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了一场广告运动的序幕,而这场运动的主题是“爸爸从来不需要打我第二次”。克林顿说,如果阿肯色州的选民肯给他第二次机会,他绝对会留心听取他们的声音,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2月初这条广告就开始播出了,但是直到1982年2月27日切尔西生日那天,克林顿才正式宣布参选。在新闻发布会上,希拉里送给克林顿一张镶有相框的全家福照片,相框上刻着:“切尔西的第二个生日,比尔的第二次机会。”
1982年的州长竞选成为他们今后政治活动的模板,希拉里在其中采取了更加直接、更加亲力亲为的态度,参与了竞选政策、战略、时间表和人事方面的决策。名义上,她并不是竞选运动主席,但她却是实际上的竞选运动领导。1982年之后,在她和克林顿的竞选运动中,他们总是自己的选战主席。“她走出来站在了前台,一路追踪着选举情况,并掌握大权。无论什么事,她都有自己的看法。我确实是说每一件事—无论是人、事,还是比尔将在哪里发表演说,所有的一切。”伍迪?巴西特说。她是他们法学院的学生,曾经为每一次竞选工作。“希拉里从来都不留情面,会直接告诉你,你做错了,或者她认为你本来可以做得更好,或者她认为某次活动参与的人不够多。比尔?克林顿从来就不会跟你说这些,就算是他也许会这么想。他扮演老好人的角色,希拉里才是那个制定规矩的人,每当他们对什么不满意的时候,也是由她来唱黑脸。”成功的选举总是需要严格的纪律来支撑的,而希拉里就是提供这种纪律的人。
《希拉里传》以阿肯色为家(37)
然后,希拉里?罗德姆变成了希拉里?克林顿,尽管她曾经发誓永远不会这样做。改变自己的姓氏似乎向选民传递了一个信息,她打算改变自己的态度了。而对于克林顿的未来,这跟克林顿为车牌征收失误道歉一样重要。或者,借用吉姆?布莱尔的说法,改姓氏是希拉里“为了政治利益而牺牲自己原则的权宜之计”。希拉里曾经就改名为什么很重要跟哈贝尔聊过。“那天,我们谈了很久,而此后我也更加理解她了。”他说,“她刚刚到达阿肯色的时候,还抱有保留自己身份的理念。而且作为一名律师,她也能够敏锐地感受到职场上的利害冲突。还有一些更加私人也更伤心的理由—人们会因此而认为她不爱自己的丈夫,这让她很伤心;人们问她切尔西要姓什么的时候她也很受伤;阿肯色州的人民从来都不试图去理解她,却要求她理解他们,这也伤害了她的感情。但是,现在姓氏的问题已经成为对方的话柄,所以她已准备好为了帮助自己的丈夫而改掉它。”
在克林顿宣布参选的那天,希拉里穿了一身保守的套装,专门做了头发,并且说:“我其实不需要改名字,我一直是比尔?克林顿夫人。在法律界工作的时候,我保留了自己的职业姓名希拉里?罗德姆,现在我打算停下律师事务所的工作而专职帮助克林顿进行选举宣传,所以,以后我就仅仅是比尔?克林顿夫人了。我猜人们以后听比尔?克林顿夫人讲话都会听到厌倦的。”不过,希拉里的个人牺牲却是实实在在的。“当时我热泪盈眶,哽咽得说不出话来。”贝齐?赖特说。因为,她理解做出这个决定有多么艰难。希拉里是自动自发做出这个决定的。克林顿从来没有要求她这样做过,他在1994年接受访问的时候证实了这一点。最初他是反对改名的。“她理解这是让选民们感觉我们跟他们有隔阂的因素之一。”他说,“一天,她来对我说—而我永远都不会忘记……我因此而非常尊敬她,她主动来找我,说道,‘我们必须谈谈这个姓的问题。我无法忍受—如果保留它会让你选举失败,我无法承受这样的结果。它对我的意义已经不那么重大了。如果我们改了名字,那么我们一定要努力获胜。”
希拉里的外表也常常在选举中被拿来做文章,这一点也让她很伤心。尽管小时候她很抗拒父母节俭的生活方式,但渐渐地她开始尊重甚至欣赏他们其实颇有些变化无常的审美取向。她的母亲从来都不需要凯迪拉克或者漂亮的衣服,并曾经教导她不要太关注于无关紧要的细节。希拉里曾经很严肃地说过,她从小就被教育“看重别人的内在素质”而不是他们的穿着打扮。
用迪克?莫里斯的话说,希拉里“这回真的把他的事业握在了自己手中。开会的时候,我一般会提出非常具有攻击性的战略。比尔肯定会提出异议,然后希拉里就会说,‘比尔,你必须这么做,这是你必须要做的。’她经常是那个说服比尔有必要主动出击,发布攻击对手的负面广告的人。大多数时候,希拉里、赖特和我的看法都能够不谋而合,而比尔一开始总是会表现得像个单纯的大善人似的发表不同意见,不过最后总是能够跟上来。她成了他的选举运动经理人,有时候这位候选人很坚强,而有时候他会很软弱,而她则是铁腕的管理者。她当时的心态是,这个家伙太善良了,根本就打理不好自己的生活,他不了解人们能够贪赃枉法到什么程度,他不够强硬,她必须插手掌管这一切。”
