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守处- 第15部分

　　柳娜和张组长坐在沙发上谈话：“张组长，我们厂的困难你都看到了，近两千名职工没有生活保障，现在我们厂长正在想办法，厂子很快就会好起来！您在这次审计中帮了我们不少忙，我们都记着，我们很感激您！”

　　“在外面可不能这么说，我们是实事求是地进行独立审计活动，审计结果也是以数字说话，不会偏袒任何一方！”张组长显得很严肃。

　　柳娜立刻反映过来：“是！是！”

　　舞池里已经没有张天龙身影，几个曲子下来，大家都坐到了沙发上。

　　时针已经指到了22时30分，服务员又端上来两个茶盘，上了几包花生米和瓜子，大家边吃边欣赏着舞池里穿梭不停的身影。

　　张天龙从舞池后面的一个小门走了出来：“怎么不去跳舞？”

　　“张科长，该回去了！”看见张天龙出来，张组长说，“都快十一点了！”

　　“尽兴了吗？”张天龙看了看大家。

　　看大家都要求散场，张天龙说：“那好吧，我找个车送送大家！”

　　很快，张天龙还是用那辆面包车，把大家都送了回去。

　　这时，柳娜又困又累，她瘫坐在面包车的后座。车里除了司机只剩下她和张天龙，张天龙从副驾驶位置下来，坐到了柳娜身边，精神却出奇地好。他带着满嘴的酒气说：“小柳，你怎么不陪张组长跳跳舞呢？年轻人么，就应该有年轻人的样子，边说边用手拍了拍柳娜只穿着裙子的大腿，柳娜把张天龙的手拿到了一边：“张叔，你喝多了！”

　　张天龙似乎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他快速调整了自己的坐姿说：“小柳，你现在当了科长，以后免不了还有这样的招待场合，你要尽快适应！不然，根本没法开展工作！”

　　“谢谢您，张叔！”柳娜应诺着，面包车在昏黄的路灯下径直往红棉厂家属区驰去。　。　想看书来

第十三章　27、力不从心（1）
香港客商葛力欣以传真的方式给包大成发来了消息：因集团公司收购海外石油公司，资金紧张，放弃了在江洋市的投资。

　　这个消息给包大成的打击很大，他和刘天明一连几天都在想着走出工厂困局的办法，可始终没有任何结果。

　　向金融机构借款行不通、启动二分厂不可能、引进大企业入股又很难，工厂后续发展的问题到底怎么办？包大成再次陷入了两难的境地。工厂里已经有些人一年都没有领到过一分钱的工资了。更让人担心的是：工厂现有的生产线也在面临着停产的危机。

　　工厂的亏损还在扩大之中。

　　难道就没有破解困局的方法了？包大成陷入了苦苦的思索之中。

　　太阳已经落山了，包大成站在办公室的窗前抽着烟，工厂高大烟囱里冒出的黑烟在晚霞的映衬下显得格外扎眼。工厂院墙的外边是新开发的住宅小区，黑色的烟尘在住宅小区的上空飘散开来。他又想起小区居民就煤烟污染问题找他理论的场景，他很同情这些居民，他们每个家庭都差不多花掉了几乎一辈子的积蓄买了一套新房，本来想好好改善一下生活环境，可红棉厂烟囱内飘散的烟尘却让他们苦不堪言。这让包大成很难过，可除此之外，他又能做些什么呢？工厂现有的经济状况连维持正常的生产都很困难，又哪来的财力处理污染问题？包大成为自己的心有余而力不足，显得很无奈。

　　忽然，包大成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土地置换’，对！就用土地置换的方法来解决眼

　　下的问题。

　　很快，一个土地置换的方案就在包大成的脑子里有了清晰的轮廓：把地处市中心位置的工厂搬迁到郊区，用腾出的土地与开发商换取开发资金。把资金的一部分用于新工厂的建设，另一部分资金就可以用于工厂的扩大再生产。

　　这样以来，不但解决了工厂目前资金短缺的问题，还解决了工厂对周边小区环境造成污染的问题。工厂甚至可以利用这个机会进行更为合理的生产布局，这不是一举多得的好事吗？

　　包大成把土地置换的方案和刘天明作了深入地探讨和研究，在得到刘天明的支持后，他召开了厂长办公会进行讨论，方案得到了大家的一直支持。

　　包大成清楚：红棉纺织厂的土地是以国家无偿划拨方式取得的，再加上新工厂土地的审批等，方案的实施远不如想像的这么简单，必须得到市政府的支持才可以。

　　包大成把正式的方案文稿拿到了总公司，总公司经过一番讨论，认为方案可行，吴茂林总经理在文件上签了字。

　　置换文件很快就摆到了江洋市市长汤涌的办公桌上，听了包大成对方案的简单叙述之后，汤市长并没有如包大成先前想像的那样表现出兴奋状态！而是，轻轻地点了点头：“方案不错，也很可行！”他把文件放到办公桌上左手边的位置，接着说，“老包，文件先放到我这里，我再拿到政府办公会上研究一下！”接着，汤市长抬起头来，看着包大成欲言又止，眼神中充满了少有的忧郁，可他始终没有再说什么。

