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紧接着他又举例说：“你们大家可以把眼光放得更开阔一些：领导中国汽车新潮流的桑塔那，风靡全球的海尔电器，哪一个不是靠引进国外先进的技术设备发展起来的。抛开远的不说，你们武汉的神龙富康轿车，不也是通过兴办合资企业引进法国的先进技术设备发展起来的吗？所以说，就引进技术设备本身而言，并不会由此而直接产生什么负面效应。如果说这其中会产生什么负面效应的话，这个责任也不应该由来华投资的外商来负。我们大家要知道：古今中外，天下一理，商人就是商人，天底下哪儿有不图谋赚钱的商人呢？外商来我们中国内地搞投资合作，不是上帝派到我们这儿来传道布施的天使。他们就是要到我们这里来赚钱的！人家的设备不好，你可以不要；人家的设备作价高，你也可以不要。买卖不成仁义在，此天地间之正理！人家又没有把刀架在你的脖子上非要让你去买他们的设备不可。你不能因为自己买东西看走了眼，反而倒打一耙，说是人家卖主在使坏！我们不能一打败仗就埋怨说：‘不是我们无能，是*太狡猾！’那也太不给自己长志气了！”
说到这里，柳云涛狠狠吸了两口烟，用揶揄的口吻说道：“就我所知，真正在搞合资企业引进设备的过程中因为看走了眼而上当受骗的，这种情况当不在多数。有相当一部分简直就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我们的各级地方党委和政府，为了引进外资，发展地方经济，塑造自己的光辉形象，建立丰功伟绩，天天向下级下任务、压指标，今天要求完成引资金额多少，明天要求完成引资金额多少，把下级、下下级党委和政府的要员都给逼疯了！有些当政者明明知道外商投资的含金量过低，引进设备作价过高，甚至有时都出了负数，但是还是违心地睁一眼闭一眼地点头认可。好在过去大都是国有企业，又是长官意志畅行，不管是‘割肉’也好、还是‘放血’也好，只要引进外资的数字攀升上去了，政绩和形象也就两全了。说不定机遇赶的好，还能连升三级！在浮夸可以得宠，求实反而受责的情况之下，有几个志士仁人可以忍受得住冷落和寂寞呢？”
接着，他又提高声调说道：“可是大家不要忘了，‘种瓜得瓜，种豆得豆’，不把住病从口入这一关，迟早是要出问题的。久而久之，等到早期种下的‘病根’发作了，负面效应也就应时而生了！你们大家说说，假如我们之中有人做了这种蠢事，并造成了严重的后果，产生了负面效应，我们还有什么理由去埋怨是因为外商在使坏，是兴办合资企业引进设备的罪过呢！安徒生的童话问世将近有一百年了，我们当代的许多共产党人仍然对他老先生设计的‘皇帝的新衣服’情有独钟，百穿不厌！这又能去埋怨谁呢？”
柳云涛又兴致勃勃地说道：“引进设备上当受骗而导致严重的负面效应，其实还有更深层次的原因。那就是现在老百姓所深恶痛绝的社会*。你们看电视连续剧《绝对权利》中的女市长赵芬芳，引进国外设备一次回扣就拿了五十万美金。这还不都得羊毛出在羊身上。没有这种高额回扣做诱因，我们‘*’的要员们怎么会那么容易上当受骗呢？当然，赵芬芳这个贪官形像仅是一个艺术作品中的典型，可这样的贪官在我们的现实生活中也并不少见。我们梁州市前任市委书记，不就是因为兴建高速公路吃了外商的高额回扣，事发后被判除了无期徒刑吗！如果你们中有人经常坚持看中央电视台的新闻联播，就会对我们梁州市这位倒霉的市委书记有些印象的。在这样的情况之下，是由于我们的官员*而让不法外商钻了空子，并不是这些外商的骗术有多么高明。你自己伸长了洗净的脖子去等着人家来宰，那些视金钱胜过爹娘的蝇营狗苟之辈又何惜手下一刀！”
第十二回（5） 珠联璧合品酩识挚友 饮马长江宏业驻佳宾
第十二回（5）酒逢知己
听了柳云涛的一番宏篇高论，满屋子的人都给鼓起掌来。梁金亭心悦诚服地赞道；“柳总对搞合资企业真是个行家，把这里面的猫腻都给吃透了。确实是这个道理，上当受骗只能怨自己无能，不能抱怨人家外商太狡猾！”他这话一出口，引得大家都笑了起来。
柳云涛笑了笑，见大家仍在注目以待，又说道；“其实，引进设备价格的高低并不是合资企业成功与失败的唯一决定性因素。这其中有个‘度’，只要是进入产品成本的设备价格折旧份额没有超过成本价格所能承受的极限，价格高一点也是可以接受的。在这种情况之下，引进设备的投资价格高一点也无伤大雅。因为你虽然引进设备多花了一点钱，看似吃了一点亏，但你用这些引进设备制作出的产品仍能赚钱，或者仍然能赚大钱，这仍然符合投入产出的基本规则。这也不会导致合资企业的最终失败，从而产生什么恶劣的负面影响。
