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转悠,后来困的实在是不行了才回来,结果看见你和那个女人都光着身子抱在一起睡觉呢。你知道这些开门做生意的人都迷信,最忌讳在营业场所嫖宿。这里的人说看你表面这么老实,其实坏在骨子里,都说你人品有问题。”紧接着莎莎又补充了一句,“可我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
“谢谢你还能信任我,也不枉费我那么疼你。”邵伟平笑了笑,“不过真没想到,就这么几句话就有这样的效果,难道每个人都没有自己的立场吗?真的是愚昧。”无奈的邵伟平叹了一口气,感叹世人的可悲。难怪当年楚汉相争了五载,最终处于劣势的刘邦会一统天下。正是利用了项羽对他的兄弟情谊,和人性中听风是雨的弱点。毫无防备之心的项羽不相信自己那么信任的兄弟会出尔反尔,最终落个垓下兵败乌江自刎。李清照也因此有感而发,生当做人杰,死亦为鬼雄。至今思项羽,不肯过江东。
君子难做,小人易当,事以至此邵伟平也不想怨恨谁,正想跟莎莎道别,可莎莎却说道:“等我一会,我去收拾东西跟你一起走。”
“你干吗跟我一起走?”
“我不愿意跟这种人呆在一起。”
“你算了吧,罗丹的目的就是想要这个店,现在目的也达到了,她没有必要把你怎么样,再说她也需要有个人帮忙,你就呆在这吧,要不你也是游手好闲没事做,在这你还能练练手。”
莎莎噘着嘴不满意的看着邵伟平,邵伟平心想,“真是个孩子。”推了推莎莎,“快回去吧,我走了。”
临走之前邵伟平还不忘在莎莎的鼻子上刮了一下,他挺喜欢这丫头的,一直把她当成妹妹一样照顾她。莎莎做了一个鬼脸,看着邵伟平的身影渐渐远去。
离开之后邵伟平去了学校,王哲正在给一个人剪头发,一群学徒把他围在当中。即使这样王哲还是看见邵伟平进来了。看王哲的样子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所以当他看见邵伟平的时候并不奇怪,邵伟平没有打扰王哲,朝他点点头之后进了王哲的办公室。过了一会王哲也走了进来,背对着邵伟平一边把工具收到工具箱内,一边说:“莎莎刚才给我打过电话,事情的经过我都知道了。”
“这丫头嘴真快。”邵伟平往沙发里靠了靠,斜着身子躺在了上面,两眼直勾勾的看着天花板,此刻已经说不上他心里是个什么滋味。跟王哲相处的这半年中,邵伟平在心里早把王哲当成了可以依靠的亲人,每次他都像是一只受了伤的流浪小狗,回到可以依靠的地方,安静的舔拭着自己的伤口。
“你想怎么解决这件事?”王哲依然没有回头,他知道邵伟平一回来就钻进他的办公室,是不想让人看见他现在这幅样子,希望能通过独处找回自尊,此刻王哲也不想直视邵伟平增加他内心的压力,但是从王哲的口气中可以听出来,只要邵伟平说怎么办,他都会按照邵伟平的意思处理这件事。
“不是我能作主的事情,没我说话的权利。”邵伟平的语调带着哀怨,心里的委屈已经流露出来。
“你可以要求我不把店给她,或者要求我报复她,我在咱们这个小城市的美发行业里,还算有点位置,我也可以让她在这个城市的美发圈里没有容身之所。”王哲擦掉粘在剪刀上的头发,滴了一点机油,擦拭着剪刀。
“败就败了,为什么还要给你添麻烦,何必再得与失之间计较这么多。我突然发现我命由天不由我,从小到大我做每件事都事与愿违,我早就习惯了顺其自然吧。”
“真不知道这算你的优点还是缺点,希望你这种性格能给你带来最终的幸运。”王哲出去了,轻轻的关上了门,给了邵伟平一个安静的空间。
这件小事也到此告一段落,邵伟平这个人不在心里装事,过去了就过去了,不再放在心上。即使在见到罗丹也会打声招呼,就像当初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日子又恢复如初,邵伟平还是每天按时到王哲那里上课,跟着大家下乡。其间王哲搬了一次家,近来学生日益增多,原来的教室已经不够用了,因此王哲又找了一间大屋。外间做了一间小型美发沙龙,虽然邵伟平在学员中技术是最好的,但是跟合格的发型师相比,他还差一段距离,所以他就在外间的沙龙里帮帮工,给发型师打打下手,帮客人洗洗头,做一些小工的工作。
洗发水也好,烫发水也好,还是染膏导膜这些都是化学品,天天接触这些日子久了,手上的皮肤就会干裂生疮。特别是干洗头发,一双手始终泡在洗发水里,一天下来手痒的不得了。能痒到心窝里可又不能挠,挠破了再洗头的时候又疼又痒,那滋味实在是不好受。这是每一个美发初学者的必经阶段,而这一阶段却又是他们最迷茫的时候。在这个时候,他们看不到自己的未来。想做发型师,可是整天做得只是辅助工作,没有机会剪到头发,剪不到头发就意味着技术无法提升,技术无法提升就代表不能成为发型师。成不了发型师就要一直做小工。
邵伟平当时也一样看不到未来,可是多年后邵伟平才知道一个发型师那个阶段的经历是多么的重要,在那个阶段让他熟悉了染、烫药剂的习性,能够熟练的控制染膏上色的程度,达到自己想要的理想的颜色,也能够随自己的心意,控制烫发时头发想要达到的卷度。也有一些美发从业者跃过这一阶段,其结果往往是他们只会剪头发,离开助理后自己就不会烫发和染发,可以想象这样的发型师能够创造的发型是多么的单一。
过了一月有余,突然有一天店里来了一个中年的妇女,五十来岁样子。跟王哲说了几句话之后,就站在沙龙与教室之间的门口问道。
“我闺女在秦皇岛开了间理发店,想找个发型师,有没有人愿意去?”
