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拂栏(致村官,麦田里的守望者)- 第235部分

8、铸英之媚俗文章
随后，荀校长向我们布置了一项紧急任务，撰写“中都文明出南镇”的系列考证文章。我感到奇怪，问，这是为什么？荀校长叹口气说，为了给白露市政府交差，为了不耽误你们的成长，我们也不能免俗，学术只好向权术低头。

　　我们理解了荀校长的良苦用心，专心致志地写下去。凭良心说，写上述文章有违职业道德，自己的良心上也过不去。不过，荀校长说得明白，写上述文章是为了评教授用，不做其它用处。

　　我们的系列文章出台后，首先引起枫丹大学汪校长的讥笑。他对荀校长说，你不是一贯标榜清高吗？怎么也写‘中都文明出南镇’等媚俗、媚上的文章？不啻于自己打了自己一记响亮的耳光。从今以后，你再也不要在我面前装纯、装清高了。

　　荀校长说，学术必须为经济建设服务。汪校长说，你醒悟得是不是太晚了？我们岂能容忍你为‘中都文明出北镇’翻案？中都文明只能出北镇，不能出南镇。这事关枫丹市和枫丹大学的前途和命运。我将马上组织系列文章，批驳你们的伪论文。荀校长说，我等着。

　　汪校长说到做到，果然组织‘五朵金花’抨击我们的文章，双方展开了一场激烈的论战，必欲将对方批倒批臭，再踏上一只脚，让对方永世不得翻身。曾经为‘五朵金花’背过书的大师也出面批驳我们。我们应战时，感觉有点吃力。这时，网上披露了为枫丹大学背书的大师在枫丹市包了一个小蜜。仅仅因为小蜜是北镇人，并在小蜜的央求下，大师才置学术道德于不顾，穿凿附会地为‘中都文明出北镇’等系列文章背书，可悲可耻。

　　不过，小蜜爱家、爱镇、爱枫丹的行为得到了高度肯定。此事传出后，社会舆论哗然。此役以白露大学的胜利而告终。板上钉钉的事实证明，中都文明出南镇。先有南镇，后有中都。

　　白露市委、市政府举行隆重仪式，为我们庆功授奖。一时间，鲜花和掌声四起，赞誉声四起。我们八大金刚也顺利地被评聘为白露大学副教授。尽管，这一天来得有点迟。

　　荀校长再次告诫我们说，高兴一夜就好。此后，你们再也不要说，你们是‘中都文明出南镇’的作者，更不得借上述文章宣传自。

　　明天，你们都给我“下乡潜水”去。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回来。别人的失败不等于自己的胜利。敌人没有被打败，只不过暂时被打趴下而已。他们很快会爬起来。一定要保持低调，永远要保持低调，就像上述事件从未发生过一样。　。　想看书来

9、铸英之庞大市场
荀校长还为我们搞了一个隆重的送行仪式。不是因为看重我们，而是想借此昭示、教育我校其他人。荀校长送给我们一幅明朝大学士解晋的对联自勉，对联的内容是‘墙上芦苇，头重脚轻根底浅；山间竹笋，嘴尖皮厚腹中空’。

　　荀校长说，为了不使自己的根底浅或腹中空‘墙上芦苇和山间竹笋’，你们要做好‘打持久战’的准备。为了八亿农民的事业，你们必须做好长时间下乡、潜水的准备；为了你们自己，你们也必须做好长期下乡、潜水的准备。

　　八亿农民是多大的市场？谁占领农村谁就占领了中国。师者，所以传道授也解惑也。打铁先要自身硬。为了给学生一滴水，你们必须准备一桶水。这样做，才不致误人子弟，才能为国培育出栋梁之才。

　　荀校长继续说，不要嫌我的话有点多、有点啰嗦。这个世界的诱惑实在太多了。特别是城里，花花世界、滚滚红尘，谁能拒绝诱惑？

　　到了乡下，与各种细菌和病毒隔绝了，你们的心灵可以得到净化，思想可以得到升华，你们才有可能搞出人民喜闻乐见的东西来，诸如诗歌、小说、话剧、电影剧本、评书、快板、相声、小品等。我们郑重地点了点头。

　　老实说，再次下乡时，我们的心情有点浮躁。毕竟评上了副教授，我们也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受物欲横流的花花世界的诱惑，我们‘身在曹营心在汉’，很难沉下心来钻研学问。

　　有的金钢穷极无聊，居然钻研起风花雪月的故事，研究乡下妹子。荀校长发现了这个问题，给我们敲响了警钟。我们在她的指引下看到，各地跟风似地办起各类讲坛、当看到五朵金花主持的讲坛听众数呈直线下降之势，风光不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于是，我们决定深度潜水，不断在城乡间潜水、往返，尝试把‘阳春白雪’的东西带下乡，把‘下里巴人’的东西带进城。然后，根据城乡受众的不同反应，把‘阳春白雪’嫁接‘下里巴人’，把‘下里巴人’嫁接‘阳春白雪’。