总而言之，任何外商来内地投资都是为了赚钱的，引进设备必须要让人家有钱可赚，不赚钱的生意是谁都不会来做的。而对我们中方的合作伙伴来讲，引进设备价格则不可偏高，高的太离谱了，产品成本无法承受，就会越干越赔，干的越多，赔得就越多。所以引进设备作价要掌握好这个‘度’！”
聂士发关切的问道：“我们要是和龙会长搞合资企业，他不会再让我们进口新的生产设备？再通过他去进口国外的原料吧？”
柳云涛笑应道：“我刚刚说的这些事情和道理，都是我这么多年以来的所见所闻，所思所想，不过是说说自己的一点个人见解而已。至于你们计划和龙会长搞的合资企业，就与我刚刚讲过的情况不沾边了。你们这里的场地、厂房、生产设备、公用设施都一应俱全，再另起锅灶，那不就成了二百五了吗？再者说，生产原料你们这儿到处都是，再到国外去进口原料哪不就是舍近求远了吗？根本就没有这种必要！你们用不着去走这份肠子！”
柳云涛的调门一定，让在坐的梁氏家族的全体成员都吃了一颗定心丸。在桌面上引起一阵轻笑。梁金亭追问道：“和龙会长搞合资企业的事情我们一家人的决心已下定了。不知道龙会长到底愿不愿意和我们合作？”
柳云涛笑道：“按常理来讲，龙会长应该是会赞同的。现在做出口产品还是自己有个生产基地好：一来货源有保障，二来有利于产品质量保持稳定，三来也可以降低采购成本。这是个两有利的事情，他是没有理由不投赞成票的。就现实情况来看，收购麻纺厂也花不了几个钱，从资金方面也不至于对他形成什么压力，应该是不会有什么问题的！只要你们一家人有决心干，我可以帮忙疏通疏通，尽量促成这个事情。”
一听柳云涛主动承担起联系沟通的责任，梁氏一家人皆大欢喜，纷纷敬酒相谢。柳云涛见大家这样踊跃，便道：“你们一家若是决定要干，就抓紧拿出个文字性的合作方案来吧。有个文字性的东西好商量。龙会长那里已经定了机票，明天就要飞过来了。等他来到后，咱们共同做做他的思想工作吧。”
梁金鹏佛笑道：“合作方案我们已经搞出来了，正在按排打印，今天晚上就能打印出来。明天一早就可送给您看。只要龙会长用现汇投资，怎么合作都没问题。成与不成就看您老弟的威力了！”
柳云涛见梁金鹏在有意将军，呵呵笑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我们大家共同努力吧！”
在闲聊间，柳云涛无意间透露说当日恰好是自己的生日，举杯向大家答谢。不想这无意间的一句话却惹出了麻烦。梁金鹏立即吩咐梁国臣去到礼品店花了一百八十元买了一个大蛋糕回来，发动全家人敬酒相庆。盛情难却，柳云涛只好愧领了。
告别依依不舍的战友和军营，龙永泰和梁玉红在早饭过后就登上了飞往武汉的班机。他满心欢喜地期待着去描绘事业发展的新篇章，却万万没有想到此次的武汉之行会有另一种惊喜在迎候着他！
“九头鸟”故乡的人是好客的，更何况这即将到来的人还会给他们带来希冀的福音。梁氏一家人都在喜气洋洋地期待着龙永泰的到来。为了提高这次接待的规格，梁金鹏特意从市工商银行借来一辆崭新的日本三菱吉普作为接待用车；为了营造和谐的迎客氛围，搞好这次非同寻常的接待工作，梁金鹏偕柳云涛同车赶往武汉的天河机场去接机。
人都是一回生、二回熟。老朋友相见分外亲热。在机场把龙永泰和梁玉红接到后，一路马不停蹄地直接把车开到了蒲城宾馆。梁金鹏刻意将这对野鸳鸯安排住进了英明领袖*总书记曾经住过的别墅套房，用以表达自己及全家人的殷殷盛情。
一听下榻的别墅是江总书记住过的套房，龙永泰欣喜异常。他连连向梁金鹏致谢。梁玉红的脸上也焕发出兴奋的光彩，立觉身价倍增。一进房门两个人就兴趣盎然地里里外外品赏了一个遍。
其实，江总书记住过的别墅套房并不豪华，室内面积也并不甚大。客房设在别墅的二楼，在南北走廊的东面。从客房的东门步入室内，迎面是个有两个标准间大小的会客厅，左首门里是寝室连带着盥洗室和卫生间。寝室不过比一般的标准间稍大一些而已。
在会客厅里，正对着房门的东墙之下竖有一套人头来高的硬木书橱。书橱前面摆放有一个写字台。在其两者之间有一把真皮的老板转椅。在写字台的台面上，右首竖着一管精致的笔架；左首立着一盏古色古香的台灯。在会客厅的南侧，围放着两个三人沙发和一对单人沙发。一个玻璃雕花的长方形茶几置放在沙发中间。两个单人沙发之间也夹放着一个玻璃雕花的方形茶几。会客厅的地面铺着一层厚厚的藕荷色的地毯。所有家具呈透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