问了几句也没人回答,一个是大家都还没学成,对自己的技术根本不自信。在一个秦皇岛离这里太远了,坐火车要十多个钟头,谁也不想离家那么远。邵伟平也在心里犹豫着,去吧,就剩母亲一个人在家了。不去吧,可也是个机会,在这个小城里不会有太大的发展。所以邵伟平一直徘徊在去与不去之间,那妇女半天见没人应声,正准备离开。邵伟平见她要走,心里急了,马上说了一句,“我去。”
那妇女也没有提出什么要求,她不试试邵伟平的技术到底和不合格,她说她不懂这个行业,她是本地人,本地人都知道王哲技术好,所以她相信王哲教出的学生肯定错不了。她告诉邵伟平提供食宿每月薪水八百,她叫邵伟平第二天下午五点在王哲这里汇合,晚上六点的火车。
妇女走了之后,邵伟平的心情又变得十分的矛盾,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答应,如果现在反悔,人家都去买火车票了,自己又怎么跟人家开口。可是回家又怎么母亲说,邵伟平长这么大没出过远门,离开家之后就要自己面对生活了,而母亲也要孤单的呆在家里,他会想母亲的,他很舍不得母亲。该怎么办?他不知道,邵伟平就在这种心情的压抑下回到了家里,一直想着怎么和母亲说,可是一直说不出口,终于在吃饭的时候,他开口了。
“妈,今天有个人到学校里招发型师,要去秦皇岛工作,我想去。”
说完这句话邵伟平就开始不停的往嘴里拔饭,也是他没想到母亲居然答应了。
“去吧,你也大了,该自己出去闯闯了,男儿志在四方。”
虽然母亲答应的很痛快,但是邵伟平知道母亲不想妨碍他,儿行千里母担忧,哪个母亲舍得自己的孩子离开自己。邵伟平和母亲都为即将到来的母子分离感到难过,一夜无话。
第二天母亲说去送他,邵伟平不答应,嘴上说到车站又不远,再说他和那个妇女俩人,还有小北也会去送他,又没什么行李。可实际上邵伟平不想母亲去原因,是怕上车的时候舍不得母亲,怕自己不想走了,怕自己哭了,怕母亲看见自己哭了,母亲也哭了。
母亲答应了他不去送他,默默的帮邵伟平收拾了行李,又要给邵伟平拿钱,邵伟平没要,自己身上还有两百块,到了那头有吃有住用不着钱,到月还会发薪水。但是母亲还是悄悄的把钱塞到了包里,母亲以为邵伟平没有看见,其实他看见了,又悄悄的把钱压在了母亲的枕头下面。
不让母亲去送,可母亲还是去了,只是站在远远的地方看着邵伟平,母亲以为邵伟平没有看见,可是邵伟平又怎么会发现不了母亲那熟悉的身影。邵伟平没有叫母亲,他只是故意的往人少的地方走,好让母亲能够清楚地看见自己。
母亲就这样站在远处默默的注视着他,悄悄的跟在后面看着他上了火车,坐在座位上,母亲看不到了邵伟平,可是邵伟平依然能看见母亲,母亲站在远处,努力的张望着,希望能透过车窗找到邵伟平的影子。
邵伟平不想哭,车上那么人多,可是他看着母亲的身影,眼泪还是不听话的流了下来,像断了线的珍珠,一颗一颗的滑过面颊,从嘴角流入口中,咸咸的。直到火车开出站台,母亲的身影逐渐的远去,渐渐的模糊,只剩下一个黑点,最后从视线中消失。
十三章
坐了一夜的火车,终于到了目的地——秦皇岛,一下火车秦皇岛闷热潮湿的空气,让一直生活在内陆城市的邵伟平感到一种黏糊糊的感觉,从海上吹来的风让空气中都带着一股咸味。从来没有见过海的邵伟平突然很想看看大海,他只在电视上看过,真想见见现实中的海是个什么样子。
店还没有开张,里面堆放了一些杂乱的货物,他见到了这家店的老板,中年妇女的女儿,还有老板的丈夫,他是个警察。邵伟平印象中的警察都是凶神恶煞一般,可是老板的丈夫却改变了邵伟平的看法,原来警察也有这么温文尔雅的类型。说话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