　　汤市长平淡的反应，让包大成心里没了底。

　　这几天，工厂里又传出消息：银行这一次来狠招了，就红棉厂的贷款问题不再参加法院的调解，而是要求法院判决将红棉纺织厂抵押财产进行拍卖归还贷款，法院很快就来贴封条了，市长说话都不好使。这回，红棉纺织厂真的要解体了．．．．．．

　　消息越传越凶，办公楼、车间，甚至放假在家的下岗职工也都纷纷到工厂来打探消息。工厂里一出现陌生人，就被传说成是来做封厂前准备工作的。一时间，整个红棉纺织厂没有人还有心思工作，车间成品的优等率也在大幅下降。

　　面对这四起的谣言，包大成和刘天明也陷入了困惑之中，他们也说不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开了几次辟谣会，根本没有效果。向总公司汇报情况，总公司也以‘要稳定职工的思想，好好生产’之类的话来搪塞。

　　包大成一连几次去找汤市长想问个究竟，均被秘书以‘市长正在接待重要客人，不方便’为由挡在了外面。

　　这几天，刘能的电话，也一直处于关机状态。

　　包大成预感到了事情的不妙，他相信很快就会有什么事情在红棉纺织厂发生。工厂里散播的消息有可能是真的，因为这和刘能行长先前给自己交代的情况基本上是一致的。

　　可尽管如此，他又能做什么呢？此时的包大成陷入了无奈之中。

第十三章　28、力不从心（2）
通勤车已经走了，包大成一个人在办公室发呆。刘能突然打来电话：“老包，晚上没有事情吧！”

　　“老刘，你跑那去了？电话也不开机？”

　　“见面说，你快过来吧，我在‘城东小吃’等你！”刘能说完就撂下了电话。

　　包大成预感到刘能肯定有事给自己说，这事肯定和红棉纺织厂的命运有关，他骑着“飞鸽”走出工厂大门，直奔‘城东小吃’。

　　服务员正在往刘能面前的桌子上端菜，见包大成进来，刘能赶紧把他拉到了靠墙的位置坐下。

　　“老刘，红棉厂的贷款问题，路海发展银行这次是不是真的不打算进行调解了？”包大成急切的问道。

　　“老包呀，你可不要太较真！红棉厂走到今天这个程度，都是不断累积的矛盾促成的，你没有错，你已经做了很大的努力，这就够了。再说，我们都是快要退休的人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快给我个准信！”

　　“这几天，上海总行来人就红棉厂的债务问题和江洋市政府的领导进行了沟通，因为前几次调解都没有解决实际问题，从起诉到现在已经一年多的时间了，总行很不满意。总行决定：不管什么样的原因，这一次都要把抵押资产进行拍卖！”

　　包大成瘫坐在凳子上，眼睛直直地看着刘能，一点表情都没有。刘能赶紧从他贴身的衣袋中取出一粒速效救心丸放到了包大成的口中：“老包，你不要这样，汤市长正在周旋，现在最终的结果还没有下来！”

　　包大成推开刘能的手：“老刘，汤市长在这件事情上是什么态度？”

　　“汤市长拿出一个土地置换的方案，想让路海发展银行再缓解一下，可上海总行没有答应，现在正在商谈之中！”

　　“汤市长应该告诉我们，毕竟我们是当事者之一呀？”

　　“一方面，考虑到红棉厂职工的情绪可能引发的安全问题，我们明确要求不要红棉厂出席这个洽谈会，只要江洋轻纺集团公司出面；另一方面，汤市长可能是考虑你的情绪吧！所以，才没有让你参与协商。”

　　“老刘，你感觉这最终会是一个什么样的结果？”

　　“我觉得汤市长昨天提出的一个方案很好，尽管路海发展银行方面有些犹豫，可这个方案保住了路海发展银行的资产，有可能得到实施，作为路海发展银行的地区分行我们也觉得这个方案很好！”

　　“什么内容？”

　　“汤市长的意思是，红棉纺织厂有近两千人，如果工厂解体会造成社会的不稳定。那样的话，无论是对江洋市政府还是对路海发展银行都没有好处。而红棉纺织厂作为一个整体，如果将部分资产拍卖，势必会造成整体资产的分割，这样有可能就会造成工厂的倒闭。与其这样，莫不如将红棉纺织厂抵押给路海发展银行部分的资产所有权划归路海发展银行，而将抵押之外的其他资产委托给路海发展银行进行管理，由路海发展银行重新组织工厂的再生产！双方正在就这个议题进行商讨，最终的结果还没有出来。”

　　包大成问道：“除了抵押给路海发展银行的资产外，红棉厂的其他资产不是抵押给了其他商业银行了吗？还怎么委托给路海发展银行？”

　　刘能说：“这个问题，市政府已经和其他几个国有银行达成协议：撤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