催;寇书记也由我去找,毕竟我和他是布衣之交,他又是农业银行出去的人,有些话我出面要好说些。这省长城公司、土地局和房产局就由士发直接去联系,好歹也要弄出个章程来。镇里的领导还是由国军负责去催办,管用不管用的就放屁添风吧!”
他沉思了一会儿,又道:“对于侯社长和龙会长这次到公司来,我们一家人要端正态度,我们也不能天天对龙会长抱着一肚子的意见,人家的投资已经到位了,自然就会要求把企业产权过户到合资企业的名下,人家的要求并不过份,我们要给予充分的理解。
上次到青岛去,龙会长和我们耍态度是有些不妥,但是事情已经都过去了,我们也不能够过多的去计较人家的态度。等侯社长和龙会长来了以后,我们一定要好好接待,不管人家追加不追加投资,我们都需要把‘礼’做到前头。要学得有修养。明天我们就分头行动,能在侯社长到来之前理出个眉目最好,理不清的话,就实话实说,把事情和人家讲清楚。只要话到礼全,我想多多少少总会取得他们的理解的!”
四个人憋在柳云涛居住的斗室里,你一言我一语的一直讨论到深夜,从头到尾的把事情的来龙去脉,是非曲直,上下环节,左右通道来来回回倒饬了无数遍。由于大家都是高等烟民,香烟一支接一支地不停地吸,直弄得小屋里烟气迷人,让人透不过气来,柳云涛几次打开门窗让空气形成对流,清理屋内浑浊的空气,还是不能净除。最后只好把门窗大敞四开,让烟气随风四溢,这才使得屋内的烟气稍稍缓解。
看着夜色已深,聂士发、梁国军先行告辞离去。待把二人送走后,梁金鹏又随着柳云涛回到房间,两个人又聊了好一会儿。临到分手时,梁金鹏长叹道:“现在要办成个事情可真难啊!”柳云涛笑侃道;“您放着好好的银行行长不干,非得要下海来淌这道混水,这又能怨得谁呢!”
次日一早醒来,梁国军先给左镇长打通了电话。由于二人是同窗好友,说话用不着拐弯抹角,他就把昨晚一家人商量的意见向左镇长和盘托出,并把侯艳霞要来蒲城的事也讲了。他说道:“总而言之,我们要继续求得日方的合作和支持,这产权过户手续不尽快办理是无法沟通的,我想让你帮忙安排一下,今天上午我们和柴书记邓镇长都见个面,不管怎样,我们总得向市里讨要个说法呀!”
左镇长其时也在为产权过户的事情心里着急,为公为私他都该竭尽全力;但作为主管镇长,他只有协调工作的资格,却无决策的权利,就是出面去和各职能部门去协调,他这个副职的秤砣也显得太轻了。不过,要是在镇里给煽乎煽乎还是不成问题的,于是他立马应道:“好吧,我现在就给柴书记、邓镇长、仇书记打电话,没有特殊情况我们九点钟前在镇政府会齐,有什么具体要求咱们见了面再商量吧!”
梁仙镇是蒲城市的一个大镇,位于市区东南十公里处,在纵贯南北的二零七国道的西侧,交通甚是便利。镇里副镇级的干部有十几个,家都在市区,日常间除了轮流值班的人员外,多数人都住在城里,每天上下班都有专车接送。
这十几位镇领导干部散住在市区各个角落,每天镇里负责接送的两位司机都要在早上七点以前赶到城里相接,待等到一个个从家里接出来聚齐,没有一个多小时是不成的。梁国军熟知这些镇领导不会到的太早,但是为了稳妥起见,还是尽早赶到了镇里相侯,他知道各位领导都有一摊子工作,如果去晚了,是不容易把大家聚齐的。
待柴书记、邓镇长、仇书记、左镇长等一行赶到镇里,梁国军已经在镇政府办公室里坐等了有大半个小时了。见到梁国军后,柴书记马上张罗着把大家请到了会议室。
等大家坐定以后,柴书记便开门见山地说道:“临来之前左镇长给我通过电话,说是日本的侯社长最近要过来,主要是来过问产权过户的事情的;这件事情已经拖了有大半年的时间了,我们要吸引人家继续来投资合作,总得有个合理的说法才是啊,你们几位琢磨琢磨有什么高招没有?”
第四十二回(2)临阵磨枪翁婿议胜策 大惑难解夫妻诉衷肠
第四十二回(2)无米之炊
柴书记讲过之后,大家都是一片默然。梁国军见大家都缄默不语,便道:“我先来汇报汇报吧!”便把昨晚一家人讨论的意见扼要地讲述了一遍,又重点提出了办理《土地使用权证》过户的事情。最后又道;“我们若是求得市委,市政府的支持,先把《土地使用权证》过户手续的事给办了,对日方也是个善意的交代呀!”
