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谙摺先生说华夏在线将有重大收购题材,而且有高比例送配计划,并断定华夏在线将是一只大牛股。有人提出疑问,说眼下大盘不好,问如果大盘继续下跌,华夏在线还能顶得住吗?K先生略微怔了一下,说挺得住,并信口开河地说:“大盘的研判并不重要,个股往往不理会大盘,这就是为什么在熊市里有牛股在牛市里有熊股的道理。作为散户,关键是要紧跟庄股,坐轿子,搭便车。华夏在线就是一支供你们骑的黑马,就是请你们坐的轿子,就是让你们搭乘的便车!”
一时间,华夏在线成了抢手货,中融集团的资金还没有到账,K先生还没有做拉升,华夏在线就在散户的推动下自动地由13元涨到了15元,也就是说,庄家还没有动,K先生麾下的工作室就已经开始赚钱了,以至于K先生甚至怀疑胡君声另外还有一部分资金在其他营业部另起炉灶。K先生暗中庆幸:幸亏吃得果断,要不然还赶不上这趟特快呢。
比K先生更高兴的当然是胡君声,本来准备杀跌出货的华夏在线,现在全部在13元以上顺利出局,他们的代价仅仅是一百万华夏在线股票,成本不过是800万,而他们的利润是这个数的十倍!
解套 9
27
在中融集团抛出华夏在线的最后阶段,大约是受到“大功告成”的思想麻痹,小丁他们抛得急了点,因而引起盘口的波动。K先生看到盘面有异,立即接通邱助理的电话,反映华夏在线有异常。
邱助理说:“不会吧,这件事只有我们几个知道呀,应该不会走漏风声呀。”
下周一,K先生再次接通邱助理的电话,说资金用完了,如果要拉升的话,集团公司就要再划资金过来。邱助理问要多少?K先生说先过来5000万吧。邱助理说没问题。
又过了两天,中融集团的资金还没有过来,而此时华夏在线已经出现微微下跌。K先生慌了,再次打电话给邱助理。
邱助理说:“有点麻烦。”
K先生听了心里一炸,问:“怎么了?”
邱助理在电话里半天没出声,然后才说:“问题还没有搞清楚,等搞清楚了我再告诉你。”
K先生手中握住的电话还没有放下。他飞快地想了一想,马上打通小丁的手机。他相信小丁是崇拜他的。
“小丁吗?说话方便不方便?”
“你说,我往门口走。”
“怎么资金到现在还没有打过来?出了什么事?”K先生恐慌地问。
小丁停了一下,仿佛是看看此时此地说话是不是安全,然后压着声音说:“坏了,老板发火了!”
“为什么?”
“他说已经有人告诉他,说我们内部有人偷偷地坐轿子。搞得我们现在人人自危。”
“老板有没有怀疑我?”K先生做贼心虚地问。
“那倒好像没有,”小丁说,“只不过邱助理好像是提了一下。”
“怎么说?”
“老板说这件事就是邱助理和我知道,邱助理说不对,说这件事K先生也知道。”
“还说什么没有?”
“没有,正在查。你要注意点。”
星期四,华夏在线在大盘的影响下开始明显下跌。由于没有大资金护盘,K先生“预测”的逆市而上的情景没有出现。各工作室都有点紧张,纷纷打电话询问K先生,K先生回答是正常的震仓,没问题。
黑色星期五,华夏在线董事长的经济问题暴光。华夏在线上午停牌,下午一开盘就出现在跌停板位置,并且卖盘封得非常死。
市场恐慌,中融集团的资金仍然没有到账,但是K先生并没有再给邱助理打电话催要资金,小丁主动与K先生联系还联系不上。
小丁、邱助理、胡君声三人相视大笑,举杯共庆。
解套 10
28
下周一,华夏在线再次跌停板。证券公司营业部老总慌了,找K先生到处找不到。
周二,营业部老总下令强行平仓,但是卖不出去。
周三继续跌停板,而且是无量空跌。K先生麾下的各个工作室都发生恐慌,打K先生的手机他也不开机,于是这个恐慌就加了一个N次方。
周四,无量空跌,继续停板。
周五,由于强行平仓未果,营业部老总出事,引起管理层注意,一场由华夏在线违规操作引发的股灾终于全面爆发。
许多天之后,邱助理接到K先生的一个电话,K先生很内疚地说:“真对不起,中融集团上千万资金我无法给你们一个交待了,还害得你们跟着背黑锅。”
邱助理大度地说:“这件事也不能全怪你,谁也没想到这家公司突然冒出大的问题。‘黑锅’谈不上,其实我自己也确实在13元偷偷买了一些,现在真是有苦说不出,谁让我贪的,活该!”
