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型。
需要说明的是,效用不是物,效用是人(基于愿望)对物的使用价值的评价。上面与价值、效用联系在一起的“心”、“物”,是指按照心物二元区分的方法和观察问题的角度。科学主义代表物的方法,人文主义代表心的方法。物的方法的特点是,用自然科学(看待物)的方法和角度看待人与物,人是物化的人,物是物化①的物;心的方法的特点是用人文的方法和角度看待人与物,人是人化②的人,物是人化③的物。观察效用的物的视角体现在,把人当做了物性的存在(还原为物质欲望的人),排斥了精神、文化、心理、伦理等专属于“心”的不确定性;观察价值的人的视角体现在,把人当做了人性的存在④,引入精神、文化、心理、伦理等专属于“心”,而无法用科学主义研究物的方法来研究的人本现象。从这个意义上说,心物一元的价值模型,本质上是社会科学与自然科学融合的价值模型。
第一章 后现代经济—价值(3)
如果我们像围棋那样一算几十步就会发现,互联网价值真正的根曲曲折折,最终将通向这里。这正应了奈斯比特《高科技?高思维:科技与人性意义的追寻》中的预言:“每出现一种新的技术,就相应会有一种人性的反应作为代偿。”当然,仅靠技术分析,算不到心物一元这一步,后现代不过是更好的算法而已。
快乐水车
如果我们把彩云和黑云比喻为快乐和痛苦,《镜花缘》第十四回就相当于提出了一个后现代经济学命题:有钱的不一定快乐,没有钱的不一定不快乐。小说中的那个酒肉和尚与乞丐,虽然并不富裕,脚下踩的云却由于心的原因,“色随心变”,成了彩云;而那个*的官员,虽然挣了不少银子却不快乐,整天“就只脚下围着红绫,云之颜色看不明白”,原因就是“此等人,因脚下忽生一股恶云,其色似黑非黑,类如灰色,人都叫做‘晦气色’”(有点像今天汽车尾气超标,净冒黑气)。
唐敖问:“云之颜色,既以五彩为贵,黑色为卑,为何这个乞丐却登彩云?”这可叫他问着了。这可不是个简单的问题,而是个非常深奥的问题,经济学上叫“快乐水车”。最初是由布里克曼和坎贝尔提出的,它比喻经济发展像水车轮子一样不断滚滚向前,但快乐水平却在原地打转,并不随经济发展而显著提高。1976年西托夫斯基在《无快乐的经济》中,深入分析了“快乐水车”现象,此后各国经济学家对此纷纷进行了统计研究。“快乐水车”实际描述的是效用与价值的背离,专门用来解释“有钱但不快乐”这种现象,实质是在揭示工业化的内在矛盾。
30年来,大量统计显示,当人均收入达到工业化完成时的3 000~5 000美元后,经济发展与快乐水平的关系越来越脱节,有时穷人、穷国的快乐水平甚至可能反而比富人、富国更高,就像《镜花缘》中的酒肉和尚与乞丐比富人快乐水平高一样。随着对“快乐水车”现象研究的深入,人们终于将矛头指向主流经济学的价值论本身。
人们发现,问题出在一成不变的理性上。经济人理性,像黑格尔的绝对理念、康德的纯粹理性一样,是18世纪、19世纪的产物。现代性思想潮流的大趋势是从形而上转向形而下的,自从互联网取代蒸汽机充当了历史的火车头后,这种情形更加明显。经济中的价值分析,为什么没有相应“形而下”化呢?
