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育病--对当代中国教育的拷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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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育病--对当代中国教育的拷问-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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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夜里啊!我看到远处爆竹放出的亮光,听到那些悠远而浑厚的声响,再看看他,我不知该做什么,只是流泪…… 
后来我读到贝克莱的剧本,其中有一段: 
“儿子:混账,你为什么要生下我?” 
“父亲:我不知道!” 
“儿子:你不知道,你不知道什么?” 
“父亲:我不知道我什么会生下你!” 
读这些文字时,我心里开始隐隐作痛。父亲与儿子的关系是永远无法改变的,就像地球绕太阳转一样真实。我想我知道父亲为什么会生下我?也许,前世我们是仇人,所以,才会有我们今世的争吵与伤心!可是,今世,我是他儿子,他是我父亲。 
我的出生,是为了爱他;他的存在,是为了爱我。 如果真的还有来世,那么下一世我还要做他的仇人。 最后,我想说,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现在是春天,我不能错过,因为,一旦错过,就再也没有鲜花盛开的季节。 
我想让他知道,我爱他,胜过爱我自己。  
                  
 我们有没有传播真爱的能力?
 我相信,所有读到上述文字的父亲都会感动的,当我们的孩子心中有如此深厚之爱的时候,你难道还能无动于衷么?难道你不想重新去认识一下你的可爱的孩子么?当本章开始写的那位黄文静的父亲泪流满面地呼唤着其女归来的时候,你是否想到过,其实你的女儿一定也是很爱你们的。只不过你或许是太不理解她了,你们一定是太缺乏彼此真诚地沟通了。你一定没有认识到你和你女儿的悲剧实际上是由于你们之间的代沟所引起的。 
“代沟”,这是一个社会发展所必定出现的现象,尤其是在如今中国发生急聚变化的今天,往日的价值观念已经日薄西山,或者至少已经不被如今的新生一代所认同。不可阻挡的全球化潮流已经让你无法逃离当下的社会生存环境。代沟意味着孤独,代沟意味着我们的精神漂泊,代沟意味着昨日草帽的丢失,代沟也意味着老一代人的权威丧失。我在十年前出版的一本书中曾经写到:“ 老实说,当代中国的老年人和年轻人都是同样孤独的,但这种孤独感的精神内涵则是完全不同的。如果说老年人的孤独在于他们已经失去了往日那种长辈的荣耀和尊严,并继续固守在传统的道德规范中悲天悯人,那么年轻人的孤独则在于他们已经从父辈的家规中走出来,并昂首阔步在寻找自由的道路上踽踽独行。” 
那么;既然两代人都逃脱不了孤独命运的话,那么彼此真诚的沟通就应该成为两代人互相理解的心灵钥匙。 
2002年12月,有一本叫做《父亲:对生命的最后倾诉》的书悄然上市。这本书的作者张小木只是一个普通人。这本书所记录的是作者与其在临终前的父亲真诚沟通的思想交流。张小木发现,尽管她与父亲相依为命几十年,但是只到父亲临终前,在通过了父女俩从未有过的心灵交谈之后,她才真正了解了她的父亲,作为一位老军人的父亲。张小木说:一开始,“我只是想通过父亲的人生片段和我们在最后时刻的交流,进行思考,来寄托我的哀思。写的过程中也有过怀疑,由一个普通的女儿去写普通的父亲,有什么人能关注呢?但是越写越意识到,我的父亲不仅属于我的,他更是现实生活中的一个人。因此父亲对我的人生忠告和他对人生的思考,已经不仅仅停留在父女私人化的关系上,而是真正意义上的人对生命的反思”。 
张小木之所以想写这本书,是因为她发现她原本对父亲在本质上缺乏深刻的了解。我认为正是因为缺乏这种深刻的了解,所以代沟才会以一种本不应该如此的隔岸观火而成为如今两代人沟通的障碍。 
2002年10月的一天,我的好朋友,歌手陈琳约我到北京三里屯的一家茶室喝茶。她告诉我,前不久她的父亲在重庆去世了。在他老人家去世前的最后一段时间里,陈琳与其父终日相伴。就在这段时间里,父女俩聊了很多很多。陈琳对我说:以前我和我父亲从来就没有这样推心置腹的交谈过,我突然发现我们之间其实很不了解。他是如此的爱我,但他从来就没有表示过。我发现我们和上一代人的沟通实在是太少了,我们彼此都缺乏真正的了解。 
爱源于孤独,无爱的人不会孤独 
周国平 
确实,由于两代人缺乏有效的沟通,因此,彼此间的互相隔阂就常常导致了爱在孤独中沉默。而原本在“爱”的原动力下所产生出了的恰恰是彼此的漠视甚至相仇。然而,当“爱”与“仇”当这两种原本不共戴天的情感却为了同一个目标而又互相交织在一起的时候,我们是否应该冷静下来想想,这是为什么? 
一天,有一位家长突然跑到学校找到老师,只见她惊恐万状地告诉老师:昨天晚上,我的儿子对我说:妈妈,我现在还小,打不过你,等我长大了我会打你的。我会把你杀了,剁成肉馅,包成饺子吃! 
