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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事每天都会发生很多，但就是这样一件小事，突然触动了何云坤内心深处的一根弦儿，一根久未动过，几乎已经生了锈的弦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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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火锅（1）
第十二章 火锅
傍晚六点，蒋智扬和苏志军来到瑞博位于慧鑫大厦的写字间。现在是下班时间，办公室里的人都忙着收拾东西，晏诚轩在门口将两人迎进去，一边亲自倒茶，一边说：“对不起二位，公司里事情太多，我没来得及去车站迎接你们。”
“没关系，工作要紧嘛！”蒋智扬笑着说。
倒完茶后，晏诚轩坐到电脑旁忙碌起来：“二位稍等一下，我还有些事情没处理完。”
“好，你忙你的！”蒋智扬四下打量着办公室，突然在晏诚轩的办公桌上发现一尊青铜关公像。铜像的模样竟然和自己办公室里那尊一模一样。蒋智扬皱皱眉头，忍不住问：“你这里也有一尊关公像啊？”
“对啊，看着是不是特眼熟？”晏诚轩笑着说，“这是我从外地买来的，当时总共买了两个，后来恒康成都分公司搬了办公地址，我就送了一个过去，表示庆贺。说起来，这好像是几年前的事了。到底五年前还是六年前呢？我都忘了！”
“应该是五年以前吧！”苏志军说，“我进恒康的时候，当时的经理对我说过那尊关公像的来历。”
“哦！对对对！那就是五年前了，时间过得真快啊，一转眼，我做恒康代理已经七个年头了！”晏诚轩感慨着说。他记不清恒康最后一次搬办公室是在什么时候，却记得自己做了多久代理。
蒋智扬抿了一口茶，五年前，他刚进恒康，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新兵。而那时的瑞博已经跟着恒康度过了最艰难的一段时间。算起来，两家公司虽然是上下级代理关系，蒋智扬在晏诚轩面前却只算个后辈。晏诚轩这样说，一是为了炫耀自己的资格老。二是给蒋智扬一个下马威，提醒他，瑞博七年前跟着恒康闯市场的时候，他蒋智扬不过是个小屁孩儿。
“郭总早就跟我说过，瑞博和恒康一直合作得非常愉快，也为我们公司在西南的渠道建设立下了汗马功劳。”蒋智扬露出不卑不亢的笑容，他早就知道晏诚轩不会把自己放在眼里。
晏诚轩回了一个微笑以示默认，然后继续埋头工作。
大约半个小时，晏诚轩终于关上了电脑，他抬起头来，略带歉意地冲蒋智扬笑笑：“久等了，久等了！我们这就出发吧！”
蒋智扬点点头，和晏诚轩一起下了楼。苏志军跟在后面，他其实很不想跟着去吃这顿饭，因为上次何俊对晏诚轩许诺的时候，他也在场，所以晏诚轩在谈及这件事时，少不了会向他求证。苏志军当然不想让蒋智扬难堪，但他现在想说不去已经来不及了，蒋智扬和晏诚轩走得很快，两个人有说有笑，根本就没有他插嘴的机会。
三人上了晏诚轩的车，来到离电脑城最近的一家德庄火锅店。火锅店装点得古色古香。礼仪小姐穿着大红镶金边的高衩旗袍，用很嗲的声音欢迎宾客的到来。三人随意找了一处包间。一个约莫二十来岁的小伙子立即提着一个红铜茶壶走进来，茶壶嘴足有一米长，他站在客人背后，将茶壶中的水准确倒进各自的茶杯中。
晏诚轩很快点好了菜，末了，他问蒋智扬：“两位来点儿什么酒？”
“这两天肠胃不太好，就不喝酒了吧？”蒋智扬回答。
“也好，尝尝这里的汤不错！德庄有三宝：汤、酒和毛肚。”晏诚轩笑着说，“怎么蒋经理不习惯成都的饮食？”
“也说不上不习惯，可能有些水土不服吧！”蒋智扬摇摇头，“成都人对吃很讲究，花样也多，很多菜品我在上海连听都没听说过。”
第十二章 火锅（2）
“是啊！有一次，我在火车上遇到一个老头，他嘲笑成都人吃兔头，说东北那边运送兔头的包装上都会写明：本品不适宜人类食用。”苏志军接过话题，“我告诉他，如果他来成都，会发现兔头是每家超市都能买到的凉菜，其中一部分还做成真空包装，销售到周边的省份，成都人爱吃兔头，就像东北人爱吃猪肉炖粉条子一样。”
“不会吧，猪肉炖粉条在东北可是家常菜！”蒋智扬说，“兔头在成都充其量就算道小吃罢了。”
“我也就是这么一说，谁知道老爷子还真信了。”苏志军笑着说，“他还说要找人从四川带些兔头给他吃呢。”
服务生端来一口铁锅，锅被做成圆鼎式样，四周还雕铸了一些篆体字。
“这些锅是专门定做的吧？”蒋智扬问。
