏核眼,瓜子脸,柳叶眉,樱桃唇,高鼻梁,俏个仗……一看就是娘娘相!”

  “那好,我回去等着。”这红眼“酒鬼”满赍着对爱情的憧憬走了。

  “你呀,”郑器笑道,“比柳添还能忽悠!”

  “老程,”郝存问,“你真给他找媳妇?”

  “不这么说,他能走?”

  “他再来要老婆你咋办?”

  “想办法呗;弄好了咱还挣个猪头吃!”

  “挣猪头?我看你要挣拳头!这酒鬼急了眼不和你豁上才怪呢!”

  “咱也跟柳添学一手,连哄加蒙带忽悠,推一天算一天。古语说:靠一刹算一刹嘛。”

  郝存“哼”笑一声:“你蒙吧,他缠着你要老婆,你不草鸡我改个姓!”

  “你别愁,咱有现成的。”

  “现成的?谁?”

  老程一指窗外的大街:“这个‘野巴香’行不?她没主没窝,这不正好?”

  大家“哄”地笑了。郝存说:“你真能想!一个野巴,一个酒鬼,一对疯子;你是唯恐天下不乱!”

  “他能要她?”高洁说,“她也不跟他走呀。”

  “能走,给她几个包子吃就跟着走。街上的老光棍常拿包子哄她去呢。”

  “老程啊老程,”郑器叹道,“你貌似厚道,净出些馊主意。真是人老奸,马老滑,兔子老了鹰难拿。亏你想得出!”

  “一个一个的来。‘野巴香’不行,城里还有个‘嘲头枝’。”

  “这事玩笑不得,”郑器正色道,“小高,你通知柳添整好卷宗,以备核查。”

  “高洁,”郝存说,“老程给他做媒,郑庭长给你解围,你说请个啥客吧?”

  高洁刚要说话,却突然捂嘴急道:“要老婆的,又回来了!”众人齐朝外看,果见‘红眼酒鬼’走进楼来,他一进门,老程先说:“你这伙计,又回来干什么?我还没对‘杏核眼’说呢。”

  “我又想起一个事来,”他一腚坐下,“您刚才不是诓我?”

  “哪能!”老程一脸认真,“你又想起了啥事?”

  “先别说啥事,您没设套?我虽然干过生产队长,可大字不识一个!柳庭长就把我好套,把老婆一下子套没了。”

  “他是咋套你的?”

  “他把我叫到一边,叫我先签上字,说老婆还是我的,这就看我的个人魅力了。说女人四十豆腐渣,男人四十一朵花。现在我正处于第二青春期,正是魅力四射的黄金年龄,叫我保持好青春期卫生,显出猛男的雄威来,不但老婆能回来,说不定还有一群一群的女人像苍蝇一样‘嗡嗡’地追我呢!您听听,他这不是诓我?”

  “耳朵长在你头上,”郝存说,“他诓你你就听?”

  “咱不懂法,连哄带吓唬的能不入套?”

  “你是瞎眼兔子,什么套你也钻?!”

  “谁乐意钻?还不是判官熊人!一句话,能叫俺上天,一句话,也能让俺入地!您糊弄老百姓还不是猫玩耗子,手拿把掐!”

  “你说的也玄乎!”

  “不信?我给你说个案子!古时候,有个大闺女去赶集,半路上被人拖进麦地里奸了,这闺女就告了官。县官因吃了那奸人

十四  ";牛魔王";的官价表(5)
的礼,就问女的:‘你在何处被奸?’女的说:‘在麦地里。’县官一拍惊堂木:‘压倒了多少麦子?’吓得女人直哆嗦,忙说:‘俺没压麦子,是在麦垄上……’就这一句话,成了顺奸,那人没事了,女的腌臜,回家就上了吊!您看看,叫惊堂木一吓,忙改口,正好入了套!您说害人不害人?!”

  “那些臭县官能和我们人民法官比?”郝存说,“你说完了吧?说完了就回去吧。”

  那人也不走。老程就说:“我们不拍惊堂木,也没设套。你先回去吧,柳庭长说了,你正处于第二青春期,是一朵花,要讲好青春期卫生,保持猛男的威风,不愁没人追你。你回家要关好门,别叫女人挤下门框来,砸坏你这枝花。我也给你找,‘杏核眼’不行,就找‘樱桃唇’!行不行?”

  “那我真等了!”他将信将疑地又走了。

  “老程,”郝存说,“你看看人家,早晨都喝酒,红眼猫似的,你还差的远呢!”

