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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这一辈子啊，真是莫名其妙！记得读大学时，孔萧竹听过一次哲学讲座，所以对古希腊先哲赫拉克利特的经典命题记忆犹深：〃人不能两次踏入同一条河流，因为无论是这条河还是这个人都已经不同。〃 电子书 分享网站
20、芝麻开门（5）
这是古典哲学史上著名的〃流动派〃思辩，孔萧竹不懂这些，只是固执地认为，自己两次踏入了同一条河流，在外流浪了十年之后，终于重返*了，就好像回到了阔别多年的故乡，去寻找儿时的玩伴。
好了，还是说说下午的电视电话会议吧。会议的内容是部署C网工作，集团层面的个人客户部、政企客户部、家庭客户部分别提出了要求。总的感觉，*正在以十万火急的速度推进C网接收，一项任务咬着一项任务的尾巴，简直要忙成四蹄翻飞的跑马场！距离业务经营主体变更只剩下八个工作日了，时间之紧压力之大不难想象。会议一直开到晚上七点钟才结束，郝静林不想走，留下孔萧竹等人交换意见，除了最为紧迫的工作之外，议题还延伸到交接之后怎么办？
拟议中的措施倒不少，诸如政企客户的融合计费、我的e家的捆绑营销、天翼品牌的预宣传等等，困难也显而易见。首先是用户的咨询和投诉，C网用户改换门庭，客服环节的前期准备至为重要；再就是SP这块要乱上一阵子，嵌入联通品牌的增值业务需要改名，原联通的计费急需梳理。最困难的当属终端瓶颈，手机样式太少了，无论正规厂家产品，还是伪彩屏的山寨机，C手机的种类都少得可怜，这可是致命的短板。从经验上看，多数客户最先选择手机，然后比较资费，最后才确定运营商，手机品质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离开单位时，已经很晚了。在邮局的大门口，孔萧竹遇见了霍芳。女人与男人不同，虽然背过身去就互相轻慢，但一见面总要手拉手的，显得无比亲热。霍芳现任邮政储蓄银行业务部经理，办公室就在临街的五楼上，她盛邀对方坐坐。孔萧竹说：〃我还没吃饭呢，改天吧。〃
霍芳说：〃我也没吃饭，早都气饱了。〃
〃我这些天忙昏头了，哪知道你一肚子都是黄连水。〃
〃那我请你吃饭，咱姐俩唠唠。〃霍芳就是不松手。
〃那我请你，反正也一个人，正好有个伴儿。〃
随便寻了一爿饭馆，一进门，孔萧竹吃了一惊。眼前的霍芳眼圈乌黑，皮肤枯黄，脸上的皮都耷拉下来，一副残花败絮的样子。落座点菜，然后问她：〃你怎么了，这么憔悴？〃
〃我要和王二美离婚！〃
孔萧竹最不爱管家长里短的闲事，可今天不行。霍芳从前是邻居，巴奢小的时候，人家可没少给带。既如此，自己就不能属烧火棍的，只顾一头热乎。王二美被撤职之后，在家借酒滋事，结果两口子大战一场。霍芳讲着讲着，眼泪摔了一桌子，摔到最后，盘子碗筷都快漂起来了。
孔萧竹没有胃口，默然凝望窗外的灯火，端详远远近近高楼的轮廓。
不知过多久，霍芳收住眼泪，反过来关心对方了：〃孔姐，巴总一个人在省里头，会不会……〃
孔萧竹一声冷笑：〃他要是再找女人，简直连牲口都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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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在后面的话
吃惊于读者的厚爱，《洗牌》甫一露面，反响就十分热烈。初稿的点击量很快攀升于通信人家园网站的首位。而在记忆里，自己从小就不够优秀，没拿过什么第一。
