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人的经济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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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化人的经济生活- 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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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0年底最终迁移到贵州遵义。两年多以内五度迁居,跨越五省,行程2600公里。跋山涉水,千难万险,但浙江大学师生竭力创造条件,坚持上课。他们往往在迁抵临时校址后,于最短期内复课,延长学时,定期考试,甚至用取消星期例假、寒假及缩短暑假等办法进行补课。1939年2月5日,敌机18架侵入广西宜山,在浙江大学校舍上空盘旋,于40多万平方米内投弹118枚,造成惨重损失。浙大师生停课三天进行抢救整理,2月9日又照常上课。  中央大学(即南京大学)在被敌机轰炸四次之后,校本部于1937年10月初开始从南京往四川重庆迁移。该校牧场中有许多国内优良的牲畜种类,应当保存,但当时只挑选了有限的种类同其他物资设备,“鸡犬图书共一船”,沿江西上。学校当局对余下大部分优良种类则准备放弃。校方负责人在离校前夕向牧场管理人员交代,一旦南京沦陷,余下的牲畜如不能迁移就放弃,决不责怪。11月中旬,即南京沦陷的前夕,牧场管理人员把余下的牲畜用木船运到江北。接着,这些美国牛、荷兰牛、澳洲羊、英国猪、美国猪,以及用笼子跨在这些牲畜背上的美国鸡、北京鸭等禽类,在炮火声中,像沙漠中的骆驼队一样,开始了几千里的长途跋涉。它们由浦口、浦镇,过安徽,经河南边境,转入湖北,每天只能走十几里,而且走一两天要歇三五天,到达宜昌转水运。最后,它们终于在第二年的11月中旬到达了重庆。这一段游牧生活,大约经过了一年的时间。(据罗家伦《炸弹下长大的中央大学》,《教育杂志》第31卷第7期,1941年7月出版;又据《全国专科以上学校最近实况》所记。)

抗日战争期间的学校生活(3)
文教重心向西部开拓  据估计,抗战期间我国高级知识分子的90%和中级知识分子的50%,从沦陷区迁移到大后方,我国文化科技教育重心明显地向西部开拓。  向西部转移的最著名学府,是由北大、清华、南开组成的西南联合大学。实际上,起初联合大学共有三个,还有“西北联合大学”、“上海临时联合大学”,但是后两者都是临时性的,“联而不合”。  1939年,西北联合大学分为五部分:综合大学(在陕西城固县,学生800名),工学院(也在城固县,学生820名),农学院(在陕西武功县,学生500名),师范学院(也在城固县,学生500名),医学院(在陕西南郑县,学生200名)。1939年9月分别定名为国立西北大学、西北工学院、西北农学院、西北医学院,又把师范学院迁移到甘肃兰州,成为现今西北师范大学的前身。西北高等教育的基础就这样在抗日战争时期奠定了,来自东部名牌大学的教师们作出了重大贡献。到1949年,西北地区已经有8所正规大学,包括从平津迁移过来的5所大学。  上海的复旦大学、大夏大学也组成“临时联合大学”,先迁往江西庐山,后来两校分别迁往四川重庆和贵州贵阳,各自独立。  在西南地区,转移到川东重庆一带的有中央大学、复旦大学、中华大学等,还发展了重庆大学;转移到川西(成都一带)的有武汉大学、东北大学、齐鲁大学、光华大学、华西大学等,还发展了四川大学;转移到贵州(贵阳一带)的有浙江大学、大夏大学、湘雅医学院、唐山工学院等;转移到云南(昆明一带)的有西南联大、中法大学等。  1941年12月太平洋战争爆发,日寇悍然占领上海租界和香港等地,又一批高校和教会学校的师生西迁。……总之,抗战八年期间,我国文化教育重心向西,特别是向四川云贵一带转移。这些,对于我国西部内地的文教事业的开拓、发展,起了重大作用。  然而在坚苦卓绝、勤俭奋斗的漫长岁月中,学校师生的经济状况有了多少变化?日常生活水平如何?至今未见系统的研究。如果说社会存在决定了人们的意识,那么知识阶层的经济生活不能不对于他们的行动、思维、言论、著述乃至个性发展、风格和道德面貌等,产生重要影响。由此,若要理解知识阶层的人品、文品特点及其变化的轨迹,必须调查他们的物质生活状况。为填补这一空白,本文对此专题作初步探讨。  青年学生几乎一无所有  柳无忌教授在《烽火中讲学双城记》一文中写道:在敌人侵略下,黄河流域与长江下游两处的锦绣山河与城市相继沦陷,首都两度迁移。各大学也被敌人占领或破坏,学生与教授在后方过着奔波流离的生活。可是民族精神依然兴旺,而“士气”更因炮火洗礼而变得更刚毅,这是我们在大学内教书所引以为自满和自豪的。