  不等老程回答,郑器劝道:“老兄,你的酒该忌了。远的不说,就咱院有多少喝出事来的?现在嫂子要靠你,小玉还小,更得靠你……”

  程道厚就又抽起烟来,良久,才说:“兄弟,我知道。我也真想戒酒啊,可我一发愁,就……小玉也说我:‘我妈这样,你还喝酒……您想撇下我呀……’”

  郑器想到自已的身世,就可怜起小玉来,禁不住一股悲怆之情袭上心头……气氛瞬间变得压抑而凄楚……

  “忌酒!”程道厚突然站起来,“从今天开始,忌酒!”把一大截烟“叭”地摔在地上。

  郝存一愣,他没有想到脾性柔绵的老程决心会下得如此断然!要知道,这酒可是老程的命啊!因而大为震撼,于是说:“我也忌!谈了一串女朋友,多是因咱喝酒才吹的!”

  “那咱来个‘桃源三戒酒’……”

  “还有我呀,”高洁说,“咱凑个‘四人帮’。”

  “好!”郑器说,“为了工作,更为了家庭,从今天开始真正戒酒。让酒没有明天,永远没有酒的明天!”

  于是,四人离庭,决定去吃大馅水饺,以示纪念。程道厚说:“现在,我感到轻松多了,像是回到了二十年前。以前哪有‘酒场’?都是凭粮票吃伙房。案子也好办,一传都到,有一说一,有二说二,就地办案,当场过付,直正案结事了。哪像现在的当事人,有理不饶人,无理争三分;说谎话,举假证,提异议,藏财产,躲饥荒……一句话:都不是人了!所以,杀妻的,抛子的,赖帐的,溺婴的,杀夫的,奸母的……什么事都有了,畜牲也干不出来呀!唉,真应了那句古语:这人啊,只有想不到的,没有做不到的!现在的人呀,不愁吃,不愁穿,不缺钱,就缺一个‘德’字啊!吃了五谷还想六谷呢!”

  “六谷?”郝存居心发难,“老程,你说‘六谷’是啥物?”

  “咋?要考我?我虽是‘夜大’,又臭我是‘大本专科’,但这‘六谷’呀,我知道,叫薏苡米。”

  “姨姨米?”郝存笑道,“不叫姑姑豆?”

  “老程说得好,”郑器喜道,“把你刚才说的写下来,就是篇好文章。还愁写‘信息’?”

  “您别熊我了,那我不说了。”

  郝存也怕这活,就恭维郑器说:“郑老兄,你是咱法院的‘白王’,你就多写几篇,我们请你喝个茶。”

  “别胡说!什么‘白王’、‘黑王’的?传出去影响不好。”郑器严肃道。

  “是啊,”老程说,“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呀。”

  “看把您吓的!郑老兄,你怕什么?你看孔老二,国人封的‘白王’,谁能抹了去?连皇帝都敬着!”

  “那咱先当‘白王’,”老程谑道,“不行再当‘黑王’。”

  大家又笑,笑得老程差点撞到电线杆上,又引起一阵笑声。程道厚却望着电线杆说:“你们看看,这新广告说的!”

  郝存抢步过去,一看笑了:“老程,你的嘴差点撞到‘洁尔阴’上!否则你的难言之隐,就一洗了之啦。”

  “你这熊孩子!我的嘴成什么了?”

  “老程,你可别再走神,”郝存又说,“你瞧瞧,马户镇街上这些电线杆、广告牌、宣传栏,甚至政府大门的牌子上都贴满了什么?广告!内容就一个字:性!什么阳威丸,壮阳胶囊,夫妻乐;专治淋病、梅毒、尖锐湿疣、阳萎、早泄……”

  “好了,好了,”郑器制止道,“你一说这些就兴奋。你呀,研究法律这么上瘾就好了。”

  “哎,这与法律也沾点边,”郝存辩道,“性病为什么这么泛滥?还不是性开放的结果。新婚姻法光为‘二奶现像’就讨论了好长时间呢,因而迟迟不能出台。下一次修改此法,就要在同性恋问题上唇枪舌剑,争得面红耳赤了。”

  程道厚说:“可没听说咱中国有同性恋者。”

  “没有?”郝存就看郑器,“请咱的‘白王’说说。”

  郑器笑了笑,才说:“咱自古就有。文学作品中有形像地描述。例如《红楼梦》中的花花公子薛潘和名伶蒋玉菡;《*》中的西门庆和其书童等,均属同性恋者。”

  程道厚又差点叫电线杆拉线拌倒,就指着那些广告恼道:“原先我当兵的时候,天天学马列主义、毛泽东思想,一看到‘性’,都是革命性、阶级性、斗争性、群众性、战斗性、彻底性、广泛性、创造性……现在倒好,一看到‘性’,就是女性、两性、性生活、性搔扰、性无能、性冷淡、性高潮、性饥渴、性……”

  “老程,老程,”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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