当然,这样的定性其实忽略了方程式中至关重要的一环:比尔?克林顿也许当时已经是全美国最优秀的政治选举运动好手了。没有其他政治人物拥有更加系统的思想理念,更懂得如何发动群众,头脑反应更加灵敏,更擅长分析眼前的政治局势,而希拉里则懂得该如何驾驭他的这些能力。
她自己也参与了选战。当现任州长在一次游行集会上发表演说抨击克林顿的时候,她出现了。“她严厉叱责我,说我所说的那些关于她丈夫和他的话都是假话。”怀特回忆说,“在阿肯色政坛还从来没有发生过这样的情况。她冲进来诋毁竞争对手,而你知道,当时那种情况你很难公然反击一个女人。”当怀特拒绝同克林顿进行辩论之后,她私下了奚落道:“弗兰克?怀特很可能都会竭力避免跟切尔西出现在同一间屋子里。切尔西跟他辩论都能赢。”媒体注意到了她的转变。“克林顿夫人毫无疑问是所有政治家妻子中口才最好的。”《阿肯色新闻报》报道说,“她是伊利诺伊州人,比传统意义上的南方州长夫人更加活泼外向……她改变姓氏的做法说明她正在努力稍稍软化自己的形象……而从她后来的表现,我们越来越能够确定这一点了。她已经学会了阿肯色风格的握手拉票传统……而当她代表丈夫讲话的时候,我们能够感受到她昂扬的斗志。”
《希拉里传》以阿肯色为家(38)
同时,她也的确有这样做的强烈动机:如果克林顿此次选举失利,他的政治生涯,还有他们的,也就完了。
克林顿和希拉里终于赢得了这次选举,55%对45%。阿肯色州还没有其他哪个州长曾经在落选之后又再次当选。
我们很难想象,如果不是他妻子掌控局面,比尔?克林顿是否能够在1983年1月顺利当上州长。现在,在希拉里的敦促下,再次执政的他决定将教育改革作为自己这个任期内的首要大事。而且,他会让自己最信任的人—他的妻子,主持该州教育体制改革的工作。不过,在宣誓就职之前,他了解到,自己的这项任务特别艰巨,因为他从前任那里继承了3000万美元的财政资金缺口。
10年之后,同样的情形再次上演。希拉里那时是克林顿总统选举运动中的主要负责人,他也从老布什手中接下了足以毁掉他的财政资金缺口,而且他任命希拉里负责他总统任期内的标志性工作—医疗保障改革。他总统生涯的未来,正如他州长生涯的未来,也许还包括他再次当选的希望,都要取决于她的表现。
克林顿擅长发现他领导的州或国家因为老旧的思维和过时的政策所带来的危险,并能够制定出和原政策差别细微但收效显著的计划来应对危机。他在这方面的才干是希拉里和其他政界人士望尘莫及的。在他们一家再次将行李搬进州长府邸的时候,他感觉这个州的危机迫在眉睫。在1993年走马上任总统之时,他发现乔治?布什的手下篡改了财政报表来掩盖巨大的财政赤字,当时他也有这种感觉。
克林顿认识到自己治理的这个州还没有准备好进入现代化经济时代。在现代化经济体系当中,成就和竞争力都不再用古老的制造业、采矿业和农业的实力来衡量,而是取决于像信息服务、信息工程、信息技术这样依赖于教育的经济部门。跟其他各州一样,阿肯色正处于经济黑暗时代,这片黑暗因为不合时宜的教育体系而显得更加浓重。因为落后的教育,这里的孩子在机遇和学习成绩方面,比起全美其他地方的孩子都要差很多。
一切能够搞到的政治经济学方面的著作克林顿都读过了。这个领域的很多杰出的成果都是他们的朋友和同学做出来的,其中包括现在任教于哈佛大学的鲍勃?赖克。克林顿还从过去的汽车牌照税事件和吉米?卡特转移古巴难民的经验中学到,只要还有像弗兰克?怀特这样的人用负面广告来抹黑你,无论你的想法有多么好都是白搭。成功的执政跟成功运作和赢得选举是不一样的,你必须先发制人,不能授人以把柄。希拉里和迪克?莫里斯相信,在你自己被严重抹黑之前,必须找到其他人来充当恶人的角色。
这种将别人妖魔化的做法后来成为克林顿执政策略的主旋律。通过采取这个策略,克林顿赢得了时间和空间来充分实现自己伟大的创意和宏伟的目标,而希拉里也得以发展自己温和的理想主义并增长经验。他们树立的反面人物一般都是真实存在的,尽管这些人的观点并不总是跟克林顿夫妇的看法存在着非此即彼的冲突。并非所有的老师和健康保险经纪都是坏人,但是他们都被刻画成体制问题和疏漏的一部分,在这个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