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程,老程,”郑器打断他,“列举的不少了,就别再想了。”
“老程说得好,是篇好文章,”郝存笑道,“我给起个题目,就叫:老程眼中的‘性’。”
“我眼中没‘性’!就叫:你嘴中的‘性’。”
郑器烦道:“您能不能离开‘性’谈点别的……”
“我真不想说!”老程气道,“最可恨的是,我每次回家,防盗门上都掖着小广告,不用看,全是卖*的!什么‘男人吃了要上床,女人吃了翻波浪;男人吃了长出三条腿,女人服后淌出矿泉水……”
“好了,好了……”郑器忙摆手。他们笑闹着,就走进了大馅水饺馆。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十五 庭前谋划(1)
十五 庭前筹谋
郑器走后的数日,安琪老闷在闺房里。老人纳闷,就敲门问讯:“琪嫚,你是咋了?”
安琪静静地躺着,泪水浸枕。自从郑器“中举”窎赴省城求学,她就想过许多,曾下决心终生不嫁,与老人相伴一生!善良的老人却撮合姻缘,孝顺的郑器竟慨然应允,这把她感动得几夜没有合眼;老人的慈善和郑器的仁爱使她沉浸在幸福之中,这幸福弥漫全身,浸润着每一个细胞,令她在心旌摇动的幸福中颤栗。她常常在心中呼喊:“器哥,这就够了!只要你说爱我,我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了!”对于一个“螟蛉”,一个乡村女孩,她还敢奢求什么呢?
但在她内心深处一直有一股冲动,一种渴求!渴望见到他,盼着和他说话,想与他独处一隅,喁喁私语,长夜不明。她觉得他是那么伟岸、那么潇洒、那么善良、那么高尚、那么……总之,他是那么完美!这无穷的精神力量令她欢畅,让她奔忙;她一路欢快地贩水果、卖服装、彻夜不眠地赶做工艺品、义无反顾地去献血、献血……在极度疲惫中,她感到了一种满足,一种报答的满足,一种奉献的满足,一种无可名状、蜜浸心田的满足!这种感觉令他忘记疲倦,忘记时间,忘记自我……直到有一天,她下山时,突然感到神思恍惚,眼前一黑,撞在了峭壁上!车废了,人伤了,神蔫了,接着那“事儿”也停了!她感到了痛苦,在痛苦中绝望。这绝望令她整夜整夜地失眠,泪水浇枕……蓦地,她决誓:还哥自由,伺侯老母!遂将泪水一口一口地咽下,她顿感轻松和欣慰……但昨晚,当她告知了他这一决定时,她立时变得麻木了……
“闺女,”老人扯着女儿的手,“对我说,器儿对你说什么了?”
她忙擦把泪,脸上露出一丝的笑意:“娘,我哥没说啥呀。”
“我不信!你只管说,他有半个差处,我找他!”
“娘,”她打起笑脸,“没有事的;您别问了。”
老人却更加严肃,说:“你说就行,是不是他起高调了?”
安琪不再笑,忙说:“不是、不是;娘,不怪我哥……”
“那你哭什么?”
安琪良久不语,终泣道:“娘,您别怪我哥,他是好人,是我的事……我对哥说了,我伺侯您……一辈子……”脸一转,泪水又夺眶而出……
老人长叹一声:“闺女呀,你自小没个亲人,打从来了俺家,我拿你比亲闺女还亲啊。儿子说媳妇还不愁,可闺女找婆家却是当娘的揪心事啊。我觉得器儿还配得上你……”
“娘!”她已泣不成语,“您别说了……都是我不好……”
老人感到她冰凉的手在颤抖:“好闺女,娘知道你心眼好,凡事老是自己受难为。别挂着我,娘这把老骨头还能撑几天?在闭眼前就盼着你们成人啊!”
“娘!”她猛地扑到老人怀里“哇”地哭起来,“娘……您就是……我的亲娘!我不走……我伺侯您……”
娘俩抱在一起,老人也老泪滚滚:“傻闺女,哪有不嫁的女儿?娘要看着你……穿上红衣裳,戴上红盖头,才……”
“娘……”她猛地抱紧老人,“您嫌我不好,要撵我走吗?”
老人疼怜地拍着她:“娘怎么舍得呀?娘命里没有闺女,自打有了你心里就欢喜呀!白日抱着,黑夜搂着,看着你一天天长大,娘心里甭说有多高兴啦!你过生日那天,第一回张着小嘴叫我娘,我高兴得眼泪哗哗的,抱着你亲啊亲啊……”
安琪再也忍不住,猛地放声嚎啕起来……老人抚着她剧烈颤抖的肩膀:“别哭,好孩子,别哭……”已是老泪纵横……
老人感到问题严重,独自找到谷青川,要他去法庭找郑器问个明白!
郑器等人刚办结一起“捯煤”纠纷回来,就见谷青川等在门外,进屋坐下,郑器就问:“老兄,您咋大中午头来法庭……”
“兄弟呀,是您家俺婶子叫我来……”
“俺娘?咋了……”
“不是,不是;兄弟,咱都是痛快人,你说实话,你和小琪到底……”
郑器默然,良久才问:“你是专程来……”
“对,叫我来问,你们是咋了?”