无聊的力量
观察一下中国的互联网,就会发现一个明显的现象。凡是无聊的,都很成功,例如游戏、短信、动漫、彩铃、胡戈、木子美、芙蓉姐姐、“超女”等等;凡是有聊的,都很失败。那些无聊的事情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酷,也就是给人带来的快乐水平高。
无聊的本质,与酷的本质一样,是“去中心”化。聊就是意义,无聊就是无意义。无聊的所谓无意义,特指对一元化的中心价值无意义。但对“中心”无意义,不等于对一切都无意义。对中心无意义者,对“去中心”有意义,对节点有意义。由于互联网在本质上是分布式的,因此它的价值重心在节点上,而不是在中心上。无聊,恰好体现了互联网特有的意义,即“去中心者”的意义,也就是节点的意义、个性化的意义、定制的意义。这与工业化大规模中心化生产的价值取向,具有相反相成的特点。这里所说的无聊,与西托夫斯基所说的由于单调性而引起的无聊不同,是属于新奇性的无聊。
无聊能赚大钱说明了一个事实,这就是中国在工业化经济(即现代经济)之外,已经自发地成长出了后现代经济成分。这种后现代经济成分,集中体现在民营互联网领域。民营互联网产业成为后现代经济规律主导的产业,并成为引领中国后现代经济的力量。这就是在这一领域无聊赚钱,有聊赔钱的深层原因。
如果说产品经济主要看功能,服务经济主要看价格,那么体验经济主要看酷。无聊的质量控制标准,就是酷。快乐(酷)是一个微观经济概念,它对应的宏观经济概念就是幸福。对企业、产品来说的酷值,对应一国来说就是国民幸福总值。
后现代主义理论的一个普遍命题,就是强调感性事物的价值优先性。在传统的现代经济学中,把经济人理性当做唯一的认知和行为模式,与真实世界有很大的出入。体验经济之所以能够大行其道,不是偶然的。游戏、动漫、彩铃等高感性事业的迅速产业化,反映了后现代经济中感性优先的价值取向。
展望未来,读图化、情感化、娱乐化、休闲化将成为后现代经济的主要发展趋势。
从效用回到价值,这是目前得到专业经济学某种程度认同的后现代路径的价值分析,它正是互联网所需要的那种经济学基础。互联网当前的发展,交织着两条主线:一条主线是为工业化服务,它的规律与我们的常识是吻合的;另一条主线是前所未有的新创造,如网游、彩铃、博客、一对一营销等。后者反映了互联网的特质,其中体现出的感性、体验、情感、个性化、异质性的特点,是迥然不同于工业化的。利用现代经济学,只能把个性化、异质性当做外生变量解释;只有采用后现代经济学的方法,才能把个性化和异质性(以及有机性)内生化。用后现代这种新工具来应对新变化,是价值分析的新出路。
第二章 后现代经济——交换(1)
一切坚固的东西都烟消云散了。
对交换论来说,这意味着一元化的等价交换“烟消云散”为多元化的象征交换。
当金融危机击垮东南亚、俄罗斯、拉美的时候,国际货币基金组织认为是这些地方的金融机制还不够好;但是当金融危机击垮美国,尤其是当美国的投资银行全军覆没时,人们有理由质疑:在股市对实体市场失去有效响应的机制下,为什么一定要通过股市进行交换?
在信息网络出现之前,这是一种必要的迂回。但从后现代的观点看,通过股市进行交换的缺点已经一目了然:所有信息都要像涮羊肉一样,从新鲜生动的状态变为苍白的无生命状态,从具体的信息变成一般等价符号的抽象信息,再进行迂回的交换。现代性的特点,就是不断强化这种迂回性。当这种迂回性由于复杂性或利益集团异化而变得不可控时,金融危机就变得不可避免了。
问题出在金融市场存在着如此多的不理想之处:它过滤了所有多元化的信息(个性化信息被作为噪声被过滤),只保留下可以通过货币的筛眼的“一般等价”后的信息。现代性从体制上破坏了信息的“生物多样性”,使信息失真变得不可避免了。
从优化资源配置的角度看,在信息充分社会化、网络化的基础上,如果有对称化的具体信息可以进行针对性的资源配置,人们为什么还要用过滤具体信息的方式,用货币迂回配置资源?
当电脑和网络如此发达后,通过信息网络交换具体价值的成本已经大幅下降,人们为什么不能设计一种新的交换制度,可以在抽象价值交换之外开辟具体价值交换,在货币交换之外开辟多元化的信息交换?
举例来说,如果中远集运通过信息网络,可以把世界上每个港口、每个岛屿、每条散货航船的每条货运交易信息,在一秒之内充分地用于资源调度、优化配置,并可以实现长短期平衡,为什么还要根据上市公司从股市反馈回来的一周前,甚至一月前过滤掉所有具体内容的简单价格信号来进行调控呢?
如果这一切可以实现,如果美国人不是被华尔街、“两房”迂回扭曲的交换信息和代理人利益所左右,而是一对一透明对称地掌握自己的真实信息,今天的金融危机就可以从体制上缓解甚至避免。
后现代主义者早就设计了这种不同于货币交换、股票交换的信息交换机制,他们称这种不以抽象物为中介的具体价值交换为象征交换。象征交换的灵感来自古代的礼品交换,又因为加入了计算机互联网的支持而适合当代。
象征交换不再具有货币交换那种坚固性—那种坚固性主要来自交换中必须以一般等价物为中介的规定,以及交换的抽象性、脱离所指的符号性—但却具有切合交换语境的优点,可以实现一对一的个性化交换。
后现代主义让我们发现,还可以思考“让世界恢复坚固”的反问题:网络中的个性化何以可能?具体来说,个性化交换何以可能?
空床费案
熊某经常夜不归宿,妻子刘某与其约定,如果熊某在0~7时夜不归宿,按每小时100元的标准,支付“空床费”或写欠条给妻子。“空床费”欠条一天天见涨,攒到4 000多元时,刘某持“空床费”欠条到法院要求离婚。法院在判决二人离婚的同时,也支持了刘某要求支付“空床费”的请求。 。。
第二章 后现代经济——交