“当然是了，我们这里的锅都是分批制造的，上面还有标记。”服务生指了指铁锅一侧的圆形标志，标记的外圈有些模糊，晃眼一看还以为是铸造上的问题。见蒋智扬没看懂，服务生递给他一张介绍资料，指了指上面一个红色的标记，说：“就是这个。”
蒋智扬一看就明白了，原来外围那圈模糊的东西象征着一圈熊熊燃烧的火，火围着又一个圈，圈里画着类似锅碗一类的食具，正中则是一个古体“德”字。
“不错啊！”蒋智扬笑着说，“看上去就像一圈烧着旺火的火锅。”
服务生点上火，另一个人推进来一个菜品陈列车，上面摆放着刚才晏诚轩点好的菜。
“一会儿试试毛肚吧！”晏诚轩将一盘毛肚放在蒋智扬面前，“上次何经理来，对这道菜的印象最深刻。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再来重庆了。”
“他现在被调回总部了，暂时不会过来。”苏志军回答道，“不过，总有机会的。”
“好！好！”晏诚轩连说了两个“好”字，也不知道是因为何俊被调回了总部，还是因为苏志军说何俊可能还会来重庆。
“对了，我听苏志军说，何俊去年来重庆的时候，好像和晏经理谈了些事情？”蒋智扬知道这件事糊弄不过去，索性主动提起。
“是啊，他承诺给我五十万广告费。”晏诚轩有些不悦，“可现在马上就一年了，恒康批给我的钱还不到零头。”
“其实，何俊的确有向郭总申请过这笔费用。”蒋智扬有意放慢了语速，“不过你也知道，去年西南出了些大事情，汶川地震、水灾旱灾，导致整体销量直线下滑，全国各区的广告费又是按照各区销售比例来划拨的，总部一核算，能拨给西南的市场费用，全年都没有五十万。”
“是啊，我知道，托蒋经理的福，恒康上海去年抢了大风头啊！”晏诚轩的语气酸溜溜的，“不知道你今年能不能让西南也打一场漂亮的翻身仗，把去年许诺给我的五十万广告费争取下来呢？”
“我当然会尽力！”蒋智扬笑着说，“不过，光我一个人不行啊，还得靠我的团队和各位代理多多支持，你们的市场费用也是自己争取来的。我刚才在车上大致估算了一下，如果要总部批下这五十万，西南今年的销量至少要比去年翻一番才行。”
“翻一番？”晏诚轩皱起眉头，“怎么翻？又要马儿跑得快，又要马儿不吃草，就凭你们拨给我那点儿捉襟见肘的市场费用，根本就不够！”
“不够也只能暂时克服了，如果我们的销售额继续下滑，市场费用只会越来越少，费用少了，市场促销和形象广告只能跟着减少，对销售也会越来越不利，形成恶性循环。晏经理，我既然做了西南区的大区经理，就绝不会眼看着西南垮掉。但是，你得支持我！”蒋智扬面色凝重地说，“我也想给你兑现何俊的承诺，我也想马上拿出五十万摆在饭桌上，可就西南现在的情况，你可以骂恒康没信用，也可以骂我蒋智扬没本事，但我的确拿不出这笔钱。所以我不会空口白牙的画张饼让你去啃，那样没意思，也违背我做生意的原则。恒康从来就不是靠钱多打天下的，我们的优势你也知道，公司能发展到今天，是因为我们有一批能把好点子落到实处的人。我有别人给不了你的资源，我可以用自己的方法帮你们提高销量，我可以用并不多的钱做到最好的活动效果，而这些，你都看到过。” 。 想看书来
第十二章 火锅（3）
晏诚轩把一块毛肚放进嘴里，慢慢嚼了两下，然后夹起另一块放进蒋智扬的碗里：“来来来，别光顾着说话，尝尝这里有名的毛肚。”
蒋智扬之前在成都被麻辣兔头害得不浅，原本不打算吃毛肚，但又碍于晏诚轩的面子，只好把碗里的毛肚放进嘴里，嚼巴嚼巴，他突然发觉毛肚香滑可口，虽然有微微的辣味，却并不像普通火锅那样劲爆十足，反而提升了毛肚鲜香的口感。他感觉不错，赶紧又涮了一块。
“怎么样？名不虚传吧？虽说毛肚是火锅里常备的菜，走到哪里都能吃到，但这里的毛肚用了不一样的烹饪方式和调料，所以味道特别鲜香。”晏诚轩笑着说，“所以啊，火锅店竞争的并不是食材，而是烹饪火锅的配方。就好比一个产品，不管有再好的性价比，如果少了包装和宣传，那就跟菜市场上卖的毛肚一样，几块钱一斤，而不是现在的二十块钱一份。”
“说得没错，不过包装和宣传也是人做出来的，这是一整套的推广思路，广告能提升形象和知名度，但之后呢？要将形象提升转换为销量的提升，需要一系列活动的跟进。之前的一年里，恒康的产品活动从来没有断过，不管我用了什么方法，但只要我能切实帮助你们提高销量，为你们争取更多的返点，那我的活动效果就不比做了十几万的形象广告差。
“当然，我知道晏经理心里的结并不在这里。我已经向总部申请增加了瑞博的额度。另外，我可以把市场费直接折算成货款给你，销量和费用呈正比，我就算其他三个区一分钱不给，也会先保证瑞博的钱，这是我眼下能许诺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