邱助理是在骂自己,当然是假意的,其实他自己的建仓成本是8元,正好在13元跑了,说不定接仓的恰好就是K先生,谁知道呢?这就是股市的妙处,比赌场还安全,赌场还不准看牌,但股市没有这个规定,真正的庄家自己想怎么看牌就怎么看牌,想选哪一张牌就出哪一张牌,想什么时候出就什么时候出。另外还有一个最大的好处,就是股市上的钱赔了都不知道赔给谁了,不像赌场,知道自己的钱被谁赢走了。被输家知道自己赢了钱也不是好事,因为怕别人记恨在心。股市上你不用担这个心,比如现在,输家K先生好像还欠了赢家邱助理似的,你说好玩不好玩?
在K先生听起来,邱秘书好像是在骂他,但是他并不生气,要生气也就是生自己的气。邱秘书骂的对,谁让我贪的,活该!
K先生现在在骂自己,而且是真骂,不是假骂。
胡君声请大明星解套操作非常成功。邱助理和小丁当然都受到了特别嘉奖,皆大欢喜。但是大明星K先生呢?K先生麾下那些工作室呢?还有外面那些听信了K先生的鼓惑而贸然买进的散户呢?
事实上,任何一次解套的成功都是新一轮被套的开始。没有被套何来解套?尽管解套和被套听起来差别不大。
善庄 1
29
王星焰刚刚在大班台上坐下,秘书琳娜就进来通报,说他的同学找他。
“同学?”王星焰问,“大学的同学还是中学的同学?叫什么?”
“姓李,”琳娜说,“叫李东,他说是您小学的同学?”
琳娜说着还递上一张名片。王星焰接过名片,并且对着上面看了半天,也没有看出什么名堂。
“李东?”王星焰问,“小学同学?”
“是。”琳娜说。
王星焰实在想不起来他哪里有个叫“李东”的小学同学了,就是真的有,那也肯定从来没有来往过。
“他说是哪个小学的吗?”王星焰问。
王星焰这样问也不是苛求琳娜,自从万利通公司上市之后,王星焰也成了不大不小的名人,于是认识和不认识的,记得的和不记得的,有交情的和没有交情的,通过写信、打电话甚至找上门来的不在少数。刚开始的时候王星焰还蛮高兴,还能热情接待,甚至还能从这些热情接待中再次确认自己功成名就的感觉,个别以前确实关系比较好的,王星焰还专门给安排在二级公司工作。但是后来发觉这样不行。后来王星焰发现,凡是主动找上门来的,基本上都是有求于他的,而从来没有能够给他提供什么帮助的,虽然王星焰本来也没有打算要同学给他什么帮助,但是他也不能无限制地帮助这些认识或不认识的呀。并且王星焰发现,那些过去跟他关系真的还比较好的,或者现在混得有点出息的,并没有来找他,相反,来找他的总是那些印象不深的,甚至是完全没有印象的,有时候对方说了半天,王星焰能够回忆起来的,也只是对方所提到的那些人和事,而关于对方自己,王星焰还是一点印象都没有。于是,王星焰后来就专门向琳娜作了交代:凡是自称是我同学的来找我,一律先挡驾,报上姓名来,是否接待或怎样接待,听我的吩咐再说。琳娜到底是在香港工作过几年,这套规矩并不陌生,所以处理起来到也没有什么差错,并且常常矫枉过正,把本来属于王星焰要接待的同学也给礼貌地打发走了。但是今天这个情况有点例外,今天要求见王星焰的这个李东,琳娜不但没有自作主张地将其打发,而且是王星焰一来上班马上就做了通报。
“他是刚刚从加拿大回来的。”琳娜说。
琳娜的回答看起来是所答非所问,其实是挑重要的说。在琳娜看来,来访者小学在哪里上的并不重要,关键是看他现在在哪里。比如中央来的肯定比省里来的重要,外国来的比国内来的重要,至于现在说这个李东,是从加拿大回来的,那么当然就比从内地来的重要。回答老板的问题,要先捡重要的说。
果然,王星焰来了兴趣。
“大头?不对呀,大头怎么叫‘李东’呢。你能确定他是从加拿大回来的?”
王星焰确实有个大学同学在加拿大,外号叫“大头”,但是大头姓居,叫居元朝,怎么着跟这个“李东”也难发生联系。
“差不多吧,”琳娜说,“要不然先叫他进来?”
“好,噢,等一下,今天上午有什么安排吗?”
“上午没有,”琳娜说,“中午要跟南海基金的韩总吃饭。”
王星焰想了一下,说行,你让这个李东进来吧。说着还扬扬手中的名片,仿佛这个李东此刻就在他手上了。
善庄 2
30
王星焰最近心情不是很好,现在的生意是越来越难做了,特别是在资本市场上,那种只要股票上市就万事大吉的时代已经成为过去的过去,王星焰感叹自己的运气不好,没能赶上那个股票市场完全是卖方市场的好时代。王星焰实在搞不懂,中期业绩做的那么好,万利通为什么还是跌破了发行价,搞得王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