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门开了，肖哲从外面进来，见我正在看一瓶药，抢过去说："；什么玩意，这么认真看？"；
"；卵磷脂。"；我说道。贾朝阳在一旁没说话。
"；哦，卵什么子，听说过，据说这东西对身体挺管用的。现在许多搞传销的都做这个东西。"；肖哲说。
"；我就是做这个东西的。"；贾朝阳很从容地说。
"；你小子几天不见搞传销去了？"；肖哲瞪着眼睛说。
我在一旁笑道："；难怪见你神叨叨呢，传销真是神威，能够将你改造成这样。"；
"；嗳，现在传销在北京不是正在整顿吗，好象只剩下几家正规的公司允许做。"；肖哲一边换鞋一边说。
"；是的，我这个公司就是在允许之列。"；贾朝阳从怀里掏出一个红皮本。我们接过来看了看，也没看出所以然来。
"；嗳，贾朝阳，跟我讲讲传销到底是怎么回事，以前老听人说。"；我非常诚恳地说。
"；传销是一种商务模式，只是低素质的人做进来把传销给做乱了。在欧美传销一直是商品进入市场的第一步。"；贾朝阳有板有眼地说。
"；为什么传销的产品总是很贵呢？"；我问道。
"；因为这个产品是新产品，没有大量进入市场，许多人不知道，所以成本很高，当然就贵了。"；
"；有点意思，你是怎么看上这一行呢？"；我问道。
"；不是我看上，我觉得像我们这样高智商的人都可以试一试，这里面很有趣，而且也有很好的回报。像我们这些家在外地的，完全可以靠自己的聪明才智一年两年就致富。"；贾朝阳说完停顿一下看着我们说"；真的，一年有车有房这不是神话，而且做传销有一种成就感。市面上许多产品以前都是做传销打开的市场，像深海鱼油，二锅头。。。。。。"；
"；二锅头不是吧？"；肖哲问道。
"；很多很多，特别是现在大家常用的许多保健品，都是通过传销打开市场的，等市场打开了，传销就可以退出舞台了。而且如果你对谁说某某产品就是自己当初做传销打开市场的，有一种成就感，年轻人还是要有点追求，而且传销可以业余时间做，整天呆在工厂里有什么意思？"；
"；传销，老听说，没见过，你给我详细说说传销的操作方式。"；我颇有好奇。
"；这么讲吧，传销具有科学严密的组织，传销是靠组织赚钱。"；
"；什么样的组织？"；
"；一个树状结构。例如说我现在是传销的第二层，叫dd，那么我上面一层的人叫d。我下面发展的人叫ddd，传销公司都有记录的。如果你发展一个人，这个人就是ddd，这个人再去发展的人，业绩也记在你下面。你可以从每个你发展的人的业绩中提取15％的利润。这样打个比喻，如果你发展了10个人，这10个人每个人都发展了2个人，这样你就可以从30个人那里拿到业绩提成。往下发展得越多，你不用工作就能够拿很高的收入，以后你的主要精力是去维护和组织这个树状结构的发展。"；贾朝阳非常细致地给我们讲传销心得。
"；这不就是金字塔吗？靠剥削挣钱。"；肖哲说。
我不置可否，笑着说："；如果我买了你的药，我就成了你的弟弟了，如果肖哲买了我的药，就成了我的小弟弟，成了你的小弟弟的小弟弟。"；
"；当然，这个是愿打愿挨，你可以去发展弟弟，很快你手下就有很多弟弟。"；贾朝阳歪歪头说。
"；那我们发展的弟弟都是你的弟弟，白干一场。"；肖哲说。
"；怎么叫白干，你也可以从你的弟弟那里拿业绩提成，而且比我从他那里拿的提成百分比高，我们对各级的提成都有非常严格的规定。当然，所以说，传销进来得越早处的位置越高，当然越能挣钱，现在我们这个传销组还没有多少层，我现在是d，是这个传销的首创者之一，你们进来一点也不晚。"；贾朝阳说道，"；这个药你们除了拿去传销，自己一定要买一个疗程，因为自己对自己的药没有信心没有感觉，就无法去说服别人，首先自己要对这个药深信不疑。"；
我和肖哲都沉默了一会儿。
贾朝阳见我们都不说话，从座上起来说："；这样吧，你们可以先不急着付钱，先从我这里一人拿半个疗程试着用，有感觉再给我付钱。"；贾朝阳说着，将一盒8瓶给我和肖哲各4瓶。我和肖哲都拿起盒中的说明书认真看起来。
贾朝阳说："；要是不想要你们可以还给我。"；我们俩还是都不出声。贾朝阳开始脱掉他的西服，到水房洗漱去了。
我认真考虑了一下，觉得风险倒是没有什么，发财的机会有，看自己努不努力，唯一我的缺点是不善于说服别人，所以这个发财之道或许对我不管用。