邓镇长虽是一镇之长,但破产企业拍卖之事一向由书记主抓,调走的胡书记在时是如此,柴书记来了还是如此,自己很少插手;而且破产企业的清算拍卖一向由仇书记、左镇长两个人直接经办,对具体的细节过程并不十分了解。他听梁国军一讲,便道;“仇书记和左镇长一直在直接负责这个事情,按照国军刚才讲的情况,这个土地使用权的过户手续应该会好办些吧!”
左镇长听邓镇长这么一问,迅速把目光投射到了仇书记的脸上,两个人对视了片刻,仇书记说道:“这个事情我和左镇长、包括国军不知跑了有多少次了,关键还是在钱的问题上和各主管部门协调不下来。
我们对外宣传是号称拍卖了一百三十万,实际上只卖了八十七万,这个实际拍卖价大家都是清楚的。现在的问题是,这些拍卖所得是各个主管部门都想争吃的唐僧肉,谁拿少了都不是心思,我们这次拍卖所得仅发放拖欠职工工资和社保缴费就花去了四十多万元,咱们镇机关工作人员补发工资和支付办公经费占用了十多万元,给长城公司予留了二十万元,现在账上能够动的钱只有十多万元,我们清产领导小组的办公经费还没有列支。
另外,现在不光土地局、房产局盯着要分一杯羹,市法院和会计事务所等单位都在张着手来和我们要钱,谁吃不饱也不会顺顺当当地来配合我们办手续。我们帐上的这点小钱给一家都不够,实在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呀!”
仇书记把话讲完,抬手扶了扶挂在脸上的白边眼镜,用目光扫视着大家,又道:“今天讲这些也是老生常谈了,情况就是这些情况,在过来镇委、镇政府的办公会上我们已经汇报过多次了,只要分赃不均的事情解决不了,这个《土地使用权证》也是没法到土地局去办的!”
仇书记的一番话把把问题的症结所在讲得十分清楚,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直说得在坐各位大眼瞪小眼,半晌没有人搭腔。左镇长见状,心下暗想:“受人只托,忠人之事,得乘机再给书记、镇长两个一把手烧把火!”
于是补充说道:“依我来看,各主管部门的胃口太大,靠钱去砍是不现实的,而仅仅凭仇书记和我两个人的能力去协调力度也不够。我有个建议,是否由柴书记、邓镇长两位主要领导出出面,请市委市政府领导帮我们和各主管部门协调协调啊!”
仇书记道:“我看眼下也只有这么去办了,不过,要和各主管部门去协调,必须得请市委、市政府主要领导出面。这些事情西市长已经帮我们协调过了,可土地局归常务副市长直接领导,西市长也是铁路警察管不到这一段,协调起来是很困难的。至于长城公司,我们和西市长也一起去过,市长一去,长城公司的领导接待还是没有问题的,可一谈到拍卖企业的资金回收问题就卡壳了。
银行系统属于条条领导,我们就是把市长、书记全给搬出来,人家不买账也没得办法。至于土地使用权的过户,只要市委市政府主要领导下决心办,阻力会比长城公司小一点,说了是可以算的。说到底,无非是牵扯到我们镇和土地局的利益分配问题,反正肉烂还在锅里,只要书记、市长明确表态,事情终归是可以解决的!”
柴书记笑道:“问题不会这样简单,现在各主管部门都有自己的红头文件,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真要是政策不允许的事情,就是书记、市长硬性表态,落实起来也是很难的!”
柴书记新到任不久,遇到这种棘手的事情深感头疼,可现实情况就明明白白地摆在面前,作为镇党委的一把手,他想躲是躲不掉的。
于是又说道:“就是有天大的困难,我们该冲的时候也得共同努力向前冲啊!长城公司王总经理这里还要通过私人关系抓紧去催;至于土地局和房产局,实在不行就得把寇书记和瞿市长给搬出来。不过,我们要想一毛不拔恐怕也是不行的?哎!不怕要账的英雄,就怕该账的精穷,咱们先去发发赖,哭哭穷,磨一磨再说吧!”
到了眼时下,梁国军终于明白,不仅长城公司是只拦路虎,而且土地局、房产局(包括镇委镇政府)的阻力也不小,忧虑之情油然溢于言表,他情绪激动的说道:“产权过户手续办不下来,我们既没有资格去向银行贷款,又无法取得外商的理解和支持,目前全凭着通过亲戚朋友借些高利贷来维持,这样搞下去,企业是没有出路的,还是应该想办法搞搞重点突破,争取先把土地过户手续办过来吧!”
“这样吧!”待梁国军说完,柴书记道,“从今天开始,仇书记和左镇镇长抓紧时间和各主管部门沟通沟通,必要时我和你们一起去跑一跑,毕竟我刚刚从市里下来不久,和各科局领导的面孔更熟些。国军这方面,回去和你老父亲也通过私人关系想想办法,咱们多路出击,争取尽快打开个新局面吧!”
碰头会结束以后,大家便分头活动去了,梁国军心事重重地走出会议室,下得楼后直奔大门而去,左镇长急匆匆地从后面追了出来,反复向梁国军叮嘱道:“镇里的事情由我来催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