这是从一个 仅有10岁的孩子嘴中说出来的让所有家长都毛骨悚然的话,据这位家长说,孩子说这话的时候,眼睛里露出了一种可怕的凶光。面对这样一个10岁的孩子,面对这样一句足以让所有人不寒而栗的恶语,这位惊恐万状的母亲怎么也想不明白,一位生活在如此优越和溺爱环境中的孩子,怎么会对自己的母亲如此充满仇恨和杀气腾腾。 
为什么?为什么爱会在如此的仇恨中刀光剑影?对此,我们每一位父母都应该好好想一想了:我们有没有一种传播真爱的能力?我们作为家长在对自己孩子施爱的时候有没有上岗证?我们有没有资格做父母?我们有多少家长能读懂自己的孩子?我们身为家长的有多少人能够以平等的姿态去与你的孩子对话?我们到底知道多少有关青少年教育的正确方法?假如我们对上述问题无法回答的话,那么我们就没有资格为人父母,我们就没有理由让孩子来成为我们自己思想残疾的殉葬品。如果我们认识到了这一点的话,那好,下一步我们就应该而且必须知道,为了不再让一幕幕悲剧的发生,为了让爱能够在明艳的阳光下不再成为冷漠的鞭子,我们究竟迷失在哪里?  
                  
 形形色色的“家庭三陪”
 蒙太奇一: 
在买当劳和肯德鸡餐厅的一隅,一个男孩或女孩正在贪梦地吃着汉堡包或者啃着鸡大腿,其口嚼声与餐厅里的背景音乐互为协奏,在吵杂的环境中颇像是一种行为艺术。小孩子聚精汇神旁若无人。就在一旁,一位母亲或者父亲在默默的坐着,两只眼睛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的孩子,面带疲惫的幸福,沉浸着孩子快快长大的梦想之中。尽管口水早已在嘴中翻江倒海,但他或她的角色却经常只是个陪客。在这儿我把这种现象称之为:陪吃。 
蒙太奇二: 
在每天早、中、晚的三个时辰,在中国的几乎每一个城市里,都在上演着像当年八路军进出城时的热烈相迎和相送的盛大场面。无论是寒风肆虐的冬天还是酷暑难当的夏天,这一处处戏是常演不衰的。这用不着像当年上山下乡时的全民动员,每个人都是自告奋勇的,一个个掉了门牙的老人拉着一个个还没长出门牙的小孩之手;一个个步匆匆尚未睡醒的男人或女人驼着自己一个个依然睡眼惺悚的孩子;一个个小心翼翼的现代远征军(保姆)紧抓着一个个小主人衣服的一角。无论他们是谁,他们都在做着同一件事,那就是护送和相迎这些小祖宗们光荣而去凯旋而归。尽管这种征程往往只有几十米最多几百米。但是,这已经成为中国现代都市的一大景观了。大约十年前的一个中午,我和美国《美女与野兽》演唱组的经纪人,一个美国人路过北京三元桥附近的一所小学,只见该校门口乌压压的站着很多人,年纪从二十来岁的到七老八十的都有。这位老外见状有些惊讶,于是就问我: 
“他们都在干什么?” 
“他们是在接孩子。” 我不假思索的说。 
没想到这句话说得这位老外一头雾水。 
“接孩子?” 老外的眼睛突然放大了几倍,一脸困惑的神情像似在解读一种千年之迷。 
“是啊,接孩子”。我依然如故。 
“这些孩子住在那里?” 
“就住在附近”。 
“那为什么要接?” 
“我们这儿就是这样的,不仅要接,呆会儿吃完中午饭以后还要再送呢”。 
“怎么会这样,美国的小孩上学从来没人接送的。” 
“那是你们美国,我们中国就这样。” 
老外哑然。但我看得出,他那双碧蓝的眼睛里充满了迷惑。当我们快走到长城饭店的时候他依然一步一回头的。我知道,在他眼里,中国什么都是神秘的,包括小孩上学接送这么一件在我们看来早就习以为常的事,可在他眼里却是件怎么也想不明白的事。这叫什么?用学者的话来说这就是东西方文化的碰撞。那么就这件本身来说,我姑且把它叫做“陪行”吧。 
蒙太奇三: 
夜晚,窗门紧闭。台灯下孩子们匍匐在写字台前“奋笔疾书”,父母在一旁坐着,或是举头望明月(监视),或是低头思故乡(瞌睡)。但无论如何,他们都在兢兢业业的扮演着“三陪”的另一角色:陪读。时光穿越一天的辛劳,继续着爱的缠绵。这又是一幅幅人类难得的艺术画珍品,但却是无价的。当生命随着时间的流逝而进入迟暮之际,画中的每一位角色都不会忘却他们曾经拥有过的这段时光,不管是痛苦的还是欢乐的。 
蒙太奇四: 
周末,是人类发明的一种放松身心的法定时段,是人类留给自己生命难得的自然喘息。西方人把周末视为神圣而不可侵犯的天赐良机,在郊外的金色池塘边,在大自然壮丽的景色中彻底的把精神放逐: 
我光着膀子我迎着风雪 
跑在那逃出医院的道路上 
别拦着我我也不要衣裳 
因为我的病就是没有感觉 
这是崔健一首歌中的歌词。只有精神被彻底的放逐,人的生命才会有长久的博然生机,而一切有创造性的思维闪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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