　　我们的目的很明确，就是要占领城、乡两个市场，特别是农村市场。应该说，我们的尝试很成功。经过最初的撂地摊，我们终于登堂入室。

　　如今，我们在城与乡都有了庞大的受众群。荀校长给我们加油打气说，你们做得好，做学问就应这么做。艺术源于生活，高于生活。没有生活体验，没有对艺术规律的深刻认识，便没有好的文艺作品。一定为老百姓做好服务，以他们满意不满意作为评判成败的标准。我们说，记住了。

10、铸英之小姑不小
这一天，下乡潜水过程中，前文提到的那个一直追看我们演出的小姑娘来到我们驻地，要求拜我为师。经询问得知，小姑娘名叫辜飞飞，小名小姑，乡下人。

　　早年，飞飞家境殷实，父亲搞运输，母亲种田。前不久，在一起交通事故中，父亲因酒后驾车，撞死了3人，撞伤两人。他自己也死亡了。死者家属不答应，天天上门逼债。她的母亲又气又急，病倒了。小姑娘看在眼里，决定辍学，挣钱养家。

　　我说，孩子，辍学不可取，挣钱不急，成名不急。当前，你的主要任务是学习。小姑娘说，你说得不对。学习无用。没有几个大款是大学毕业生？

　　女作家张爱玲说，成名要趁早。我看了，只有当明星才能挣大钱。要想快速出名，就得敢脱。脱得越少，观众越多。我说，错误。当你全*时，观众都吓跑了，只剩下一个叫嫖客的人。

　　小姑娘说，只要嫖客有钱就行。我说，你的思想很成问题。有困难，可以找政府。叔叔阿姨们也可以帮助你。千万不能走邪路。当务之急，是学好文化课。学的东西越多，眼界越开阔，创造力越大。

　　小姑娘说，我不信。我说，暂且听叔叔一回。至于学艺，只要你的平均成绩在90分以上，叔叔们免费教你。你看好不好。小姑娘说，行吧。听你们一回。我说，走，飞飞，到你家看看去。

　　小姑娘说，我叫小姑，不叫飞飞。我说，孩子，不许占大人便宜。小姑娘说，不叫小姑我不走。我说，好，小姑，我们走。

　　于是，我们在小姑的带领下，来到了位于偏僻农村的她的家。看到金碧辉煌的大房子，可以知道这一家曾经很有钱。见来了生人，卧病在床的小姑的母亲挣扎着要起来。我连忙上前，按住小姑母亲的胳膊说，大姨，别动。小姑麻利地扶母亲坐起，并给我们倒水。

　　我对小姑的母亲说，听说您家里困难，我们来看看。需要我们帮忙的，尽管开口，我们都是您的亲人。小姑的母亲听了，留下了激动的泪水。她摇头说，发生交通事故后，孩子她爸死了，还欠下上百万的债务。我们几辈子才能挣出这个钱呀。家败了，家败了。

　　我说，大姨，看您说的？你的孩子就是摇钱树。把她培养成才，就什么都有了。小姑母亲说，孩子太小，怎么扛得起这个家呀。

　　我说，大姨，不是我批评您。您怎么可以看不起小姑？她的心气大着哪。只要学好文化课，打好基本功，用不了几年，她就会成为大红大紫的大明星。到时候，你家的钱多得要用麻袋装。一百万债务算什么？小姑的母亲听了，露出了笑模样。

11、铸诡之债务缠身
我对小姑母亲说，放心吧，大姨。目前你家目前的困难，不用担心，有我们哪。有我们吃的，就有你们吃的。孩子上学的费用，包在我们身上了。小姑的母亲听了，说，恩人哪，恩人哪。小姑，快给恩人磕头。小姑说，我不给他们磕头。我是姑姑辈。小姑目前母亲说，这孩子，被我惯坏了。我说，我倒喜欢她的性格。

　　小姑母亲说，您家公子也不小了吧。您要是看上她，我做主，给您家公子当童养媳。小姑说，妈，您说什么哪？我笑着说，我至今未婚，哪来的公子？

　　小姑母亲说，我看不懂你们文化人。都多大年纪了，还不结婚？如果你看上小姑，等她长大了，我做主，给你当媳妇。我说，大妈。这更使不得。我怎么能跟小侄女结婚吗？这不是坏了人伦了？小姑说，什么侄女？你应该叫我姑奶奶。小姑母亲说，别没大没小。我说，大姨，不要数落孩子，我不跟她一般见识。

　　正说话间，一群债主上门逼债。小姑母亲见了，捂着胸口，咳嗽不止。我上前说，从法理来说，人死债亡。小姑母女没有义务为死者还债。带头的人听了，冲我咆哮道，你懂法律吗？在这胡说八道什么？我们咨询律师了。小姑父亲搞运输，收入用于家庭生活，应以家庭财产偿债。

　　我说，可是，她们暂时无力还债。你们应该宽限几年，等她家偿债能力再说。带头人说，我们不相等，也等不起。谁说她家没有偿债能力？这小姑娘就是一棵摇钱树。一天卖几次，一年下来得挣多少钱？我说，放你妈的狗屁，你怎么不让你姑娘去卖呀。带头人说，我们又没欠债。

　　我气愤地说，你们胆敢打小姑娘的主意，我们将告发你。带头人说，要我们不打小姑娘的主意也行。她欠的债你给还。我说，我是一个穷教师，也没多少积蓄，可以先还一部分。但是，你们要答应我一个条件。从今以后，不许骚扰小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