欣喜之余，又诚惶诚恐。仰望风起云涌的第三次电信重组，我笨拙的笔触难以展现其全貌。写作的难度很大，几乎是现场直播式的在线写作。好在我并不孤单，无数网友强烈的共鸣感给了我力量。故事非某地某事之某原型，而是汇聚了全国各地电信运营商的辛酸苦辣以及不同的人生体验。许多素材是热心的读者提供的，可以说，《洗牌》凝结着全行业同仁的心智。
有人戏言，但凡还有一条生路，就不要去写作。创作无疑于精神的炼狱，灯前枯坐，苦不堪言。此期间，个人际遇出现了波折，我鼓励自己说：胸怀大我，忘却小我。作为通信人中的一员，我有责任忠实记录岁月的变迁，有义务真实再现通信行业的原生态。
中国是世界第一大电信国，泱泱十亿部电话，洋洋两亿互联网用户。通信业事关国计民生，覆盖了现代生活的每一个角落；电信资费与服务，始终是舆论与公众关注的焦点。电信运营商与制造商需要生存发展，数以百万计的员工需要养家糊口，我没理由不热爱这一切。我愿意关注电信改革的历程，感知亿万用户的心声，铭刻从业者的悲欢离合，并与大家一道思考：我们的过去、现在与未来。
我觉得，通信人也是社会人，小说不仅要着眼于通信业的大变局，而且更要立足于人性诉求，凸显人物的命运与爱情。《洗牌》的背景是真实的，情节是虚构的。力求张弛有致，亦庄亦谐，雅俗共赏。全文烛照了省、市、县三级电信运营商的艰难蜕变，彰显职场商场情场的矛盾纠葛，以此折射时代洪流与天下苍生。有读者认为，作品中的人物不够阳光。是的，确实没有一个传统意义上的好人，但也没有一个坏蛋。因为他们是我心目中的领导、同事、邻居和朋友，都是活生生的有苦有乐的熟人、被各种利害关系纠结着的凡人。
除了除夕夜，几乎所有的空闲时间里，我都在用功。写到四月份的时候，巴盼着早点完成初稿，好去北京，看望正在读大一的女儿，我非常非常想她。正因为这个念头，我陷入了最癫狂的写作状态。通宵达旦，夜以继日。在省城孤寂的小屋里面，我远离人间烟火，满耳只有键盘跳荡的声响。指尖流淌我所感悟的故事，敲击我所感慨的人生，越写越沉浸其中，心境随情节大起大落，许多次泪盈于睫。
我写着，盛夏栖落于窗前；我写着，历史的流水声远去……
参加邮电工作时，我刚刚二十周岁，心无旁骛地挥洒青春和汗水。那时，我觉得自己是一棵树，一棵长在通信园子里的小树，准备用四十年的岁月守候这个园子，直至退休为止。最近十几年间，我亲历了邮电通信业由一统天下演变为战国七雄，又目睹了战国时代进化为今日之三国争雄。
时代变化太快了，时常超出我们的想象，很多东西稍作停留就淡出了视野，许多事情转瞬即为古老的羊皮纸。如果不及时记载下来，殊实可惜。而波澜壮阔的中国通信业，对于文学艺术而言，简直就是取之不竭用之不尽的金山。承载信息化社会的通信业，应当也能够在多元格局的文坛中占有一席之地。
感激既是一种生活态度，也是一种人生哲学。小草从不抱怨山川的广袤，以一抹芬芳绿染天涯；流星从不哀叹生命的局促，迸发所有的光芒划破漆黑的夜幕。没有谁一辈子都风平浪静，上天在赐予幸福的同时，往往也给予了等量齐观的艰辛。常怀感激之心，坎坷就成了绝美的风景，崎岖便是诗情画意。
我相信缘分。通信人家园网站就是福地洞天，《洗牌》催生于此，成长于此，结亲于此。感谢韶山、联通新人、daify等热忱的读者，天南海北，智山乐水，妙论非凡。再次感谢吴越，逐字逐句推敲为作品增光添色。
许多年以前，我不是出众的学生，但始终牢记恩师的教诲：〃如果你认为对的，就请坚持下去。〃《洗牌》是我的第三部长篇小说，不希望是最后一部。
作者：年志勇
2009年6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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