等贾朝阳从水房出来，我对贾朝阳说："；我感觉这个东西还真不错，唯一我怕我不能说服别人，这方面我还不如肖哲。"；我说完看了一眼肖哲，肖哲还埋头在看说明书，并时不时翻英汉词典。
"；有时候你自己都不知道你的潜能，在这方面你没有试怎么知道，做传销能够开发你的潜能。我们组几个非常杰出的传销高手，有一个以前还说话结巴，现在那种气质，演说的水平，像马丁&；#8226；路德金，我没法跟他比。"；贾朝阳说道。
"；连你都没法跟他比？"；我盯着贾朝阳。
"；别说我，克林顿估计跟他差不多。克林顿是玩虚，人家是实战。"；贾朝阳说完将洗脸毛巾往房间中央的铁丝上一搭说："；过几天让你们去见识见识，过几天有一个传销成员的聚会，你们看我说的是不是虚的。"；
十四、对于男人来说，这不应该是件坏事啊
爱情的话题从理论到实践我们不知谈过多少遍。每个人都有发言权，但每个人都注定成不了权威，因为爱情里面没有权威。成康在这个时候遇到了我们从未遇到的新问题。
据成康第一次给我们交待，他被调到厂里的电脑室值班。电脑室里有四个女工倒三班，最近有一个女工因为产假回家休息，厂里决定让成康去顶一段时间。事情就是在这个时候发生的。
故事的发生总有一些偶然性！李伦在一旁补充道。
我们这些闲极无聊的人很快形成了一个爱情顾问团，像审问犯人一样将成康围在宿舍的床角。
据成康交待，他到电脑室后，就开始跟班倒休。单位里为了照顾他，只让他倒下午四点到晚上十二点的班。在参加倒班前，他跟班学习了一段时间。别的没有难度，主要是电脑室用的是王安机，汉字输入是三角码，所以他要学习三角码汉字输入，就是这个女工教成康三角码。
"；难怪要出事，汉字输入都用三角码。"；贾朝阳在一旁插嘴，我们轰笑起来。
"；别插嘴！"；我制止了贾朝阳。
成康继续交待：“教我的一个女工对我特别好！”
贾朝阳猴急地问：“怎么个好法？”
成康沉默了片刻说：“其实没什么，就是经常带好菜给我吃，还给我洗工作服。”
李伦在一旁正色道：“小同志你太不纯洁，这有什么，同志间的关怀，还有人天天给我洗饭盆呢！”说完李伦自己笑了。
成康一急说：“我不是指这，是那眼神让人受不了。”
李伦将一支眉毛往上一扬，眼睛微眯，说：“是这个眼神么？”
成康顿时脸绯红，对李伦说：“你好色啊！”
贾朝阳急忙问：“多大了？”
成康说：“不知道，可能30左右吧。”
“长得怎么样呢？”
“还可以！”
“ 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肖哲在一旁半开玩笑地说，“人家革命同志帮你洗个衣做个饭什么的，很正常！”肖哲故意显得很严肃。
成康说：“我不跟你们说了，尽笑话我。”
我们的兴趣也不减，继续添油加醋，成康无话可说，我们却自得其乐。
李伦总结陈词说：“这是一个新问题，叫新时期的伙伴关系。这里面你不能说没有感情的因素，但是怎么发展，是没有人能遇料的，所以我劝成康同志要继续与你的三角码师傅保持紧密的联系，以观后效。”
从那以后，我们在宿舍见到成康时，他总是低着头，若有所思。
对于成康来说，这样的问题或许过于复杂。他说自己感到无所适从。
一天晚上，成康和我到外边的烤串摊小坐，我也想开导开导他。
“对于男人来说，这不应该是件坏事啊。”我说道。
“我觉得她的关心有些过头。”成康对我说，“你觉得我该怎么办？”
“男子汉拿得起放得下，何况人家只是关心你。”我突然想起白阿姨请我当家教的事情，现在想想，可能人家并不指望我当家教，而是觉得我们这些外地大学生生活太苦，出于同情，好心想了个不伤我自尊的方法，请我去家里吃顿饭。从白阿姨女儿那个表现，我就觉得家教是假，请我吃饭是真。
“成康，你心里要没有，就不会有。”我说，“如果你心里没有，又何必害怕呢？”
成康依然低头不语。我继续补充：“如果你心里有，你也同样不必害怕啊？难道你不是成年人，难道没有到谈婚论嫁的年龄？”
“人家已经结婚了！”成康叹口气说。
“啊……”我略停顿一会儿，接着说，“情况是有些特殊啊。有孩子吗？”
“应该没有吧！”成康说。
“那还是抱定一个态度，你喜欢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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