“我也纳闷,她怎么突然变的……”
“她变了?”
郑器无奈地摇摇头:“变了。”
“你这次回去,对她没说什么?”
“说了,叫她出来,以后把老人也接出来。”
“她怎么说?”
“不干,死活不出来。”
“这是为啥?”
“我也在纳闷呢。”
“兄弟,”谷青川望着他,“那,你是怎么想的?”
郑器一看对方的眼神突然明白了,说:“老兄,我出来十多年了,什么人也见过,但我觉得还是小琪最好啊。”
“我明白了!”谷青川站了起来,“你还是十年前的你,好兄弟!”
这时,郑器接到师翔的电话,说她和陆丽在万通街取证时,发现熊文怀、谢亚心等进了一家练歌房,可能密商开庭之事。
郑器思忖着,把谷青川送走。郝存就问有啥事,郑器叹道:“他们又聚堆了!”
“谁?是‘谢公鸡’他们?”
“准是又打谱去了!”老程说,“明天这庭……又难预料啊。”
“夜来香”歌厅里,柳添正和薛红唱《糊涂的爱》。谢亚心令小姐撤掉啤酒上“干红”,熊文怀仍推辞不喝。薛红就过来讪问道:“熊律师,我想打个官司。”
熊文怀看了她一瞬,问:“你是打钱官司?还是打气官司?”
十五 庭前谋划 (2)
她一时不解:“啥叫‘气官司’?”
熊文怀叹一声,说:“你冲钱去,咱就有钱要钱,没钱弄物,叫他倾家荡产!这叫‘钱官司’。若治气,咱不谈钱,想法儿把他治死!”
薛红听了一惊,就细细地打量,见他肥腮润亮,目小如萤,嘴圆似核,下巴无毛,头顶荒芜,只一绺油亮的头发从鬓角旋上去,在顶峰盘绕,形成风旋,令近他的人感到寒凉。
谢亚心就靠过来说:“熊老弟,人家这回把‘狂犬’挤掉,咱不能也叫姓郑的流产?”
熊文怀就摇摇头。他不但不让其“流产”,而且要“保胎”,他要叫郑器和师翔在“孕育”中胎死腹中!因他在母校时曾追她而遭拒,且她把“爱条”报送老师,让自己颜面尽失!他要借此案一箭双雕,报此情仇!因而说道:“谁审都一样,我代理的案子百分之百赢!不是叫对方破家,就是让判官破产!”
谢亚心半信半疑地点着头,却说:“那是!肖庭长推荐的还有错……”就接来电,“镇长要去耍;咱今晚接着喝!”
“镇长?”熊文怀一听要一勺烩就不高兴了,“不就是个‘白官’嘛!”
“白官?”谢亚心不解,“咋讲?”
“真不知道?乡镇干部也就是:喝个白酒、打个白条、摸个白腿……他不是‘白官’是什么?”
“噢……”谢亚心恍然笑道,“兄弟见解深刻!兄弟学历肯定很高,是……”
“大本……专科!”
“没听说这么个学历……”
“中外合资……联合办学……”
“国家承认?”
“联合国注册,世界认可!”
“噢?”谢亚心顿悟,“对,咱加入WTO了,兄弟学历真是高啊!”
“不高,不高!我出国才打了十多次官司。”
“出国?兄弟的洋文肯定很厉害!”
“过奖了!只不过就会八国语言。”
“八国?哪八国?”
“有英国……‘八国联军’知道吧?”
“知道呀!火烧圆明园嘛。”
“对!就那八国语言!”
“兄弟高人!真是高人!”谢亚心举杯一碰,“兄弟要想把大本……专科,升为大专……本科,您老兄我可以资助……”
“差矣,差矣!”熊文怀睥睨一笑,“那都是‘过去式’了!”
“兄弟现在正……”
“正在研究‘世界语’!”
“世界语?咱大陆还没听说……”
“你听说早晚了!我都研究十多年了。海牙法庭有个案子,律师协会点名叫我去代理。”
“兄弟真厉害!什么时候起程?”
“我不去!”
“咋了?”
“代理费太低。”
“给你多少?”
熊文怀就竖起一根指头。
“十万?”
熊文怀就摇头。
“一百万?”
“一千万!”
“啊!那还少呀?”
熊文怀就指指自己的秃顶:“看我费了多少脑子?光脑细胞就耗去了几个亿呢!在北斗县,你就是给他一个亿,谁敢去?”
“对,都不会世界语呀!”
肖仁受了冷落,就朝薛红那处猛抓一把!她尖叫一声,眼泪就流出来,便没头没脸地打将过去:“你再疯,你再疯!”肖仁说:“这叫一腿还一腿!”
谢亚心就叫小姐陪肖仁跳舞:“和他跳,让他一次跳个够,跳到抽筋,把他抽死!”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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