战时的学生,饱尝艰辛,却没有颓废,他们求学的态度是严肃的。(引自毛礼锐、沈灌群主编《中国教育通史》第五卷,第307页)抗战时期不少家住沦陷区的青年纷纷背井离乡,来到大后方求学。为了保证他们能够顺利完成学业,1938年2月国民政府###颁布了《公立专科以上学校战区学生贷金暂行办法》十一条。规定:专科以上学校家在战区,费用来源断绝,经确切证明必须接济者,可向政府申请贷金。贷金分全额、半额两种。全额依据当地生活费用及实际需要决定。学生毕业后,再将服务所得缴还学校,其偿还期不能超过战事终了三年以后。(据《教育通讯》第3期,1938年4月9日)1938年,###规定贷金数额为“全额每月八元或十元”。1939下半年,###根据大后方物价上涨幅度,并“参考各地生活程度增加至每生十元至十六元不等。”1940年5月,###“以学生营养不足,影响健康至巨”再次要求提高学生膳食贷金,以保障“各地学生获得营养必需条件”为限。(据《教育通讯》第3卷第21期,1940年6月1日)  抗战中的教育及生活  1939年中央大学600新生中,留级和退学的占三分之一,能全部课程及格直接升级者,仅170人。生活困难,功课繁重,又缺乏好教授,是大多数学生学业程度比抗战前低落的主要原因。  大后方一般的大学生,最感缺乏的就是像样的图书馆和实验室。中央大学搬到四川的50万册图书,为了怕轰炸,只有两万册破旧的放在外面供人阅览,而图书室小得只能容纳300人;四川大学迁到峨眉山,理学院的学生一年不能做实验;唐山交通大学在贵州平越开课时,没有任何仪器;西南联大的情形更糟,教学仪器大部收藏起来,学生看书和听课都要“抢”。宿舍无书桌,读书写字都要到图书馆去。联大的学生自己这样描写道:书太贵了,每晚要到图书馆去抢看参考书,许多人在门口等着开门,门一开大家就拼命挤,人小力小的就这么被挤出挤进才被人推了进去。一进门又得眼快腿快地抢座位,放好书又得挤到台前抢接书。听课则人多座少,也得抢……(见《战时青年》二卷五期)读学分、考分数,仍旧是大学生的天职。教授在讲,学生听、写、考试,一切照常轨进行。然而由于学校内迁到经济落后的西部地区,不能不受艰苦环境的局限。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抗日战争期间的学校生活(4)
工学院的课程,因战时条件的困扰而造成更大的缺陷——以现在抗战期中的情形来说,因为自己出产水泥及钢铁量太少,所以很多建筑用木材及石料来代替。但在学校里对于木材及石料构造的课程虽有,然而太不注意了。……教授们的虚构设计及不令学生观察及研究实际的建筑物,真是缺点。同时于实际施工的情形,也多省略不说,这便使毕业了的学生在外面工作时感觉到与未读大学一样。(见《读书月报》第十二期)农学院的困境跟工学院差不多。四川大学农学院的园艺、耕种、病虫害、蚕桑等学科,一半是全讲理论,一半是理论与实习并重。但是所谓“实习”,仅止于画图、看显微镜、答问题。西文教科书则是几年前的舶来品。  40年代校园基本稳定以后,课堂座位仍是不够,宿舍没有书桌(根本就没有自修室),画图室与实验室依然拥挤不堪,空气恶劣。设备是出人意外的简陋,甚至很多学校没有操场。至于其他的文化娱乐,等于缘木求鱼。……生活指数在不断上涨,学校制度不见改革,说不定我们“今后还要走上更悲惨的道路。”(引自《关于大后方的大学教育》一文,原载《中国青年》二卷九期,1940年7月5日出版。)  抗战期间小学教师们饥寒交迫  1940年2月《抗战导报》新一卷第5期,披露了当时大后方四川的小学教师在饥饿线上的生活状况。摘引如下:  他们的薪水,每年最多的是大洋券30—36元,其次是20—30元,再其次,甚至还不到10元。前两项是代表学校经费充足的高小校长及一般小学教员。他们的收入,除了这些微薄的“硬工资”以外,就没有别的了。  但他们的支出呢,最低有哪几种?到底需要多少钱?  在一般的学校,烟、茶、油、炭要自己出,笔、墨、纸也要自己出,衣服费、零用费、膳费当然更要自己出,其余还要应酬校董、乡人、朋友及医药用款。膳费在过去每月最高不过9元,现在却非15元不可。米价的腾飞,实在令人可怕:在抗战前每斗是1元左右,抗战后特别“六二一”大轰炸以来,就由1元、2元、3元一直升到4元5角,平均每人吃稀饭单算米钱就要9元,此外柴、盐、米、菜都涨价几倍。这样一来,教员由吃饭,转到喝粥吃番薯;由三餐不得不变为两顿,饿着肚子刻苦过活。  许多学校不得不提前结束,许多教师不得不回家取款或赊借来应付伙食。一个教师极力俭约,只顾自己的生活,就已入不敷出,无法维持,何况他们大批是贫苦的子弟,大部分有父母弟妹妻儿的系累,等待着他们赚钱去抚养呢!  在普宁一带,许多教师是从沦陷区逃出来的,他们没有钱又没有衣服,没有亲戚朋友也没有产业,只带来赤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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